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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之長房大爺傳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看守一邊示意旁人去震懾人犯,一面急忙解釋道:“乃是一個特例,陛下親口下令讓送到這里來夫妻團圓的一個男犯,又在罵婆娘女兒了,待會兒打一頓就老實了。陛下勿怪。”

    賈赦臉上掛著一抹怪異笑容:“那男犯姓什么?叫什么?他時常打罵老婆?那他老婆可會還手?”

    看守是下面州縣里調(diào)過來的女仵作,對京中舊事不大了解,只知道照實回答:“那家伙姓賈,名字老不正經(jīng)的叫做政,自從過來了這里,幾乎日日都要打罵他那婆娘。那婆娘也著實悍勇,還起手來毫不含糊。他倆還有一個女兒,也一道關(guān)著,早先還勸架、拉架,現(xiàn)在也跟著插手去打了?!辟Z蓉、賈薔聽到這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賈政那一家子,不想曾經(jīng)最愛擺著端方過人范兒的政二老爺真的不負其名,成了一個地道的假正經(jīng),頓時失笑。

    賈赦依舊掛著那抹古怪的笑容,也不急著進去,只管拉著看守問東問西,打聽賈政一家人每日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做什么。那看守都一一回答了,雖然說得有些顛三倒四,還啰嗦又累贅,但重點無一遺漏。當(dāng)聽到賈史氏每日跟她曾經(jīng)偏愛至極的二兒子對罵互唾,賈赦面上顯出了一絲既解恨又不忍的憂傷。

    賈薔機靈,勸道:“陛下一番好意掛念著他們,卻也該想一想值不值得。說句掉腦袋的話兒,若是如今錯位相待,您在那里,他們在外面,您想想他們會怎生過日子?可會惦記您不會?”

    裘世安瞪了說話不吉利的賈薔一眼,卻也順著接下去道:“薔小二爺說的有道理?!?/br>
    賈蓉、賈薔托了賈赦的福,只要不是在宮中,誰見了都會含笑叫一聲“蓉小大爺”、“薔小二爺”。就連賈珍,雖然身無一官半職,走在外面,尋常三品以下也會叫一聲“珍大爺”,日常往來也無白丁,當(dāng)然,更不會有鴻儒。

    賈赦悵然嘆了一口氣:“你們說的我何嘗不知道,若調(diào)換過來,當(dāng)年珊兒……他們不定怎么笑我呢?旁的不說,那些年里,他們娘們兒合成一氣兒,有多盼著我死,我還道他們有多母子情深,原來大難臨頭了也是各自飛的??蓢@我為這虛情假意的‘母子之情’所困,多少年來無所作為,如今想來,真是又悔又恨又是愧,我對不起……太太們,對不起孩子們,唯獨對得起老娘,到頭來,她卻不把我放在眼里,卻是……早早出繼了的大兒子托著我享福?!彼@半輩子似乎一直都活在別人的關(guān)照之下,以前是靠祖母,之后娶了個賢惠的妻子,最后生了個能干的兒子——全家人對比下來,就他一個是廢材。

    賈蓉咽下了幾乎沖口而出的話——全天下都盼著跟您學(xué)投胎呢——也太會占便宜了。這天下間的好事兒,出身、婚姻、子嗣之頂級優(yōu)勢,您老人家占了個遍。就這樣還感嘆人生不易,您讓旁人怎么活?

    第229章 賈赦省親(上)

    惆悵夠了的賈赦拍拍臉, 努力振作起來:“帶路, 寡人要視察獄神廟。”

    裘世安急忙吆喝開道:“太上皇御駕降臨,全員跪迎!”一陣“噼里啪啦”之聲,滿地都是趴跪著的磕頭之人, 賈赦挺起胸膛,腆起肚腩, 兩手背后,腳下生風(fēng), 筆直的朝著賈政叫罵之處而去,被眾隨從推舉到第一排的賈蓉、賈薔努力小跑著才能跟上賈赦矯健的步伐。

    獄神廟的最深處,賈政正和王夫人扭打在一起,充耳不聞窗外發(fā)生的事情, 元春幫著王夫人結(jié)果挨了賈政的巴掌,此刻正捂著臉靠墻哭泣;

    趙姨娘縮在自己的牢房里一聲不吭, 跟她關(guān)在一起的是一貫隱形人一樣的周姨娘;

