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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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里屋不知是哪部劇的片尾曲忽而響起。 余聲在他的注視中靦腆的側(cè)過頭,剛好看見正對門的房間里梁雨趴在床上,眼睛盯著大概電視的方向。空曠的院子里,葉子搖了起來。 “阿姨說多搬幾箱,你快下去裝吧。”余聲目光又落回他的臉上,“我?guī)湍憬??!?/br> 梁敘嘴角還彎著,拿開搭在膝蓋上的胳膊。 “嗯?!彼麘?yīng)了聲。 梁敘再次彎腰下了地窖,上上下下忙碌起來。后來一共搬了三箱,完事兒的時候余聲還是有些累的。梁敘沒停歇就去了菜攤上,她坐在里屋房檐下的板凳休息。梁雨剛起了床在廚房鍋里舀了盆熱水端了出來,看樣子腳已經(jīng)好利索了。 小姑娘將頭發(fā)一股腦塞了進去。 “余聲姐,你幫我把洗發(fā)露拿一下?!绷河旰?,“窗臺上那個。” 余聲聞言給女孩拿了過去。 一時沒了什么事兒,余聲從屋里出來。攤子上梁敘正蹲在地上背著她騰菜筐,沈秀和一老太太在討價還價,她過去和女人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梁敘回頭去看,她已經(jīng)淹沒在人群里。 小鎮(zhèn)上的叫嚷聲絡(luò)繹不絕,余聲穿過來來往往的人流走在了寬松的街道上。那天是周末,她跑去找方楊玩,女生家的小超市人也不少。 她到那會兒,方楊正在廚房刷碗。 “我正要找你去呢你就來了?!迸鷮⑾春玫耐敕旁诎赴迳蠑[好。 余聲坐在鍋灶邊的小凳子上,撿了柴火在手上玩來玩去。 “今天鎮(zhèn)上人還挺多的。”她說。 方楊說:“肯定啊,明天就十七了?!?/br> 經(jīng)女生一提醒,余聲想了起來。小涼莊的集市是每個月中旬七九那兩天,逢著時候過來趕集的人肯定要比以往多不少,那些攤主前一天就會趕過來占地方了。 明天會比今天還要熱鬧很多。 方楊家的貓在廚房門口徘徊來徘徊去,余聲‘咪咪咪’的想叫它過來。方楊已經(jīng)收拾完,將她從凳子上拉了起來出了門去。 倆人在熱鬧的街上逛來逛去。 余聲眼睛在一個個小攤上滴溜著,小玩意兒晃得人眼花繚亂。方楊拉著她去了一個首飾攤,上頭擺滿了鐲子和耳環(huán)。盒子里有著各種各樣的小皮筋,方形泡沫上插滿了一堆銀色戒指,還有很多花花綠綠的發(fā)卡。 方楊低著頭在里頭挑。 “余聲你覺得哪個好看?”女生指著倆尾戒問她。 她食指一伸:“這個吧?!?/br> 她們倆正說著話,余生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一回頭,梁雨笑瞇瞇的歪頭叫著‘余聲姐’。小姑娘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子,也跟著叫了聲。 集市里的人走來走去。 梁雨和她說了倆句話拉著同學(xué)玩去了,方柔又低下去頭挑耳環(huán)。附近賣西瓜的攤子上掛一喇叭,喊著‘一斤一塊八,不甜不要錢啊’。背后的兩元店里一會放著流行的音樂,一會兒音響里又夾幾句‘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dāng)’之類的話。 整個小鎮(zhèn)都被祥云包圍在里頭。 那時候臨近中午,菜市場邊上的小吃攤上也擠滿了人。拉條油糕面皮兒涼粉一家緊挨一家,桌子都擺到了沈秀的菜攤跟前。 