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草鬼婆猛然撐起上半身,十指亮出黑色的鋼刀似的指甲,朝著陸六的背部狠狠劃上去。 咣當(dāng)一聲,指甲撞上銅錢劍,過于用力的劃拉發(fā)出一串火花,以及一串極為刺耳的聲音。 草鬼婆快速的倒退,指甲有了一些損傷。她死死的盯著那把古銅錢劍,半晌陰測測的說道:“你果然是驅(qū)魔天師!” 陸六甩了甩古銅錢劍,掃了一眼草鬼婆,猛然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煞氣。他用比草鬼婆還要陰測測十分的語氣說道:“你知道你把地板弄得多臟嗎?” 草鬼婆:“……” 好歹是女人,被直接點(diǎn)名罵臟簡直忍無可忍。草鬼婆惱羞成怒,憤怒的抖抖四肢,從身體里爬出無數(shù)蠱蟲,蠱蟲似蛇,成年男子手臂般長,大拇指粗細(xì)。 那些蠱蟲從四面八方游過來,包圍了陸六。 草鬼婆陰測測的笑,聲音還是很軟甜:“天師,這么多的蠱蟲你殺得了咯?” 陸六涼涼的掃一眼草鬼婆,淡定的從兜里掏出茅九給他的十幾張黃符。打火機(jī)一點(diǎn),點(diǎn)燃扔進(jìn)蠱蟲中間。 瞬間大火蔓延,但卻只燒蠱蟲。蠱蟲被燒完,火也就滅了。 陸六不得不贊嘆茅九的天才。 草鬼婆心里一凜,她沒想到陸六的能力超乎她所預(yù)計(jì)。 陸六這么厲害,就更加不能放過對方。免得將來為黑巫留下一個大患,必須盡早鏟除! 這么一想,草鬼婆不退反而殺心更重。她慢慢站起身,脫下黑色長袍,露出里頭的穿著的湘西黑巫便服。 草鬼婆看上去是個十八歲的青春少女,臉上畫著濃妝,很漂亮。但有種莫名的違和感,仿佛年歲和容貌不相搭。 草鬼婆身段極其柔軟,似蛇一般。盯著獵物之時靜止不動,尋找時機(jī)伺機(jī)偷襲。突然她的身形快如閃電,猛然襲向陸六。 陸六抬起銅錢劍擋住攻擊,對方速度很快,攻擊招式很奇詭。幾乎是招招出其不意,又招招致命。陸六應(yīng)對了幾十招才摸清對方的招數(shù)。 招式看似奇詭,其實(shí)主要還是快。因?yàn)榭旒由瞎舻亩际侵旅c(diǎn),便看似是很奇詭的招式。要破其招式很簡單,要么足夠剛強(qiáng),要么比她快。 知道怎么對付之后陸六的速度和攻擊就變了,從防守試探變成主動攻擊,且速度很快,甚至比草鬼婆還要快。 陸六繞到草鬼婆的身后,身形如鬼魅一般。銅錢劍橫在草鬼婆脖子上,往里削進(jìn)她的皮rou。草鬼婆悚然一驚,身形立刻像是蛇一樣,脖子居然扭出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躲過了陸六的桎梏。 草鬼婆滑出去,但脖子還是受傷了。被銅錢劍劃了一下,脖子冒著黑氣。 她伸手觸摸了一把脖子上的傷口,盯著陸六的眼里有著驚懼,更有著不容置喙的殺死對方的決心。 那股堅(jiān)定的決心讓陸六聯(lián)想到某國的武士,讓他在一瞬間覺得也許草鬼婆的真正身份還有待商榷。 草鬼婆死死的盯著陸六,解開了腰帶,脫下上衣。唇角帶著瘋狂的微笑,上衣被脫下,露出肚兜。 她伸出手繞到后頸拉扯著肚兜的帶子,見陸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心里便帶了嘲諷。 “陸六少喜歡我的身體嗎?要不要來……嗯~抱我呀?” “不要?!标懥纱嗟难杆俚暮敛唤o面子的拒絕,然后惡毒的臭不要臉的評價:“丑?!?/br> 沒等草鬼婆反應(yīng)過來,他加了一句:“臟?!?/br> 講真,憑這倆字,草鬼婆都會千里追殺陸六。 草鬼婆臉色猙獰,狠狠的扯開肚兜的帶子,露出丑陋的惡心的蒼老的軀體。那樣子是極其扭曲怪異的,一顆年輕的頭顱卻有著老嫗的軀體,中間腹部處有一道黑色的丑陋的疤痕。疤痕裂開,像是一張橫著擺放的嘴巴,嘴巴像是一個吸盤,里頭長滿了倒刺。 陸六:“……”所以說真的又丑又臟,實(shí)話還不讓人說了? 