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陸修澤這話再實誠不過了,但聞景是絕不承認的,聞言睜圓了眼睛,小聲抱怨道:“阿修胡說,我哪里像小孩子?哪里一會兒高興一會兒不高興了?” 陸修澤道:“你現(xiàn)在不是就不高興了么?” 聞景氣笑了,又拿頭去撞了撞陸修澤,道:“阿修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才老是這樣欺負我!” 陸修澤見聞景真是可愛得過分,無論是笑也好氣也好,都叫陸修澤越看越是歡喜,于是他忍不住去蹭了蹭聞景的臉,笑瞇瞇地說道:“別人我都不欺負,我只欺負阿景,只喜歡阿景!” 聞景再次被陸修澤大膽直白的話鬧了個大紅臉,目光不好意思地飄了飄,這才再度落在陸修澤的臉上,小聲道:“我也最喜歡阿修了……所以我很介意阿修以前親的人不是我,可是我更介意阿修以后親的人也不是我?!甭劸罢f到這里,虎著臉道,“所以,以后阿修只準親我!不準親別人,聽到了嗎?!” 陸修澤只覺得聞景的話可愛得過分,吃醋的樣子可愛得過份,就連故作兇惡的樣子也可愛得讓人把持不住,心花怒放之下,便向著聞景撲了過去,直接把猝不及防的聞景壓在床上,然后來了個深深的長吻。 聞景被陸修澤一下子壓在床上,悶笑一聲,回手攬住陸修澤,溫柔地回應著。 良久后,待到兩人都有些情熱的時候,陸修澤主動分開,望著聞景,含笑道:“我最喜歡阿景了。” 聞景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貍:“我也最喜歡我自己了!” 陸修澤沒有聽到自己想聽到的回答,眉頭微挑,心里打起了壞主意。聞景一看頓覺不好,只怕陸修澤再出些什么讓他消受不住的招式,趕忙想要求饒,沒想陸修澤卻不給他求饒的機會,手掌輕移,隔著長衫,一把握住了聞景的要害。 聞景倒抽一口冷氣。 “阿景不喜歡我嗎?”陸修澤把自己的臉再度貼近,聲音曖昧纏綿,帶著露骨的勾引,“那阿景喜不喜歡這樣?”說話間,陸修澤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而是隔著長衫,用指尖輕柔地、一寸寸地將長衫下的輪廓描繪出來,迅速地勾起了身下的人的情潮,讓手中的輪廓再度脹大幾分。 “阿修……等……等等……放開……”聞景喘著氣,臉色潮紅,就連眼角也因隱忍而染上甜美的顏色,讓陸修澤忍不住想要舔上一口。 而他也的確這樣做了。 “唔……” 聞景顫了顫,還想要拒絕,然而陸修澤再次搶過話頭,咬著他的耳朵道:“阿景,你說我們現(xiàn)在這樣,算不算得上白日宣yin?” 聞景微微顫抖起來,有些微地掙扎,但陸修澤手上輕輕幾下,便又勾得他軟下腰。 陸修澤望著眼前被他欺負得神態(tài)可憐的聞景,心里卻不憐憫,只想要把他欺負得更狠一些,于是手上動作加快了幾分,叫聞景發(fā)出了幾聲像是痛苦又像是痛快的呻吟后,道:“阿景小聲些哦,我們可是在干壞事呢!” “那……那你還……還……還欺負我……”聞景可憐巴巴地瞧著陸修澤,一邊喘息,一邊委委屈屈地說著。 “阿景欺負我,我一定是要欺負回來的?!标懶逎蓧男Φ溃八晕沂墙邪⒕靶÷曅┙邪??!?/br> “你——” 不給聞景抗議的機會,陸修澤將聞景的手捂住他的嘴,輕笑道:“阿景可要捂好了,可千萬別叫出聲來,要是讓外頭的人發(fā)現(xiàn)了……” 陸修澤沒再說更多,手下飛快地拉開了腰帶,從衣衫間探了進去,直接握住了那被他欺負得又紅又腫的東西,使出百般手段,更用力地欺負它。 聞景初涉情事,就遇上了陸修澤這般厲害手段,哪里能招架得住,因此只能在陸修澤的手下一陣陣地抖著,毫無還手之力,被手用力捂住的嘴里發(fā)出顫抖的嗚咽,沒一會兒就在陸修澤的手中交待出來。 