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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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既明一臉陰沉,但顧不上繼續(xù)修理卿里,他第一時間做的事是轉(zhuǎn)頭看向?qū)幟?,對低頭揉著脖子的寧檬問:“你怎么樣?他傷著你沒?”他的聲音里飽含著護犢子的焦急與關(guān)切。 寧檬身體有點不受控制地微抖,她沒了眼鏡,什么也看不清,抬起頭,對著模糊視野里的陸既明說:“我沒事?!?/br> 陸既明卻看著她有點愣住了。 她不知道她抬起頭看向陸既明那一刻,眼里正含著她同樣不知道的薄薄水光,那是潛意識里的恐懼所激發(fā)出的不受控制的淚。 她不知道自己眼睛里含著薄薄水光身體有點微微發(fā)抖的樣子,是一種怎樣觸目驚心的荏弱。 陸既明就那么看著她,足足五秒鐘那么久。 然后他突然轉(zhuǎn)身,沖著一直罵罵咧咧的卿里一腳狠踢過去。卿里一下被踹得彎了腰摔倒在地,強大的后坐力讓他把他的女朋友也帶得摔倒在地。 陸既明走過去,掐住卿里的脖子,像他剛剛掐寧檬那樣的,開了口。他的聲音又狠又冷:“你他媽居然敢打她?活膩歪了吧!” 卿里掙扎著罵了句臟話,陸既明毫不客氣呼了他一耳光。卿里鼻血噴出來,他女朋友發(fā)出刺耳尖叫。 “閉嘴!再叫連你一起打!”陸既明厲聲呵斥卿里女朋友。他臉上的樣子太兇太狠,要殺人一樣,卿里的女朋友被他的神情懾住,不敢再亂叫。 卿里掙扎著叫罵:“你他媽松開老子!別以為你有錢了不起!這個世界有王法!” 陸既明笑了,笑得陰森恐怖。他松了卿里,站起身,抬腿就往卿禮身上踹。他邊踹邊罵:“我讓你他媽敢動她!我讓你自己找死!”他身高馬大,健身出來的肌rou在此時爆發(fā)出無限力量,他踢得卿里毫無反抗之力。卿里的女朋友哭得滿臉鼻涕眼淚尖叫著求饒。 寧檬在這求饒聲里回過味來,知道再踹下去卿李要廢。她不心疼卿里這渣滓,但她怕卿里真出事陸既明會受連累。這么想著她連忙沖過來拼了命地拉開陸既明。 卿里被女友往后拖,靠在墻上,疼得直抽抽。 陸既明掏出錢包,把里面的現(xiàn)金都抽了出來,厚厚一沓,甩到卿里身上,冷笑說:“你說對了,有錢就是了不起,這錢老子賞你的,拿去看病吧!”說完沖上去又補了一腳,“滾!” 卿里女朋友悲悲切切連拖帶拽把人弄進了電梯。拖拽的過程中她不忘把那沓錢一張不差地都撿走了。他們進了電梯,在電梯門快關(guān)上前,確定陸既明沖過來也來不及之后,卿里掛著兩條鼻血對著陸既明叫囂:“孫子!你他媽給爺爺?shù)戎?,這事沒完!” 放完狠話電梯門正好關(guān)上。 陸既明對他們身影消失的地方發(fā)出極度鄙視的冷笑。 寧檬走回剛剛被卡著脖子的地方,找到了眼鏡。鏡片碎了一個,沒法戴了。她嘆口氣,一瞬間特別沮喪特別難過。 陸既明站在她身后,看到她胳膊擦破了一塊,皮像被刮起了絲的絲襪,亂七八糟地離了rou,那創(chuàng)口和著墻灰和血,看得人揪心。 陸既明剛剛打人的英勇不見了,他幾乎是有點無措地,對寧檬說:“你、你胳膊破了!” 寧檬回了聲沒事。 陸既明又問:“他誰啊,為什么對你動手?” 寧檬極簡地回答:“一個發(fā)瘋的房客。” 答完她吸口氣,轉(zhuǎn)過身,對陸既明道謝:“剛才謝謝你?!比缓蟮椭^越過他想回家。 她現(xiàn)在什么也不想干,只想把自己縮在椅子里,讓自己別再發(fā)抖,冷靜下來。 可就在剛剛越過他時,她被他從身后一把扯住手腕。 寧檬被扯得不得不停住腳步。她回頭,問聲干嘛。 陸既明被她的眼睛一看,立刻也一副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的樣子,燙著了一樣又把手松開了。 “你、你現(xiàn)在就要回家嗎?”松了手,他憋出這么一句話。 寧檬:“嗯,不然呢?” 