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農(nóng)家俏軍嫂、紈绔女配豪門驕寵、我超兇的![快穿]、我可能是個大人物、重生之妻逢嫡手、和老公的互寵日常[未穿今]、夢境、梟寵:軍少撩妻一百分、重生腦力秀世界、他刻骨銘心的愛
“你不睡了嗎?”她縮在被窩里問。 梁敘從床上下來踢踏上拖鞋, 兜頭將短袖脫了下來重新?lián)Q了件黑色的。再去看余聲時不禁笑了一下,女孩子將被子蒙著臉一動不動。 兩人在一起習(xí)慣了他也沒再多顧忌。 梁敘又扯過床尾的牛仔褲套了上去,他一面系皮帶一面走在她床邊停下。好大一會兒沒有動靜余聲慢慢掀開被子, 梁敘兩手搭在皮帶上正俯身看她。 余聲被嚇了一跳,梁敘悶聲笑了。 大清早的世界安靜極了,哪怕是一個呼吸都清楚可聞。余聲在床上磨蹭了會兒也起來洗漱, 兩人收拾好太陽已經(jīng)來到人間了。他們將貓放在房東那兒然后出去胡同外的小攤上吃了早飯, 然后便去了火車站。 北京到羊城的t719十一點半開。 候車站里幾乎擠滿了人,推推搡搡連座位都找不著。梁敘單肩背著一個黑色包, 一手拎著她的紅色書包, 一手拉著她往最里頭走。 余聲瞧著這里各種各樣的人。 有拉著行李箱站在一邊的二十歲左右的少年少女, 有抱著一歲不到的小孩哄來哄去的女人, 有扯過泡沫袋隨手往地上一擱就坐上去的老漢, 有幾個穿著紅配黑的中年女人聚在一起說著什么。 他拉著她停在一根大柱子邊。 “累不累?”他問。 余聲搖頭,從他手里拿過書包:“我來抱。” 他們和這萬千人流一樣候車等待檢票,像每個平凡的普通人一樣。余聲慢慢環(huán)視周圍這些形形□□的男男女女, 望見有老漢抱著孫女在柜臺邊買那貴的要死的零食。 梁敘正低頭看著她。 這個女孩子似乎對一切都充滿新鮮和好奇,看起來柔柔弱弱溫聲細語卻有著罕見的強大的力量。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種力量,寧愿溺在其中永遠沒有醒來。 人群在這時候轟動起來。 “檢票了?!彼渡纤男渥印?/br> 梁敘從她的臉上將目光移到前方去看了一眼,已經(jīng)有很多人將檢票口圍得嚴嚴實實就等著門一開往里沖了。兩個人跟著人流走了進去,夏天的站臺里風(fēng)吹過來將汗水一掃而光。 等找到位置坐下,余聲長噓了一口氣。 梁敘從他的黑色包里掏出了好幾袋零食和礦泉水往她懷里一擱,接著將兩個人的書包放在頭頂?shù)母舭迳?。余聲抱著零食愣了一下,等他坐好才找到自己的聲音?/br> “你什么時候買的?”她問。 梁敘一面給她拆了一包一面說:“昨天買票的時候。”他將拆開的零食塞她懷里,看了她一眼,“不然你以為呢?” 余聲忍不住笑了。 他們那邊是四人座,對面是一對老年夫妻。一路上偶爾會說幾句話,老頭問梁敘你們?nèi)ツ?,他說羊城。老頭說那是個好地方,然后看一眼余聲對梁敘揚了揚下巴好似在說有這么個漂亮的女朋友好福氣。 后來余聲抱著零食睡著了。 火車轟轟隆隆摩擦著鐵軌,窗外的布景一瞬而過。一會兒是山是隧道一會兒是田野村莊,梁敘感受著她枕在肩膀上的溫度和力度一時五味雜陳。 她睡了很久才從夢里醒過來。 幾年前一個人從北京回小涼莊,那種感覺她至今難忘。余聲從他肩膀上起開然后抬頭,他也低下頭看她。 “不睡了?”梁敘低聲問。 這會兒已經(jīng)臨近傍晚,窗外的天際線附近已經(jīng)有晚霞升起。車里有很多人都睡著了,對面的老太太和老頭不在,像是去了洗手間,老頭在外面等著。 她搖搖頭:“天都黑了?!?/br> “明天四點才到?!