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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唐第一公主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清淡的白煙圍著鎏金狻猊香爐盤旋環(huán)繞,一如李治此刻紛亂的思緒,他揉揉眉心,緩緩道:“我為武承嗣賜婚,并不是懲罰他的逾矩。”

    李旦眉頭輕皺,目光帶著疑問。

    李治道:“我這么做,是為了警告其他人,讓他們不敢打十七的主意?!?/br>
    太宗李世民膝下亦有養(yǎng)女,當年,那位公主的出降,并沒有掀起什么水花,但駙馬卻因為尚主,得以飛黃騰達,平步青云。其他公主的駙馬,因為身份所限,必須謹小慎微,官銜也是沒有實權的虛職,反而不及他風光得意。

    如今京兆府的世家公子們知道李令月早已心有所屬,加上畏懼武皇后,不敢貿然親近李令月,裴英娘是他們接近天家的唯一機會。

    攀龍附鳳,從來不只是女子的晉升捷徑,男人們也會謹慎選擇聯(lián)姻對象,以期達到青云直上的目的。

    以前裴英娘還小,李治心里雖然為她選定了執(zhí)失云漸,但覺得將來說不定會有變數(shù),這時候說這些有些為時過早。

    武承嗣的野心,讓他警醒。

    現(xiàn)在的小十七,就像小兒持千金于鬧市,一個不留神,就可能落入別人精心設下的陷阱。

    敲打武承嗣,也是敲打那些蠢蠢欲動的膏粱紈绔。

    李旦攏袖,劍眉輕揚,淡淡道,“所以,阿父不信我的話?”

    李治苦笑,到底是年輕,脾氣這般暴烈,“旦兒,我信你。但以后武承嗣如果肯安分下來,昨天的事,就當是一場誤會吧?!?/br>
    李旦垂眸,默然不語。

    他的沉默不是順服,而是倔強的拒絕。

    “我知道你疼愛十七,但是她和令月不一樣?!崩钪慰吭趹{幾上,長嘆一聲,“不管令月做了什么,你母親不會怪罪她的任性,十七不同?!?/br>
    而且,李旦還只是個懵懂的少年,他不懂男人的執(zhí)念,越得不到的東西,心里會記得越牢,欲望會越強烈,直到哪天因為求不得而憤怒絕望,做出無可挽回的瘋狂舉動。

    輕輕放過此事,才是最妥當?shù)摹?/br>
    李旦明白裴英娘的處境。

    如果說meimei李令月像太液池里嬌養(yǎng)的荷花,那么裴英娘只是隨波逐流的浮萍,她現(xiàn)在得到的富貴尊榮,完全來自于阿父的寵愛。

    阿娘的心思太難猜了,她喜歡裴英娘,但不代表她會像阿父一樣真心把裴英娘當成自己的孩子寵溺。

    他可以不把武承嗣當回事,李令月也可以,唯有裴英娘不行。

    李治看著李旦點漆般的雙瞳,語重心長,“旦兒,對十七來說,平安長大,然后遠離長安,遠離宮廷紛爭,她才能過得開心順遂。我不能照拂她一輩子,你也不能,等到時機成熟,我會下旨把她送出長安?!?/br>
    時機成熟,就是他年老衰弱,不能再繼續(xù)為兒女們遮風擋雨的時候。

    李治輕輕扣住李旦的手,“賢兒、顯兒是兄長,你不必管他們,你只要記得,不論任何時候,你都要護住兩個meimei。令月可以待在長安,十七必須走,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來不及送她走,你要親自護送十七離開?!?/br>
    李旦猛然抬起頭。

    李治沒有錯過李旦眼底的慌亂和反抗,那幾乎是下意識的,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他僅僅只在聽到裴英娘得離開長安時,已經(jīng)在激烈抗拒了。

    內殿靜了靜,香煙裊裊,空氣里浮動著清新的甜香,父子倆相對無言。

    沉默良久,李旦的聲音打破寂靜:“兒子明白了?!?/br>
    他起身離開,背影依舊挺拔,猶如山野間傲然生長的青松。

    李旦從含涼殿出來的時候,內侍們已經(jīng)把臺階前的積水污泥清理干凈。廊檐下一盆盆芍藥、菊花靜靜綻放。芍藥嫵媚,菊花清麗,花瓣層層卷卷,絲絲縷縷,肆意舒展。

    他恍惚記起幾個時辰前從裴英娘發(fā)髻間摘下的那朵綠香球,玲瓏嬌艷,小小的,香而軟,像她的脾性,柔和乖順。

    她偶爾也會調皮,偶爾有不符合年齡的滄桑淡然,她有很多秘密,但在他面前,她總是始終如一的。

    李旦扭過頭,看著含涼殿高聳的蕪頂,寬袖下的雙拳慢慢蜷緊,他怎么可能舍得送走裴英娘。

    因為連日陰雨,重陽的宴飲活動一推再推。這天終于放晴,帝后二人率領王公大臣和王子公主們,登高、飲菊酒、食蓬餌糕,龍首原山巔觥籌交錯,一團熱鬧喜氣。

    秋高氣爽,是一年到頭最宜人的時節(jié)之一。

    重陽登高,寓意高壽。

    李治原本不想應酬文武百官和宗室貴戚,讓武皇后和太子代替他宴請群臣。

    裴英娘勸李治,“阿父帶著我們一起登高,我們才能逢兇化吉,長命百歲?!?/br>
    針灸的療效顯著,李治的頭風最近發(fā)作得少了,適量的運動,有助于讓他紓解心中的郁苦。

