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謝柔一邊看臺詞,一邊說:“不和單身狗講話,一嘴酸?!?/br> 喬西晨“哎喲”一聲:“你還眼譴我呢, 當(dāng)心我把阿春的小秘密告訴你?!?/br> 謝柔看向喬西晨, 問道:“她有什么小秘密?” 喬西晨自知失言,捂了捂嘴:“沒有啦。” “你剛剛說了。”謝柔皺起眉頭。 “哎呀,沒什么大不了的?!眴涛鞒垦陲棸愕卣f道:“就是...哦,就是她有喜歡的人了?!?/br> 謝柔訝異:“真的?她都沒告訴我, 你怎么會知道?” 喬西晨眼神閃爍,背過身去, 感覺這謊話有點(diǎn)不好圓:“就是, 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了,你千萬別去問她哦, 她既然沒告訴你, 肯定暫時就不想讓大家知道?!?/br> 謝柔哼了聲, 說道:“這死丫頭, 還學(xué)會藏事兒了?!?/br> “千萬別去問哦!”喬西晨再度嚴(yán)肅叮囑。 “知道啦?!敝x柔擺擺手:“不會問的, 她想說了自然會告訴我?!?/br> 演出前,謝柔將手機(jī)和包都給了韓定陽,讓他幫忙看顧著,韓定陽將書包抱懷里,大搖大擺地坐在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 這場話劇算得上是謝柔第一次登臺演出,剛開始出場的時候,可能因?yàn)榫o張,她說出臺詞的聲音還有些顫栗,不過入戲以后,她漸漸投入了周萍的角色中,將這個大少爺糾結(jié),困惑,無奈,渴望解脫渴望愛情卻求而不得的糾結(jié),透過眼神和動作,傳達(dá)給了每一個觀眾的心里。 韓定陽欣賞地看著她,別人怎么樣,他不知道,但他相信謝柔是適合吃這一碗飯的,她比舞臺上任何一個新人演員,演得都要賣力和投入,和她對戲,即使是角色最有張力的蘩漪,都稍稍有些跟不上她的情感。 她把這位沒落資本家庭備受壓抑的苦悶大少爺,給演活了,演絕了。 最后一幕已經(jīng)演到晚上八點(diǎn)了,這也是全劇的高|潮部分,周萍得知了他和自己深愛的女人四鳳是親生兄妹的那一刻,情緒驟然崩潰。韓定陽的目光從始至終,凝望著她,她是很容易哭的,就剛剛,稍微欺負(fù)了她一些,直接紅眼睛。 戲里面她的眼淚也是說來就來,脆弱的玻璃心,跟她的外表相當(dāng)不符。 韓定陽見不得她掉眼淚,心會被揪扯著,覺得疼。 正看著,謝柔包里的手機(jī),突然嗚嗚嗚地震動起來。 周圍有人不耐煩地看他,因?yàn)楸淮驍_而表示不滿。 韓定陽在謝柔書包里摸了好一陣,終于在一個小隔包摸到手機(jī),手機(jī)上面顯示的名字是... 阿春。 韓定陽皺眉,這個時候,那討厭的家伙打過來做什么? 韓定陽本來想直接掛電話的,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謝柔好像隱約提起過,今天阿春要去走什么泳裝秀。 他還是接了電話,電話一接通,那頭立刻傳來阿春崩潰的哭聲。 “柔柔,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在一個夜總會,他們不讓我走!救救我!我好怕!”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應(yīng)該是躲在什么地方打電話:“柔柔,他們要過來了!我怕!他們讓我穿很少,去陪人喝酒...我...” 阿春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傳來。 韓定陽心沉了沉,用手捂住話筒,說:“我是韓定陽,你冷靜下來,把地址告訴我?!?/br> 周樸園沉痛地說:“萍兒,你過來。你的生母并沒有死,她還在世上?!?/br> “不是她!爸,您告訴我,不是她!”謝柔指著魯侍萍的飾演者大喊。 周樸園臉色瞬間嚴(yán)厲起來:“混帳!萍兒,不許胡說。她沒有什么好身世,也是你的母親?!?/br> 謝柔痛苦萬分地嘆了聲:“哦,爸!” 就在這時,她的余光掃到,正前排最中間位置有人離座了,這在安靜的劇場大廳里,顯得格外突兀。 離座的人,是韓定陽。 謝柔突然愣了一下子 “不要以為你跟四鳳同母,覺得臉上不好看,你就忘了人倫天性!” 周樸園激烈的話語重新將謝柔拉回到《雷雨》的劇情中,她不再去看匆匆離場的韓定陽,而是繼續(xù)她的表演。 最后一幕劇完美收官,大幕再度升起的時候,全體演員出來致敬,觀眾情不自禁地站起來鼓掌,整個劇場大廳觀眾的歡呼和掌聲如雷貫耳。 謝柔臉色微紅,呼吸尚未平復(fù),顯然比較激動,隨即她的目光落到了正中間那個空空蕩蕩的位置上。 一下子興奮的情緒減滅了幾分。 下場以后,卸掉妝換了衣服,謝柔走出后臺,好些個女生跑過來圍觀她。 “大少爺真的是妹子呀!” “我就說,你們還不信,我一眼就看出那個帥比少爺,絕壁是個女的?!?/br> “可是她聲音是男的啊!” “那是配音啦,話劇都是用配音的?!?/br> “可是她真的好帥,天,難以想象,我的心?!?/br> “...大少爺,你能給我們簽名嗎?”妹子們湊到謝柔面前,拿出了筆記本。 謝柔還有點(diǎn)不好意思,這是她頭一次遇到說有人找她簽名來的。 “你演的太好了!長得又帥,我被你圈粉了!” “不知道你有沒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呢?” 謝柔簽名的手,抖了抖,看著妹子羞澀的笑容,她背上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時蔣承星他們幾個跑了過來,將謝柔拉到身后,對一幫如狼似虎的女同學(xué)們說道:“我們小嫂子名花有主,別亂勾搭?!?/br> 他壞笑:“不過你們面前幾個帥哥,還是單身喲?!?/br> 女生們撇撇嘴,不以為然。 她們走后,蔣承星將謝柔的書包還給她:“阿定說他臨時有點(diǎn)事情要處理?!?/br> “什么事,很急嗎?” 蔣承星回憶著剛剛韓定陽匆匆離開的模樣:“應(yīng)該...還是蠻著急的吧,所以別怪他不看完就走?!?/br> “不會?!敝x柔說:“他有事先去處理是應(yīng)該的?!?/br> 沒有關(guān)系。 蔣承星說:“真是體貼的好嫂子,走吧,我們請你吃飯去,就當(dāng)代阿定幫你慶祝了。” “噢,不用,待會兒劇組應(yīng)該也會一塊兒聚餐吃飯?!?/br> “這樣啊。”蔣承星點(diǎn)點(diǎn)頭:“那行,最后恭喜嫂子演出成功!” “謝謝你們來看我演出?!?/br> 蔣承星回頭看了看楊修,笑說:“祝賀嫂子呀。” 楊修張了張嘴,憋紅了臉,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謝柔說:“你別為難他了?!?/br> 蔣承星戳戳楊修:“你看嫂子多體貼。” “那我們就先走啦?!?/br> “嗯,再見?!?/br> 幾個男生走出了劇場大廳,謝柔看著大廳里影影綽綽的燈光和整理舞臺的人影,心里還是有點(diǎn)堵,也有點(diǎn)不安,她摸出手機(jī),給韓定陽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 “嗯?” “你剛剛突然離開,出了什么急事嗎?”謝柔關(guān)切地問。 韓定陽站在醫(yī)院走廊外面,看了看病房里已經(jīng)停止哭泣的胡阿春,終于還是按捺住告訴她情況的沖動,只說道:“是出了點(diǎn)事,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解決了,你演出怎么樣?” “還可以,應(yīng)該沒有出太大的洋相?!?/br> “那好,今晚跟劇組的同學(xué)慶祝一下,排練了這么久,好好放松?!?/br> “一會兒就要去聚餐了。” 他又叮囑:“不要玩太晚,沒我在不準(zhǔn)喝酒。” “嘁,還管的寬了,我偏要喝。” “皮又癢了,不打不行?!表n定陽笑著威脅:“等老子忙完再來收拾你。” 謝柔賭氣地說:“那你現(xiàn)在就來收拾我啊。” 韓定陽頓了一下,突然察覺,謝柔其實(shí)想見他。 “現(xiàn)在...確實(shí)走不開?!表n定陽柔聲說:“聽話,乖乖的?!?/br> 掛掉電話以后,他走到病房里,拎了凳子坐到胡阿春面前。 “剛剛,是柔柔打過來的電話?”阿春嘶啞著嗓音問他。 “嗯?!?/br> “你說了么?” “沒有?!?/br> 她明顯松了口氣,不過隨即韓定陽又道:“我不說,是因?yàn)椴幌肫茐乃裉斓暮眯那?,但這件事我不會瞞她?!?/br> “不!”阿春突然拔高了調(diào)子:“不!你別說!” 韓定陽冷漠地看著她:“不是好姐妹嗎?出了這樣的事,你怎么怕她知道?” 阿春甚至從病床下下來,懇求他:“韓定陽,你不要說!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別告訴她!我不想讓她知道,讓她擔(dān)心!” 韓定陽看著她手臂上被煙頭燙傷的痕跡和扭出來的淤青,他還是有點(diǎn)于心不忍,嫌棄地說道:“你到床上去呆著,別靠近我?!?/br> 阿春拿不準(zhǔn)韓定陽的性子,不再說什么,乖乖上床,抱著膝蓋靠墻坐著,想到剛剛,她又忍不住抹了眼淚。 她參加的這場活動,根本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走秀節(jié)目,而是一個夜總會搞得女模泳裝yin亂party,她被騙進(jìn)去,被迫穿著極少的性感泳裝在夜總會的舞臺上大修身材,臺下則是一幫有錢的惡心中年男人。 當(dāng)阿春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她本來想離開的,但是夜總會的經(jīng)理告訴她,她之前簽過協(xié)議,如果違約的話,要交一大筆賠償金,阿春被那個所謂的協(xié)議唬住,終于還是同意上去走秀。 反正不過是露露rou而已,走完之后,還可以拿到一筆不菲的酬勞。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走秀僅僅只是這場狂歡party的開場,那些穿著泳裝的裸|露女模,被帶到一個個的房間里,去陪大老板們唱歌跳舞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