    李紈縮在另一個角落, 隔著欄桿努力探頭出去, 癡癡的盯著隔壁間的兒子賈蘭, 看一會兒哭一會兒, 哭累了擦擦眼淚接著看,循環(huán)往復(fù);

    探春仍然躲著不愿意親近趙姨娘,但是她也不再扒著史太君和王夫人了,成為全牢唯一一個一人不靠的孤家寡人;

    未到年紀(jì)故而和女犯關(guān)在一起的賈環(huán)和賈蘭互相摟抱著縮在監(jiān)牢一角, 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口, 就怕淪為那二位之中失敗者的出氣筒;

    跟他們同一個監(jiān)牢的還有賈寶玉, 可關(guān)了這么些日子,賈寶玉幾乎沒說過幾句話,眼看著賈政和王夫人打的不可開交也跟瞎子聾子似的不置一詞,套用賈環(huán)的話說就是“這人已經(jīng)死掉大半個,不中用了”,當(dāng)然,他才說完那會兒曾被史太君和王夫人一起破口大罵,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會為了寶玉再罵賈環(huán)了。

    賈赦一走進去就捂住了鼻子:“呸,什么味兒啊!熏死爺了?!?/br>
    裘世安擋在主子跟前,拼命扇袖子:“快開窗、開門,通風(fēng)散氣。太上皇您靠后站站,別嗆著?!?/br>
    賈蓉捂著嘴很想吐:“不止嗆人,還熏眼睛?!备杏X好像把十個馬棚的茅坑都堆在一起了,這里面真的還有活人嗎?

    看守私以為常的表示:“人犯們不得外出活動,馬桶都是堆放在牢中的,自然氣味惡劣。陛下您暫且外面等等,小人們這就去打掃?!?/br>
    賈赦難得動了惻隱之心:“有旁的地方空著嗎?把人拉出來透透風(fēng)?!弊铌P(guān)鍵是,這群人在這里關(guān)了這么久,只怕渾身上下都是這種經(jīng)久不散的味道了,就算把屋子打掃干凈,他也沒勇氣站到他們跟前去體驗這銷魂的嗅覺挑戰(zhàn)。

    看守忙道:“因是臨時遷定的牢獄,尚無人來探監(jiān)過,因此沒有特定的場所。親倒是獄神廟兩邊耳房,只有一邊住著看管的婆子們,另一邊暫且空著,陛下若不介意,不妨將犯人提到那一出去?”

    裘世安不滿道:“陛下尊貴,怎可往那等下賤地方去?”耳房是個什么地方?在大戶人家,那里頭從來不能住人,或為倉庫,或為廚房,連下人都不肯在那兒下腳。若是在貧民百姓之家,中間的正房是給長輩住的,耳房是小輩人住的,有著不可逾越的地位差別。賈赦不論是身份還是輩分,都是全國范圍內(nèi)的至高無上,屈尊到耳房丟的是朝廷的臉。

    看守急忙改口:“院里有西廂房三間,是獄頭值班居住處。不知那里……”

    賈赦捂著鼻子,甕聲甕氣道:“就那里吧!”看守忙吩咐人先行打掃,同時又命傳話跑腿的小幺兒們飛跑著往城中去尋獄頭。如今時值佳節(jié),獄頭并不守在牢中,而是回了城內(nèi)居所闔家團圓,只是萬料不到,太上皇他老人家雅興忽起,竟然踩著大年下的好時晌跑來探監(jiān)。

    這可真是——不知道抽錯了哪根筋了!

    賈赦坐在院子里臨時搬出來的椅子上盤算待會兒要召見幾個人——他出門的時間有限,不可能挨個探監(jiān)——再說,賈赦不爽的想到:那賈元春當(dāng)年威風(fēng)八面回來省親的時候也不曾接見他啊。于是,太上皇您老人家可有意識到,您已經(jīng)自動自覺的把此次活動定省為“省親”了嗎?

    賈赦顯然并沒有意識到,房子收拾出來以后,賈赦嘆口氣,懶洋洋的抓了抓頭發(fā):“按著年紀(jì)來吧!”

