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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余音繞梁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第41章

    聞言梁敘收回手從兜里掏出煙。

    他將煙點上喂嘴里再低頭去看李謂,后者沒什么表情只是那眼神里有說不透的難過。梁敘咬著煙直接就往地上一坐, 手臂搭在彎起的一只腿上, 然后平靜的將目光落在空空蕩蕩的前方。

    空氣中彌漫起久違的安靜。

    李謂一根煙抽完了, 也靠著墻坐在地上, 慢慢將頭抬起來視線落空似乎陷入了某種思考。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起來,梁敘吸了一口煙側(cè)頭。

    “再來一根?”他將煙盒丟了過去。

    兩人目光交匯, 李謂二話沒說直接抽了一根咬嘴里?;饳C(jī)的吧嗒聲清晰的響徹在這寧靜里, 接著是梁敘的手機(jī)短信提示鈴聲, 余聲問他事情解決了嗎。

    他無聲笑了一下按鍵回復(fù)。

    “余聲吧?”李謂吐了一口煙霧。

    “嗯?!绷簲⒒赝晷艑⑹謾C(jī)揣回褲兜,瞥了李謂一眼警惕道,“想干什么, 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隨即兩人對視一眼都哈哈笑了起來,陰霾一哄而散卻留了些滄桑。

    “去你媽的?!崩钪^笑罵。

    梁敘笑著瞇起眼睛又吸了口煙,兩人一度又沉默了會兒他撐臂站了起來俯身拍了拍李謂的肩膀。

    “來日方長?!绷簲⒄f。

    他撂下那四個字兒就出去了, 路上給余聲回了電話。那會兒她已經(jīng)洗漱完畢正坐在床上看米格爾街, 和他說話的聲音帶著點睡前的柔軟和嬌嗔。

    宿舍里就她一個人在沒外人。

    余聲將書放在一邊,躺在被窩里和他說話。兩個人隨便聊著沒營養(yǎng)的話題, 甚至簡單到明天吃什么。聽他講著話余聲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兒, 思量了一下問了出來。

    “你過年——”她輕聲, “回家嗎?”

    梁敘靜了一下:“不回?!?/br>
    余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心底嘆了口氣, 便和他說了下周要去外地進(jìn)行為期一周的參觀實習(xí)。等到那個時候距離新年已經(jīng)沒多少日子了, 余聲自然是不能留在北京的。

    “又不是不見了?!绷簲⑿?,“舍不得我?”

    余聲做了個深呼吸,一句話也不吭將半張臉埋在被子里。梁敘聽不到她聲音低頭笑了一下, 低低‘嗯?’了一聲逗她。

    “臭不要臉?!彼÷曊f。

    “嘖。”梁敘一面走一面看著前方的路燈,“再罵一句試試。”

    余聲翻了下白眼又說了一遍。

    “……”敢情不在跟前膽兒都大了,梁敘胸膛都被震樂了輕輕起伏,“你贏了?!彪娫捘沁呌嗦曉缫讶讨烽_了,故意又不開口,他試探的叫了一句,“大小姐?”

    余聲彎著嘴角笑意泛濫。

    他們又說了好一會兒才各自收了線,余聲平躺著抬頭看白色的墻壁,兩只胳膊搭在被子上,手機(jī)還被攥在雙手里。她跟個沒長大的娃娃似的,一件平凡的小事就能開心很久。

    不知道什么時候門被推開了。

    陳天陽一面伸懶腰一面踢掉高跟鞋臉都沒洗就爬上床,伸手拽了拽余聲的被子。大概也就是十一二點的光景,余聲被這么一弄醒了。

    她拉個哈欠迷迷糊糊:“你回來了?!?/br>
    “這還算早呢?!标愄礻栒f起自己跑外校各個寢室推銷化妝品一攤子煩心事兒,又拐彎抹角的問,“你今天去酒吧了嗎?”

