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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宮學(xué)有匪在線閱讀 - 第58節(jié)

第58節(jié)

    “那時我就在想,雖然爹爹不喜歡我,但我是多么幸運(yùn)啊,我有著世上最好的jiejie,她是那樣美,那樣溫柔,長大以后,我一定要對她好,加倍地愛她、保護(hù)她,不讓她受到一點(diǎn)傷害……”

    “夠了,不要再說了!”聞人姝猛然一聲打斷,她呼吸急促,身子劇烈顫抖著,眼眸也激動地紅了起來:“原來,原來你就是因?yàn)檫@樣,才拼死保護(hù)我……”

    “你這個蠢蛋,天下第一蠢蛋!”她尖聲狠罵著,模樣比之前還要癲狂,看著聞人雋好似在看一個笑話般,字字毒辣無比:“要我告訴你真相嗎?你怎么那么天真?。磕阏嬉詾槲夷悄杲o你送書是為了你好嗎?你還記不記得后面發(fā)生的事?”

    “那年我給你送書不久,爹就出了遠(yuǎn)門,我娘開始整頓后院,從你的枕頭底下搜出那些□□,你被罰跪在院子里,狠狠挨了好幾鞭子,你娘知道后,匆匆趕過來,看到你滿背的血痕,當(dāng)時就跟個瘋婆子一樣,沖上去要跟我娘拼命……”

    “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你難道以為這一切只是意外,只是湊巧?通通都跟我沒關(guān)系嗎?你怎么可以蠢成這樣?難為你這么多年都記著我對你的這點(diǎn)‘好’,將我視作你親姐一般,掏心掏肺地待我好,我真是越想越好笑,世上竟還會有你這樣蠢的人,你真是蠢得讓我可憐……”

    尖聲犀利的譏笑中,聞人雋瞳孔驟縮,一股寒氣從腳底躥起,她手腳冰涼,從沒有覺得這么冷過,內(nèi)心深處好像有什么東西轟然坍塌,將她死死壓住,她五臟六腑都要炸裂開一般。

    聞人姝還在瘋狂笑著,像個占盡上風(fēng)的勝利者,聞人雋卻已經(jīng)失去了魂魄,整個人眼神空空,步子飄忽,從聞人姝身邊走過,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她木然地掀開簾子,卻沒想到,外頭站著兩道身影,同時一抬頭,正與她目光相接——

    駱秋遲一襲白衣,背負(fù)著一把七弦琴,月下身姿俊挺,貌如謫仙,而旁邊的付遠(yuǎn)之青衫飄飄,懷里也抱著一把琴,周身散發(fā)著溫雅的光芒,清華如許。

    兩人顯然在外頭聽了許久,各自神情都復(fù)雜難言,見到聞人雋出來,他們長睫動了動,同時上前,伸出手道:

    “小猴子。”

    “阿雋?!?/br>
    聞人雋不知怎么,眼眶一熱,月下一步一步,走到那身白衣面前,一頭扎進(jìn)了他懷中,淚如雨下。

    付遠(yuǎn)之伸出的手一頓,僵在了風(fēng)中。

    里頭的聞人姝臉色大變,看到他嚇得話都說不清了:“付,付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yù)告:御前獻(xiàn)藝

    寫了一則姬禾小番外《落水記》,吃小甜餅指路公眾號:作者吾玉/wuyu658

    ☆、第七十章:御前獻(xiàn)藝

    畫卷長長鋪開在地上,姬文景低頭執(zhí)筆,信手游走,隨著圖景的展開,趙清禾云紗飛舞,身姿輕盈,足尖沾染著墨水,躍入畫卷之中,配合著姬文景一同舞動作畫。

    這別出心裁的方式,可謂是靈動有趣,以人為畫筆,腳下朵朵清蓮綻開,令全場為之驚艷。

    席上的孫左揚(yáng)一雙眼睛都看直了:“清禾師妹真是太美了,太美了……”

    的確,月光籠罩在那道輕盈飛揚(yáng)的身影上,衣袂飄飄,長發(fā)如瀑,人與畫卷融為一體,美得便如瓊宮仙子一般,叫一眾宮學(xué)弟子都看呆了,不敢相信這如斯美人竟會是平日里那個默默無聞,膽怯結(jié)巴的趙清禾。

    姬文景余光掃過,自然知曉周遭的一片驚艷之聲,他望向正在月下翩然起舞的趙清禾,唇角一揚(yáng),手中畫筆隨著她的舞步勾勒開去,一時間,人在畫中,畫隨人動,潑墨的山水仿佛活了過來一般,清雅靈秀,脈脈流淌,美得愈發(fā)如夢似幻,艷驚四座。

    “大哥,擦擦口水,你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孫夢吟與孫左揚(yáng)同坐一席,沒好氣地將手巾向他一遞:“一個趙清禾而已,至于讓你癡迷成這樣嗎?你不覺得我們剛剛那一段大刀也耍得很不錯嗎?虎虎生風(fēng),多有力度來著,你說是不是?”

