第71節(jié)
她對撕逼打臉沒有興趣,粉絲都是沖著她的書來,出道至今就沒有因跟別的作者起爭執(zhí)而得來的所謂‘人品粉’,她要是答應(yīng)了這個約定,一但成績不如理想,或是很理想,只是打不過正統(tǒng)玄幻的《武宗》,都是平白送笑話給對方。 鐘狂這個身份,在簽白金約的時候側(cè)面回應(yīng)了一下川落意的檄文,都是小試牛刀的交鋒。 川落意想證明自己才是高的一方,才急于要與他約戰(zhàn)。 其實早早擺起大神架子,不搭理論壇流言不就好了……鐘嵐扶額。 不過旁觀者想當然爾,川落意在成名之前,便很愛在貼吧論壇與人理論,練得好手速,小說里打臉爽點也鋪得非常有代入感,許是日常生活里積下來的優(yōu)點,成為了他文風(fēng)里不可或缺的獨特景色。 想通了之后,鐘嵐呷一口礦泉水,唇畔劃開極淺的笑。 自然不能如他的意。 鐘狂:我沒興趣 川落意:你不敢? 鐘狂:除了城軻,我對其他人沒有興趣 這話發(fā)出去,鐘嵐過了一會便反應(yīng)過來——也說得太gay里gay氣了。 川落意倒是沒想歪,畢竟在他想象中,城軻跟鐘狂都是大老爺們,兩人也是公開的朋友,上一次他公開向鐘狂叫板,也是城軻出來以玩笑話幫他連消帶打的圓場子。他只認為,鐘狂這時候再次提起城軻,是想激怒他。 川落意:這是我跟你的事,不要提別人,他再厲害,你也不是他鐘狂:你單方面向我提出了挑戰(zhàn),而我還沒有拒絕的權(quán)力了? 川落意:你輸了,只要開單章承認不如我,我贏了,我給你十萬塊,怎么樣十萬買一句不如他,他覺得很劃算。 可惜,鐘嵐已經(jīng)過了為十萬塊愿意低頭的時期,她心中冷笑,敲下一句。 鐘狂:我單方面要狗滾出去 三秒后,確保對方已經(jīng)看到了這行字后,她突然爆發(fā)閃現(xiàn)接大的手速,將[川落意]拉進了黑名單,然后將個人簽名改成——嘻嘻,狗滾了。 開什么玩笑,以為她不會氣人? 以她縱橫各種素質(zhì)游戲,和國服噴子有過深入文字交流的經(jīng)驗,只有不想罵,沒有不會罵。 將對方拖進黑名單后,鐘嵐生出了一種把桌面垃圾一掃而光的痛快,惟一遺憾是,不能欣賞川落意被拉黑后的反應(yīng)。要是有上帝視角將一切盡收眼底,她能就著這畫面吃下三頓飯。 “唉,他這爆竹脾氣,不知道會氣成什么樣子?!?/br> 鐘嵐根本不打算理他。 他從單方面來勁,放話要跟她比一下新書訂閱時,已經(jīng)將自己陷進了進退維谷之境——對手不搭理他,但是依然得到了大眾的關(guān)注度,贏了勝之不武,拿著得瑟也好笑,輸了就更是丟人丟到姥姥家,怎么看都是不劃算的買賣。 在川落意眼中,惟一的好處,就是贏了可以堵住悠悠之口嗎? 不太可能,他贏了,討厭他的人照樣能夠譏笑他以大欺小不要臉。此舉,應(yīng)該是想打她的臉,對著黑他的人也狠狠出一口濁氣。 她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跟自家編輯說一下這件事情,猜到以程宇航的性格,第一時間肯定是要安慰她的,于是先截住了話:‘說到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爆竹精要炸,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沒什么感覺?!?/br> 終點四組宇航:…… 終點四組宇航:我是怕你不開心 鐘狂:怕我不開心,就給我安排多點好推薦吧^_^ 她打趣過去的話,他卻當真了。 當日便跟主編將事情和盤托出,坐下來商量。 