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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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發(fā)現(xiàn)了一顆山葡萄樹,上頭只剩下了了幾串山葡萄,還是沒成熟的。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尋找,終于來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片小樹林,一到秋天,這樹葉都枯黃了,樹枝上疏疏落落地掛著些樹葉,隨著風吹,一擺一擺的,隨時會落下來。地上滿滿都是堆積的落葉,走在上頭,發(fā)出咯吱咯吱早已被太陽曬得干透的落葉碎落的聲音。 “我去看看我前頭設得陷阱怎么樣了?!?/br> 黃瓜興致沖沖地朝他前頭做了標記的地方跑去,沒過一會,失落地回來。 “里頭放著的谷子沒了,這山鼠的影子都沒見著?!彼麛偭藬偸?,隨即又笑了起來,“我剛剛又放了些餌食,等下次來,沒準就有了。” 這黃瓜看上去是一個極其容易滿足的黃瓜,一點都沒有因為沒有捉到山鼠而懊惱,這樣的性子,也還挺好的。 “成,那我們這次就捉麻雀吧?!鳖櫹蛭牟辉谝?,對著一旁幾個六七八歲左右的男孩說到,“你們幾個去下陷阱,剩下的和我一起去打鳥?!?/br> 說罷,他拿出一個彈弓,那彈弓就是農(nóng)家自制給孩子玩的小彈弓,材料簡單,就是竹子和皮筋,靠這樣的彈弓打麻雀,靠的就是真本事了。 顧安安看大哥得意的模樣,看樣子在這方面很有一手。 顧向武看meimei只看大哥,急的直撓頭,論打麻雀,他也很厲害啊,meimei咋不看他呢。 顧向文不著痕跡地擋住雙胞胎弟弟那張蠢臉,他實在是看不下去有人拿和他長得一樣的臉犯蠢了,況且他們兩個長得一樣,meimei看他一人就成了,他不介意,替弟弟享受meimei冒著星星,欽佩的小眼神。 “這東西真能抓到麻雀嗎?” 顧麗有些好奇,她看到另一批人從背簍里拿出了一個竹籃,一截長繩,他們現(xiàn)是用棍子將竹籃支起一邊,長繩捆在捆子上,竹籃底下的地面撒了些谷子,到時候要是有麻雀或是其他鳥類來吃谷子,只要把繩子一拉,失去棍子支撐的竹籃就會啪得一聲將貪食的鳥類蓋住。 這個法子顧麗在小學語文課本書上見到過,所以一點都不好奇,她好奇的是,幾個五六歲的孩子,能有那實力,靠彈弓打鳥雀嗎? “你就瞧著吧!” 黃瓜仰著腦袋:“文子武子還有陽子打麻雀可厲害了,打十次,準能中一次?!?/br> 別看這數(shù)字有些可笑,這粗制的彈弓威力不大,十次里頭能有一次把那麻雀打下來,已經(jīng)是極高的命中率了。 顧麗不知道這些,一下子有些興趣缺缺,還以為是像小說里那樣百發(fā)百中的技術呢,給她十次機會,沒準也能瞎貓碰到死耗子,打下一只麻雀來。 “反正也不是你打的,你那么得意干啥啊?!鳖欫愢洁炝藥拙洌S瓜全聽見了,瞪著她,漲紅著臉,卻不知道該怎么還擊。 “行了,別吵了,等抓著麻雀,咱們還要吃烤麻雀大餐呢?!鳖櫹蛭氖殖练€(wěn)的勸架,小小年紀,還有點領導的架勢。 一聽到吃麻雀rou,黃瓜和顧麗也都不爭了,一個個瞪大眼睛看著顧向文,無聲的替他們加油鼓勁。 現(xiàn)在這年頭,不僅山鼠少了,麻雀也跟著減少了,顧向文幾個靜悄悄地在樹林里轉(zhuǎn)悠了許久,才遇上兩個停留在枝頭的麻雀。 你一個我一個,雙胞胎心有靈犀,只要一個眼神,沒有開口說話就知道了對方的意思,余陽讓開了些,將位置留給兩兄弟,兩人從褲兜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石子,瞄準那麻雀,嘭的一聲射了過去。 可能是距離比較遠,顧向文那顆射出去的石子在快要射到麻雀的地方掉了下來,顧向武的那顆石子倒是射中了麻雀,只是力氣不大,麻雀尖叫了一聲,在半空中,拍了拍翅膀,又飛了起來。 “可惜了?!?/br> 黃瓜嘆了口氣,感嘆漸行漸遠的麻雀,這飛走的不是鳥,而是可口的rourou啊。 