    孫左揚(yáng)身子一頓,扭過頭,復(fù)雜地看了一眼孫夢吟,良久一嘆:“夢吟啊,都是大哥的錯,不該讓你舞刀弄槍,你到底是個姑娘家,還要嫁人的……你看看人家清禾師妹,多么秀氣,多么柔弱,再看看你自己,五大三粗,聲如洪雷的,我真是擔(dān)心,你日后怎么嫁……”

    “大哥!”孫夢吟怒了,拿起碟中一塊糕點(diǎn)就狠狠塞進(jìn)孫左揚(yáng)嘴里,“你這張臭嘴就該堵起來,少替我瞎cao心,多想想你自己吧,那趙清禾明顯喜歡姓姬的,有你什么事啊!”

    這邊兩兄妹吵吵鬧鬧著,場中姬文景與趙清禾的畫卷也已作完,兩人相視一笑,向首座上的梁帝跪下行禮,齊聲道:“今日宮學(xué)盛宴,陛下親臨,學(xué)生二人特獻(xiàn)上此幅《錦繡山河圖》,愿我大梁山河綿延,錦繡常春,陛下與天不老。”

    清朗的聲音回蕩在風(fēng)中,兩人身姿靈秀,容貌氣度無一不匹,簡直像是一對賞心悅目的“璧人”。

    那長長的畫卷鋪開在月下,更是熠熠生輝,奪目不已,梁帝撫掌大悅:“好,朕甚歡喜,今日可算一飽眼福!”

    滿座隨之喝彩紛紛,一片熱鬧間,席中的歐陽少傅伸出手,悄悄拉了拉旁邊宣少傅的衣袖,調(diào)笑道:“早聽說這小姬公子畫技了得,卻沒想到那小白兔也有一手啊,真是一對妙人,我看他們之間很有戲啊……”

    宣少傅面不改色,只抽出衣袖,低聲道:“凌光,別亂給學(xué)生起外號,也別亂調(diào)侃學(xué)生,你是為人師長,可要正經(jīng)一點(diǎn)。”

    歐陽少傅摸摸鼻子,笑意不減:“我哪里不正經(jīng)了?就是跟你私下說說唄,這少年少女間相互傾心,情意萌動,是多美好的事情啊,你不覺得嗎……”

    宣少傅扶了扶額,無奈嘆道:“是是是,你說的都有理,快別喧嘩了……遠(yuǎn)之他們上場了,聽說是以琴伴舞,古意悠揚(yáng),且一同看看吧。”

    月下琴聲飄渺,付遠(yuǎn)之一襲青衫,靜坐風(fēng)中,眉目俊秀沉著,白皙的手指撫過琴弦,從容嫻熟,如行云流水,令眾人聽得如癡如醉,贊嘆不已。

    一面大鼓置于他旁邊,聞人姝華服盛裝,精心亮相,頭上還簪了幾朵美艷至極的花,襯得她傾國傾城,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魄。

    她隨著付遠(yuǎn)之的曲聲嫵媚起舞,腰肢曼妙,舞步楚楚,月光灑在她身上,她成了全場的焦點(diǎn),眾所矚目下,不少人在心中暗嘆,果然不愧是竹岫書院第一美人。

    孫夢吟得意洋洋:“大哥,你看,姝兒這才叫天香國色,真真正正的大美人,你那什么清禾師妹配跟她比嗎?”

    孫左揚(yáng)漫不經(jīng)心地一瞥,給自己倒了杯酒,不以為然道:“臉上的脂粉太厚了,嘴巴也抹得太紅了,像猴子屁股似的,還是清禾師妹干干凈凈,清新動人,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清禾師妹就是這樣的,誰也比不上她,她也用不著跟任何人比,反正在我心中,她就是最好的……”

    “大哥,你!”孫夢吟氣結(jié):“可憐你年紀(jì)輕輕,一雙眼睛居然就已經(jīng)瞎掉了!”