    依然風(fēng)光不再的史太君被帶了上來,她穿著一身匆忙換上的干凈衣服,眼色花俏卻洗的有些泛白,而且整件衣服套在又矮又瘦的小老太太身上越發(fā)顯得又肥又大,一看就是哪個高大又肥胖的看守的換洗衣裳,看到賈赦,史太君眼睛轉(zhuǎn)了兩轉(zhuǎn),嘴唇蠕動著卻沒有發(fā)出聲音,咽下了不知道是想求饒還是想罵人的話,也不行禮,就那么站在了原地。

    屋中已經(jīng)被裘世安清空了,除了貼身伺候的他并四名太上皇的隨身護衛(wèi),連賈蓉和賈薔都被遠遠攆到了院外吹冷風(fēng)。賈赦坐著,史太君站著,兩人互視良久卻誰都沒有開口。裘世安不得不清清嗓子,主動提供話題:“堂下罪婦,見到太上皇不知道請安嗎?”

    史太君冷冷開口道:“民婦不敢給太上皇請安,怕折了貴人的壽。”她是賈赦的生母,賈赦再高高在上,也抹不去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事實。如今她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卻也不是賈赦能嘲笑的。

    聽了這話,賈赦忽然笑了:“你從來就瞧不起我,這我是知道的,可我一直不知道為什么?”不等史太君回話,賈赦轉(zhuǎn)開視線盯著墻角,語調(diào)平板而毫無起伏的道:“當(dāng)年賈元春還是你的孫女兒呢,她從宮里出來,你不是照樣跪迎?怎么,如今到我這兒才想起折壽這一茬兒來?”

    史太君驀地瞪大雙眼,眼中怒火閃現(xiàn),四名護衛(wèi)“唰”的一聲,齊齊□□腰間長刀,雪亮的刀鋒折射在史太君的眼中,映出一片嚇慘了的青白之色。

    賈赦笑了:“寡人要謝謝你不給寡人請安,因為你瞧,當(dāng)年你跪了賈元春,如今她沒了福氣還要折壽。寡人還要謝謝你不曾偏向寡人,因為你看,當(dāng)年你偏疼老二,如今他被扒掉了端方正直的皮一無所有了。寡人最后要謝謝你沒有關(guān)懷寡人的孩子,因為事實證明,你養(yǎng)出來的要么不成器要么不長壽,多虧了你的看不上眼,讓我的珊兒得以逃出生天,如今坐擁天下。寡人真心實意的感謝你,為此,寡人甚至特意要了一道圣旨給你,你這就出獄吧?!?/br>
    史太君張開嘴,裘世安緊張的盯著,生怕她又要破口大罵,只是他忘了,饒是多么膽大包天的惡徒,進過監(jiān)獄和逃竄在外的也絕對不會一樣,女監(jiān)牢數(shù)月,史太君身上籠罩了多年的貴夫人的氣質(zhì)早已被消耗殆盡,曾經(jīng)過分自豪于自己生在侯門,嫁入公府,富貴天成的史太君在寂寞的牢獄生活中終于想起,往上數(shù)三輩,她的先祖也不過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貧農(nóng)。貴族之育成,三代看吃,四代看穿……她只是披著一層美好畫皮的二代,她痛恨了多年的親兒子賈赦才是富貴血脈的開端。

    最終,史太君喉頭咕噥了幾下,一言不發(fā)的跪下,三叩九拜接過圣旨,蹣跚著出去了。賈蓉遠遠看到,那個曾經(jīng)統(tǒng)攝兩府不可一世的老太君落魄而狼藉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雪天一色的遠景之中,忽然長出了一口氣,胳膊肘一拐賈薔道:“你有沒有覺得,壓在頭頂?shù)囊蛔笊奖话衢_了?”

    賈薔點點頭:“輕松了很多,不過那座山不是被搬開的,是被推翻了?!辟Z蓉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嗤笑,繼而忙不迭的捂上了嘴。

    按照年紀(jì),第二個過來的應(yīng)該是賈政,但他被王夫人抓的滿臉血痕,哪里肯見賈赦?而王夫人則是賈赦不想見到的殺氣大仇,這兩個人他是絕對不會寬恕的,連帶他們的子女,賈赦一并難以原諒,他當(dāng)然知道,過完年,賈寶玉和賈元春就要被送去太醫(yī)院做藥人了,然而這也抵不了他的瑚兒的命。