    余聲混混沌沌的搖了下頭,睡過去前只聽見耳邊一聲輕嘆。第二天太陽還沒出來她就睡不著了,一下床看見陳天陽滿血復(fù)活在看劇。那時候二十集的故事看得人神清氣爽,最揪心還是古裝劇里頂戴花翎的四五六七品芝麻官問刀下人‘臨死前你還有什么說的嗎’。

    學(xué)校里也一副考試周的緊張樣子。

    余聲在圖書館看到一本講某位建筑家的傳記,有個評論家發(fā)表了一篇其父親的教育心經(jīng)。她掃了一眼看的不耐煩,說來說去擺脫不掉的還是經(jīng)濟(jì)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筑。

    她索性合上書趴桌上發(fā)起了愣。

    窗外的陽光從南走到北直直的曬向大地,那天的氣溫約莫14攝氏度,相較前幾天有了些回暖的勢頭。不論室內(nèi)室外都陷入了一級忙碌狀態(tài),有的人走起路都焦急萬分像是要奔赴美好未來。

    期末考就這樣浩浩蕩蕩的過去了。

    余聲復(fù)習(xí)功課的那幾天和梁敘很少見面,幾乎都是打電話發(fā)一兩句短信。而那段時間修車鋪也相對來說比較繁忙,再加上梁敘要給師傅打下手還要自己琢磨回去的也很晚。

    酒吧的活兒沒了,他們幾個近來也沒聯(lián)系。

    再次見面是一個星期六的夜晚,陳皮將他們聚在一起說著以后的打算。李謂最近一堆醫(yī)學(xué)考試頭皮發(fā)麻,只是埋頭喝酒吃菜一句話不發(fā)言。

    小館子里就剩下他們那一桌。

    “要我說咱再找一個酒吧唱得了?!标惼ふf。

    梁敘一杯酒喝完又給自己滿上,然后懶懶的往椅背上一靠抬眼看著某處。身邊的周顯也放下了筷子,空氣中一股罕見的氣流攛掇開來。

    “這不是現(xiàn)在最重要的?!崩钪^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仍舊吃著菜目光也沒往哪兒看,“你們總不能一直這樣,就說那些亂七八糟簽了公司的沒關(guān)系沒后臺照樣分到一些酒吧唱?!闭f完抿了一小杯酒,垂眸道,“窩個幾年混日子也沒什么變化還不如天橋下唱的痛快?!?/br>
    “哥們怎么覺得你這是像說風(fēng)涼話呀?!标惼づ蘖艘豢谧炖锏牟嗽?。

    “這年頭玩搖滾的怎么說也得先窮個十年?!崩钪^目光掃過陳皮,看了一眼梁敘,“你要是有這個心理準(zhǔn)備,就好好想想以后的路。”

    這樣正經(jīng)的話被兄弟說出來,陳皮驚呆了。

    李謂說完起身問了下老板衛(wèi)生間怎么走然后出去了,剩下的三個人除了陳皮震驚之外其他倆都挺淡定的。周顯拿起酒瓶把李謂空了的杯子里填滿,然后又沒有動靜了。

    “你們倆怎么想的?”陳皮問,“他一兩句跟先知似的站著說話不腰疼?!?/br>
    ‘小恒星’樂隊畢竟是他們仨兒,除了那次學(xué)校里的公開演唱酒吧里倒是很少合作了。李謂站在局外說的話很現(xiàn)實也當(dāng)頭一棒,卻也攪得氣氛熱烈不起來。

    梁敘沉默著點了一根煙。

    有人從外頭進(jìn)來吃飯門一開一關(guān)有風(fēng)溜進(jìn)來,那涼意跐溜的人脖子一涼。梁敘喝著酒薄t恤掀到黑色皮帶上,由著那一瞬間的冷風(fēng)瞎攛掇。

    過了一會兒李謂回來了。

    一進(jìn)門梁敘就瞥見周顯低下了頭,這兩人一晚上都沒對視沒說過話。陳皮還在大不咧咧說東道西沒幾句就轉(zhuǎn)悠到別的話題上,梁敘一根煙抽完拿過外套先走了。

    他閑散的游蕩在街上,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路上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薄薄的涼涼的落在他耳朵上。梁敘被那倏然的刺激驚醒,才想起明天是余聲出去實習(xí)的日子。他迅速掏出手機(jī)看了下時間,然后攔車去了她的學(xué)校。

    被寒假擁抱的校園安靜極了。

    雪花淅淅瀝瀝的飄著,那一棟棟公寓樓只有少數(shù)房間點亮著燈。梁敘到樓下的時候才給余聲打了電話,她半睡半醒趴在床上正聽歌。

    “睡下了?”他低聲問。

    “躺著呢?!彼龗吡艘幌乱呀?jīng)被兼職累慘睡熟的陳天陽,聲音小了幾個分貝,“你干嗎?”

