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小李說:“什么行規(guī)大得過法律?” 老錢瞪眼:“沒有。法律凌駕一切。等著吧,最后還得依法判刑?!?/br> 小李不明白,老錢懶得解釋了。 老錢沒說明白,更清楚點來說應(yīng)該是各司其職的意思。普通人犯法,警察負責(zé)逮捕。但這天師界練了邪術(shù)害人的,就還要天師來驅(qū)除。 但到最后,真正能對犯人判刑的,還是法律。 張小道開到了陸六住的那公寓的小區(qū),小區(qū)的警衛(wèi)認識余宵琿就放行讓他們進去。張小道停好車之后就扛著余宵琿拍陸六住的公寓的大門。 陸六不在,還在公司里當(dāng)他的鎮(zhèn)店總裁。 茅九出來開門,一打開就看見張小道著急的模樣。后者沒看清什么人張口一股腦的就說‘救命’。 茅九一驚,問:“怎么回事兒?” 張小道一見茅九,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也沒時間想那么多,連忙解釋:“您是茅九茅天師是嗎?我哥中蠱了,您救救他?!?/br> 中蠱? 茅九一看,發(fā)現(xiàn)是余宵琿。再看對方將死之相,目光下移,卻見余宵琿脖子處有蟲形之物在其皮膚之下游走。眉頭一擰,接過余宵琿沉重的身體。 “快進來?!?/br> 第42章 草鬼婆 茅九把余宵琿平放在地板上, 轉(zhuǎn)身去拿了自己的一身行當(dāng), 放在地上鋪開來。想了想,又去拿了瓶白酒。 當(dāng)他過來的時候卻見張小道拿了張?zhí)鹤右w在余宵琿身上,便說道:“別給他蓋毯子?!?/br> 張小道臉上為難:“哥說他冷。” “冷就對了。讓他冷著?!?/br> 張小道不明白。 茅九走過來,脫掉余宵琿的上衣,一見上面用朱砂畫的符咒便向張小道投去了詫異的目光:“你是天師?” 張小道連忙擺手搖頭:“當(dāng)不上?!比缓笥檬种割^撓撓耳朵,不好意思的說:“只是道士。沒那么厲害?!?/br> 茅九眸中帶笑, 溫和得緊。他此時是見著同道中人,心里歡喜。突然出手如閃電, 襲向張小道, 后者反應(yīng)迅速一個后空翻跳開。 張小道本還以為自己找錯人, 但和茅九交上手之后就明白對方是在試探自己。這是天師界打招呼的方式, 先是身手試探,估摸對方師門,好作攀談。 果不其然, 沒過多久,茅九便停手,說道:“正一道?” 張小道點頭, 然后訕訕的問:“您是茅山派?” 他沒能試探出茅九的身手, 只覺得似是茅山弟子, 又不太像他見到的茅山弟子。 茅九點頭,繼而補充:“南茅山?!?/br> 他本是不曉得南北茅山之分, 但聽陸六之前的話, 大概清楚了自己是什么師門。出門在外, 師門之事還是要說清的。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和傷害。 張小道眼睛一亮,南茅山?那個神秘的據(jù)說已經(jīng)失傳的門派? 突然的,張小道想起自己為什么對茅九感到熟悉了。因為他曾經(jīng)見過茅九,在鬼怪論壇里的一個抓水鬼視頻里見過。 他后來仔細研究了那視頻,對茅九越發(fā)崇拜。一直想著要是能認識結(jié)交定要好好討教,現(xiàn)在遇著了,可惜時間不對。 張小道問:“茅大師,您看我哥到底中的什么蠱?” “蟲蠱。吸血蟲蠱。” 茅九蹲下,扶起余宵琿,抬頭對張小道說:“來,幫我把他衣服脫掉?!?/br> 張小道連忙照做,卻一臉不解。 茅九解釋道:“他這是中了吸血蟲蠱,可現(xiàn)在還沒死,因為在他身體里的只是子蟲蠱。真正吸血的是吸血蟲蠱?!?/br> 張小道不明白。 茅九說:“這么說吧。他現(xiàn)在身上這些游走的蟲蠱只是吸收他身體里的養(yǎng)分,不會真正致命。真正致命的是他體內(nèi)還未孵化的吸血蟲蠱卵。子蟲蠱在他身體里孵卵,孵完卵之后就會立刻死掉。它們在血管里面活動,沒有氧氣會很快就死掉。但是因為人體血管附近潮濕且溫?zé)?,最適宜孵化這些吸血蟲蠱卵。一旦孵化,吸血蟲蠱就會吸血,迅速長大。到時就需要氧氣,他們就會在撐破血管,掙扎著跑出來。不過跑出來不過一會兒也會立刻死掉。因為外面的溫度偏差過大,會讓它們活不下去?!?/br> 張小道說:“所以現(xiàn)在最可怕的不是這些游走的蟲蠱,而是我哥體內(nèi)尚未孵化的卵?” “對?!?/br> “怎么辦?” “催化卵的提前孵化,把它們引出來?!?/br> “那現(xiàn)在就開始?” “還不行?!?/br> “為什么——是需要準(zhǔn)備什么嗎?” “是需要準(zhǔn)備一些東西,最重要的是需要血作引子?!?/br> “什么血?人血嗎?我去醫(yī)院血庫偷?!?/br> “等等。只要是血就行了?!