草鬼婆撲向陸六,陸六閃躲開。眼角余光瞥見一抹陰影快速的襲過來,迅速翻身躲過去。但身后的健身器材就沒能幸運(yùn)的躲過去了。 只見鋼質(zhì)的健身器材中間卷了一條舌頭,直接被腐蝕成兩段。陸六順著那舌頭往上看,果然見舌頭是從草鬼婆的肚子中間那個嘴巴吐出來的。 那舌頭很靈活,速度很快,最重要的是帶有腐蝕濁液。橫掃過來將很多鋼質(zhì)器材都直接腐蝕掉,陸六四處躲,因?yàn)樯囝^很靈活并且自由伸長的緣故使他無法近身草鬼婆。 陸六邊跑邊躲,瞥見那舌頭會把一些比較小型的東西卷進(jìn)嘴巴吃掉。或者是當(dāng)惹怒了它也會把卷到的東西送進(jìn)嘴巴吃掉。而在吃掉東西的過程中草鬼婆會露出高潮一般的表情。 這是個破綻! 陸六一邊跑一邊把東西往后扔,發(fā)揮出他賽車手一般的能力。猶如在公路上飆車一般繞著彎彎曲曲的軌道跑,每每在舌頭快要碰到他的時候就加快速度,導(dǎo)致舌頭每次都只卷到一些無用的東西。 上當(dāng)幾次之后它變得憤怒,在將卷到的東西伸進(jìn)嘴巴咀嚼的時候陸六反身將手中的銅錢劍扔出去,如離弦之箭飛速射向草鬼婆。 下一秒,銅錢劍被舌頭卷住,就要往嘴巴里送。但草鬼婆過于得意,想要炫耀。剛抬頭,對上一個槍口。 陸六不知何時拿了一把a(bǔ)k47正對著草鬼婆的頭部,微笑打了一聲招呼,然后扣動扳機(jī)。草鬼婆臉上還掛著得意和震驚的兩種表情,下一秒整個頭都被轟成渣渣。 陸六收回槍:“傻。” 健身房有個柜子,柜子里一排的槍。有槍不用是傻逼。陸六是狙擊手,又不是劍客。當(dāng)然關(guān)鍵時刻還是要靠槍來轟爆對方的頭顱。 嫌惡的將被弄臟的銅錢劍撿起來,陸六很不滿銅錢劍被弄得這么臟,但因?yàn)槭敲┚诺?,不能扔掉。于是撿了起來,抽了掛在健身房的毛巾一邊擦拭一邊往門外走。 身后的尸體不動彈,卻有一個黑影慢慢的滑了出來,跟在陸六的腳后跟。 陸六一邊擦著銅錢劍一邊走,此時耳朵上掛著的藍(lán)牙耳機(jī)里頭傳來茅九的聲音:“可以了?!?/br> 腳后跟的黑影猛然露出獠牙,撲向陸六。陸六突然抬起雙腳一個后空翻,雙腳掛在門上,手里的銅錢劍直直插進(jìn)黑影的心臟處。 子蠱死去,母蠱反噬加上心臟被銅錢劍插了進(jìn)去,黑影發(fā)出凄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身影在地板上扭曲的翻滾著,漸漸的安靜下來,然后化成了灰鋪在地板上。 陸六拔出銅錢劍,落地,下樓。 “草鬼婆死了?!?/br> 第44章 客人 茅九正讓張小道把余宵琿扶到沙發(fā)上, 拿了紗布給張小道。后者接過,認(rèn)真的給余宵琿手臂上的傷口包扎。 張小道一邊包扎一邊問余宵琿:“哥,還痛嗎?” 余宵琿臉色蒼白, 唇已經(jīng)有些干裂了。抹了一把肚子, 苦著臉:“不痛,餓?!?/br> 張小道一個激靈,跳起來跑向廚房, 從廚房端出來一盆飯……是盆沒錯。半盆的米飯半盆菜, 塞到余宵琿懷里:“吃吧哥,我特意留下來給你的?!?/br> 余宵琿:“……” “謝謝你了小道。” 張小道笑得心滿意足, 乖巧的坐在余宵琿身邊。 陸六下來就看到這一幕,頓時眼睛不是眼睛, 鼻子不是鼻子的。然后瞅了一眼茅九,茅九:“???” “草鬼婆死了?” 陸六點(diǎn)頭。 “她有留下什么東西嗎?” 陸六:“沒有?!?/br> 茅九思索了會兒:“沒道理呀?!?/br> 陸六問:“怎么說?” 茅九:“這個草鬼婆是黑巫, 黑巫成員都挺少的,所以他們會很團(tuán)結(jié)……只是面上的團(tuán)結(jié), 實(shí)際上誰死了并不會惹來哪個黑巫不死不休的追殺。但因?yàn)槌蓡T少,所以他們會時常保持聯(lián)系,應(yīng)該會有聯(lián)系的物品……算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黑巫還有什么動作的話到時再查就行了?!?