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助理掛著精英式的微笑,對方善水道:“你好,我們老板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很欣賞你,想和你交個朋友。如果你是明星的話,我們老板可以為你介紹很多娛樂資源,能給我一下您的名片嗎?” 這就只差沒說想包養(yǎng)了! “快走開!不需要?!痹津E馳擋在方善水面前皺眉喝道,然后才轉而對方善水道,“大師,我們進去吧,別理這些無聊的人,什么胡話都張口就來。真是不好意思讓你遇到這樣的事,太冒犯你了?!?/br> “沒事。”方善水點點頭,沒有再去看方沐,就跟著越駿馳進了醫(yī)院。 方沐面無表情地看著助理遞向方善水的名片,似乎有些期待雙方名片的互換,但是見方善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離去,方沐不知為何,突然有點扎心。 好心賽…… 頭頂似乎在下雨。 助理看看手中沒有遞出去的名片,再看看方善水離開的背影,回頭,老板還在面無表情地盯著人家的背影,動也不動,仿佛化成了一座望夫石。 助理撓頭:“老板,你看……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人家,要不我找人調查……咳?!?/br> 正說著,醫(yī)院里去看望病人的首長,已經(jīng)在重重警衛(wèi)包圍下出來了,助理趕緊閉上嘴。 首長遠遠看到了自己警衛(wèi)員跟著的方沐,露出親切地微笑。 …… 方沐坐在趙將軍身邊,似乎有點神游到別處,沒有表情地聽著將軍激動地講了半天。 方沐面無表情:“古代陣法?空間傳送?” 趙將軍點頭:“沒錯,這是一次重大的發(fā)現(xiàn)。這次的發(fā)現(xiàn),說不定會成為人類文明進步的一大開端。方教授,難道你不想?yún)⑴c進此次的研究嗎?” “不感興趣?!?/br> 趙將軍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助理也幫忙勸:“教授,你不是最熱愛靈魂類的研究嗎?這位首長說的研究,簡直和傳說中的仙人有關了,你怎么會不感興趣?” 方沐仍是搖頭,不過說到他熱愛的靈魂研究,方沐好像突然陷入了另外一種狀態(tài),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自己的詩和遠方,面無表情地滿口感嘆:“我熱愛研究靈魂,那是因為我的弟弟能看到鬼。他從小就有陰陽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世界,能聽到常人聽不到的聲音,他的心地非常善良,總是樂于去幫助那些被異類纏身人,可是人們卻經(jīng)常不愿意相信他,甚至想要去傷害他,這太讓我這個做哥哥的傷心了,所以我……” 這都什么什么啊。 趙將軍出聲打斷道:“呃這位小教授,我們先不說你弟弟好嗎?我們現(xiàn)在在說古代陣法,如果能掌握了這項技術,不是能更有利于你們研究靈魂嗎?” 方沐不以為然地道:“那是空間傳送技術,和靈魂有何干系,要是你說的是古代煉魂收魂用的招魂幡,我倒是會感興趣?!?/br> 趙將軍聞言沉下了臉,語氣加重,神情也嚴肅起來:“方教授,這是國家的命令,祖國和人民需要你?!?/br> 方沐用有些遺憾地口吻癱著臉道:“作為一個智商只有105,只到亞洲平均水平線的普通人,祖國和人民不會把我放在心上的,我想我?guī)筒涣四恪!?/br> 趙將軍脾氣頗是暴躁,本來剛看望完自己的老部下,心情就不太好,如今又遇到這么個不服從調配,沒有絲毫紀律和國家榮譽感可言的教授,還在他面前橫!一時氣怒,趙將軍竟是將配槍拔了出來,指住了方沐的腦袋怒而威脅:“你去是不去?不去,我就讓人將你綁去!” 身邊的助理已經(jīng)嚇得不敢說話了,方沐看著拿槍指自己的趙將軍,面癱臉卻還是沒有絲毫變化。 旁邊被上頭特地派來調和的勤務員,雖然知道趙將軍是在嚇方沐,但是眼看氣氛不太好,他很怕趙將軍擦槍走火,真會把方沐給崩了,到時他們可就不好往上頭交待了。 勤務員趕忙攔住趙將軍,道:“首長你冷靜點,方教授你沒有騙你。據(jù)說他小時候受過刺激,大腦異于常人,他在自己感興趣的事物上,非常厲害;但是對于不感興趣的事,他真的就是個普通人。