其實他不說,大家也知道了。 招惹到川落意,上午發(fā)生的事,下午就翌傳揚開來,他身上最多新聞了,話題性極高。 龍堡曾有人戲言,川落意一人便扛起了[網(wǎng)文江湖]的半壁江山,他一鬧事,大家都無心碼字,只想吃瓜。 人如其文,風(fēng)格強烈,快意恩仇,不喜歡他的,覺得戲多愛搞事,喜歡他的,則鐘愛他敢愛敢恨有血性。 “可以,是個機會,”四組主編唔的一聲:“我很看好《異亨》,雖然是奇幻題材,但角度新穎,短期內(nèi)跟風(fēng)也來不及,不會出現(xiàn)同類型的文,讀者對他的粘性會更高……川落意做人也太沖了,現(xiàn)在想想,他走了未必不是好事。”不好管。 “魯哥覺得呢?” “啊,” 川落意在終點時的責(zé)任編輯,就是魯哥。 “不用太驚訝,對他來說,只是常規(guī)cao作,他就是這樣的人。之前我跟他還有聯(lián)系的時候,他就跟我經(jīng)常抱怨,因為在游戲里跟別人進行了‘我是你爹’、‘我是你爺爺’、‘我是你曾爺爺’……重復(fù)一個小時,把對面網(wǎng)費罵沒了掉線的事,害得他一個下午都沒碼字。這種事情,一周起碼要發(fā)生三次?!?/br> “……” 此子非常人也。 “作者中有怪癖的比例很高,寫的小說受歡迎就夠了,平時我也懶得管他,都是成年人,不缺爹媽管。以后讓苗鷹cao心去,”談起川落意,魯哥語氣淡淡:“川落意想跟鐘狂拼訂閱,上架當天給她安排一次大封推,你看怎么樣?” 問的當然不是程宇航,以他現(xiàn)時的地位,三人說話時,他更多是有問必答的小弟定位。 大封推! 前文《仙魔惑》和《文娛》都因為數(shù)據(jù)出色而上過,但只是普通封推,與另一位作者共享推薦位。大封推是白金作家的特權(quán),只不過,上架便封推,也沒有這個先例…… 推廣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越早越好的。 早推,數(shù)據(jù)漲上來,競爭力就比同期強,分到的榜單便更加好,只要小說質(zhì)量過得去,便能形成良性循環(huán)。以晉江的霸王票榜為例,作者花費數(shù)千乃至上萬刷上榜,就是為了早期能得到比同期作者更多的曝光度。 但,這種投資也很冒險。 有些作者會選擇在快完結(jié)的時候,砸上霸王票榜,因為這時候小說的字數(shù)已經(jīng)足夠多了,曝光的同時能帶來大量收益回報,即時回本,且賺一筆。 前者,單純投資。 后者,則是穩(wěn)中求更上層樓,哪一個更好,沒有定論。 如果有錢,可以選擇試試兩種都上。 終點這時的考量,便是在上架初期給一個大幅度曝光的機會,最終還是得看《異亨》能否保持水準,甚至再創(chuàng)高峰。 “沒問題,天下那邊肯定也會主推川落意的《武宗》,早會我跟你提一提這事吧?!?/br> “嗯?!?/br> 三言兩語間,便決定了下來。 旁聽著完全插不上話的程宇航,內(nèi)心很有跳起來繞著終點總部跑三圈的沖動——大封推!還是上架就給!以前成績好了還得排隊的好推薦,在兩站的臉面角力下,餡餅便砸中了他的作者。 千言萬語,都難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也許,只有向川落意送上感謝信能夠表達一二了。 “啊……嚏!艸,二十多度室內(nèi)打噴嚏,賊邪門,”川落意揉了揉鼻子,總覺得有人在背后議論他,噴嚏帶來的余韻跟癢感:“不管了,先淘寶一個新枕頭……媽的,都怪鐘狂,氣得我把枕頭都打爛了……” 兩人相爭,枕頭恐成最大輸家。 