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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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許均堯的眼睛下方一片淡淡的青影,雙眸也微微泛著紅血絲,顯然沒有休息好。 柯白知道他老攻為了他忙得不可開交,但按理說,他老攻擁有著一顆強大的內(nèi)心,如今他安然無恙地呆在他老攻身邊,警察也暫時沒再找他,他老攻不至于焦慮得都不能好好休息。 他看他老攻的氣色,似乎都失眠了? 柯白直覺,他老攻有什么事瞞著自己。 就在柯白心生疑竇之際,許均堯的手機響了,是楊mama楊集茗打來的電話。 “均堯,今天有空嗎?有空來媽這兒,讓你見一個人?!彪娫捘嵌?,楊集茗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透著一股輕快之意。 “好。”許均堯立刻就應(yīng)了下來。 “這么早,誰打過來的?”在許均堯掛了電話之后,許承平隨口問了一句。 “我媽,讓我今天有空去她那里?!?/br> “這樣?要不你將小睿也帶去?”許承平思忖了一會兒,提議道。 比起娘家人,楊集茗對柯白的態(tài)度還是要和顏悅色不少,許承平預(yù)感柯白和許均堯的這段關(guān)系,最后還是需要楊集茗當(dāng)楊家人的說客。 柯白明白許承平想讓他在楊集茗面前好好表現(xiàn),但他這個情敵兒子的身份擺在那兒,他不確定自己跟過去方不方便,會不會給楊集茗心里添堵。 他正躊躇,就聽見許均堯“嗯”了一聲,竟是答應(yīng)了許承平的提議。 既然如此,柯白也就沒有異議,吃完早飯后就坐上他老攻的車去見婆婆了。 楊集茗是非常虔誠的佛教信徒,每兩個月都會有一個月的時間在本市的一座尼姑庵當(dāng)義工,在那里幫助尼姑們打雜的同時,也跟隨她們修習(xí)佛法,一起吃齋念佛。 譬如這個月,她就在尼姑庵。 這個世界,尤其這個國家,要比柯白所在的世界更加推崇佛教,像楊集銘這樣到尼姑庵當(dāng)義工的富家太太就有好幾個。她們認為這是積德行善,能夠保佑家族企業(yè)昌盛興隆,家人健康平安。 因此上流社會中,倒沒有什么人以這件事揣度楊集茗和許承平的婚姻。 不過擁有原主許睿恩記憶的柯白,卻記得楊集茗是在他被許承平接到家中的那個月,才開始去尼姑庵當(dāng)義工的。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為了躲開他這個情敵的兒子,大概只有楊集茗心理比較清楚。 柯白之前會有些猶豫,就是考慮到楊集茗可能是為了躲開自己才呆在尼姑庵的。在此之前,原主許睿恩就從來沒有去尼姑庵見楊集茗,也不知他老攻這次會帶上她,是否和他們的父親許承平存著相同的考量。 尼姑庵挺遠的,從許宅到那邊路上得花上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許均堯為免柯白無聊,就打開車載dvd機,放了一盤cd進去。 一曲動感的搖滾樂當(dāng)即回蕩在車廂內(nèi)。 這盤cd是許均堯特地找人刻錄的,里面的歌全是柯白最愛聽的。 許家人有個習(xí)慣,開車時鮮少分心聊天或者接電話,據(jù)說這和三十年前許均堯的一位堂叔出車禍落下終身殘疾有關(guān)。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里柯白只在等紅綠燈的間隙找他老攻說上幾句,其余時間就靜靜地聆聽音樂。原主許睿恩愛聽的音樂他也挺喜歡的,而他老攻的車載音響設(shè)備十分頂尖,音質(zhì)和音效堪比錄音棚,所以享受這場音樂的洗禮也是一件很棒的事。 約莫五十分鐘之后,兩人抵達尼姑庵。 尼姑庵由青灰色的石磚堆砌而成,非常古樸,左側(cè)生長著一棵千年榕樹,枝干粗壯,綠葉繁茂,頗有一種庇蔭尼姑庵的感覺。 許均堯掏出手機撥打母親楊集茗的電話,很快,楊集茗高挑纖細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尼姑庵門口。 “兒子!”楊集茗看見許均堯笑得很是雀躍,接著就注意到一旁的柯白,愣了愣,繼而笑道:“睿恩,你也來啦?” 楊集茗對親生兒子許均堯的態(tài)度和對柯白自是有些不同,但還是眉目溫和,目光寫著善意,饒是柯白清楚他身份尷尬,也不由對她生出幾分親近之感。 “是的,媽?!笨掳缀驮髟S睿恩一樣,喚楊集茗“mama”。 “媽,你說要帶我們見誰?”許均堯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落在母親楊集茗身上,眸光異常幽深。 “你們跟我來就知道啦!”楊集茗滿面春風(fēng)道,帶著兩人往尼姑庵外院的一間禪房走去。 