正當幾人決定另找目標的時候,那一只被顧向武射到過的麻雀,忽然間啪得一聲從半空中掉了下來,頭著地,直接一個倒扎洋蔥,插在了鋪的厚厚的落葉上,撲彈了幾下翅膀。 余陽眼疾手快,一個飛撲將似乎又要飛起來的麻雀壓在了身子底下,好家伙,原本還有些氣的麻雀,這下子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剛剛的那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顧向文幾個面面相覷,有些納悶。 “難道,那只麻雀中了內(nèi)傷?”黃瓜張了張嘴,有些不確定的說到,“一定是這樣的沒錯。”黃瓜重重點了點頭,以往就常聽村頭衛(wèi)生站的王大夫吹牛,說這世界上有一種人,能夠一拳打到人的身上,不在身體的表面形成創(chuàng)口,內(nèi)部的內(nèi)臟卻全都損壞。 沒準,顧向武剛剛那一彈,就正巧讓那個麻雀內(nèi)傷了呢。 黃瓜煞有介事的一番解釋,讓大家都相信了,顧向武還有些不好意思,原來他射彈弓的本事,已經(jīng)到了另一重境界嗎,他已經(jīng)想好了,接下去三個月在小伙伴面前吹牛的小故事了。 顧麗有些半信半疑,只是也說不上來哪里不對,畢竟現(xiàn)實擺在眼前,原本還好好飛著的鳥忽然間掉了下來,也只能相信是顧向武哥哥那一彈,對它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事實真是這樣嗎,那必須不是啊。 其實剛剛那只麻雀會忽然間掉下來,全是一旁默不作聲的顧安安的功勞。 一直在家里勤加苦練的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cao控體形稍微大一點的動物了,當然,那個大僅限于老鼠的大小,聰明會溝通的黑胖和黑妞是顧安安最好的實驗對象,因為它們會根據(jù)她的控制,描述當時的感受,以及被控制的程度。 她的能力在動物身上的體現(xiàn),似乎和動物的靈性程度也有一定的關系。 顧安安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很好的cao控和老鼠差不多大小的動物,但是,想要cao控黑胖和黑妞,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兩只鼠在不防備的時候,顧安安能控制它們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但是它們會很快地回過神來,并且對于被cao控期間發(fā)生的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顧安安至今不知道黑胖和黑妞這種情況是獨有的,還是其實在這世界的各個角落里,就是存在著這么一群神奇的動物。 她早就對著深山好奇很久了,只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絕對不會貿(mào)然上山,這次跟著幾個哥哥進了山腳下的樹林,已經(jīng)讓她很滿足了,只可惜,進來這么一圈,聽到的只有動物本身的叫聲,沒有再出現(xiàn)一個和黑胖黑妞這樣能和她溝通的動物。 其實這樣也好,至少下手的時候簡單了一點,顧安安想象不到,要是她能聽得懂所有動物的語言,那么面對那些會和她溝通的動物,她是吃,還是不吃呢。 rourou這么好吃,怎么可以不吃rourou。 因此,在剛剛那只麻雀快飛走的時候,顧安安動了點手腳,至于另一只麻雀,她只能眼巴巴看著它飛走了,畢竟一個被打到過的麻雀忽然間掉下來那是有原因的,一個完好無缺的麻雀掉下來,那就是鬧鬼了。 接下來,顧安安一直故技重施,當然,她的目標只有那些被二哥打中,因為力道不夠逃脫的鳥雀。 一個小時的功夫,幾人一共打到了五只麻雀,大哥打到了一個,余陽也打到了一個,顧向武最厲害,打著了三個,都是打中了又飛了一會兒才掉下來的。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信不疑自己在無形中練成了內(nèi)勁彈弓這件事,圓嘟嘟的臉漲的紅彤彤的,別提多得意了。 