陸既明:“要不然,要不然你先來我家,我給你上個藥吧!” 寧檬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上就行?!比缓笏俅蔚乐x以及道別,“剛剛真的謝謝了,再見?!?/br> 寧檬進了屋,關(guān)了門。 陸既明站在廊道里,看著那扇關(guān)合了的門,老半天才返身回家。 第58章 好像迷了路 寧檬回到屋里蜷在椅子上緩了一會。陸續(xù)有其他租客回來, 有人上廁所,發(fā)現(xiàn)馬桶堵了,立刻來拍寧檬的房門。 寧檬閉了閉眼, 嘆口氣, 強行整理好情緒, 下地開門。 敲門的租戶像忍受到極限失去了耐性,見門一開就氣急敗壞地告狀:“小寧啊, 那兩個人又把馬桶搞堵了,你能不能說他們一下啦?這樣子叫大家怎么好好住下去?講實話這房子的租金一點都不便宜,我們交這么多錢卻要因為那兩個人天天堵心,這錢我們可交得不值得喔!反正今天你得給個說法, 要不就退錢給我們,要不就攆他們兩個走!” 寧檬被這番牢sao和威脅頂?shù)妙^暈?zāi)X脹的。 她這整個一天都頭昏腦漲的。 她今天接受不了更多的消極內(nèi)容了, 她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到達崩裂的極限。她簡潔明了地說了兩句話,把租戶打發(fā)走了。 第一句:您先去用樓上的廁所,我馬上叫人來通樓下的馬桶。 第二句:那兩個人我會叫他們搬走。 租戶對這樣的解決方案滿意了,放過了寧檬。 寧檬打電話聯(lián)系通下水的師傅。等師傅來的過程中她心里隱隱有點悲哀的感覺。 有時候人連躲起來安靜舔舐傷口的權(quán)利都沒有。太多的紅塵瑣事來干擾, 各種不得不立刻解決的麻煩叫人沒什么世間去傷春悲秋。 師傅馬上就到了, 沒用上五分鐘就把下水通好。 師傅走后, 寧檬心情也漸漸平復(fù)下來。那種無名的顫抖和找不到原因的心慌,像那些西瓜沫一樣,被抽水馬桶一起抽走。 她平定下來,帶著碎了一個鏡片的眼鏡出了門。她得重新配一對鏡片。 她出門的時候,把開門關(guān)門的動作都放得非常慢非常輕, 像一個怕吵到別人的賊一樣——她不想砰的一聲關(guān)門后,陸既明循聲從對門里走出來。 她的眼鏡碎了,這相當于她的保護罩瓦解了。她不愿意沒了保護罩赤裸裸的見人。等她配好了眼鏡,再去向他道謝吧。 寧檬在眼鏡店里等了半個小時,眼鏡片加急配好。 她戴著新配好的眼鏡,像重新穿回了盔甲,終于又心安下來。 可是她這份心安卻只夠維持到回到家門口,連進門都沒能堅持到。 準確地說,是只維持到她出電梯的時候。 電梯門一打開,她就呆住了。幾個警察正站在樓道里,他們中間鑲嵌著一個陸既明。 寧檬的身體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微抖起來,那種說不清的恐懼又要化成薄薄的水光鋪向眼底。 她堵在電梯口,視線穿透過警察直接望向陸既明,問:“他們?yōu)槭裁匆獛阕??”她聲音里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顫抖。 相對她的慌,陸既明很平靜:“沒事,你趕緊回家去吧,我的事不用你管?!?/br> 陸既明跟著幾個警察乘著電梯走了。寧檬看著電梯門合上,看著電梯降下去,腦子里像炸了一顆雷,炸得眼前混漿漿一片空白。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空白下去,她必須清醒過來,必須鎮(zhèn)定下來,必須想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陸既明說“我的事不用你管”,他特別地說了“我的事”,那就意味著那一定不是他的事——一定是因她而起的事,因為他把卿里打了,卿里驗了傷報了案,他才被警察帶走了! 寧檬腦子里飛快的轉(zhuǎn),很多念頭在她腦漿子的漩渦里打架。她告誡自己不能慌,只有不慌才能以不變應(yīng)萬變想出個能制住卿里那個渣滓的辦法來。 