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黑背坐在石子路上,夕陽將它的影子拖長,它不舍地凝望著韓定陽遠去的背影,“嗷嗚”,長長地叫了一聲。 謝柔走出來,將牽引繩套在黑背的項圈上。 項圈上那一枚陳舊的鐵牌,深深鐫刻著一個“定”字。 所以,不是謝定柔的“定”,而是... 韓定陽的“定”。 在新家適應了幾天,爺爺希望謝柔能夠盡快融入大院兒生活,多結(jié)交些新朋友,于是,在小嬸蘇青帶謝禾熙去大院兒的文藝中心練芭蕾舞的時候,爺爺執(zhí)意讓她把謝柔也帶上,如果有興趣也可以學習芭蕾。 在此之前,謝柔只會跟人干架,從來沒有接觸過芭蕾舞。 干凈的舞蹈教室里,穿著黑色舞裙的小天鵝們排成一列,靠著欄桿訓練體形。 老師則專門在邊上指導剛剛?cè)腴T的謝柔。 “兩腿根靠近在一條直線,腳尖向外180度?!?/br> “停,你的腿長的太開。” “時刻記住,你是一只優(yōu)雅的天鵝,不是青蛙?!?/br> 謝柔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做到老師的要求,她實在學不會芭蕾舞,很快舞蹈老師都對她失去了信心。 而邊上,堂妹謝禾熙已經(jīng)領(lǐng)著一幫小天鵝,開始墊腳旋轉(zhuǎn)和跳躍。 她穿著一件白色舞裙,看上去就像一只展翅欲飛的白天鵝,體態(tài)優(yōu)雅,身姿靈動,周圍的女孩子們圍著她,鼓掌,發(fā)出歆羨的贊嘆聲。 從小到大,謝禾熙做什么都是最好的,比迷人的白天鵝更加驕矜自負。 與她對比起來,謝柔就像一只做什么都無比笨拙的丑小鴨。 她一個人走到教室邊緣的欄桿前,看著小天鵝們排練舞蹈,一時間覺得百無聊賴。 決定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藝體中心開設(shè)了很多課程,也有自由活動區(qū)域,有武術(shù)課,有格斗搏擊場,也有射擊場,來這兒的大多數(shù)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轉(zhuǎn)角處的射擊教室,韓定陽穿著一件純色襯衣,手握著一柄ak47,瞄準了遠處的槍靶。 目光陰狠有力。 “砰”的一聲響,子/彈穩(wěn)穩(wěn)命中靶心。 周圍傳來一片的叫好聲,韓定陽給槍上了子彈,剛一偏頭,看到教室外面的落地窗前,有個女孩經(jīng)過。 那一瞬間,他的呼吸緊了緊。 她的頭發(fā)短了,剛好齊耳,側(cè)臉清美俊秀。 黑色的天鵝服緊緊地勾勒出她平坦的身形,比起一般的女孩,還差了那么點凹凸有致。 謝柔從小就是這樣,在她發(fā)育之前,韓定陽幾乎是一直把她當男孩子對待,鬼知道她居然是個女的。 當他第一次看到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胸部,心臟都差點被炸飛。 “阿定?!?/br> 蔣承星將他從萬千的思緒中喚回來:“看什么這樣出神?!?/br> “沒什么?!?/br> 韓定陽抽回目光,重新偏頭,瞄準槍靶。 這一次,不僅沒有中靶,子彈直接打飛老遠。 “你這發(fā)揮也太不穩(wěn)定了?!?/br> 何止是不穩(wěn)定,韓定陽的手都已經(jīng)開始在顫抖。 他很難克制住自己起伏的心緒,只能用毛巾掩飾般擦了臉上的汗珠,轉(zhuǎn)身走出訓練室。 謝柔溜達了一圈,覺得沒勁透了,準備換了衣服離開。 卻不曾想,剛走過芭蕾舞教室的轉(zhuǎn)角,就看到韓定陽走了過來。 謝柔嚇了個魂飛魄散,轉(zhuǎn)身撒丫子要跑,結(jié)果迎面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謝柔用力過猛,直接將來人撞得往后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我/cao!”