尼姑庵并非只能女性出入,有時就會有男香客前來參拜佛像,參觀尼姑庵,只不過,他們只能在尼姑庵外院活動,斷不能踏入內(nèi)院半步,畢竟那里是遁入空門的尼姑們起居的地方。 “我想你們應(yīng)該會挺驚喜的?!睏罴仡^對柯白和許均堯說道,同時敲了敲禪房的門。 禪房的門很快就被人打開,登時,一張英俊陽剛的臉就闖入柯白和許均堯的視線。 “嗯?均堯?睿恩?”開門的年輕男子看見柯白和許均堯甚是詫異,旋即似是意識到了什么,喜出望外地對楊集茗說道:“楊阿姨,您的兒子就是均堯和睿恩?” “啊?你和他們之前見過?”楊集茗有些錯愕。 “是?。∵@實在太有緣了!”男子回答。 “那真的好有緣!”楊集茗也很激動。 原來男子今日清晨來尼姑庵拜佛,偶遇楊集茗就聊了幾句,結(jié)果兩人發(fā)現(xiàn)彼此挺投緣,自然而然地聊到了各自的事,男子聊工作,楊集茗則和很多母親一樣,不由自主地聊到了兒子許均堯。 談到孩子,大部分的母親總是稱贊的比批評的多,楊集茗也不例外。況且許均堯本就出類拔萃,是同輩世家子弟中最優(yōu)秀的,因此楊集茗將兒子許均堯夸得超群絕倫,獨一無二。 男子聽了后,理所當(dāng)然地提議想要認識認識楊集茗的兒子。 “前陣子我生病了,就想禮佛調(diào)養(yǎng)生息。昨天我剛?cè)ニ聫R聽經(jīng)誦佛,今天也想來尼姑庵拜一拜。”男子解釋道:“我前面還和楊阿姨開玩笑,說也許她的兒子還是我的粉絲,沒想到不僅僅是粉絲,還是摯友??!” 柯白和許均堯聞言,對他優(yōu)雅從容地笑了笑,接著就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許均堯懷疑,而柯白卻是相當(dāng)篤定,男子會出現(xiàn)在尼姑庵,并和楊集茗一見如故,并不是所謂的緣分和巧合。 “宿主,這寧文歐是不是故意接近目標的母親呀?”這一點,就連系統(tǒng)1769都意識到了。 是的,這位年輕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頂著影帝寧文歐皮囊的黃宇帆。前陣子他為了培養(yǎng)吃“全蟲宴”雅趣,將自己生生折騰病了,終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柯白倒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振作起來。 是因為5174監(jiān)控到許均堯和他這個弟弟走得愈來愈近,產(chǎn)生強烈的危機意識了嗎? 思及此,柯白就有些慶幸主神限制了系統(tǒng)的監(jiān)視功能,除了在攻略目標單獨一人時無法監(jiān)視攻略目標外,當(dāng)攻略目標與人親密的時候,系統(tǒng)同樣無法監(jiān)視。 “文歐你們當(dāng)藝人的都很辛苦,可要好好照顧身體,勞逸結(jié)合?!睏罴徊恢S宇帆是有預(yù)謀接近自己,聽他提到身體抱恙,便關(guān)心地說了一句。 黃宇帆的目光不由在柯白和許均堯之間來回掃動,不確定柯白究竟是不是另一名宿主,而如若是,許均堯?qū)掳椎暮酶卸扔志烤惯_到了多少。他想了想,終是下定決心,整理了下情緒后,意味深長地開了口:“我的工作室對外說我是工作壓力太大病倒了,但其實不是?!?/br> 時間緊迫,柯白很可能就是另一名宿主,循序漸進已經(jīng)不適合,他應(yīng)該單刀直入。黃宇帆邊說邊想道。 “均堯喜歡吃全蟲宴,對未來伴侶的要求之一就是和他有這個相同的愛好,因此我之前一直竭盡全力培養(yǎng)這個興趣愛好,只可惜我沒有均堯的膽量和魄力,屢戰(zhàn)屢敗,最后還將自己給嚇病了!唉!” 黃宇帆已經(jīng)放棄通過共進“全蟲宴”大餐博得許均堯的好感,一是他實在克服不了心里障礙,這段時間做的噩夢都是他在上一世被蟲蠱反噬身亡的畫面;二是就算“有志者事竟成”,他也來不及了。 不過沒關(guān)系,許均堯得知他為了他逼迫自己吃“全蟲宴”,還嚇得病了一場,說不定會非常感動。黃宇帆得意洋洋地想著…… 黃宇帆這一席話,自然令楊集茗相當(dāng)震驚。 “均堯喜歡吃全蟲宴?”她禁不住看向許均堯,一臉錯愕。 “嗯?!痹S均堯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楊集茗深深地看了一眼許均堯,雖說許均堯臉上的神情毫無破綻,她也直覺許均堯在說謊。 楊集茗不懂許均堯為什么要欺騙黃宇帆,但黃宇帆畢竟只是外人,在楊集茗心中的地位和許均堯完全不能相提并論,因而楊集茗幾乎想都沒想,就站在了兒子許均堯這邊。 “好像是,我聽他爸說過。但我和他爸從來沒有和他去吃過,我們倆可接受不了這個?!闭f完,楊集茗就忍不住心虛,心想佛教規(guī)定不能說謊,她作為虔誠的佛教徒,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還真是罪過。 柯白瞧見楊集茗這般模樣,嘴角不由揚起一抹笑。 