陸修澤壞心眼地靠近神態(tài)狼狽、又帶著天真的yin靡的聞景,道:“阿景現(xiàn)在還喜不喜歡我了?” 聞景委屈地看了陸修澤一眼,帶著些愛意的無奈,也帶著些溫柔的縱容,道:“我最喜歡阿修了——滿意了吧?” 但陸修澤還是不太滿意,又湊得更近了些,道:“那既然阿景最喜歡我了,我今晚就來同阿景一起睡,好不好?” 片刻后,陸修澤被惱羞成怒的聞景嘭地關在門外,手上還抱著那個貓眼球。 ——他的阿景害羞了!但害羞的時候還記得送他的小玩意兒! 真是太可愛了! 陸修澤把玩著手上的貓眼球,覺得今日的自己真是滿載而歸。 至于府外的事……愛誰誰吧,阿景為了不叫他出府都不惜獻身了,他怎么好辜負阿景的苦心呢? 陸修澤全然無視了自己主動去欺負別人的事實,笑瞇瞇地走了。 第56章 動亂(下) 陸修澤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在陸修澤明顯地表露出不想回到之前屬于小冉的屋子后, 攬江王府內(nèi)的管事很快就給他安排了一間離聞景院子不遠的小廂房出來,讓陸修澤安置了進去。雖然這大半個月來, 陸修澤都在思考人生, 極少來到這個房間,但這個時候,這空置的廂房便派上了用場。 陸修澤來到屋子里, 反手闔上門,這才再一次拿出了聞景送給他的貓眼球,將靈氣注入進去。 于是再一次的,小小的聞景從貓眼球里跳了出來,帶著嬰兒肥的臉上表情神氣活現(xiàn), 模樣可愛非常。 陸修澤忍不住笑了,盯著那可愛的小家伙看了好一會兒, 沒想那小家伙突然用奶聲奶氣的聲音開口道:“看了我這么久, 是不是迷上我啦?”說完,小小的聞景還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 陸修澤愕然,幾乎要以為這個小家伙其實是被真正的聞景以神識附身了,可是他仔細檢查一下, 才發(fā)現(xiàn)這依然只是一段留在貓眼球里的影像,只不過停留過久后會自動說出這句話罷了。 想也知道這定是聞景的壞心眼。 陸修澤忍不住再次笑了出來, 好一會兒后才想起聞景之前說過讓他繼續(xù)往下看的話, 于是他再度向貓眼球內(nèi)注入靈力。 隨著靈力的注入,小小的聞景飛速地長大,從一個圓滾滾的小孩兒飛速抽條長大, 最后變作了聞景十六歲的模樣,走到陸修澤身前,含笑道:“我把從前的我、現(xiàn)在的我,還有以后的我都送給你,好不好?” 陸修澤怔住了,良久,才對著眼前的影子露出一個溫柔笑容。 “那就約定好了?!?/br> · 危險的氣氛一直持續(xù)了三天。 在最開始的那一天,攬江王府還能勉強保持平靜,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什么都不會發(fā)生的樣子,但是在第二天凌晨時,府內(nèi)大陣便悄無聲息地打開,嚴嚴實實地籠罩了整個攬江王府,若有若無的藍光在攬江王府的天空游走,昭示著這大陣并非虛設。 在魔族之中,幾乎是全民修行,就算是婢仆也有即便的煉氣修為,是以府內(nèi)大陣一開,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接連驚醒,惶惶從自己屋內(nèi)奔出,望著天上如雷電游走的藍光,惴惴不安,下意識感到大事不好。 得了命令的管事,在府內(nèi)護衛(wèi)的協(xié)同下,很快又將這些惶惶奔出的婢仆又勸了回去,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要眾人這幾天沒有命令的話萬不能出門。 這下更坐實了眾人風雨欲來的猜測,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五個時辰前,就在陸修澤和聞景二人躲在房間里你儂我儂的時候,外頭的寧平王終于在四十多年后,第二次發(fā)動了叛亂。 