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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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胡雨濛同學(xué)一年,周漾對她印象寥寥,兩人也沒說過幾句話, 只記得那個女生是林軟的室友,很文靜, 在班上也不太有存在感。 倒是真沒想過, 她會做出抄人作文去參加比賽這種事。 他看了眼林軟,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問:“那你想怎么辦?” 林軟沉默了會兒, 搖頭:“我不知道?!?/br> “占理的是你,你哭什么?” 剛見到林軟時,他以為林軟又受了老師的委屈,或者是做錯了什么被老師罵了, 心情不好。聽林軟說完,他倒是不太理解了。 “因為……” 林軟支支吾吾兩聲,卻說不出理由。 好像……就是很生氣而已。 很生氣,但是她又不會罵人, 就氣哭了。 事實上,她只是從八班被趕出來的時候覺得委屈想哭,之后的一整天里,她都在想:為什么胡雨濛會這樣做?自己以前有做過什么對不起胡雨濛的事嗎?為什么在八班她沒有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揭穿胡雨濛? 想到最后,林軟其實是很后悔的。 人好像總是在后悔吵架時沒有發(fā)揮出最佳水平,林軟覺得自己更傻,連吵架的能力都沒發(fā)揮出來。 盡管事后腦補了一萬個當(dāng)面揭穿胡雨濛的小劇場,可站在胡雨濛面前、憤怒噴薄而出的時候,她生氣到連話都說不完整。 剛剛她也不想哭,可郁郁了一天,在見到周漾的那一刻,眼眶紅得不由自主。 也許是,安慰比催淚劑更管用。 見林軟半晌沒說話,周漾交握著雙手,開口道:“林軟,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因為什么生氣,又是因為什么委屈?” “你生氣的是胡雨濛抄你的作文拿了獎對不對?事實上,她不抄,你也拿不到獎,因為你自己主動放棄了參加比賽。你換一個角度想,應(yīng)該感到高興的是,你的作文有獲獎的能力。應(yīng)該感到后悔的是,你沒有參加比賽。 “你和胡雨濛交情并不深,所以在這件事上,你只需要討厭她就可以了。因為討厭,你可以選擇將這件事廣而告之,也可以告訴班主任、告訴語文老師,甚至年級組長,或者你也可以輕輕翻過這一頁,以后不再和胡雨濛接觸。 “你怎樣做,取決于你想要一個怎樣的結(jié)果。你是希望胡雨濛因為這件事被開除,還是僅僅希望她退回不屬于她的榮譽,又或者你只是希望胡雨濛向你道歉? “你想得到怎樣一個結(jié)果,就怎樣去做,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即便因為你沒有證據(jù),胡雨濛死不承認,這件事只能最終不了了之,但你去做了,最終沒拿到公正的結(jié)果,那也是他們永遠欠你的。” 周漾的聲音并不大,林軟聽了,卻久久都回不了神。 事實上,她腦子里確實曾閃過很多念頭,但念頭只是念頭,潛意識里她似乎知道,自己并不會付諸行動。 很晚的時候,周漾和林軟才上樓回家。 停在門口,林軟看向周漾,樓下昏暗看不清晰,樓道暖黃燈光下,她才注意到,周漾好像又瘦了許多。 恍惚間,眼前的人與幾年前初見時驚艷的他輪廓重合,可他眼里的光,與曾經(jīng)的恣意昂揚已經(jīng)不太一樣,甚至與初初成為同桌時的他也不太一樣。 “周漾,我覺得你變成熟了很多?!?/br> 周漾聞言,眉峰輕挑,不置可否。 “變成熟不好么。每個人都會慢慢成熟啊,林軟,你也會的?!?/br> 會么。 林軟躺在小床上,屋內(nèi)一片漆黑,也是一片寂靜。 她想起自己平日里為了寫作文而積累的那些素材,想起胡雨濛抄襲她的那篇作文里,也用到了的那句話。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會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我覺得人的脆弱和堅強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時,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話就淚流滿面,有時,也發(fā)現(xiàn)自己咬著牙走了很長的路。” 寫作文時,她可以信手拈來當(dāng)做論證論點的有力論據(jù)。 直到今天,好像才能理解其中的一半。 她總是會脆弱得一句話就淚流滿面,但有記憶以來的生活大多過得平平淡淡,好像還沒辦法體會什么叫做咬著牙走了很長的路。 如果有一天她體會了,是不是就是成熟了? 林軟攏了攏小鯨魚抱枕,抱得很緊,漸漸沉入了夢鄉(xiāng)。 *** 第二天一早,林軟就去了語文老師辦公室,將事情告訴了羅老師。 聽完,羅老師皺眉,要帶她去找語文組組長。 告訴羅老師時,林軟是不那么緊張的,因為潛意識里知道,羅老師會相信她,但去語文組組長辦公室,林軟就有些緊張了。 斷斷續(xù)續(xù)講完事情經(jīng)過,組長劉老師也是皺眉,問:“你有保存草稿嗎?” 林軟搖頭。 劉老師想了想,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了八班班主任那里,要八班班主任把胡雨濛帶過來。 十分鐘后,胡雨濛和八班班主任一起進了辦公室。 一進來,八班班主任就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老師將林軟所說的簡單復(fù)述了一遍,八班班主任聽后神情嚴肅,側(cè)身問:“胡雨濛,你說說,你有沒有抄這位同學(xué)的作文?” 