    他們旁邊不遠(yuǎn)處,正是姬文景與趙清禾同席而坐,兩兄妹的對話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入風(fēng)中,趙清禾面皮薄,想裝作聽不見都不行,低頭臉一紅,正有些羞窘時,姬文景在她耳邊倏然笑道:“孫左揚(yáng)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錯?!?/br>
    他遙望鼓上那道嬌麗起舞的身影,冷冷搖頭,語帶嫌惡:“又俗又艷,頭上若只簪一朵花還好,尚顯風(fēng)情,但像她這般,簪滿一腦袋都猶嫌不夠,簡直是俗到了家,說是猴子屁股都抬舉了她。”

    這番評點(diǎn)簡直一語中的,鞭辟入里,若是錦繡閣的蕓娘在,肯定又會大大感慨一番,稱姬文景要搶去她們的生意了。

    當(dāng)下,趙清禾有些吃驚地望著姬文景,姬文景卻笑了笑,繼續(xù)道:“她就是太想博風(fēng)光了,用力過猛,從頭到腳都恨不得堆滿亮點(diǎn),但若是全身都是亮點(diǎn),那便沒有亮點(diǎn)了,你明白嗎?”

    這樣的“心機(jī)”只能唬住一些沒見過世面的,真正慣看風(fēng)云,品味卓然的,都不會為之所動。

    果然,首座上的梁帝就是興致缺缺,他唇邊雖然也是掛著笑意,但那笑意卻未達(dá)心底,他整個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還向座下的杭如雪舉杯致意,完全沒有全身心投入地去欣賞這場鼓上舞。

    顯然,這段獻(xiàn)藝,對他而言,沒什么太大的吸引力。

    “你看,陛下是否看杭如雪的次數(shù),都比要看那聞人姝的次數(shù)多?”

    聽著姬文景在耳邊的竊竊低語,趙清禾瞪大了眼睛,左右望望后,心中倒吸了口氣,簡直要對姬文景五體投地了。

    她扭頭看向他,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嘆服”,姬文景卻笑了笑:“可憐這聞人姝,貪心反被貪心誤,一身俗艷反倒遮了她本來面目?!?/br>
    趙清禾忍不住就小聲感慨道:“她,她如果能請姬師兄去,為她指點(diǎn)一二,肯定,肯定會……”

    “我干嘛要去指點(diǎn)她?”姬文景直接一口打斷,他長眉一挑:“我閑得發(fā)慌嗎?”

    趙清禾愣住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不是……”

    話還沒怎么說出口,姬文景已經(jīng)湊近她,俊美的一張臉映照在月下,似笑非笑:“趙清禾,你是不是真以為隨便拎個女人過來,我都會花心思替她挑衣打扮?”

    他冷不防抬起手,將她一縷碎發(fā)別到了耳后,低低而笑:“你這個傻瓜?!?/br>
    風(fēng)中他的氣息迎面而來,將她團(tuán)團(tuán)籠罩住,趙清禾臉上一熱,陡然回過神來,有些語無倫次:“對,對不起,姬師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奔木稗D(zhuǎn)過身,看向夜空,微瞇了眸,留下趙清禾愣呆呆的,像只發(fā)懵的小兔子。

    事實(shí)上,趙清禾的確不知道,這場殿前獻(xiàn)藝,最先去找姬文景的是陳院首,姬文景卻只回了兩個字:“不去。”

    陳院首口水都快說干,大言特言,這是多么一樁于己于家族的好事,姬文景卻始終不為所動。

    陳院首急了:“你那一手好丹青,難道就真要這樣藏著掖著,不去陛下面前露回臉,不當(dāng)眾展示一下?你不覺得可惜嗎?”

    姬文景眼皮都沒帶翻一下,一句話就將陳院首駁了回去:“我一手好丹青,畫山畫水畫我心,從天從地從我意,就一定要獻(xiàn)給皇上看嗎?”

    陳院首被堵得啞口無言:“你,你……”

    說來姬文景這性子誰也勸不動,若是他肯獻(xiàn)畫,他大哥早就巴巴送去各處,結(jié)交各種達(dá)官貴族,撈取各番功名富貴了,更別提當(dāng)今皇上本就尚文不尚武,對丹青書法這類風(fēng)雅之事極其喜愛,若是姬文景愿意,以他的畫技,討得圣上歡心簡直是輕而易舉!

    為此姬文景的大哥不知勸了他多少回,只盼這好弟弟能開開竅,用自己的畫去換取前途富貴,可惜姬文景永遠(yuǎn)都是冷眼拒絕,寧愿撕毀了畫像也不讓他大哥拿去攀交權(quán)貴,所以說,這樣一個像極了姬家祖上,寧折不彎的他,又怎么會聽從陳院首的,去御前獻(xiàn)個什么藝呢?