/br> 樓上, 從落地窗那兒跳下一只裸露出皮rou的尸貓, 看了一眼只剩下灰燼的草鬼婆。轉(zhuǎn)身面對十幾層樓的高度,縱身一跳,融入夜空中。 陸六看了眼時間, 已經(jīng)晚上12點(diǎn)多了。再看一樓混亂的樣子當(dāng)下便擼起袖子打算收拾干凈。 打著哈欠打算睡覺的茅九見狀……當(dāng)沒看見,轉(zhuǎn)身就想溜上二樓回房睡覺。辮子被陸六一抓,腳步頓住。 茅九回頭:“六哥,還有事?” 陸六:“二樓還沒收拾。”其實(shí)也就健身房被破壞了,房間和臥室還是完好無損的,但他受不了。 茅九問:“沒事的,我不介意?!?/br> 陸六介意,他的潔癖癥讓他無法忍受在如此臟亂的環(huán)境下安然入睡。 茅九聽了,僵硬的扯扯唇角:“現(xiàn)在大家都很累了,不如明天再收拾吧。小道,你說是吧?” 張小道抬頭:“?。俊?/br> 當(dāng)知道要深夜打掃上下兩層樓時,又宅又懶的張小道當(dāng)即拉上余宵琿:“是啊,太晚了。大家都累了,先休息。是吧,哥?” 余宵琿是受過傷的,看起來更累。讓他在這種情況下還打掃絕對是拒絕——張小道是這么認(rèn)為的。 然而張小道忘了,余宵琿其實(shí)也是個顧家的男人。和陸六差不多,余宵琿自己做飯自己打掃房子,所以他覺得把臟亂的房子打掃干凈沒什么毛病。 余宵琿支持陸六打掃房子的決定,理由是:“房子又臟又亂,看起來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無法睡覺。” 茅九張小道:不。睡得下!真的! 不同于陸六的潔癖,余宵琿是有些忍受不了亂的強(qiáng)迫癥。于是兩個有病的男人決定打掃房子對上兩個隨便睡一下就好的糙漢子,結(jié)果當(dāng)然是有病的人贏了。 茅九面無表情,張小道生無可戀,兩個家務(wù)廢柴被趕走,齊齊坐在吧臺上喝酒。一邊喝一邊看陸六和余宵琿上上下下的忙碌。 不是他們懶,而是他們真就是家務(wù)廢柴。 在連續(xù)越打掃越添亂之后,兩個人就被陸六受不了的趕到一邊坐著了。 當(dāng)時茅九在打理沙發(fā)的時候把沙發(fā)布扯爛了,陸六無語的問他:“你第一次來的時候不是特別能干嗎?把客房都打掃了一遍。還清洗了被單?!?/br> 茅九冷靜的說:“床單有洗衣機(jī),客房就掃了地。大部分還是很干凈的?!?/br> 當(dāng)然是干凈了。陸六那潔癖癥怎么可能讓自己生活在不干凈的環(huán)境里?哪怕只是一間根本不居住的小客房也無法忍受其臟亂。 陸六聞言默了一下,問他:“在鴿子樓的時候,我的衣服和手帕根本就不是忘了拿,而是你洗壞了吧?” 茅九移開目光:“怎么可能?” 陸六:“……”請看著我說話。 張小道對于家務(wù)是有些后怕的,于他而言,去對付一只惡鬼也比打掃衛(wèi)生要輕松一百倍。 茅九抬著下巴,嚴(yán)肅認(rèn)真的說:“我做家務(wù)不行是因?yàn)榇謇镉衅牌艜^來幫忙,完全用不著我出手。沒有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yàn)導(dǎo)致手藝生疏,但我做菜很有一手?!?/br> 張小道佩服。 他們張家人,只要是學(xué)道術(shù)的基本上是遠(yuǎn)離并且拒絕煙火味。理由是既然是修道之人,凡塵俗事就不能干擾到他們。 凡塵中最俗之事莫過于油鹽柴火。 張家人振振有詞,一直用這個理由拒絕進(jìn)入廚房。實(shí)際上,他們吃得比誰都多。 再怎么仙風(fēng)道骨,再怎么超凡出塵的理由都無法掩蓋張家人就是一群料理廢柴的事實(shí)。 而且其實(shí)幾乎所有天師界的人都基本上是料理廢柴,張小道一直以為這就是天師界的傳統(tǒng)。身為天師、道士,哪怕不會道術(shù),沒有天賦,也一定是個料理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