與昨日的慌亂相比,胡雨濛今天顯得鎮(zhèn)定了許多,班主任一問,她就立馬搖頭:“我沒有。” 因為她的這句否認,辦公室內(nèi),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你明明就抄了!上高中起也不是第一次寫作文了,把以前我們寫過的拿出來對比就知道,那篇作文不是你寫的?!绷周浂⒅q駁。 胡雨濛繼續(xù)搖頭,不看林軟,只向劉老師解釋:“我真的沒有,林軟的作文我確實看過,不過她后來就丟到垃圾桶里了,可能無意中就記下了一些例子,然后那些例子我們用得很相似,但是例子就那么多,不可能她用過我就不能用了啊?!?/br> 八班班主任也幫腔:“胡雨濛同學(xué)吧,平時不太愛說話,但是學(xué)習(xí)還是很努力的,我覺得這種事還是查清楚,不能冤枉了人?!?/br> 林軟還想開口,劉老師喝了口茶,忙攔住:“行了,你們這一個說抄了一個說沒抄,能吵出結(jié)果嗎?!” 辦公室內(nèi)一陣安靜。 “以前卷子上的作文我們會查的,你們當(dāng)中肯定是有一個人說了謊,不管是抄襲還是污蔑,學(xué)校都不會姑息。馬上上課了,你們先回去上課。學(xué)校不會包庇人,也不會冤枉人。” 組長劉老師還有別的事要忙,一邊朝他們揮手示意出去,一邊撥通電話。 林軟似乎不想走,羅老師見她小身板定定,拉了拉她。 林軟這才挪步。 回去的路上,羅老師安慰林軟,一定會查清楚云云。 林軟點頭應(yīng)聲,心里卻清楚,大概是不會有后續(xù)了。 自己沒有證據(jù),胡雨濛只要抵死不認,誰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況且這次比賽并不是校內(nèi)性質(zhì)的比賽,即便胡雨濛承認了,最多也就是道個歉了事,不會有質(zhì)的改變,畢竟說出去丟的也是一中的臉,她想,連廣播通報批評都不會有的。 可很奇怪,今天面對胡雨濛的再三狡辯,和劉老師漂亮的打太極說辭,林軟沒有昨天沖進八班教室時那般憤怒了,而且……她莫名的,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這無關(guān)于最終胡雨濛會不會得到懲罰,而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走出了從前不敢走的一步。 有些緊張,但這種感覺,并不算太差。 這件事大約是從喻子洲那里傳出去了風(fēng)聲,很意外的,沒過幾天,全年級差不多都知道了。 學(xué)生其實是很單純也很看直覺的生物,大家不需要所謂的證據(jù)去給人定罪,他們只需要知道林軟的作文確實寫得好,她平日里和同學(xué)關(guān)系都處得很好,周圍的人都相信她。 很容易的,就將胡雨濛放到了對立面。 沒有人去為難胡雨濛,就連李曉薇都被再三勸住,但隱隱約約的,連八班幾個和她相熟的同學(xué)都開始漸漸疏遠。 同學(xué)之間相處都還是很有禮貌,保持著表面的和平,但知道了你是怎樣的人,就不會再想和你有更近一步的關(guān)系了。 畢竟你連同寢室友的作文都抄,我把秘密告訴你,哪知道你什么時候會用秘密來要挾我,或是直接公之于眾? 這場作文抄襲事件很難說還會不會有后續(xù),但胡雨濛無形之中,與同學(xué)走得越來越遠。 *** 高二的第一個學(xué)期在作文風(fēng)波中漸漸進入尾聲。 臨近期末,南城越來越冷,大雪壓垮了不少細小枝干,看預(yù)報,估計還有得下。 童芳芳女士最近經(jīng)常去學(xué)??戳周洠o林軟和李曉薇買了烤火爐,還變著花樣兒帶湯。 教室太冷,這段時間,顧雙雙中午都被林軟和李曉薇拉著回她們家休息,三個人邊烤火邊看電視。 童芳芳剛巧過來,給她們帶了湯,然后準備去店里轉(zhuǎn)一圈。 她提醒道:“今年雪太厚了,我聽新聞里說怕是要成雪災(zāi)了,你們出門可千萬要穿厚點啊?!?/br> “知道了阿姨,你也要多穿點,開車小心噢?!崩顣赞弊焯?,最先回道。 顧雙雙和林軟也跟著應(yīng)聲。 等童芳芳走了,林軟見保溫壺里還有半桶湯,直接就送到了對面。 剛巧是周漾出來開的門,見她手里提著保溫桶,勾著笑問:“你mama又燉湯了?” 林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童芳芳女士根本沒考慮過食量問題,保溫桶是超大號,她們?nèi)齻€每次都喝不完。 見周漾只穿了件黑色毛衣,她提醒道:“我mama說最近新聞有預(yù)警,天氣還會越來越冷的,你記得多穿點。” “嗯,你沒見我出門都穿羽絨服了嗎?” “那就好。”林軟想起什么,頓了頓,“對了,你今天是正常放學(xué)還是要去機房?” “今天不去機房,怎么,你有事?” “噢,我們想煮一個火鍋,如果你不去機房的話,你們就到我們這邊一起吃吧?!?/br> “可以啊,不過我mama快生日了,我今天放學(xué)得先去給她買個禮物。” “這樣……對了,我mama也要生日了,那我和你一起吧?!?/br> 周漾點頭:“那放學(xué)我去五班找你。” *** 周漾很準時,下課鈴聲響了沒多久,就出現(xiàn)在了五班門口。 周漾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五班了,一般情況都是來找林軟,或者找完喻子洲再找林軟。 因為這事,班上同學(xué)沒少調(diào)侃。 這會兒見他站在門口,第一組的女同學(xué)回身喊道:“林軟,二十五班的又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