女人看著攤子顧不上做飯,數(shù)著零錢的手騰不出來。 沈秀正低頭給人裝菜,梁雨這會兒從外頭轉(zhuǎn)了回來。小姑娘從廚房摸了個西紅柿一面吃一面往外走,攤子上沈秀回了下頭。 “一會兒和你哥外邊吃去。” “哦?!绷河臧蛇蟀蛇髣恿藥紫伦彀?,“那我先去找余聲姐玩了,剛還在街上看到她了?!?/br> 屋檐下梁敘走了出來,他抹了把剛洗過臉后下巴上留下的水漬,甩了甩手。陽光曬在他的皮膚上,堅硬結(jié)實,黑眸幽深。 “媽你吃點什么?!绷簲⒄f,“我給你帶回來?!?/br> 沈秀彎腰忙活著,說了句‘你看著買吧’。梁敘趿拉著拖鞋鉆進了人群里,后頭沈秀忽的喊了句‘別忘了買袋面粉’。 街上人堆人熱的他直冒汗。 梁敘買了兩份面皮又去熟人店里提了袋面粉往回走,他個兒高,站在街上目光能看到很遠。大人小孩都有,將街道擠得水泄不通。十六來逛集市的一般都是鎮(zhèn)子邊附近村莊的人,圖個人少清閑。梁敘四下掃了眼,看這樣兒也不見得能少出個花兒來。 他一面往回走一面兩邊隨意瞅著。 那天一直忙到太陽下山才消停,梁敘在家里沖了個涼水澡換了衣服。本來想去學(xué)校練琴,結(jié)果門口碰見陳皮,男生手里拿著乒乓球拍拉他去玩幾下。于是,半道上拐彎去了小廣場。 不大不小的地方到處都是乘涼的人。 乒乓球臺有倆桌,李謂已經(jīng)在那兒占了一桌。午后的悶熱還延續(xù)在傍晚,那會兒天已經(jīng)不是很亮堂了。梁敘打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他靠在一邊看著那倆打。 風(fēng)吹過來還是熱的。 梁敘摸兜找煙,眼角不經(jīng)意的掃了一下。右邊雙杠下頭站著倆女生,余聲倚著一邊單杠和人聊著天。她外頭的粉色衣服搭在手上,身上是件涼快的雙肩吊帶短衫。邊上的女生三兩下跨上雙杠,低頭好像和她說什么。 廣場的燈忽然亮了,梁敘將手從兜里拿了出來。 “去哪兒?”陳皮看見他轉(zhuǎn)身要走。 梁敘已經(jīng)走開幾步了:“買點水去?!?/br> 他徑直去了廣場角落里的小賣部,買了幾瓶水,在看到架子上一些零食的時候眼神停了下,拎了幾袋出來。梁敘在商店門口站了一會兒,看著雙杠那邊,她仰著頭在笑。 余聲正和方楊說著女生之間的話。 “你怎么連個耳洞都沒有?”女生問。 余聲摸了摸耳朵:“打過又長住了?!?/br> 方楊從雙杠上俯下身去瞄了一眼,抬起身的時候眼神一頓。余聲看女生的目光怪怪的,也轉(zhuǎn)頭去看,梁敘正朝這邊走了過來。 余聲也愣了一下子。 “梁雨沒和你在一起?”梁敘走近。 男生就像是問家常話似的,那語氣太自然而然?;椟S的燈光下他的臉棱角分明,眼神帶點侵略性的‘野’味兒。 “下午一起轉(zhuǎn)過。”余聲說,“她又走了。” 梁敘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聲,好像不是很在意她說的結(jié)果。雙杠上的方楊有些目瞪口呆,又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余聲不知道下來該說什么。 男生忽然遞過來一個袋子,余聲掃了一眼。紅色的塑料袋撐得鼓鼓的,里頭的東西看不太清,在這夜色里有點說不清的意思。 “什么呀?”她問。 那聲音軟軟的,‘呀’字很輕很輕的落了下來。他聽過不少女生說話,可沒有一個像她那樣。明明很平常的語氣,卻讓人募得耳朵發(fā)麻。 “順道買的。”他揚了揚下巴塞她懷里,“拿去吃吧。” 那動作帶著點強勢,余聲下意識的接在手里。