泵┚蓬H有些頭疼張小道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樣子,“去菜市場多要點豬血雞血,盡量多?!?/br> “行!就這些?” “嗯。其他的我來準(zhǔn)備?!?/br> 張小道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開著那輛已經(jīng)很殘的馬自達上路了。剛準(zhǔn)備放棄的交警一見這車,差點破口大罵,連忙連接所有在線交警,務(wù)必把這輛闖紅燈死不悔改的馬自達截下來! 不截下來他們臉能丟到明年去! 可惜張小道思維就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他以前……是騎自行車的。他不僅騎自行車,還是在山林亂石間騎的自行車,橫沖直撞已經(jīng)是很客氣的形容了。 總之當(dāng)他從菜市場把全部的血都收集回來再開回小區(qū)都沒能被逮住,不過那車已經(jīng)被交通攝像拍下了三百六十度無碼高清照,估摸著是不能再開出去了。 張小道扛著很大一箱豬血興沖沖的放到茅九面前,然后眼巴巴的問:“可以開始了嗎?” 茅九搖頭。 張小道失望:“為什么?您還沒準(zhǔn)備好?” “好了?!?/br> “那為什么?” “得等?!?/br> “等什么?” “等母蠱來。一并鏟除?!?/br> 張小道知道除去子蠱會讓母蠱反噬,所以茅九是想利用這個機會除去母蠱或者說除去母蠱攜帶者。 茅九說:“這是其一。如果母蠱在能夠安撫子蠱,在將它們引出來的時候不至于暴動?!?/br> “為什么讓我哥光著身子躺在地板上?” 因為余宵琿此刻在沒有神志的情況下仍舊喊冷,可見他是真的冷。 茅九說:“他身體里的卵正到了孵化的時候,體溫的變化于它們而言都是致命的打擊。雖然人體溫度在仍有生命跡象的時候變化幅度不大,但也會延遲他們的孵化。余先生說冷,其實是因為它體內(nèi)的蠱在抗議?!?/br> 右手食指中指并攏,蘸了一點混合了朱砂和白酒的墨黑色汁,順著余宵琿四肢經(jīng)脈畫符,將子蟲蠱趕到余宵琿的右手臂上,鼓起了一個大包。 然后用從廚房拿的一把小刀劃開手臂。手臂皮rou被還開,卻沒有鮮血流出。茅九用力一擠,將小包里的子蟲蠱擠出來,流到了一個小盆里。 張小道看著碗里面蠕動著的許多針線狀的小蟲子,覺得一陣頭皮發(fā)麻,差點嘔吐出來。 茅九一個眼神沒落到碗里面,手起符落加白酒,一陣火焰躥起,直接把碗里面的子蟲蠱全都燒成灰。 當(dāng)子蟲蠱出來的時候,余宵琿也緩緩轉(zhuǎn)醒。張小道連忙蹲下去照顧他,仰起臉問茅九:“大師,好了嗎?” 茅九把家伙工具都準(zhǔn)備出來,擺在一邊:“沒?!?/br> 張小道有些失望,垂眸的時候瞥見買回來的血不由一聲驚呼,引得茅九抬頭看過去。 張小道說:“大師,血凝固起來了?!?/br> 茅九眉一擰,“有沒有抗凝劑?” “沒、沒有?!?/br> 茅九也不知道公寓里有沒有抗凝劑,瞥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差不多是陸六回來的時間。等他回來可以問一問有沒有抗凝劑,如果沒有就只能再出去一趟采購血液。 正當(dāng)他這么想的時候,門開了。陸六回來了。 陸六繞過磨砂玻璃隔斷屏風(fēng),就看見兩人刷刷投過來的視線,低頭看到地上躺著的余宵琿。后者虛弱的跟他打了招呼。 陸六擺擺手,讓他休息。然后看到地上還擺了一些驅(qū)魔所用之物,便問:“怎么了?” 走過去一看余宵琿身上的情況,猜測:“中蠱了?” 茅九點頭,隨后又問有沒有抗凝劑。 陸六說:“有。等會兒,我去拿?!?/br> “行?!泵┚蓬^也不抬的揮手,然后專心畫符。 陸六拿了抗凝劑回來,處理了一下那盆動物血液,然后端起來放進冰箱里保鮮。一看冰箱里菜挺齊全的,扭頭出去問認真畫符的茅九:“你要吃什么?” “隨便。” “有什么不喜歡吃的?” “不要蔥不要姜,絕對杜絕禁止芹菜的出現(xiàn)?!?/br> “要么蔥和姜,要么芹菜。你選一種。” 茅九畫符的手頓住,眉頭擰起來,嘴角緊緊的抿成一條線,臉色很嚴(yán)肅。 陸六好整以暇的等茅九的回答,半晌,茅九妥協(xié):“不要芹菜?!?/br> 至少蔥姜的味道可以忍受,只要撥開就可以了。芹菜就是味道都沒辦法忍受! 張小道跪在地上照顧余宵琿,然后無語的看著兩人商討晚餐放蔥放姜還是放芹菜?,F(xiàn)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陸六本是要回頭的,想了想就很順便的問張小道和余宵琿:“有什么忌口的?” 張小道:“不吃姜?!?/br> 陸六特別冷酷:“沒得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