被撞那男孩兇狠罵道:“走路沒長眼睛?” “對不起!” 謝柔連聲道歉,匆忙要走。 而那男的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耐地說:“撞了老子就想走,沒那么容易。” 謝柔回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韓定陽,她有些急了:“你放手!” 看清了她的模樣,沈驍有些來勁兒:“女的啊!” “放開!”謝柔皺起了眉頭,一個勁兒地掙開他的拉扯。 既然是女孩,沈驍也決定不再為難她,放開了她的手腕,不過他擋在她面前,吊兒郎當說:“meimei,撞了我就想走,沒禮貌吧?!?/br> “你想怎樣。” “請我喝杯奶茶咯。” 他瞇著一雙細長的眼睛,很勾人。 然而謝柔的注意力卻沒有落到他的身上,她不住回頭望韓定陽,倆人已經(jīng)近在咫尺,幾步之遙。 既然已經(jīng)躲不開,她只好低下頭,將臉面對墻壁,避開他。 沈驍注意到她的異樣,又看了看身后的韓定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在怕什么?” 他說話聲音不大,卻也不算小,剛剛好,夠路過的韓定陽聽到。 空氣在那一刻似乎都已經(jīng)抵達沸點,謝柔手緊緊攥著裙角,掌心滲出汗珠,緊張得快要心臟爆炸。 而沈驍不依不饒,放大了音量:“難不成...你在躲他?” 他的手,指向韓定陽。 作者有話要說: 戶口本:謝定柔 口頭:謝柔 這本沒有男配女配,全世界都是助攻 炸裂甜 更文時間在每天早上八點八分 ☆、初戀 “難不成...你在躲他?” 沈驍說完這句話,韓定陽已然停住了腳步。 謝柔抬起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了他一眼,像是觸電般的,立刻抽回目光。 韓定陽沉著臉,眼角的肌rou微顫,臉色崩得很緊。 謝柔知道,那是他不高興的征兆。 “阿定...” 她那一聲微弱蚊蚋的“哥哥”兩個字,還沒有喊出來,韓定陽的手揣進褲兜里,面無表情地踱步子。 離開了。 他眸子里籠著一層寒霜,錯開了她的身邊,甚至都沒看她一眼,就像對待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 不知道為什么,那一瞬間,謝柔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是已經(jīng)...不記得她了嗎? 她猜想,應該是這樣,畢竟已經(jīng)這么多年沒有聯(lián)系過了。 雖然這并沒有什么,可是她心里卻像是突然堵著一塊石頭,耿耿于懷,心情一瞬間低落到了極點。 她轉(zhuǎn)身要走,而沈驍卻好像賴上她,一個勁兒追著她,問道:“你什么時候請我喝奶茶?” 謝柔腦子空空曠曠,對面前這家伙顯然有些疲于應付。 “喝什么奶茶。” “你撞了我,難道不要賠禮道歉嗎?” “噢?!?/br> “你電話是多少,我聯(lián)系你咯。” 謝柔機械地說了一個號碼,沈驍快速存進了手機里。 恰是這時候,謝禾熙和女生們走出芭蕾舞教室,剛好撞見謝柔跟沈驍交換電話號碼。 女生們難以置信地說:“我的天,她居然勾搭到沈驍了?!” “誰不知道沈驍最愛妖艷賤貨,怎么換口味了?” “禾熙!要不你還是提醒一下你jiejie,沈驍可是出了名的浪蕩子。” 謝禾熙看著謝柔跟沈驍說話的樣子,她的手緊緊攥了攥裙角,可是面上卻故作輕松,說道:“人家你情我愿,有什么好提醒的?!?/br> 韓定陽走出訓練館的時候,臉色依舊難看。 蔣承星感嘆:“變化真大,這才多少年啊,我都快要認不出她了?!?/br> 穆深說:“以前她就瘦巴巴的小猴子,跟沒吃飽飯似的?!?/br> 回憶起童年的趣事,幾個男孩也越說越得勁兒。 “阿定跟她最要好,有一回她還穿過阿定的內(nèi)褲呢!” 韓定陽臉色冷沉了下去,而楊修驚訝地大喊:“哈,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