他們回去的時候,剩下的那些孩子也用陷進抓了兩只麻雀,一些幫不上忙的小姑娘則是去山野里找了些調(diào)味料,其中一個小姑娘還幸運的發(fā)現(xiàn)了幾株藏在枯樹邊上的小蘑菇。 有rou有菇有香料,美味的大餐即將拉開序幕。 十幾個孩子,將枯葉掃開,空出一大塊空地。顧安安以為他們會先給麻雀脫毛去內(nèi)臟,結果壓根沒有,粗暴直接的把麻雀往臨時搭建的火灶一埋,拍拍手就算結束了,幾個蘑菇倒是洗了洗,用細細的樹枝穿過,放在火灶最上頭烤著。 “麻雀可好吃了,安安,等會兒二哥把兩個腿都給你吃?!鳖櫹蛭渑呐男馗f到。 他們這次算是大豐收,只是僧多粥少,依舊不夠分,除了大功臣顧向武分了一只,顧向文和余陽以及黃瓜三人分兩只,剩下的都是三四個共分一個,有功捉麻雀的,可以多吃一口。 一只麻雀也沒多少rou,也就解解饞罷了。 “你要是喜歡,以后二哥天天給你捉麻雀?!鳖櫹蛭洮F(xiàn)在對自己前所未有的自信,絲毫不知道,他自信的源頭,正是他此刻顯擺的對象,年僅兩歲,看上去可愛無害的寶貝meimei。 “窸窸” “簌簌” 大伙兒等著麻雀烤熟,不遠處的灌木叢卻發(fā)出一聲聲奇怪的聲音,顧安安最先察覺,推了推邊上的大哥二哥。 一會兒的功夫,那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就是有什么東西朝他們這里竄來,所有孩子都站起身,警惕地看著那片灌木。 十幾秒后,灌木叢被一頭巨大的動物沖開,健壯有力的前肢,赤紅的眼珠,嘴角還沾著些紅色的可以液體,喘著粗重的呼吸,兩顆尖利的獠牙閃著寒光,貪婪地看著眼前這些鮮嫩的獵物。 在場的孩子,都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野豬,嚇得呆愣在原地。為什么山腳會有野豬,以往野豬不都是呆在野豬岙的嗎? 難道野豬要下山了! ☆、全是rou 這頭野豬渾身黑漆漆的, 厚實的鬃毛上裹著泥漿和枯葉,或許是這些天天氣炎熱的緣故, 那泥漿早就已經(jīng)曬得硬邦邦了,形成一層天然的保護膜。野豬因為天生喜歡蹭著樹皮和巖石摩擦皮膚的特性,將自己那一身豬皮練成鋼筋鐵骨,加上厚厚泥漿盔殼的保護, 一般武器根本就傷不了它的身。它的獠牙又尖又長,因為要拱開埋藏在泥土底下的糧食, 以及作為襲擊其他動物的最佳武器。 顧安安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到野豬,還是一頭成年的,和小牛犢差不多大小的野豬,那赤紅的眼珠, 以及一聲聲帶著威脅的低吼,連顧安安這個心智成年的人都受不了, 更別提那些本就不怎么成熟的孩子了。 “哇——” 幾個女孩子是最先被嚇哭的, 顧麗也不例外。 她也就是一個現(xiàn)代嬌養(yǎng)長大的小姑娘罷了, 以前看小說,小說里的女主在遇到這種危險情況的時候, 是怎么機智巧妙的化解這個問題,并且在大家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這些,都不是現(xiàn)在的顧麗能考慮的了。她嚇得兩腿打戰(zhàn),連轉(zhuǎn)身跑這一點都做不到,更別提讓她想什么辦法了。 老天在讓她穿越的時候怎么就不給她一點特異功能呢, 比如說cao控小動物,再比如說風火雷電水木土金,什么異能都好啊。 她不管會不會被當做異類了,只想求上天賜予她力量,消滅眼前這頭可能要人命的野豬。 “快跑——” 顧向文最先回過神來,沖著邊上的小伙伴大吼了一聲。 如果此時出現(xiàn)的是一頭正常在山野間行走的野豬,顧向文只會讓大家保持安靜,等著野豬慢慢從視線中離開,不去激怒它,可是這一次,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分明是一頭已經(jīng)被激怒,且餓狠了的野豬,就算他們什么都不做,對于那頭野豬來說,他們都已經(jīng)是它攻擊范圍內(nèi)的食物了。 顧向文有些慶幸,看情況這頭野豬似乎落了單,如果遇上的是野豬群,他們一群跑不快的孩子,估計一個都跑不了;同時他又有些懊悔,今天為什么要帶meimei過來,遇上這樣的事,把meimei嚇壞了怎么辦。 顧向武和顧向文兩兄弟十分默契地一人扛起meimei一條腿,把人架起來就跑,顧安安沒有意料到兩人的動作,嚇得兩只手一左一右保住了兩個哥哥的腦袋。 