    至于那賈王氏,珊兒已經(jīng)給了她生不如死的懲罰,也就不值得他再出手了,而且他相信等她苦熬至壽終歸地府那一日,寧夫人一定樂意親自好好招待她的。

    于是,接下來被帶上來的是李紈,李紈不肯和兒子分開,生怕一錯眼就再也無法相見,非要死死拉著賈蘭不可。賈環(huán)更是害怕賈蘭走了,以后自己就得一個人面對發(fā)瘋的賈政、王夫人和賈元春,也是說什么都不肯放開賈蘭。放在往日,他們敢這么鬧騰,看守們早鞭子板子齊上了??裳巯绿匣庶c名要見人,他們哪里敢給打成血葫蘆?更何況第一個探視過的還被放行了,焉知太上皇此次來不是大赦的?被想象力束縛住的看守們無奈,只好將這三人串成一串兒提溜出來了。

    第230章 賈赦省親(中)

    李紈一見到賈赦就給跪了:“大老爺……不, 太上皇,您老人家發(fā)發(fā)慈悲, 求皇上放了蘭兒吧。他還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 不該跟著受這份罪?。∏竽丛谶^去, 我們母子不曾對您不敬的份兒上, 放了蘭兒吧。求求您了……”賈蘭和賈環(huán)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跪在地上不住磕頭,連看都不敢抬頭看一眼。

    賈赦手忙腳亂的躲開李紈枯瘦尖利猶如爪子一般的手,慌里慌張的認人:“你誰???抬頭抬頭。哦,珠兒家的?怎么變成這副鬼樣子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李紈也被關(guān)起來了的,一個侄兒媳婦, 還是仇人那一房的, 他見了面能認出來就算厚道了。再說李紈身為節(jié)婦,到哪里都自有一份優(yōu)待,刑法上都會寬松一些, 誰想到她也一并被抓了呢?

    李紈慘笑,面色扭曲不似活人:“驚到太上皇是奴才該死,您殺了我, 放了蘭兒吧。求求您,求求您……”

    這樣的娘跟史太君一對比,讓賈赦莫名一陣胃酸上涌, 為了壓下丟人的可能, 賈赦惱火的痛斥看守:“這人不是有貞節(jié)牌坊的嗎?怎么也一并關(guān)了?”

    看守啞口無言, 太上皇怎么連誰有貞節(jié)牌坊都知道?而且有貞節(jié)牌坊就不用關(guān)了是什么鬼?又不是免死金牌!

    但是太上皇發(fā)話了,那貞節(jié)牌坊就是免死金牌,三四個較為年輕、身手敏捷、腦筋活絡(luò)的看守飛撲上前,七手八腳扯起李紈,順便把賈環(huán)和賈蘭也一起拖離地面:“謹遵太上皇口諭,這就釋放此女。只是不知道這兩個小的……”

    李紈高叫:“放蘭兒,放蘭兒,我不走,放我的兒子……”

    賈蘭撲在李紈身上大哭:“娘不走我也不走……”

    賈環(huán)鬼鬼祟祟的聲音幾乎被淹沒在李紈母子的哭嚎之中:“你們都不走,換我走行嗎?”

    賈赦怒吼一聲:“都閉嘴??!”最煩聽到哭鬧了,一個女子哭起來簡直吵過一支軍隊——見識過千軍萬馬之后的太上皇很有這么對比的底氣。

    裘世安一甩拂塵,杖頭磕打在桌面上,鏗鏘有聲,臨時客串了一把衙役:“肅靜!”

    李紈的聲音收放自如,當(dāng)即閉嘴,賈蘭猝不及防,仍舊拐著腔兒飄出半句:“我娘要死了我就……”隨后被李紈捂住了。

    賈赦捂著被吵疼的額頭喝道:“一起滾蛋!”裘世安配合的甩起拂塵:“出去出去,別礙著太上皇的眼。下一個,傳下一個?!?/br>
    賈環(huán)叫道:“下一個是我娘,大老爺……不對,太上皇,您老人家行行好,把她也一起放了吧,她就是個姨娘,還不受待見,過去沒跟著享過福,更沒礙過您的事兒……”后面的話被李紈捂回去了,倒不是她跟趙姨娘有仇,不想順手救她,只是她怕賈環(huán)求情惹惱賈赦,收回放掉他們的旨意。李紈不管別人,蘭兒被釋放了就謝天謝地,誰要誤了她的蘭兒,她非生撕了那人不可。

    裘世安指使看守道:“別叫女犯上前了,沒見吵得太上皇頭疼么?”