    李治經(jīng)不住勸,干脆換上一身光彩鮮明的圓領錦袍,和李令月、裴英娘一起登山。

    三人手執(zhí)竹杖,腳趿木屐,一路拾級而上。

    宮婢們早在沿路鋪設絨毯厚氈,南坡山勢緩和,道路寬闊,不算難走。

    滿山菊花盛開,姹紫嫣紅,映著初升的朝陽,分外艷麗。遠處的山嵐淺淡深濃,枯黃、淡金、朱紅,層層遞進,絢爛璀璨。

    攀到山頂,山間的平地上已經(jīng)支起圍幛。李治有些疲累,先去圍幛中休息,李令月和裴英娘陪他坐了一會兒,等他盹著了,耐不住寂寞,手拉手鉆出圍幛,在旁邊閑逛。

    裴英娘舉目四望,長安城的里坊街市猶如星羅棋布,整齊劃一,徐徐鋪排開來。

    南北東西幾條長街寬闊筆直,將長安城切割成一個個四四方方的小格子,格子中間有巷曲,有民居,有佛寺,有宅院。

    白天坊門大開,老百姓們自由出入里坊長街,高大整齊的建筑,繁華喧鬧的東西市,意氣風發(fā)的坊民們,組合出一幅幅昌盛繁榮的太平景象。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依稀能看到南方大雁塔高聳孤立的尖頂——雖然她其實根本沒去過大雁塔。曲江池和大雁塔離得很近,但那次櫻桃宴她沒有單獨離開過,無緣親眼觀賞一下不知抄了多少遍的《雁塔圣教序》。

    隱隱約約有絲竹音樂聲傳來,那是武皇后和太子李弘在另一處支設起圍幛,擺宴歡慶佳節(jié),賓客中有朝中大臣、外國使節(jié),文人學者和少數(shù)受到邀請的僧人、留學生。

    李令月讓人去請執(zhí)失云漸,“原來說好請他幫忙的,沒想到登高飲宴一拖再拖,不知道他忘了沒有?!?/br>
    又悄悄對裴英娘道,“你聽說沒有?阿父封執(zhí)失校尉做行軍總管了?!?/br>
    裴英娘愣了一下,武官們平時領的是散官,并不帶兵,行軍總管是戰(zhàn)爭時期才會設置的領兵官銜。

    執(zhí)失云漸要去打仗了?

    李令月唉聲嘆氣,“早知道他要上戰(zhàn)場,我就不麻煩他了?!?/br>
    她憂愁了一會兒,很快拋開這一點小愧疚。

    大唐建國以來,唐軍縱橫睥睨,橫掃東西,少有敗仗。朝廷上下和民間崇尚豪邁陽剛的健朗之氣,打仗于公侯世家的公子們來說,是建功立業(yè)的好機會。從執(zhí)失云漸十一歲入選千牛備身開始,所有人都知道他將來會成為一名驍勇善戰(zhàn)的武將。

    得知他即將遠赴戰(zhàn)場,眾人并不感傷。

    不一會兒,宮婢孤身回來,“執(zhí)失校尉和新羅使臣相談甚歡,奴不敢打擾。”

    裴英娘很想問一問宮婢,她真的明白什么叫相談甚歡嗎?悶葫蘆執(zhí)失云漸和諂媚的新羅使者相談甚歡,怎么聽怎么不對勁。

    等等,她想起來了,今天的目的不就是倭國使臣和新羅使臣嗎……

    李令月兩手一拍,喜滋滋道:“大郎果然守信!我還以為他忘了呢,沒想到他已經(jīng)動手了!”