而另一邊廂,趕完稿子的鐘嵐,打開了位面交流群。 【人類】鐘嵐:有人在嗎? 【海妖】塞壬:你這個問題總讓我們很為難 【血族】維拉德:為難+1 【仙君】伏云:我思考了一下,我也是為難的一份子【人類】鐘嵐:……有生物在嗎? 【血族】維拉德:我算活著嗎? 這恐怕是一個倫理與種族之間的巨大辯論議題。 逗她逗得差不多了,伏云適時將話題拐回來,問她是不是有事想跟他們求助。 【人類】鐘嵐:是發(fā)生了點事,當時很冷靜,說得云淡風(fēng)輕,后來想到……好氣?。〔幌胼?! 第86章 086 【群主】龍澤:發(fā)生什么事了? 【仙君】伏云:你也在啊 【群主】龍澤:嗯 鐘嵐在群里人緣不錯, 這時聽她受委屈了,與她相熟或是說過幾句話的群員都紛紛上水安慰她。她將事情簡短地說一遍, 頓時感覺好多了——爸媽再疼她,也不明白網(wǎng)絡(luò)上爭吵的事,徒惹他們擔(dān)憂, 而卓遠川今夜被友人拉去網(wǎng)吧通宵開黑,還沒回來。 寢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沒有澎湃的憤怒, 能夠?qū)χ眍^用力地發(fā)泄出來, 她甚至沒有遷怒傷害誰的沖動, 她只是感到憋悶。 幸好,她還有一個群可以傾訴。 這里沒有勾心斗角,能夠放心說出自己的煩惱, 而不怕被出賣或是暗中嘀咕。 維拉德頭一個炸了。 【血族】維拉德:我靠!這都什么人啊, 欺負女人的垃圾【海妖】塞壬:他不知道鐘嵐是女人吧……也跟男女沒關(guān)系, 他糾纏不休, 是工作上的爭執(zhí)【血族】維拉德:把他扣扣給我, 我跟他吵! 【海妖】塞壬:不要亂來, 我們應(yīng)該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圣騎士】希爾:塞壬說得對, 你不要沖動,要徹底解決掉問題【海妖】塞壬:我翻翻有什么能遠程殺人的寶物, 把川落意解決掉“……” 對海妖來說,想解決兩個人類的矛盾,很簡單, 吃掉一個就是了。 希爾萬萬沒料到是這種cao作,大驚失色地勸阻他。 氣歸氣,鐘嵐也沒想動用這種極端手段。 【群主】龍澤:你在別的位面,借出寶物殺人會被判定為破壞位面平衡【群主】龍澤:由我們昆侖的來,給人類位面的低等妖修示意一下,就能解決【仙君】伏云:我跟上神說一聲?他最近就在人類位面……向神仙們低頭。 聽著大家各出奇謀,想弄死欺負她的人,鐘嵐臉頰發(fā)熱,登時什么都不氣了,有這么一群好朋友,還氣什么?只是,這些方法都用不上??! 最后,還是伏云君靠得住,將討論從謀殺拐回了正經(jīng)的方向——鐘姑娘只是不想輸,想贏。 ‘其實我只是一個人憋著不好受,想跟你們說說,你們愿意聽我抱怨,還關(guān)懷我,我已經(jīng)很感謝啦!’ 按下發(fā)送的時候,鐘嵐是打從心底這么覺得的。 并不奢望別人無條件的幫助,但不冷嘲熱諷的溫柔聆聽,已經(jīng)給了她重新對抗的活力。 渾身是勁,自己又可以飆個一萬字了! 聽她如此堅持,眾人也不好再說什么。 伏云君私下發(fā)了紅包給她,里面是一個淡粉色的香囊,說是有寧神作用,不值錢,但香味散盡前,都可保安眠。對方說得明白,鐘嵐道謝后便爽快收下了。 今夜卓遠川不回來,斷電后,鐘嵐用可拆卸式電池的桌燈又碼了五千字爬上床。 她取出香囊置于枕邊,香味是清而淡的甜,像誰捏碎了一片花瓣,若有若無纏繞在鼻端,在她琢磨著這是什么花的香味時,已不自覺地沉沉墜進了黑甜鄉(xiāng)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