    陳院首失望至極,出門時嘆了句:“你不去倒算了,可憐那趙清禾了,她家中花多少錢都買不來這樣一個露臉的機(jī)會,真是白白浪費(fèi)了……”

    “等等,跟趙清禾有什么關(guān)系?”姬文景冷不丁叫住了陳院首。

    這一叫,他便破天荒地取下了自己的畫匣,不僅去了御前獻(xiàn)藝,還畫了一幅《錦繡山河圖》,特意投梁帝所好,討盡圣上歡心,果然令得龍顏大悅,對他們大加夸贊。

    這場獻(xiàn)藝“大獲成功”,雖然他不習(xí)慣做這種事,但看到身邊那張歡喜不勝的笑臉,望著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眸,他便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傻姑娘,你不知道的那些事,我日后也許還要做許多,但我心甘情愿……”

    低低的呢喃飄入風(fēng)中,帶著說不出的意味,卻只有風(fēng)和月,筆和畫,天知地知,自己知道。

    后臺暗處,駱秋遲白衣飛揚(yáng),月下背著一把七弦琴,身姿俊逸,風(fēng)華奪目。

    他低下頭,輕輕對聞人雋道:“小猴子,你還好嗎?我們馬上就要登場了,你還能舞劍嗎?”

    聞人雋有些心神恍惚,好半天才抬起頭,一雙眼眸依然微微泛紅。

    駱秋遲嘆了聲,不由自主就撫上她腦袋:“傻不傻,為了那種人傷心難過,你那四姐心術(shù)不正,從小就是壞胚子,根都爛掉了,救不回來了……你這次能看清她面目,反倒是好事一樁,這世上有些人,本就不值得你去付出,因?yàn)楦揪筒皇且宦啡耍銊e再去想了,聽見了嗎?”

    聞人雋肩頭微顫著,不知過了多久,才深吸了口氣,將手中兩把短劍緊緊一握,昂首目視著駱秋遲道:“我明白了,我可以的,我今晚一定會好好表現(xiàn),不輸任何人……為我娘,也為我自己爭口氣!”

    她油然升起一股斗志,嚴(yán)肅的模樣反倒將駱秋遲逗笑了,他伸手往她臉上一掐:“那全看你的了,小師姐?”

    明月皎皎,風(fēng)聲颯颯,宴至一半,終于只剩一組沒有獻(xiàn)藝了。

    當(dāng)駱秋遲與聞人雋的身影出來時,席上的杭如雪目光一亮,繃緊了背脊,將手中酒杯一扣,像看見獵物一般敏銳興奮。

    他前來赴宴,長夜漫漫,索然無味地等了這么久,就是在等這一刻——

    “駱秋遲,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yù)告:扶桑國學(xué)府

    ☆、第七十一章:扶桑國學(xué)府

    月光如水,白衣書生端坐撫琴,長發(fā)飛揚(yáng),曲聲悠悠,指間奏出一股江湖俠氣。

    少女一襲明艷紅衣,額點(diǎn)朱砂,手持兩把清寒短劍,驚艷亮相,她隨風(fēng)舞動,身姿翩若驚鴻。

    座上的杭如雪目光一動:“是她?”

    雖只有短短數(shù)面,但他印象中,這位奉國公府的五小姐一直是文靜纖秀的,沒想到今夜居然會當(dāng)堂舞劍?還是同駱秋遲一起御前獻(xiàn)藝?

    當(dāng)日在青州,也就是她被東夷山君關(guān)在了山莊中,而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又與駱秋遲并立月下,瞧來關(guān)系匪淺,這一切似乎太巧了?

    像有一張網(wǎng),中間千絲萬縷的牽扯,實(shí)在微妙得令人不得不多想。

    杭如雪眉心微皺,腦中正胡亂猜測著,那場中的白衣書生已經(jīng)一面撫琴,一面開始朗聲吟道:“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隨著他長吟的詩句,那紅裳少女衣袂飄飄,劍招愈發(fā)靈動飛揚(yáng),清逸無雙,當(dāng)真像那詩中所述一般,劍光璀燦奪目,有如后羿射落九日,舞姿矯健敏捷,恰似天神駕龍飛翔。

    一時間艷驚四座,眾人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心神皆隨之起伏激蕩!

    所有人中,唯獨(dú)杭如雪呼吸一緊,眸光陡亮——

    這劍招好生熟悉,分明,分明是!

    他的心突突狂跳起來,月下那一招一式映入他眼眸中,讓他眼前瞬間浮現(xiàn)出當(dāng)日青州崖頂,他手提□□,與東夷山君風(fēng)中過招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