    倭國使臣和新羅使臣一直時有摩擦,除了他們兩國之間的矛盾之外,還因為這兩國都想爭當大唐的頭號狗腿子,以期吸收中原王朝的先進文化技術,得到更多好處,和另一方抗衡。

    裴英娘不能把倭國使團怎么樣,干脆另辟蹊徑,選擇從新羅使臣下手,讓這兩個本身互看不順眼的使團徹底撕破臉。

    她并不是隨隨便便找個替罪羊出來。新羅近幾年趁大唐無暇東顧,一直在暗中蠶食南部百濟的國土,同時吞并北部高句麗。李治曾多次派遣使臣前往新羅問責,新羅國王屢教不改,次次乖乖謝罪,表示自己的絕對忠心,獻上幾箱珍奇禮物,送走使臣后,轉頭繼續(xù)擴大疆域。

    一個表面謙卑,實則野心勃勃,一個兩面三刀,厚顏無恥,正好湊一對。

    李令月提醒宮婢:“記得,一定要把倭國使臣的席位安排在新羅使臣前面?!?/br>
    至于怎么激怒新羅使臣和倭國使臣打起來,就得看執(zhí)失云漸架橋撥火的本事是不是和他的武藝一樣出類拔萃了。

    宮婢抿嘴一笑,“公主放心,奴一定會把公主的差事辦妥的!”

    李治打了個瞌睡,醒來時,發(fā)現(xiàn)李令月和裴英娘笑得眉眼彎彎,像兩只剛剛偷吃了珍饈的小貍貓。

    他正想細問,武皇后領著太子李弘、六王李賢、七王李顯和八王李旦過來敬酒,三位王妃也在其中。

    宰相、宗室王孫和三省六部官員緊隨其后,烏壓壓一大群人。

    大臣們輪番歌功頌德,然后是使臣們繁榮啰嗦的賀詞,接著是六王李賢和新科進士們的斗詩大會……

    裴英娘光是坐在一旁聽著,都覺得累。

    趁著眾人的目光都被侃侃而談的李賢吸引走了,她執(zhí)起鎏金舞馬銜杯紋銀壺,走到李治的坐席前,屈身跪坐,為李治斟酒。

    菊花酒甘美清涼,養(yǎng)肝明目,正適合李治飲用。

    李治打發(fā)走一撥撥獻殷勤的朝臣們,專心和坐在右手邊席位的太子李弘說話。

    李弘入秋以后時常生病,面色有些蒼白。

    李治細細問他每天幾時起身,幾時就寢,一日膳食吃得香不香,事無巨細,有些問題連太子妃裴氏都答不上來。

    裴英娘看太子妃有點窘迫,含笑道:“阿父歇口氣,嘗嘗今年新釀的菊花酒。”

    李治笑了笑,示意宮婢給裴英娘添座。裴英娘年紀還小,沒有單設坐席。

    太子妃裴氏低頭整理臂上的藕荷色夾纈披帛,悄悄松口氣,太子近來行蹤縹緲,像是有什么事瞞著她,李治問的問題,她實在不知該怎么回答。

    宮婢抬來一張胡床,安放在李治身邊。胡床并非床榻,是一種方便攜帶的坐具。

    裴英娘左右看看,太子李弘、太子妃裴氏,六王李賢、六王妃房氏,七王李顯和七王妃趙觀音分別坐在李治的左右兩側,唯有李旦的坐席前只有一張食案,瞧著有些孤零零的。

    李令月耐不住性子,急著看熱鬧,已經(jīng)迫不及待觀察倭國使團去了。

    裴英娘想了想,讓宮婢把胡床挪到李旦的坐席旁邊。滿朝文武和宗室們都在宴席上盯著呢,這時候坐在李治身邊太打眼了,還是挨著李旦自在些。

    李旦正襟危坐,手里握著一只瑪瑙杯,杯中酒液晃蕩。他的心神顯然不在美酒中,眼睛望著遠處的群山疊嶂,神色平靜。

    察覺到身邊的動靜,他撩起眼簾,看到裴英娘捧著一盤蓬餌,高高興興走到他身旁,矮身坐在胡床上,低頭吃鉺糕。

    她吃得慢條斯理的,動作不快不慢,優(yōu)雅端莊。但對面的太子妃和房氏、趙觀音似乎還是被她的好胃口驚著了,時不時掃她一眼,目光中帶著驚異。

    她歇口氣,飲下半盞三勒漿,目光逡巡,視線最后落在李旦的食案上不動了。

    李旦垂眸,伸手把自己沒動過的茶食推到裴英娘面前,“自己拿?!?/br>
    “多謝阿兄?!迸嵊⒛锾鹛鹨恍?,很不客氣的把整只花口高足盤端走。

    李旦笑了一下。

    宴席上真正能靜下心來吃喝賞景的人少,只有她能吃得這么熱火朝天的。

    他看著她臂上斜簪的茱萸枝,想起李治說的話,握緊瑪瑙杯,手指微微扭曲。

    以前不覺得,只要想到裴英娘可能離開長安,可能永遠從他身邊消失,那種孤獨寂寥感頃刻間鋪天蓋地涌過來,徹底將他淹沒。

    如果沒有遇到她,也就罷了。

    一旦遇上了,這輩子注定無法忘懷。

    李旦暫時分不清這是什么感情,但至少有一點他可以確定,裴英娘不能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