    梁敘笑了:“把衣服穿上下來?!?/br>
    余聲立刻清醒過來,從床上坐起直接往睡衣外套上衣服就下床跑了出去。等了一分鐘都不到梁敘就看見她踩著紅色棉拖穿著白色羽絨的樣子,頭發(fā)蓬松像是晚上剛洗過眼睛比星星還亮。

    “你怎么這么晚還過來?”她跑到他跟前彎腰喘著氣。

    梁敘替她拂了拂頭上的雪,然后將她羽絨上的帽子戴上去。他們站在被白雪覆上的灌木叢旁,身后是高高聳起的大樹和黑漆漆的樓層,就連幾米之外的路燈都昏暗起來。

    余聲抬頭正要說話,他的吻便蓋了下來。

    或許是在外面待得久了,他的唇很涼整個人都透著寒意。余聲被他吻得不知所云兩只手軟塌塌的拽著他的衣服,梁敘一只手摟著她的腰一只手虛覆在她的脖頸。

    他沉浸在她濕軟的唇上。

    有淡淡的少女體香傳到他的鼻翼,梁敘貪婪的嗅著親的更深。她的身體又軟又小,隔著厚厚的羽絨都能捏到骨頭。梁敘將嘴漸漸移到她的脖子,耳邊是她細(xì)小的輕喘。

    那聲音脆的人皮骨酥透,梁敘下身硬了。

    他從她脖子移開,吸了口冷風(fēng)讓自己降溫。褲襠下的帳篷不知多久才慢慢塌了下去,余聲將臉埋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混雜著煙草的味道。

    “你喝酒了?!彼p聲說。

    他‘嗯’了一聲,狠狠壓住了心底那股燥熱。

    “他們叫去喝了點兒?!彼f。

    然后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她實習(xí)的雞毛蒜皮,余聲乖乖的都說了。她聽著頭頂他低沉的嗓音嘴角浮笑,哪怕是風(fēng)輕云淡一兩句。

    兩個人又膩歪了會兒才分開。

    那雪下著下著就大了,回去的路上梁敘習(xí)慣性又點了根煙。時間已至深夜,他沒有回租屋而是拐去了幾公里以外的酒吧一條街。

    這個時候也冷冷清清沒多少人在吼。

    梁敘在附近轉(zhuǎn)了一會兒然后進(jìn)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寂靜的酒吧,臺上有一個青年人在唱民謠。他要了瓶青島在那兒坐了半個小時,酒喝光了便抬腳出去了。

    還沒到門口,身后有人叫住他。

    “就這么走了?”是譚叔。

    第42章

    小時候跟父親學(xué)吉他聽說過譚家明這個人,是個很厲害的江湖指彈高手。近三年前火車上的那次相遇他并沒有認(rèn)出來, 后來再次見到聽人講起才恍然。

    多多少少有過接觸, 性格很硬一個人。

    梁敘就那么站在那兒抬起眼皮眸子清醒, 年輕的臉龐卻有一副懶洋洋的消沉。兩個人雙目對視了很久似乎是在較量, 半明半暗的空間里氣流涌動。

    譚家明慢慢笑了起來,丟給他一支煙。

    里面一首歌完了換了人上臺唱起崔健的一無所有, 梁敘將煙咬在嘴里低頭對準(zhǔn)火機(jī)點上, 然后懶懶的靠在墻上側(cè)頭看著舞臺上那個用啞嗓嘶吼的青年。

    “你看他唱的怎么樣?”譚家明吸了一口煙問。

    梁敘將目光收回來看了一眼譚家明, 又落回到那個青年身上。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扎著頭發(fā)留著胡須看似粗暴聲音卻溫暖干燥,低著頭彈吉他像是給自己唱。

    “很真誠。”他停了一下,“比我好?!?/br>
    譚家明又笑了一下。

    “來北京多久了?”

    “半年?!彼f。

    “喜歡這里嗎?”問完譚家明又自己否定, “我是不怎么喜歡?!?/br>
    梁敘說:“我還行?!?/br>
    “那是你待的時間太短?!弊T家明說完將視線移去外面的馬路和黑暗,“看見那棵樹沒有?”

    梁敘偏頭瞧向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