你勉強他是沒有用的,真的?!?/br> 趙將軍似乎也聽說過這點,皺著眉漸漸平復下怒火,收槍,能伸能屈地道歉:“真是抱歉了小教授,我這打鬼子時留下的暴脾氣,沒嚇著你吧。為國服務了幾十年,就是見不得人不愛國,剛剛沒考慮到你的特殊情況,氣著了。” 方沐似乎絲毫沒在意,還點頭一副很理解的樣子:“情緒確實是很難控制的,我也總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 給個臺階下,雙方就又開始心平氣和地討論起來,旁邊的助理悄悄摸了把冷汗。 趙將軍繼續(xù)勸說了一會,并且還提到全真教的一位陽神真人,也會參與進這次的研究,給研究員一些不同方向的指點,希望能勾起熱愛靈魂研究的方沐的興趣,但是無論他怎么說,方沐都是無動于衷,最后,趙將軍只好放棄了。 算了,國家的研究員又不止這一個。 …… 方善水跟著越駿馳走進了病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越老爺子,老爺子臉上布滿老人斑,手臂從肘部斷去,病號服袖子空空蕩蕩的,看起來很是滄桑。 他插著氧氣管,身上貼滿血壓心跳檢測片,儀器不太正常地叫著,老爺子看起來已經(jīng)是出氣多進氣少,就吊著一口氣了。 老爺子身邊陪伴的越家人,一見方善水,立刻擁了上來。 越駿馳介紹方善水:“爸,這就是港城那青越觀的傳人。大師,那是我爸越金城,病床上的是我爺爺?!?/br> 方善水禮貌地和越金城打招呼。 越金城看著方善水,一臉激動地握著他手:“好好,大師可算是找到你了?!?/br> 第一二一章 地下洞 顧忌病床上正在沉睡的老爺子, 越金城想要拉方善水出去談話。 然而這時, 病床上的老爺子,卻突然睜開了眼, 一眼就看向了方善水,仿佛知道他是誰一樣。 越金城和越駿馳忙要上前伺候, 老爺子卻朝方善水伸出斷臂,氣若游絲地想讓方善水過來。 方善水見狀, 走上前去, 握住了越老爺子伸出的斷臂,看著他有些昏黃的眼睛, 似乎知道他想說什么, 道:“你放心,如果能找到,我定會盡全力?!?/br> 越老爺子得了方善水的保證, 似乎放了心,滿是感激地看了方善水一眼。 越老爺子現(xiàn)在說話已經(jīng)說不利落了,很快就累得又睡了過去。 方善水給老爺子輕提上滑下去的被子。 坐在他肩膀上啃著黑棉花糖的手辦師父,看到老人的樣子, 好像有點物傷其類似的, 棉花糖嚼了半天沒有咽下去,還往方善水的脖子挪了挪,小手一摟,搭在方善水頸后,歪頭靠在方善水的脖子上, 才繼續(xù)啃起棉花糖來。 坐在另一邊肩膀的寄身,看手辦師父這樣,也有樣學樣,往方善水的脖子挪了挪,靠過去。 …… 出了病房門,越金城一臉懇求地對方善水道:“大師,我父親說他那兩只手,雖然沒了,卻偶爾能感覺到冷,或者熱,所以他才那么擔心,覺得他斷掉的不止是身上的手,還包括靈魂上的手。他總覺得,如果自己不能全尸下葬,到了下頭也會是殘缺不全的。當初因為這雙斷手,父親在我母親心臟病發(fā)作時,既沒能及時給她做急救,也沒能及時叫來救護車,所以在我母親因病去世后,父親就一直耿耿于懷,現(xiàn)在,哎,他現(xiàn)在就剩一口氣在了,就是想要臨死前找回自己的雙手?!?/br> 方善水點頭表示理解,他并不會說什么客套話,但是心里留著對抗戰(zhàn)老英雄的尊敬,默默地思考著方法。 越金城繼續(xù)敘說情況:“父親當初被炸斷手的地方,解放后我母親也無數(shù)次去找過,但是早就沒有一點蛛絲馬跡了,也不知道父親的手,被扔到哪里去了,還是被什么動物吃了。” 方善水:“你剛剛說,你父親的手有過幾次感覺,大概都是什么時候有的感覺?除了冷和熱,有那種被動物啃噬的感覺嗎?” 越金城頓了下,似乎在回想,搖頭道:“這個,倒是沒有?!?/br> 方善水點頭表示明白,心想大概并沒有被什么東西吃掉,但是也不可能是埋在什么固定地點的,不然怎么會有冷熱的感覺。 越金城滿懷希望地看著方善水:“大師,我找了很多朋友,才打聽到,你們青越觀是趕尸人的傳承。我以前也請過其他的大師,他們都說,如果還有人能幫我父親找到他的手,大概那就是曾經(jīng)的趕尸人了,因為比較擅長人體相關的法術。我父親這輩子,最大的希望,是能活著看到祖國強盛,現(xiàn)在他說他的畢生希望已經(jīng)圓滿,僅剩的遺愿就是那雙手了。你看,是否有辦法,能幫幫我們?” 