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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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小小地抽噎了一聲。 她呆呆地看了看對自己充滿了厭惡,仿佛自己吃了他一顆米都是浪費了他家糧食的南陽侯。 還有他身邊窈窕綽約,風情萬種的樂陽郡主。 高大英俊的男人,柔美多情的女子,滿堂的華彩奢侈,錦衣華裙,珠光寶氣,也確實沒有她的立錐之地。 這一刻,她心里疼得說不出話來。 被嫡母厭棄,生母死了,她以為自己縮著頭當一個老老實實的庶女,總能能平安長大。 可是如今是做親爹的都不要她了。 “二叔,您怎么說這樣的話?這是……十meimei?”阿妧嗅到一股子很好聞的香氣,她抽抽噎噎地鼓著一雙淚眼仰頭,就見那清俊的青年正垂頭,用手溫柔地合住了自己的小耳朵,與冷淡的南陽侯低聲說道,“她聽到這個,心里得多難過。” 頓了頓,這青年猶豫了一下,把阿妧顛了顛,看她下意識地一雙rou嘟嘟的小手兒抓住自己的衣襟,遲疑著對南陽侯說道,“到底是林家的血脈,二叔……十meimei我瞧著仿佛并不是個癡兒。” 還知道對他哭,可見這小meimei的心里還是知道好歹的。 更何況雖不大來南陽侯府,只是瞧著小小一團的女孩兒,這青年總是生出幾分可憐。 “小孩子學東西慢些,二叔耐心教……” “我不養(yǎng)蠢貨?!蹦详柡畲驍嗔饲嗄陝裰G的話。 阿妧抹了抹眼淚,看了看冷酷無情,并無動搖,顯然沒有回收庶女意思的南陽侯,再抬頭看了看一臉難色的俊秀青年。 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她怯生生,顫抖著小爪子,緊緊地攥住了青年的衣襟,把自己溫熱的小身子貼在了青年的身上,依戀又親昵。 她害怕得抽搐著小身子,眼里都是惶恐,仰頭吧嗒吧嗒掉眼淚,很擔心這青年也不要自己。 哪怕再艱難,可是阿妧也想活下去。 青年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垂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對自己掉眼淚的胖嘟嘟的小姑娘,許久,嘆了一口氣。 “二叔……” “帶著她滾?!蹦详柡钏﹂_了樂陽郡主的手,揚長而去,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房間里。 “咱們侯爺就是這么個脾氣,世子看在都是一家人,也別與他合氣?!?/br> 見阿妧圓滾滾地窩在青年的懷里,整個人都不見了,只傳來小小的害怕的打嗝兒聲,樂陽郡主柔軟地追著南陽侯的背影喚了一聲,見他當做沒有聽見一般走了,這才換了笑靨轉(zhuǎn)身走到青年的面前含笑說道,“侯爺不喜十丫頭,我們太太更是不樂意瞧見她,咱們到底是一家人,養(yǎng)在……”她頓了頓,就帶著幾分嫉妒地說道,“養(yǎng)在國公府,與養(yǎng)在咱們南陽侯府又有什么不同呢?請世子就當幫侯爺照料十丫頭吧?!?/br> 她淺淺一福,將眼底的嫉妒都壓在了溫柔的笑意中。 眼前這青年乃是南陽侯的親侄兒,寧國公府世子,生而尊貴,且因與大皇子自幼一同長大,因此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在朝中與大皇子一同辦差,可稱得上是前程似錦。 林家一門顯赫至極,不僅有累世老祖宗傳下來的爵位寧國公,還有出身軍伍,因功封侯的南陽侯。寧國公與南陽侯兄弟二人乃同母所出,一向感情極好,說阿妧若養(yǎng)在寧國公府與養(yǎng)在南陽侯府沒有差別這一句話,并不算什么錯漏。 只是想到如今連樂陽郡主自己都不能往寧國公府隨意走動,她心里自然對這個機緣巧合,因被生父厭棄因此竟有可能被抱養(yǎng)去寧國公府的小傻子多了幾分嫉妒。 因她眼底帶著幾分不甘,寧國公世子林珩就笑了笑,修長的手搭在了阿妧的眼睛上,不叫她去看女子丑陋的嫉妒。 仿佛是明白了他的心意與溫柔,圓滾滾的小身子又努力地往他的懷里拱了拱。 