梁敘摸了摸鼻子,眼神向兩邊掃了下,又轉(zhuǎn)到她臉頰上,清了清嗓子說了句‘早點回去’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余聲:“……” 她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又看向走遠的人。他一面走一面從褲兜里摸出煙盒,抽了一根塞到嘴里然后低頭打上火機點燃,接著吸了一口又往空中吐了口煙圈。 黑夜襯得他背影高瘦挺拔。 “里頭裝的都是啥?”方楊忍不住問。 余聲打開袋子看了一眼,無聲的吸了一口氣。幾乎全是小孩吃的零食,蝦條薯片餅干口香糖還有一袋子大白兔。她抬眼再看過去,遠處男生嘴里咬著煙正打著乒乓球。 長這么大,第一次有人給她買零食吃。 她手里沉甸甸的重量宣示著一種存在感,方楊從雙杠上下來。余聲張開袋子讓女生隨便拿,方楊嘿嘿一笑什么也不說拆了包蝦條。 倆人反方向出了小廣場。 “怎么認識的?”方楊問。 余聲簡單說了幾下卻絲毫未提西寧的事兒,事實上他們倆除此之外好像也并不是很熟的樣子。這話聽在方楊耳里,換來了一聲長‘啊’。 “原來梁敘就是跟你學(xué)畫那女生她哥。”女生說。 街道兩邊的灌木叢和這夜晚的漆黑交輝相應(yīng)著,長長的路燈直挺在街角,將來人的影子由長變短再變長。十字路口行人和行人擦肩而過,有的可能認識會停下來打招呼。 余聲在燈光下和方楊分了手。 她提了一袋零食回家,外婆和外公在看晚間頻道。老太太拍拍炕叫她坐上來,余聲爬上去將袋子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老人們不怎么吃,都進了她嘴里。 后來她回屋睡覺,外婆還叮囑著‘晚上別吃糖’。 余聲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顆大白兔看來看去。這些東西陸雅從不讓她吃,但外婆會說‘吃一點沒事兒,小娃么’。 她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嘴巴彎起來。 夜里糊里糊涂就睡著了,也不記得外婆什么時候進來關(guān)的燈。余聲做了個夢,里頭有安靜的街道,長長的巷子,九拐十八彎的田間小路。 月亮從西邊往上游來蕩去。 那微弱的月光在床鋪上撒了點顏料,黑夜里梁敘睜著眼睛。幽靜的院子里送來了風(fēng)吹過后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梁敘清醒極了。 凌晨四點的時候,他就起來了。 外頭沈秀已經(jīng)開始擺攤了,梁敘過去幫忙。周一的早晨空氣干凈新鮮,黑漆漆的天色里就連弄出來的動靜都清晰無比。集市上一溜兒撐起的紅色大傘,傘下拉滿了燈泡點著光,那光照耀在每一塊小地方下,下頭坐著攤主,幾乎都裹著軍大衣。 一個個的小吃攤上也冒起了熱氣。 梁敘搬著菜筐出來進去,四五點的風(fēng)竄進袖子和脖子。興許是運動量太大了,他出了一身汗。過了會兒等沈秀擺好菜攤,梁敘出去街上買了兩籠熱包子回來。 “這都幾點了還黑成這樣?!迸苏f。 梁敘嘴里嚼著包子,他抬頭看了看頭頂上方的天空。黑夜的幕布慢慢在張開,遠方已經(jīng)有了點清明的兆頭。 “天快亮了?!彼f。 第8章 沈秀的菜攤自那早起連續(xù)兩天一直忙碌。 大多數(shù)人每個月就盼著這兩天,有的老人喜歡趕集,大清早的就騎了幾里地過來?;蛘邘讉€婦女搭個伴從村里趕早一起走來鎮(zhèn)上,挑幾件衣服買點水果再回去,幸運了路上還能搭個熟人的順風(fēng)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