就如同寧平王第一次叛亂時有當年的宗老為他打開城門,他的第二次叛亂直接發(fā)生在城內(nèi),而與此同時,也有人為他打開宮門。 ——正是穆非遙! 穆非遙當了這么多年的公主,怎么會不知道皇宮內(nèi)陣眼在何處,因此在心知穆裘對她生出戒備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與寧平王里應外合,關掉宮門大陣,使得寧平王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之下,闖入宮內(nèi),將當時還未散朝的源極殿中眾人團團圍住。 既然要治理國家,治理天下,那么在這些事務上分去心思后,自身的修為必然無法跟上,因此在寧平王那些殺伐之兵的包圍下,朝中大臣們面面相覷,噤如寒蟬,雖不說是立即投降稱王,但心思搖動的人也不少。 寧平王沒有理會這些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大臣們,只是步步向著皇座上的穆裘走去,堅定的步伐在琉璃石鋪就的大殿內(nèi)踩出聲聲悶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上,使得他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終于,寧平王停了下來,向高坐在皇座之上的穆裘望去,目光如刀:“又見面了,穆裘小兒!” 穆裘臉色微沉,雖然也不太好看,但卻也不至于失態(tài),聽到寧平王無禮的話后,也不生氣,只是淡淡道:“愛卿何出此言,我們昨日早朝才見過,今日不又見了么?!?/br> 寧平王冷笑道:“毋須多費唇舌,一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四十年前,你娶人族之女為娶,四十年后,你又將那個人族的雜種接回石祝城,要將皇位傳于他——穆裘,我問你,你種種做法可對得起你靈族的身份?可對得起你身下的皇位?可對得起那么多年那么多先輩在人界流過的血?!” 穆裘淡淡道:“你也知道是‘那么多年前’了。無論是那些事還是那些戰(zhàn)爭,早對人族對靈族,都已經(jīng)過去了,如果你的目光無法往前看,而是長久地留在過去,那么你恐怕永遠也只能活在過去?!?/br> 寧平王獰笑道:“我只知道仇恨永遠都不會過去?!?/br> 穆裘聲音越冷:“但我卻忍了你這么多年?!?/br> 寧平王大笑道:“所以我永遠都看不起你!穆裘小兒!我看不起你!我逼死了你心愛的人,你恨我吧?你是恨不得對我扒皮抽骨食rou寢皮吧?!可是你還是要天天對我笑臉相迎,封我為王,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我——穆裘,你還是個男人嗎?不,你不是,所以我看不起你!哈哈哈,我瞧不起你,穆裘小兒?。 ?/br> 寧平王笑聲震天,驀然,他一揮手,厲聲道:“留一隊人將他們壓入天牢,剩下的人跟我來!” “喏!” 寧平王轉身離開,猩紅的披風獵獵作響,沒一會兒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穆裘望著寧平王離去的背影,神色森冷,而后揮開了那些想要押解他的兵士,道:“我自己會走。”語畢,他又轉頭向殿外緩緩走來的穆非遙道,“我對你很失望?!?/br> 穆非遙牙根微咬,臉上浮出了近乎悲傷又近乎憤恨的神色來,在狠狠瞪了穆裘身旁的魏諶一眼后,恨聲道:“在你逼我成親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對你失望了!” 