寧檬一瞬間想到:既然這事最初是因為卿里想動手打她而起,那她就把卿里叫回來,誘導(dǎo)他這回成功地打到自己,然后她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去驗傷,把卿里也搞到局子里去拘留。 可是轉(zhuǎn)念想,就算卿里被拘留了,也換不出陸既明從局子里放出來,那她這頓打挨了也是無意義地白挨。 她握著拳使勁地想辦法,腳尖踢在墻上,拳頭錘在墻上,額頭輕撞在墻上。 疼痛刺激著她混沌的腦漿,在那一片混沌中忽然閃過了一道光。 寧檬想到一個不知道是否有效的辦法。但不管怎樣,這個辦法她都要試一下。 想到辦法的寧檬,心一下定了下來。 她調(diào)整好呼吸,按照事先預(yù)留的租戶號碼簿上的電話號碼,撥通了卿里的手機。 卿里在電話里破口大罵,用詞難聽到寧檬都替這渣滓覺得難為情。 寧檬真覺得陸既明揍他還是揍得輕了。她后悔拉開他太早,應(yīng)該打得這渣滓滿地找牙才是。 寧檬深呼吸,壓住自己的憤怒和沖動,問卿里:“你在哪?” 卿里嘴里帶著臟話啷當,說:“你他媽管老子在哪呢!” 寧檬告誡自己別動怒,按部就班地把話講下去:“你報警了?” 卿里囂張地笑起來,笑聲叫人惡心:“對,是老子報的警!你那姘頭金主不是有錢嗎,不是有能耐嗎,cao,敢打老子!讓他在局子里過去吧!” 寧檬:“卿里,我們講講道理,明明是你先動手打我的,我脖子都快被你掐斷了不是嗎?那這么說我也可以把你送進局子里去拘留對不對?” 卿里呸了一聲:“少他媽跟老子來這套!你驗驗傷試試,看老子那下夠不夠得上拘留的!姓寧的你少跟我繞彎子,你打電話給老子,不就是想求我讓他出來嗎?告訴你,沒門!除非么……” 寧檬就知道,卿里這種渣滓不會放棄任何能敲詐得利的機會,畢竟都快被踹飛之際,也不忘拋棄尊嚴撿光陸既明拋在地上的鈔票再逃走。 “……你讓你那姘頭給老子五十萬,否則你就讓他在里頭安心待著吧!” 寧檬有心帶著節(jié)奏:“五十萬?卿里,是你先打我的,你怎么還好意思開口要這五十萬?你這就是惡人先告狀敲詐勒索!” 卿里狂得不得了:“老子就敲詐勒索了,你能怎么樣吧?” 寧檬繼續(xù)帶節(jié)奏:“那如果這五十萬我們給呢,你能保證讓他從局子里出來嗎?” 卿里不耐煩地說:“你只要把錢一分不少地給我拿來,我立刻就去跟警察說,我這身傷其實不是他打的?!?/br> 聽到這句話,寧檬出了口氣。 她握著手機,告訴卿里:“卿里,我忘了提前告訴你一聲了,這通電話我錄了音,現(xiàn)在你和你女朋友立刻回來把你們的東西搬走,這里不再歡迎你們住了。假如你們不按我說的做,我會告你們打人在先兼敲詐勒索,這段錄音就是證據(jù)?!?/br> 半小時后,卿里和他女朋友回來了。寧檬親自看著他們收拾東西搬走。 卿里臨走之前放狠話:“你他媽給老子等著,早晚有天老子弄死你!” 寧檬晃晃手機:“抱歉又忘了告訴你了,錄音我一直沒關(guān),謝謝你又幫我留下了恐嚇的證據(jù)。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請你馬上離開!” 卿里和女友被寧檬轟了出去。走前卿里有想過再次動手,奈何這會家里租客多,而且個個樂意看到他被攆走,他又被陸既明剛剛踢出一身淤青,真對寧檬動起手來他也討不著什么好。于是他和女友留下一句以后咱們走著瞧,腿腳微瘸地離開了。 寧檬一下虛脫下來。 但她只給了自己五秒鐘虛脫。五秒鐘后她重新堅強起來,給曾宇航打電話:“你能馬上過來一下嗎?對,出大事了,陸既明被警察帶走了?!?/br> 曾宇航很快趕到。在他趕來的路上,寧檬已經(jīng)對他說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等他一到,寧檬就把導(dǎo)出到優(yōu)盤里的通話錄音交給曾宇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