她軟軟的,乖乖巧巧可憐巴巴,還仿佛帶著對自己的依賴與信任,怯生生依賴著自己,林珩的心中不由微微一軟,不知怎么竟撒不開手,不能冷酷地將她丟到這府里自生自滅,只好摸了摸這軟乎乎的小團子。 他本不愿理會南陽侯府的這些嫡庶之爭,然而見懷里的小團子往自己的脖子上抽抽噎噎地蹭了蹭,扭著小屁股扒著自己,就輕嘆了一聲,下定了決心,對樂陽郡主微微頷首,轉(zhuǎn)身就要出去。 他垂頭對窩在自己懷里只露出半張雪白小臉兒,抓著自己很擔心被丟下的小團子柔聲說道,“十meimei愿不愿與大哥哥一起回家去?”他的聲音又溫柔又動聽,明明是極清貴的人,可是在面對阿妧的時候,又努力變得溫煦。 阿妧點了點頭,伸出胖嘟嘟的小胳膊,遙遙指了指呆立一旁的那個丫鬟。 “帶她走?”林珩就猶豫了。 他自作主張帶著南陽侯庶女回府,只怕國公府都要生出幾分動蕩,若還帶著一個丫鬟…… “對,對我好?!卑€小小聲兒地央求。 因這是第一次開口,聲音嘶啞干澀。 她只記得當她醒來,滿屋子的丫鬟都忙著自己的閑事,嬉笑打鬧,說說笑笑,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自己視而不見,連口水都不給喝,只有這個丫鬟,盡心盡力地照顧著自己。 她不想離開一個對自己真心好的人。 “你叫什么?”林珩見小姑娘的眼眶又紅了,想到她身世可憐,輕嘆一聲對她丫鬟問道。 那丫鬟本因南陽侯的冷酷露出幾分憤慨與傷感,又見其后驚變已經(jīng)搖搖欲墜,只覺得南陽侯冷酷無情,竟連親生女兒都可以丟給別人,此刻聽到林珩開口,她美麗的臉上頓時露出驚訝與了然,急忙上前跪在地上給眼前清貴清雋的青年磕頭連聲道,“奴婢,奴婢青梅,給世子請安。求世子開恩,叫奴婢服侍姑娘吧!” 她用力磕頭,也不敢停下來,不消三五下,雪白的額頭上已經(jīng)鮮血淋漓。 阿妧一手抓著林珩的衣襟,一手努力去摸青梅的額頭。 “疼!”她尚帶著幾分奶音的聲音小聲叫道。 “行了,你跟著走?!币娝嫘膶嵰?,仰頭與阿妧一同期待地看著自己,林珩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擺手說道。 他對樂陽郡主并沒有許多的興趣,作為一個侄兒,他也對叔父家這狗屁倒灶的家事沒有什么興趣,更何況雖樂陽郡主一向待他客氣卑微,然而想到樂陽郡主的來歷,想到他二嬸南陽侯夫人的種種冷遇,林珩就對眼前這笑容靜美的女子感到說不出的惡心。 他腳下頓了頓,只搖頭拒絕樂陽郡主邀請自己用膳的話,拔腳就出了南陽侯府。阿妧此刻膽子大了些,確認了林珩不會丟下自己,會對自己負責,又確認自己不會留在南陽侯府,一時就放下一顆心。 她努力從林珩的懷里拱出來,抱著他修長的脖子回頭去看南陽侯府的大門。 朱門高闊,金碧輝煌,好一派富貴風流的氣象,連兩旁的石獅子都帶著幾分不可一世。 可是…… 她這算是被南陽侯掃地出門了? 雖抱著林珩,可是阿妧卻還是心里有些畏懼。 她往后又該怎么辦呢? 她一邊想,一邊蹭了蹭林珩白皙俊秀的臉,小小地哼哼唧唧。 這位才見了一面的大哥哥,往后就是她要抱住的大腿了。 “世子?!”見林珩進了南陽侯府一趟,竟帶著一個如花似玉的丫鬟出來,懷里還托著一個胖嘟嘟的小團子,正在南陽侯府門前等候的幾個小廝臉上的表情就別提了,紛紛圍了上來,將林珩團團圍住,詫異問道,“世子這是做什么?” 那個什么……他家世子可別是拐了人家南陽侯府門上的丫鬟?。?/br> 雖他們寧國公府與南陽侯府本是一家,不過到底南陽侯是分家出去的人,這總是叫人瞧著不大好看是不是? “這是你們十姑娘。”林珩叫阿妧蹭得心中發(fā)軟,聽她哼哼唧唧地,仿佛初生的小奶狗兒,忍不住彎起了眼睛。 “十姑娘?”一個眉眼清秀的小廝湊過來,見林珩修長的手扣著阿妧的小身子,還把她往懷里壓了壓,不由露出幾分詫異。 林家庶女嫡女都算上,攏共十位姑娘,素日里他家世子雖看護meimei,然而一向守禮從容,謹慎溫煦,哪里有這樣親昵喜歡得不愿撒手的時候? 這十姑娘別是狐貍精變的吧? 年輕清秀的小廝險些去翻一翻他家世子懷里那團子的小衣裳,瞧瞧是不是有條大尾巴了。 只是…… 這狐貍精也忒胖了些? 第3章 阿妧覺得這小廝的眼神有點兒怪。 