穆裘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我只希望你今后不要后悔。” 穆非遙避開了穆裘的目光,凝視惶恐無措的魏諶,道:“我也希望你今后不要后悔!” 三人與此分道揚鑣。 穆裘與眾位大臣被壓向天牢,穆非遙則在寧平王控制皇城后,再度打開皇城的大陣,與他一同面對即將到來的國師府私兵與穆裘的兵將。 這次動亂一直持續(xù)了三天。 在這三天里,無論是寧平王還是國師府與穆裘的手下,都有意克制,沒想要將這個石祝城攪得天翻地覆,把它毀于一旦??尚奘總儎悠鹗謥?,再怎么克制,威力也小不到哪里去,因此三天后,當一切平定,攬江王將護府的大陣打開后,便發(fā)現(xiàn)府外一片狼藉,石祝城的建筑十不存一,人們十去其九,雖然傷亡不多,但經(jīng)濟以及一些無形上的損失,恐怕不是十年能補回來的。 到了這時,穆裘就像四十年前那樣,依然是最后的勝者,寧平王身死,穆非遙率領寧平王的殘兵向西邊的雨來國遁逃,暫未捕獲,甚至穆裘還趁此機會,將朝中的大臣清洗了一遍,由此可見對于寧平王的叛亂,穆裘其實早就有所準備。 而這一切也在聞景的預料之中,畢竟他是要穩(wěn)住魏諶地位,為魏明月復仇,而不是來顛覆天瀾國的。因此達成目的后,將天瀾國攪得天翻地覆的聞景,又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地離去,只不過比之來時,此番離去時,他身旁還多了個名為“修”的“靈族”。 因為怕攬江王事后翻臉,不放人離開——這里的“人”既是指的擇日宗一行人,也是指的陸修澤——因此在離開魔界時,除了聞景和陸修澤是同時走的之外,其他幾人是杜元化走在最前,葉靈書緊跟聞景陸修澤之后,最后再由匪鏡道人殿后,分散攬江王的注意力。 也不知道攬江王是真的沒有察覺到聞景等人的離開,還是有什么別的打算,眾人走得十分順暢,一路安安穩(wěn)穩(wěn)地穿過世界岐點后,沒有任何波瀾地回到了人間界。 由于世界岐點盡頭的落點并不是十分穩(wěn)定,穿過的人會有一里左右的誤差,于是聞景在穿過世界岐點時,一直緊緊地捉住陸修澤的手,唯恐兩人會半路失散。 陸修澤有些好笑,道:“就算失散,也不過是一里的距離,哪里要這樣緊張?” 聞景左右看看,然后向陸修澤露出一個神秘的笑來,將食指豎在唇邊,那帶著點小壞的模樣叫陸修澤簡直忍不住笑出聲來。 “噓!” 聞景拉著陸修澤,安靜又快速地走過光怪陸離的通道,在離開通道的瞬間,聞景攬住陸修澤的腰,然后失重感傳來:原來這個世界岐點的出口,竟是在天上。 陸修澤倒是不懼高空,聞景更沒想要以此給陸修澤一個“驚喜”,于是陸修澤疑惑道:“你想要做什么?” 聞景笑瞇瞇地,道:“我這會兒可不跟他們回宗啦!”聞景臉上浮出了逃課成功的頑童般的洋洋得意。 陸修澤道:“那……” 聞景含笑望著陸修澤,與他十指相扣。 “我?guī)闳ノ壹遥ヒ娢业??!?/br> 爹……娘?聞景的爹娘? 陸修澤心中又是茫然又是無措,一股相當陌生的情緒升起來,直到聞景握緊了他的手,一次次安慰道“別怕”的時候,陸修澤才恍然醒悟自己此刻竟是在害怕。 他竟然害怕了? 他在怕什么? 聞景只當陸修澤此刻的情緒是“新嫁娘見公婆”的害怕,在他耳畔一遍一遍地安慰,告訴他一切都有他在,叫陸修澤什么都不要怕,見陸修澤遲遲不露笑臉,還抱住了他,故作委屈道:“阿修這是不想要同我成親的么?阿修說最喜歡我是騙我的么?” 陸修澤訥訥道:“自然……不是……但我……” 聞景展眉笑道:“那就不必憂心,我爹娘人都是很好的,他們定然會喜歡阿修的,阿修萬不用害怕。我們修士在一起雖然不必三書六禮,但我卻想要阿修同我爹娘見一面,好叫大家都知道,我竟能拐了這么個美人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