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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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不方便?!绷簲⑦@次很快的就接上話, 又淡笑了一下, “我糙慣了哪兒都能將就?!?/br> 許鏡說:“是嗎?!?/br> “是?!绷簲⒊林浑p黑眸,說, “我先走了, 你也早點回去。” 他說完就闊步朝前走開, 周身的一切都黯了下來。身后的打鼓聲漸漸模糊,梁敘從酒吧出來便徑直往火車站走。深夜的冷風(fēng)襲來一身寒意,梁敘摸出根煙抽算是能緩解一陣。 身旁有兩三人嬉笑而過。 汽車奔著遠(yuǎn)方駛?cè)? 昏黃路燈下的身影單薄寂寞。梁敘一面抽煙一面走在路邊,很快街道的布景便模糊了視線,只剩下他踽踽獨行。 而那個時候, 許鏡正在一包間陪酒。 不知是不是情緒原因或者想自暴自棄, 許鏡有意靠近身邊喝的有些高的男人。從談話里能聽出來好像是某集團的股東,正和對面沙發(fā)上坐著的男人談臨江某塊地。 “余部看人的眼力不錯?!?/br> “老師一向謹(jǐn)慎。”聽那話里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欣賞, 張魏然給男人添了杯酒, “這件事還望薛總——”頓了下又笑了, 后者會意碰了下杯。 兩個男人三言兩語談笑風(fēng)生。 許鏡從頭到尾一直低著頭倒酒, 這個被尊稱為薛總的男人摟著她有意無意的冒犯。張魏然瞥了女人一眼, 看那樣兒是拘束不習(xí)慣卻強裝成滿不在乎還真是有點意思。 沒一會兒薛總就酩酊大醉。 酒吧里有專門準(zhǔn)備房間,許鏡半扶著男人進(jìn)去似乎做好了某種打算,卻在推門而入的時候瞬間反悔。趁著男人埋在她胸口作祟的空隙撥了個電話, 只是壓下來的動作太猛將手機打摔在地上。 這種男歡女愛你情我愿自然再正常不過。 梁敘當(dāng)時已經(jīng)走出好大一會兒,叮鈴作響的手機讓他一陣煩躁,猶豫著接起便聽見那頭重重的粗喘,即使隔著屏幕也讓人臉紅心跳。 他想掛斷,聽見許鏡掙扎叫喊。 梁敘慢慢皺起眉頭,他看了一眼時間已近凌晨,想抬腳走又擔(dān)心許鏡出了什么事兒。最終還是原路返回,在酒吧里尋了起來。 歌舞升平差點掩住了女生的喊叫。 梁敘的目光在那個房間門口滯留了有一分鐘,走廊兩邊都沒有什么人來往。他走到門口抬手敲了敲門,里頭清晰的傳出來一道尖細(xì)的聲音。 “許鏡?”他眉頭皺的漸深起來。 門里忽然沒了動靜,梁敘眸子一暗掃了一眼兩側(cè),擰了擰門把然后卯足了勁兒狠狠的對著門撞了進(jìn)去。那邊男人正騎在許鏡的身上耀武揚威,梁敘上去就是一腳踢得男人捂著下頭慘叫。 許鏡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年少時他們并肩同行少年笑聲爽朗的樣子全浮進(jìn)腦海,許鏡看著他為自己打架驀然狂喜。梁敘一個脾氣上來抄起拳頭揍得醉醺醺的男人毫無還手之力,直到對方跟灘泥似的倒了下去。 這個時候許鏡才漸漸清醒過來。 梁敘靠在沙發(fā)幫上喘著粗氣,他拎過桌上未開封的酒瓶打開然后仰頭就悶了下去,喉嚨一涼一燙。地上已經(jīng)一片狼藉,像被鬼子掃蕩過似的。 “早說過讓你別來這種地方?!绷簲⒄f,“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許叔交代?!?/br> 許鏡整理好衣服,聲音很輕:“以后不會了。” 房間里有種壓抑沉悶的味道,梁敘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褲子然后說了聲‘走吧’。 “他怎么辦?”許鏡指了指地上的薛總。 “我下手不重。”梁敘重新系緊了兩下褲子皮帶,“能有什么事兒?!?/br> 許鏡一時有些心慌卻又說不出來,回頭又看了眼然后跟著他出了門。兩人站在酒吧門口吹著凌晨的冷風(fēng),許鏡無言以對一句話也沒說坐車離開了。 梁敘看了眼女生離開的方向然后攔車去了車站。 去小涼莊的火車三點檢票,梁敘一坐上車就倒頭大睡?;疖嚶拈_了起來將臨江和剛剛的一切都甩在后頭,昏沉的光線里他的臉色平靜安詳。 朝陽從天邊漸漸升起來。 梁敘一覺醒來已經(jīng)快到小涼莊了,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腦袋起身去洗手間?;疖嚶A讼聛?,他一泡尿撒完聽見外頭有些許吵吵嚷嚷的動靜。 兜里不知是誰打電話過來。 梁敘一面接起一面正要推開門出去,手機里余聲像是剛睡醒軟軟膩膩的調(diào)子讓他胸口發(fā)麻,洗手間外頭聽著似是在尋人。 一個問另一個:“是這車廂沒錯呀?!?/br> “這小子不會溜了吧。”另一個說,“找不著人咱倆可怎么交差?!?/br> 梁敘當(dāng)時就覺得來者不善,他又將洗手間門輕輕反鎖。小涼莊是終點站,車上的人估計都下光了。梁敘靠在門上從兜里摸出火機,點煙的手都在顫抖。 “你什么時候回來呀?”余聲問。 梁敘咬上煙,輕輕吐了口煙圈。 “今天可能回不去了?!绷簲⒄f,“有什么事就找陳皮。”外頭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知道嗎?” 余聲悶悶的‘嗯’了下。 洗手間外有敲門的聲音,粗暴并且不耐煩。梁敘說了句‘掛了’然后扔了煙將門打開,門外站著兩個五大三粗的穿著警服模樣的人,兩張臉上都是不約而同的厲色。 小涼莊的清晨悄無聲息的來了。 那天陸雅去學(xué)校給余聲辦休學(xué)手續(xù),余聲跑去沈秀攤子借口買菜知道他還沒有回來。他的電話一直呼叫轉(zhuǎn)移,到了晚上仍舊無人接聽。 外婆在房間里給她收拾行李。 似乎是看出她不想走老人出言勸慰,余聲心里眼里全是聯(lián)系不上他的事。她有氣無力的坐在床邊,手里揪著扯過來的被子。 “過兩個月就回來了?!蓖馄耪f,“就當(dāng)去耍耍?!?/br> 余聲目光盯著毫無動靜的手機一直發(fā)呆。 翌日天還沒完全亮開余聲就跑出找陳皮了,后者剛從家里推出自行車準(zhǔn)備去學(xué)校。她問起梁敘,陳皮答應(yīng)有消息就告訴她。 余聲滿腹憂心的坐上了陸雅的車。 她趴在窗戶上看著小涼莊距離她愈來愈遠(yuǎn),這所有的一切慢慢都煙消云散。余聲忽然特別難過,還沒走她就想外婆外公想這里的一草一木還有梁敘。 如果現(xiàn)在光陰似箭就好了。 機場里陸雅帶著她坐在vip室等飛機,余聲不停的看時間心神不寧。四周有背包客也有人喝咖啡,匆匆忙忙的前行者拉住工作人員就問哪里換登機牌登機口怎么去。 陸雅接了個電話去了窗臺。 余聲趴在桌上食指不停的敲著杯子,清脆的冰凌聲像鈴鐺響的她心煩意亂。余聲不知道的是這一走再回來可能已物是人非,他們都不再是他們。 事實上那個下午陳皮就去了臨江。 刑事拘留二十四小時以內(nèi)沈秀就接到了通知,女人和陳皮一起過去卻根本見不著人。那會兒梁敘已經(jīng)在看守所待了一天兩夜,他下巴上都冒出了青碴兒,整個人頹的不成樣子。 警方以故意傷害罪提起訴訟。 那一陣子的天氣風(fēng)云變幻下了好幾夜的大雨,從臨江以北到羊城以南到處都是橙色預(yù)警。城市里的樹木被風(fēng)吹的倒掉很多,鐵路被下塌火車堵在了半路。 沈秀守著菜攤天天等消息。 約莫到了六月的時候全城高考,小涼莊氣溫驟升熱血沸騰。陳皮考完最后一門從學(xué)校里出來遇見了李謂,兩個人面色都不很好看的沿著馬路往鎮(zhèn)上走。 “判決書是不是快下來了?”李謂問。 “下個月?!标惼ふf,“本來沒這么多事兒,弄點錢就能撈出來。”