在震驚兒子有吃“全蟲宴”的特殊愛好后,楊集茗緊接著就注意到黃宇帆話中透露出的另一個訊息:她為了她兒子,強迫自己吃全蟲宴…… 這個世界的許多國家,包括這個國家,同性戀是可以結(jié)婚的,作為母親,楊集茗當(dāng)然還是希望兒子找一個溫婉的女人結(jié)婚生子,但若是許均堯堅持和男人在一起,她也不會反對。 如若兒子和寧文歐在一起…… 楊集茗忍不住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排斥,而且還有些開心。 原主寧文歐的人氣的確很高,就連楊集茗也是他的粉絲。而這也是楊集茗在聽黃宇帆提到想認識她兒子后,立刻叫許均堯來尼姑庵的原因之一。 黃宇帆在“傾訴衷腸”后就仔細觀察許均堯的神情變化,卻失望地發(fā)現(xiàn)許均堯仍舊面不改色,而他腦海中系統(tǒng)5174也毫無動靜,沒有通知他攻略目標的好感度漲了。 難不成目標沒聽出他的暗示? 心急如焚的黃宇帆正尋思著要不要更直接一些,就聽許均堯開口道:“抱歉寧先生,我家里出了些事,我想和我的母親談一談,可以麻煩你先回避一下嗎?” 黃宇帆愣了愣,饒是不愿意,也只能點頭應(yīng)允,在走出禪房時,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兒子,你是不喜歡寧先生嗎?”在黃宇帆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后,楊集茗沒忍住問許均堯道。 她記得,許均堯挺經(jīng)??磳幬臍W出演的電影和電視劇。 “談不上喜歡,只是覺得他的作品還不錯?!痹S均堯淡淡說道。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崇拜過誰。 楊集茗揚眉,確定許均堯?qū)S宇帆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媽,半個多月前,睿恩又被警察叫去審訊?!痹S均堯薄唇輕啟,黑眸沉沉地注視著楊集茗。 “又審訊?那案子怎么還沒破?!”楊集茗聞言蹙起眉毛。 她這個月都在尼姑庵當(dāng)義工,為了潛心拜佛,一直沒怎么聯(lián)系家里,而家人若非急事,也很少聯(lián)系她??赡芤驗榭掳走@件事不是什么好事,許承平和許均堯之前都沒有跟她提過。 “睿恩除了機密丟失的那晚留下來加班外,就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了,警方怎么還在懷疑他?” “因為半個多月前,警方在丟失機密的那間辦公室發(fā)現(xiàn)了一枚袖扣,袖扣上檢測出了睿恩的指紋和皮屑組織?!?/br> 楊集茗一陣愕然。 “但就算發(fā)現(xiàn)了袖扣,也不能證明什么吧?睿恩之前在伊芮工作,出入過那間辦公室再正常不過?!睏罴矒岬乜戳丝掳滓谎郏瑥乃脑捳Z中可以看出,她是相信柯白與那起商業(yè)機密失竊案無關(guān)?!澳阃夤袀€老朋友在警局擔(dān)任要職,你應(yīng)該聯(lián)系過你外公了吧?我一會兒再打電話和你外公說說?!?/br> “嗯,希望警方能早點破案,讓睿恩安心,還睿恩一個清白?!痹S均堯沉聲道,眸底壓抑著很沉重的情緒。 之后,柯白和許均堯又陪著楊集茗兩個多小時,聽她講解佛經(jīng),到了午飯時間,楊集茗想到兩人的性別,還是讓他們回去。 柯白和許均堯便回許家吃飯,飯后柯白就回房休息,而許均堯則到公司工作。 許均堯剛到公司,研發(fā)經(jīng)理羅承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伊芮餐飲的商業(yè)機密失竊案有頭緒了,我兄弟將資料發(fā)到你的郵箱了?!绷_承天道?!昂倥笥眩液芎闷婺銥槭裁床还蛡驀鴥?nèi)的偵探,而要我異國的偵探朋友千里迢迢來這里查這個案子?之前你雇傭調(diào)查許氏定價泄露一案的那名偵探,不是就挺厲害的嘛!” “因為更可靠?!痹S均堯清冷的聲音通過電磁波傳進羅承天的耳朵里?!八悄愕男值埽娜似肺腋嘈??!?/br> “那是肯定的!我的兄弟你放心,他不會將查到的內(nèi)容告訴除你以外的人,連我都不會說的?!绷_承天信誓旦旦道。 “嗯,謝謝你。先掛了,我看看資料。”許均堯說著就掛上了電話,打開電腦登陸郵箱。 果然,他的郵箱顯示收到了一封郵件。 打開郵件很快,解壓壓縮包時需要輸入口令,這是那名偵探設(shè)置的,以免調(diào)查資料泄露。 許均堯迅速輸入口令,看資料的時候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忐忑和不安。 他第一次在心中祈禱,卻在翻到資料第二頁時,一顆心陡然沉入了谷底。 “fuck!”許均堯驀地重重將電腦砸到地上,一雙黑眸布滿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