方善水似乎被觸動了下,沉默了一下后,本來有些不確定并不想打包票的事,最后還是給了越金城一定的保證,道:“是有方法,但也不確定一定就能找到,時間畢竟太久了,我得去當?shù)刈龇ㄒ豢?。不過,你父親對自己的手有感應,倒是讓我覺得希望很大?!?/br> 越金城和越駿馳聞言,頓時大喜過望,一個勁地對方善水說謝謝。 方善水回頭說道:“你們準備一件老人家以前常穿的衣服,剪掉他一縷頭發(fā),幾片指甲……腳趾甲也行。將他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給我,然后帶我到當初他打仗的那地方去找。” 越駿馳連忙記下方善水的要求。 越金城不能離開醫(yī)院,得在醫(yī)院看著越老爺子,越駿馳準備好方善水要得東西,當天就帶著方善水一起去了那里。 因為越老爺子惦記著找回自己的斷手,所以他們一家早就搬到了當初打仗地點的附近,離這個醫(yī)院也不是很遠。 · 方善水看看附近,問越駿馳:“就是這里?” 越駿馳點點頭,指著不遠處的一條河道:“我爺爺記得那條河,他說是在河東一里遭遇的襲擊,所以大概就是在這附近?!?/br> 廢墟上重建的城市,已經(jīng)繁華地似乎沒有了舊日的傷疤,川流不息的車輛,來來往往的行人。 越駿馳指著的是一個十字路口,不遠處確實有條河,但是水質不太好,似乎經(jīng)歷過污染。 “十字路口……看樣子得等到晚上了?!?/br> 方善水覺得有點難辦,怕若是手埋在這哪個地方,現(xiàn)在城市建得好好的,也不太好掘地三尺挖出來。 天色還早,方善水就讓越駿馳再去弄個紙人。 越駿馳心中好奇,但也不敢多問,很快,頂著別人古怪的眼神,他遮遮掩掩地扛回來了一個男紙人。 將紙人放在眼前,這時,方善水手忽然發(fā)光,驀地伸手,在男紙人心口處一劃。 越駿馳看到紙人的胸口被劃開,然后就見方善水拿起一只沾了朱砂的筆,在男紙人的心口快速地寫下了一個生辰八字,那是他爺爺?shù)纳桨俗帧?/br> 方善水將那片紙人胸口被劃開的地方合上,微微發(fā)光的手在劃開的地方一抹,就好像將傷口抹去了一樣,待越駿馳再看,發(fā)現(xiàn)紙人胸口處已經(jīng)完好如初,不禁瞪大了眼。 方善水在紙人的兩條手臂上,系了根紅繩,然后對越駿馳說:“你把老爺子的那件衣服拿來,給這紙人穿起來。” 越駿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忙過去幫忙。 穿好了衣服,方善水手捏訣一指紙人,忽然沖其叫道:“越飛將?!?/br> 那紙人被方善水一叫,忽然就起了變化,身形變得瘦小,臉變得的蒼老,越駿馳再次瞪大了眼,差點沒脫口而出叫爺爺。 方善水捏訣的手臂換勢一抬,命令道:“起。” 變成了越老爺子的紙人,在方善水的指令下,直挺挺地立了起來,站直后,紙人的手臂忽地自動掉了下來,越駿馳看得心一懸,好像看著自己的爺爺雙手斷掉的樣子一般。 不過越駿馳還發(fā)現(xiàn),紙人那斷下來的雙臂上,有一根紅繩系著。 方善水朝斷落在地的紙手灑了些符水,地上的紙手,好像融化了一樣,慢慢消失。 然而消失后,那根剛剛還系在紙手上的紅繩,仍然懸在半空。 方善水拿出攝魂鈴搖了搖,對紙人道:“越飛將,你的手呢?” 一直木楞站在原地不動的紙人,聽到方善水的問話,似乎疑惑了下,低頭看向自己的斷臂,只剩下兩根紅繩連著,然后,紙人就看向了某個方向,自己動了起來,身形輕飄飄地朝那里走去。 方善水忙收拾好做法的東西,對看傻眼的越駿馳道:“快跟上?!?/br> “哦、哦?!痹津E馳仍然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兩人跟著紙人一路跑,漸漸跑出了城市,一直到了郊外的一處山里。 方善水跟著紙人,在一條溪澗處停下,紙人就站在水邊不動了,似乎不敢下水。 越駿馳打著手電筒照了照那溪流,驚訝道:“在這里?” 方善水順著紙人手臂紅繩所懸的方向看了看,對越駿馳道:“你在這里等著,我下去看看?!?/br> 越駿馳忙一臉:“大師,怎么好讓你去淌水,還是我下去吧?!?/br> “你找不到?!?/br> 方善水說完,將兩個坐在肩膀上的手辦師父都塞進衣服內袋里,就跳下了水。 越駿馳呃了一聲,有些尷尬,然后忙打著手電筒想給方善水照明:“大師,你沒拿防水手電,下面能不能看到?。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