說到一半頓了下,“可他揍的偏偏是個……” 話到嘴邊陳皮不說了。 “余聲還不知道吧?” “沒敢告訴她?!标惼ふf,“就說聯(lián)系不上?!?/br> 在國外參賽的那段日子里余聲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等到陳皮的說辭,可她一句話都不信。一回國就趕上去西寧高考,考試一結(jié)束她就坐上了去羊城的火車。 窗外的野草瘋狂的往上竄。 余聲想起以前跟著他跑去青草坪,她不認(rèn)得那些雜草一個個問他。身邊有兩三歲的小女孩啼哭mama在哄,余聲插上耳機閉上眼睛做起了在羊城時他扯著嗓子往外吼的夢。 到小涼莊那會兒沈秀已經(jīng)收開了攤子。 余聲站在遠(yuǎn)處看到女人臉上的皺紋比她離開之前更深人也更憔悴了,月亮已經(jīng)爬上梢頭往下打量著。她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幫著沈秀將西紅柿裝進(jìn)紙箱。 從始到終沈秀沒有說一句話。 余聲心里發(fā)憷問不出來,沿著菜市場那條街走回了外婆家,鎮(zhèn)上的人提起沈秀的兒子都說出去打工了。也是那個夜晚她才知道梁敘父親的事情,她記得他話到嘴邊留三分從未問過她想去哪里,她也以為他們會水到渠成不用問就該心知肚明。 夜晚依舊如此的寧靜像一灘死水。 沈秀坐在床邊織毛衣,偶爾抬頭看一眼晚間的法制新聞。大半夜一家人都睡不著覺,梁雨從被窩里鉆出來坐在沈秀身旁,那新聞看著看著鼻子就酸了。 “媽。”梁雨問,“你說哥會怎么樣?” 聞聲沈秀停了幾秒,接著又打起了毛衣。家門口好像有流浪狗叫,屋檐上夜貓剛躥了過去。幽長的小鎮(zhèn)街道寂寞蕭條,月光慢慢拉開距離落在了這個遙遠(yuǎn)的地方。 “前路是黑的,誰知道呢?!鄙蛐阏f。 第28章 七月中旬法院宣判便下來了。 沒有人愿意冒險替梁敘做辯護(hù),程序走的簡單且快。本來就是他出手在先無訴可上, 再加上對方有意這場禍?zhǔn)滤强付? 總共支付醫(yī)療費用四萬判刑兩年。 本月十七日正式施行。 從看守所轉(zhuǎn)去監(jiān)獄的第二個星期天陳皮托了關(guān)系去了臨江探視, 梁敘穿著囚服從里面出來了。他剃光了頭鼻翼堅挺, 一臉的淡漠從容惹得陳皮訝異,提及到余聲短暫沉默了下。 玻璃墻里的面容不像個十八歲的少年。 “余聲還好么?”梁敘問。 “我沒說你這樣了?!鄙蛐銓ν庖恢露颊f成他去了外地打工, 陳皮將他出事后余聲的一件件事都說了, “前幾天聽說她去了北京讀大學(xué)?!?/br> 梁敘一直低垂著眼睛。 “鏡子姐退學(xué)了?!标惼け锪颂嗵斓脑捊K于要問出來了, “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梁敘目光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好像那是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那個瞬間他只是想起了父親,當(dāng)年過著那么苦奶奶病重沒錢的日子梁兵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持槍綁架搶銀行。 “別問了行么?!彼f。 陳皮一面嘆氣一面點頭, 開玩笑的說著‘時間過得快著呢’‘嬸子那邊別擔(dān)心’之類的安慰話,卻也知道他在里頭也是一天一天艱難的數(shù)著過的。 監(jiān)獄外頭爬山虎瘋狂的堆滿了整面墻壁。 那個時候余聲已經(jīng)去大學(xué)報道了,她一個人領(lǐng)的軍訓(xùn)服鋪的被子辦完了所有程序然后累的癱倒躺在床上。方楊打電話過來讓她買好防曬霜, 余聲聽著聽著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