    看守嚅嘢著道:“可這里是女監(jiān),除了那個賈政,哪里還有別的男犯?”

    一個婆子道:“不是還有一個傻子么?”

    看守大怒:“把傻子弄上來做什么?”惹得太上皇不高興了,順手把她們?nèi)M去填牢房了怎么辦?

    裘世安便道:“那你們先去跟犯人說清楚,過來了不許哭不許叫更不許吵鬧,太上皇問什么說什么,誰敢求饒討情,罪加一等?!?/br>
    賈赦狂點頭:“這個好,千萬說清楚了再把人領(lǐng)上來,要不太鬧了。”

    過了好一陣子,賈探春和趙姨娘、周姨娘一起被領(lǐng)上來了。賈赦掃了一眼就不滿表示:“這都是誰啊,我不認識,下去下去?!碧酱簭埧诰拖氡砻魃矸?,可裘世安反應(yīng)太快,一拂塵甩過去,抽在探春臉上,讓她吃了滿口的麈尾,根本來不及說話就被女看守拖出去了。

    看守賠笑詢問:“不知太上皇預(yù)備怎么處理剛才那三人?”

    賈赦揮揮手:“你們看著辦,按規(guī)矩來?!彼植徽J識他們,沒仇沒怨也沒眼緣,理她們干嘛?

    看守暗自琢磨了一下,按規(guī)矩,抄家的女眷只能沒為官奴,當(dāng)然,探春要是好好打扮打扮,還是能在官妓行列里占個中游的,不過趙姨娘和周姨娘均已年老色衰,估計當(dāng)老鴇都不會有館子要了。不過不管怎么樣,能多送出去幾個人總是好的,犯人多了代表麻煩也多,拿著相同的俸祿,當(dāng)然是要管的人越少越劃算。

    本來很有興致痛打落水狗的賈赦在見過史太君和李紈這兩個截然相反類型的“慈母”之后忽然意興闌珊的不想再折騰了,但是發(fā)下豪言壯語要“去娘家省親”的太上皇并不想太早回去被兒子嘲笑,于是拽著苦著一張臉懇求太上皇盡早起駕回宮的裘世安就去逛京城大街了。

    但是街上沒有賈赦想象中的繁華熱鬧——大過節(jié)的,誰不回家在外面晃悠——窮極無聊硬是徒步踩完三條街的賈赦撐著最后一絲力氣爬上轎子:“蓉兒,領(lǐng)路,去你家?!?/br>
    到了仍舊沒有搬家的東府——對面就是已經(jīng)被貼了封條的大觀園和身為太上皇出身之地,已經(jīng)榮升為榮安宮的前西府——賈珍不知道賈赦大駕光臨,正在家里擺戲酒。賈赦惡趣味頓起,不讓人喝道開路,抓著賈蓉,悄悄的走了進去,準(zhǔn)備來一個突然襲擊。

    賈珍這邊唱的是《丁郎認父》,《黃伯央大擺陰魂陣》,更有《孫行者大鬧天宮》,《姜子牙斬將封神》等戲文,倏爾神鬼亂出,忽又妖魔畢露,甚至于揚幡過會,號佛行香,鑼鼓喊叫之聲遠聞巷外。賈赦才過了二門就聽得一清二楚,不禁感嘆道:“這小子忒會作耍,旁人家里斷不能有這樣熱鬧的戲?!币幻鎲栙Z蓉道:“都請了誰?”

    賈珍家里也是從來不理初二回門守則的,該因兩代奶奶都是繼室,家中也蕭條,故而賈珍和賈蓉都沒有配媳婦回娘家的概念,每年初二都仗著沒人來拜訪做客,關(guān)起門來可著性子作耍。

    賈蓉苦著臉道:“小的今日入宮輪值,哪里知道家中宴請的事情?”