這樣跑起來肯定比丟下meimei一個人跑的慢,可是顧向文和顧向武一直都記得,自己和奶奶承諾過要好好的把meimei帶回去。 鍛煉的再好,也就是兩個六歲的孩子罷了,兩個人合力抱一個兩歲的孩子,短時間還好,長時間的,外加上這樣劇烈的奔跑,用不了多久,兩兄弟就會撐不住。 原本呆愣著的一群孩子,在顧向文的怒吼下忽然間驚醒,如鳥獸般四散開去,那些會爬樹的,靈活地爬到了樹上,不會爬樹的,就學著顧向文,飛快地朝山下跑去。 顧向文和顧向武兩兄弟也是爬樹的好手,如果不是帶著meimei,兩人也早爬到樹上去了,現(xiàn)在帶著拖油瓶的兩人,唯一的選擇也就只有跑。 余陽跑在顧向文和顧向武兩兄弟后頭,論年紀,他比兩兄弟小一歲,平日里論體力也比不上兩兄弟,可是現(xiàn)在沒有拖累的他顯然要比兩兄弟更方便,只是他依舊跟在兩兄弟后頭半步的距離,看著兩人沒有抱穩(wěn)顧安安就在后頭扶一把,三個大的護著一個小的,快速朝山腳下移動。 兩條腿的,終究還是比不過四條腿的,顧安安看著越靠越近的野豬,一個和顧麗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一路啼哭著,一時不備,驚慌之下被凸起的石頭絆倒,摔倒在地上,一下子哭的更慘了,卻沒有注意到,后頭的野豬和她就只剩下幾步之遙,尖利的獠牙張開,似乎下一口,就要咬下去。 顧向文和顧向武兩兄弟咬著下唇,汗如雨下,臉色已經(jīng)憋到了通紅,他們聽到了身后的動靜,也隱隱猜到了什么,但是還是連頭都不敢回一下,只想著安安全全送meimei下山。 這一刻,兩人的心里是極其不好受的,可是卻又無能為力。 “哇——mama——” 小姑娘林月亮哭的眼淚鼻涕都是,她已經(jīng)看到了后頭那頭大野豬,張開嘴,一陣腥臭的味道朝她沖來,她雙手抱住頭,尖利地哭喊著,撕心裂肺。 誰也沒有想到,前一刻他們還在開開心心的烤麻雀,這一刻,他們就要承受一個小伙伴離她們而去的滋味。 說起來,有一個人當了野豬的糧食,剩下的人就有更多的時間逃跑了,按理大家應該要有松一口氣的感覺,可是沒有一個人慶幸,苦澀和愧疚在所有孩子的心底回蕩。 “媽的!” 一直跟著兩兄弟跑的余陽停下來腳步,撿起一旁的和他腦袋差不多大的石頭,直接沖了回去,雖然他爸常常教育他識時務者為俊杰,可是他覺得,看著一個比自己小的姑娘就這樣被野豬啃了,那他就不是個男子漢。 余陽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調(diào)轉(zhuǎn)了槍頭,雖然他明白,自己這個舉動是莽撞了,回去只有可能把自己也搭上,可是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回去,他會一輩子瞧不起自己。 “陽子!” 顧向文和顧向武也停下了腳步,想要開口阻攔余陽,可怎么也說不出勸說的話。 “安安,你快回去叫大人,麗妮兒,你帶著安安一塊下山?!鳖櫹蛭囊Я艘а?,對著一旁涕淚橫流的堂妹叮囑道,看著meimei呆愣地站在那兒,似乎是被嚇到了,心里閃過一絲不放心,可還是追著余陽跑了過去。 在跑回去的過程中,他和顧向武也一人找了一塊大石塊,打算合力砸死那頭野豬。 爺爺常和他們講當初抗日的故事,當初紅軍那樣艱難,爺爺所在的連隊,最困難的時候,連把槍都沒有,每個士兵,就只有一個長木棍,上頭用布條牢牢綁著一個菜刀,就用這樣的武器,他們和在一個小村莊jianyin擄掠的日軍連隊拼了,靠的就是那股血氣。 那時候,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在用血rou之軀面對那些窮兇極惡的日寇,是什么支撐著他們,還不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用自己的血rou鑄成堅實的城墻嗎。 現(xiàn)在這情況,和那也沒差別。 顧向武覺得,那野豬就是日寇,林月亮就是他們要保護的領地,在斗爭的過程中,難免流血又流淚,但是,這是為了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