可巧,天兒還有些涼,只穿了單薄的小褂子的阿妧姑娘厚著臉皮把自己埋進了她家堂兄的頸窩里。 嗯,這是她家的。 堂兄。 “大,大哥哥?!彪m然知道賣萌不對,可是十姑娘還是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 林珩的眼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在那小廝震驚的目光里繞過了他,抱著阿妧就往車上去。車上暖和,只是阿妧卻不想從堂兄溫暖的懷里爬出來,只覺得昏昏欲睡,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小腦袋枕在這青年的肩膀一點一點地垂了下來。 她這兩日在南陽侯府過得真不是什么好日子,生了重病沒人搭理也就算了,還得偽裝自己是個癡兒,唯恐露出什么馬腳來。樂陽郡主口口聲聲都是疼愛,可是說實在的,要不是南陽侯親自駕到,樂陽郡主才不管她的死活呢。 因抱住了一看似很結(jié)實的大腿,阿妧就越發(fā)地放心,不必擔心自己英年早逝了。 都說了,哪怕日子過得再苦,可阿妧還是想要活下去的。 至于癡兒…… 她家大哥哥不是說過了么,小孩子學東西慢,慢慢兒來,慢慢兒就好了。 “好好睡吧,等到了家,我叫你。”見小團子雪白圓潤地滾在自己的懷里,小爪子抓著自己,那依戀得恨不能一輩子不撒手,仿佛自己在她的身邊就可以攤開小肚皮,林珩的眼里越發(fā)露出幾分溫柔。 他笑瞇瞇地伸手摸了摸這小團子軟軟的頭發(fā),見她下意識地蹭了蹭,再想到寧國公府中的為難,遲疑了一下,到底沒有露出什么憂慮的神色。寧國公府與南陽侯府住得不近,蓋因南陽侯乃是自己能耐,因功封侯,因此乃是新榮之勢,皇帝賜下了侯府的宅院,卻不能與在那些累世的世家的祖居之地相提并論。 南陽侯所住的地方,泰半都是這些年追隨皇帝南征北討,立下赫赫戰(zhàn)功封妻蔭子的新貴。 寧國公府所在的地方,卻是老牌的世家,經(jīng)年的勛貴,底蘊豐厚,枝繁葉茂,底蘊深沉,卻不及這些新貴在朝中熠熠生輝。 想到南陽侯府中的那位樂陽郡主,林珩的眼底就帶了幾分憂慮。 那位樂陽郡主的身份不尋常,往后也不知會不會生出什么禍患來。 只是長輩的家事,也不是一個區(qū)區(qū)小輩就能置喙,更何況南陽侯一向脾氣硬,自有主張,說寵誰,說冷落誰,只怕不僅是他這個侄兒,連他父親寧國公都沒什么分量。 那些林珩都可以不管,只可憐懷里的這顆小團子。 她小小一團,軟乎乎怯生生,又被生父厭棄,若沒有他帶回寧國公府,或許過些時候就能給她收尸了。 “世子,到了。”林珩正拍著昏昏欲睡的阿妧沉思,就聽見外頭的小廝傳來了畢恭畢敬的聲音,馬車停了下來,他隨手將車中的一件長長的白狐披風蓋在阿妧的小身子上團起來,這才抱著她下了車。 阿妧揉著眼睛堆在毛茸茸的披風里仰頭,就見自己所在的是一處十分華美瑰麗的園林里,遠處的亭臺樓閣不消去說,只那好大的尚且沒有完全化凍的湖水上都錯落著精致華美的亭子。 涼風吹過來,阿妧抖了抖,把自己越發(fā)埋進了披風里,就見遠遠的幾個衣裳華美的年少美人匆匆而來, “給世子請安?!边@幾個美人急忙對林珩福了福,卻守著規(guī)矩不敢去看林珩遠離探出一顆小腦袋的阿妧。 青梅手足無措地立在林珩的身后。 她出身南陽侯府,在南陽侯府也是十分拔尖兒的丫鬟,然而在這幾位年少美人的面前,她卻知道,自己是被比下去了。 “你們?nèi)ッΓ槐乩頃?。”林珩溫和地對這幾個請安的美人說道。 當首的一個美人見林珩今日格外溫煦,遲疑了一下,一雙瀲滟的秀目飛快地掃過將一雙眼睛圓滾滾張大,無辜懵懂的阿妧,這才遲疑地說道,“老太太正尋世子呢,說陛下御賜了鹿rou。雖鹿rou咱們府里也吃夠了,只到底是陛下所賜,難得的榮寵,想著做幾樣兒新鮮的菜色大伙兒一塊兒樂呵樂呵。” 她就為難地看了轉(zhuǎn)身就又撲進林珩懷里的胖團子,猶豫著低聲說道,“世子……” 這哪兒冒出來一顆團子呢? “這是你們十姑娘?!绷昼褡钕矚g的就是阿妧對自己的依戀,嘴角帶著笑把軟乎乎的小團子輕柔地攏進披風里,輕嗔道,“身子本沒好,你還這樣撲騰。等回頭吹病了你,回頭給你喝苦苦的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