    賈薔則道:“往年初二不過是兩府自己熱鬧,想必如今也只有自家樂呵罷了?!庇绕涫乾F(xiàn)在賈珍可是白身了,他就是想請客,也得考慮有沒有人想來。

    賈赦搖搖頭,點著賈蓉的額頭恨道:“也不知道把你爺爺請回來舒坦幾天,白養(yǎng)了你?!?/br>
    賈蓉的臉更苦了:“您可饒了小的吧,我爺爺那脾氣您還不知道,誰敢擾了他的修行,劈頭就是一頓板子,我爹都扛不住的,我哪里還敢去擾了他老人家的興致?”賈敬酷愛修道,一心指望早日得道成仙,后來賈赦當(dāng)了太上皇,就把他的玄真觀捧為國觀,寧珊沖著賈赦的面子又加封了一個“元妙真君”的尊號,玄真觀當(dāng)即成了全國香火最鼎盛的地方,每日都有數(shù)不清的道士前來拜山,賈敬跟其中幾個看上去像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聊得投機,一門心思琢磨煉丹,越發(fā)急于跳出三界外了。

    賈赦想了想,歪頭道:“前陣子不是聽說他吃錯了丹藥重病一場?惜春還出宮去照看來著,現(xiàn)在好了?”

    賈蓉點頭道:“皇上派了太醫(yī)日夜看護,已經(jīng)好徹底了。那幾個胡亂煉藥害人的假道士也給鎖了,不過爺爺又迷上了別的教派,仍舊不肯放棄煉丹。我爹去接了好幾次,連面兒都沒露就給打發(fā)了?!?/br>
    賈赦憂心忡忡的表示:“可別再出事兒啊,敬大哥年紀(jì)比我還大著好些呢,不說好生頤養(yǎng)天年,還瞎折騰什么?整日里煙熏火燎的,好人也能憋出病來?!?/br>
    賈蓉道:“要不您老人家派人去接?爺爺肯定不會駁了您的面子的?!?/br>
    賈赦就隨口道:“行,就派你去?!辟Z蓉俊臉垮的活似一個大年夜里死了相公的小寡婦,抽著鼻子被賈赦的侍衛(wèi)拎出門去,飛身上馬直撲城外。

    賈薔殷勤引路,把賈赦直接領(lǐng)到賈珍面前,正搖頭晃腦閉著眼睛聽曲兒的賈珍一睜眼就見一尊大神杵在跟前,頓時傻了。

    賈赦覺得很開心:“哈哈,你小子忒知道怎么找樂子,有這樣好戲也不說孝敬我老人家去?”

    賈珍急忙站起來,抓著袖子抹椅子,恭請賈赦就座:“您別寒磣人了,您那里什么好東西沒有,這樣的小戲怎么會看在眼里?”一面賠笑,一面拼命揮手示意臺上停下請安。

    賈赦老神在在抓起桌上的茶果就吃:“坐下坐下,原來什么樣兒還什么樣兒,你小子這么繃著就沒意思了。”

    賈珍嬉皮笑臉直接一屁股坐在賈赦那鋪著厚厚熊皮的圈椅前的腳踏上,捏起兩只拳頭,裝模作樣給賈赦捶腿。賈赦正好走累了,賈珍這個馬屁拍的可謂恰到好處,賈赦舒服的抖著腿直叫:“往左點兒,再重點兒,誒,對了,就是那一處,好生捶著?!钡玫焦膭畹馁Z珍更加賣力,拿出比孝敬親爹更高亢的熱情伺候著賈赦,被搶了工作的裘公公怒目。

    到了午膳時間,例行的席面之外賈珍還殷勤追加了賈赦素日喜愛的菜肴,讓無需遵守“菜不過三口”宮廷用膳守則的賈赦吃的格外開懷。吃完飯菜,賈珍一刻不停的端出甜品,用完甜品立馬讓上果盤,都是冬日罕見的鮮果,東府有一處祖?zhèn)鞯臏厝f子,每年冬天都能出好些旁人見不到的果子。

    吐完了果核,當(dāng)然應(yīng)該上清茶潤喉漱口,喝完了茶水理所當(dāng)然要吃茶點,等解決完茶點,賈珍又奉上健齒補腦的堅果,在剝了一桌子殼兒之后,終于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大年初二,太上皇就這樣幸福的撐倒在了東府。

    第231章 賈赦省親(下)

    賈赦躺在床上, 哼唧著等御醫(yī)過來開藥健胃消食,賈蓉灰頭土臉的被侍衛(wèi)拎回來, 趴在賈赦床邊,垂頭喪氣道:“沒得行,他老人家不肯回來?!?/br>
    賈赦不滿:“你沒說是我叫你去的?”

    賈蓉撲棱撲棱袍角上的雪沫子,頭也不抬的模仿賈敬的口吻道:“說了,但祖父他老人家說‘你的話他用不著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