绷簲⒈緛硪彩沁@么想的,白天坐在一起晚上給她找地方睡覺,“一會兒給你補個臥鋪?!?/br> “那你呢?” “我一個大老爺們睡什么臥鋪。”他笑了一下,“這么點距離沒必要?!?/br> 余聲一聽急了:“那我也不要?!?/br> “嘖。”梁敘故意蹙起了眉頭,低頭去探她的臉。這姑娘犟起來還真夠他喝一壺的,梁敘拉過她手,“聽不聽話?” 余聲瞪他:“要睡你睡。” 最后他還是沒有擰過她,就連回來的老太太都笑了,說這對年輕人真是有意思。那個七月初二的夜晚他們是在火車上度過的,余聲拗著性子跟他吃了兩碗泡面,看了幾個小時漆黑望不到底的夜景。 車廂里安安靜靜彌漫著路途該有的氣氛。 有人下了車座位空了,中年男人這才伸長了腿往上一躺。抱著娃的年輕婦女靠著窗戶閉上眼睛睡得也不安穩(wěn),還有人打起了呼嚕懷里緊緊抱著自己的行李。 余聲睡得很熟,總聽見有人叫她。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很多座位都空了,一些人把走廊堵得滿滿的排著隊下車。外頭還黑著只有車站的燈光,有一個很大的牌子上寫著羊城。 “到了嗎?”她聲音軟極了。 問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還有些不清明,直直的望著前頭不知在看哪里。梁敘已經(jīng)從隔板上拿好行李,彎下腰和她對視。 梁敘輕聲:“到了?!?/br> 他們一走出羊城車站,一種熟悉的味道便撲面而來。出站口外的街道上全是一個個冒著熱氣的小攤,在這個凌晨四點十分的黑夜里尤其溫暖。 門口全是跑各鄉(xiāng)鎮(zhèn)的黑車。 梁敘帶她上了其中一輛面包車,等了一會兒又陸陸續(xù)續(xù)上來了幾個。司機湊夠了人數(shù)才開車,車子一開余聲又枕在他肩上睡了過去。 從窗戶里看著外面的大路小路。 他曾經(jīng)多么肆無忌憚的在這條路上開車狂奔,現(xiàn)在也只能是沉默的回來走一趟。梁敘忽然明白了譚家明讓他們出來走一走的緣故了,或許在重新開始前人得先找回一些東西,比如曾經(jīng)熱血過的日子還有那些日子里的情懷。 梁敘低頭看了眼身邊的姑娘。 他一手搭在她肩頭將她輕輕摟住,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心如止水。司機將他們放在小涼莊的鎮(zhèn)頭,然后開走了。余聲一下車頓覺清醒了好多,遠處的地平線已經(jīng)亮起來了。 “走吧?!彼纤氖?,“先送你回家?!?/br> 小涼莊的清晨安逸寧靜,他們走的小路沒見著什么人。整個鎮(zhèn)子像是被隔離了,沒了城市的喧囂到處都是青草和野花,人們過著燒柴火的家常日子。 外婆家的門還關(guān)著,梁敘上前敲開。 “有事給我打電話。”老人出來前,他說,“到時候我讓梁雨過來叫你?!?/br> 她看著他‘嗯’了一聲。 里屋外婆房里的燈亮了起來,院子里很快傳來老人走路的聲音,接著聽到有喊‘誰呀’。梁敘對著門努了努下巴示意她回句給外婆,然后便笑著轉(zhuǎn)身走了。他穿進巷子里的時候整個人在這爬山虎和露珠的映照下顯得更為清冷,一個人穿梭背影清俊蕭索。 高高的墻壁兩張口,堵著一個要么撞死要么回頭。 梁敘一面走一面去摸褲兜找煙,然后微微低了下頭點上火機。長長的巷子很快走到了頭看見了太陽升起時的微光。路邊的電線桿上站著一排排胖鳥在嘰喳叫,梁敘從旁走過什么都沒留下。 他估摸著余聲這會兒已經(jīng)坐上炕了。 這個清凈的早晨,小涼莊的人又開始了一天的生活。外婆家的公雞開始一聲接著一聲的打起了鳴,余聲坐在炕頭將被子扯在腿上。 “北京到這兒得多長的路你也是膽兒大。”外婆擔(dān)心的‘哎呦’了一聲,“揚揚不也在北京嗎兩人做個伴多好?!?/br> “她十二月有考試?!庇嗦曊f,“現(xiàn)在正忙著復(fù)習(xí)呢?!?/br> “以后可不敢這樣了?!蓖馄胖刂氐膰@了口氣,說著又拿起針線活干起來,“你媽知道你回來嗎?” 余聲搖頭:“沒和她說?!?/br> 屋里的門簾被掀開了,外公樂呵呵的用手掌捧著兩個雞蛋給她瞧,說看咱屋雞下這好不好。余聲趴在炕上探過身望,外婆也笑了。 “煮上去?!蓖馄胖笓]著外公,“一會兒余余吃?!?/br> 外公笑著說爺給你煮然后從屋里出去了,余聲從炕邊的窗戶看見外公去門口抱著一對柴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便聽見了拉風(fēng)箱吭哧吭哧的聲音。 “學(xué)校一天忙不忙?”外婆一面納鞋底一面問。 “不是很忙?!庇嗦曇沧ダ咸磉?,看著老人穿針引線時而瞇著眼使勁的去找鞋底的針孔,“就是人太多了吵得不行。” 外婆笑了起來:“大城市不都那樣嗎?!?/br> 余聲低頭‘嗯’了一聲也笑了,她靜靜的看著外婆做活。老太太看起來有著比年輕人還好的精氣神,一大清早也不閑著尋到時候就納幾下鞋底。 婆孫倆說了會兒話,老人出去了。 還是個清晨太陽將出未出的時候,余聲從炕上下來溜到大門上。遠處的青山被霧氣環(huán)繞,和藍藍的天空不分你我。高高的山崗處有炊煙裊裊,還有老榕樹和大黃狗。 第54章 小涼莊的一天就這么開始了。 地上有找食吃的瘦鳥,不停的頭點地走過來走過去不怕人。梁敘繞到菜市場那條街的時候很多攤子已經(jīng)鋪起來了, 遠遠就能看見沈秀在菜攤上忙碌著的身影。 看那樣子瘦了很多, 頭發(fā)綰在后面。 他一面往前走一面凝視著這個已經(jīng)做了二十多年母親的女人, 從不干涉他一直尊重他哪怕做了錯事也不責(zé)怪永遠溫柔。 沈秀蹲下身子, 似乎要搬箱。 后背已經(jīng)有些佝僂,穿著粗布衣裳和布鞋。梁敘快步走過去, 將黑色書包扔到地上說了句‘我來吧媽’然后接過沈秀手里的箱子抱了起來。 沈秀愣了下, 眼底漸漸歡喜起來。 “放那邊去?!吧蛐憬o他指了個地方, 然后跟在梁敘后頭,“怎么回來都不事先說一聲?” 梁敘將箱子放好:“臨時決定的。” “吃了嗎?”沈秀緊接著又問,“想吃啥媽給你做?!?/br> 說著便拉他走去里屋, 梁敘想起書包又折返去拿。沈秀站在里屋的通風(fēng)口處等了下,看見他跑進來才掀開簾子進了廚房去。 “在外面肯定都是湊活著吃?!鄙蛐銖膲堑膱A桶里往外舀著面粉,“都瘦成什么樣了你看。” 梁敘坐在灶火邊的小板凳上, 看著母親忙來忙去淡淡笑了。 “梁雨呢?”他問, “怎么都不見人。” “昨晚去同學(xué)家了?!鄙蛐汩_始和面,“前幾天剛報完志愿, 這孩子現(xiàn)在大了都說不動了。當(dāng)初說報北京和你在一塊我也放心, 偏不聽要去青海?!?/br> 梁敘從磚塊地上撿了個柴火在手里。 “青海也不遠?!绷簲⒄f, “方便回來?!?/br> “距離上是不遠可她去了沒個認識的?!鄙蛐銍@了口氣, “反正啊我現(xiàn)在是管不動她了, 回頭你說說?!?/br> 梁敘:“行?!?/br> 沒一會兒沈秀就搟好了面條出來,燒水下鍋一滾過后下生菜再滾就熟了然后用漏勺往外挑。那熱騰騰的面條撈進碗里倒上西紅柿醬汁和干面辣椒用熱油一潑,一碗正宗的小涼莊油潑面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