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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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上行下效 最終,秦岳還是同意了冷燕啟的提議,替他教導新收來的那批孤兒。冷府是不養(yǎng)閑人的,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這些孩子小的也就七八歲,大的不過十來歲,都是些命苦的孩子。因著剛來冷府沒兩日,瞧著還很是面黃肌瘦。 秦岳不過接觸過一兩日,便曉得這些孩子都是天資聰慧的。他也不曉得冷燕啟究竟是如何辦到的,所收的每一個弟子都能這般有慧根。 日子就那么過了,悲也好,喜也好,于秦岳而言,相愛以往來說,最大的差別便是沒有了冷世歡。不過一年罷了,他能等。 “先生,今日的功課寫什么?” 天黑散學之時,那群孩子里最是年長的那個代表著其他人提問,秦岳不過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合上桌上攤開的書: “你們回去之后將今日所學的好生記一記,再將平日里最為喜愛的一首詩詞臨摹下來,明日交給我看便是。 回院子之時好生跟著身旁伺候之人,天黑,莫摔了才是。” 嘴上那般吩咐了,也未曾起身,就那般坐著絲毫沒有回自己院子的打算。 “是,學生記著了,先生再見。” 一群少年一本正經告辭的模樣,叫秦岳有些想笑。其實他們也是冷燕啟的學生,該叫秦岳師兄的。 可冷燕啟不準,說是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因此便叫他們再學堂里稱秦岳為先生,私下里叫秦師兄倒也無妨。 那群孩子走了之后,秦岳起身坐于先前自己曾坐的那個位置上。依稀還記著冷夫人還在的時候,但凡瓊花盛開的季節(jié),好似都能聞到似有似無的瓊花香。 那是從身旁冷世歡桌上傳來的,整個冷府也只有她,才有那隨身別著瓊花的習慣。 瞅著一旁空空如也的書桌出神許久,方回過神來,那個昔日曾坐在他身旁的女子,而今該是在儲秀宮里掙扎著度日了。再等等,再等等,等到一年之期到了,她便能出來了。 如是想著,起身抖抖袍子便回了聽雨軒,到時阿貞正等在那兒。 見了秦岳歸來眼里俱是笑意,叫人擺飯后,自己又親自凈手后斷了一碗面: “公子,生辰快樂?!?/br> 坐下后瞅著那碗面,秦岳有些愣神,這是第一個沒有冷世歡的生辰。也是第一個沒有擺酒席,沒有同大伙兒一起熱鬧的生辰。 也不過片刻失神,隨后便輕嘆一聲笑道: “你若不提,我都忘了今日生辰的事了,多謝?!?/br> 說罷,便拿起筷子優(yōu)雅的吃起面來。秦岳的吃相,向來都是優(yōu)雅的,叫人看著賞心悅目。初進府之時冷燕啟還曾笑道: “若不是曉得這是我愛徒,我定以為是哪家的貴公子遭了難,這身氣度著實不俗?!?/br> 望著秦岳在那優(yōu)雅的吃面,阿貞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待秦岳一碗面吃了三分之一之時,阿貞試探著道: “公子,你過了今日便是二十的人了,身邊該找一個知冷知暖的人伺候才是,公子可有中意的?” 秦岳仍舊吃面,只是那夾面的手十分明顯的頓了頓,隨后抬頭看了一眼阿貞眉間那紅的似是快要滴血的鳶尾花,復低頭繼續(xù)攪動著碗里的面: “阿貞,多謝你還記著我的生辰。夜色也不早了,你還是先回摘星樓罷,晚些便是府禁了?!?/br> 說罷,將面推到一旁,接過昭厲手中的碗吃起飯來。 阿貞便那么站了一會兒,眼眶很紅,卻是沒落淚。半晌,方福了福身:“是阿貞冒昧了,公子慢用,阿貞這便告辭了?!?/br> 說罷,逃一般的出了聽雨軒,昭平面上俱是心疼,正在那兒干著急,便聽得昭安道:“阿貞姑娘的食盒忘了那,我給她送去罷。” 剛剛用完飯擱下碗筷,衛(wèi)清平便趁著夜色趕了來,一道來的還有陸月白。 “秦岳,我近來忙著科舉一事,便忘了你生辰,連賀禮也不曾準備,你該不會怪我罷?不過這賀禮我先欠著,待日后給你補上?!?/br> 衛(wèi)清平張口便說自己忘了,對此秦岳有些好笑,是不是真忘了大家心里都有數,便也不去計較那么多。 一面吩咐人上茶,一面又倒:“我倒是沒有什么想要的,不若先欠著,待你高中之后許我一件事如何?” 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話,衛(wèi)清平卻是當了真,還叫秦岳日后莫忘了問他要這個承諾。對此秦岳也只笑笑,隨后看向陸月白: “師兄明日還要早朝,這么晚趕過來可是有事?” 陸月白將賀禮奉上,是一塊上好的端硯,眉間帶了些愁緒: “今日是你生辰,正巧老師將我叫來,便來了。陛下的身子骨如今是越發(fā)的不中用了,脾氣也越來越喜怒無常,怕是好些人得受那無妄之災了?!?/br> 對于當今陛下如何,秦岳著實沒多大興趣,便接下賀禮,而后道了謝。接著,三人便沒了下文。 除卻昭歷添茶走動的聲音,便再無旁的聲音。如是過了許久之后,方聽得陸月白猶猶豫豫道: “有件事兒我憋在心里頭難受,想想還是說出來好受些,畢竟,你們也該知道才是?!?/br> 衛(wèi)清平作喝茶裝,似是對眼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秦岳看了他一眼方輕輕點頭:“師兄請講。” 陸月白掏出那有些皺的紙條,小心翼翼打開: “師娘生前待我們師兄弟不薄,如今我卻... 唉,這是冷家在宮里暗線傳遞出來的消息,大小姐說陛下在宮里當眾吼了,但凡他有什么不測,儲秀宮中所有人都得陪葬。 她遞條子出來,便是盼著老師能想法子救她出來,她說,她不喜歡那個地方,再沒法呆下去了... 這條子老師命我燒了去,我想著,該是拿來給你們看看的,那么多師兄弟里也就你們還記著師娘的恩惠了?!?/br> 秦岳心底不由的有些慌,面上卻強作鎮(zhèn)定接過紙條,紙上的字跡有些潦草,似是時間不夠才寫成了這般??汕卦肋€是一眼便認出,那的的確確是她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