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我比你小點,二十六歲,不過別擔心,我不會因此而嫌棄你的。雖然我mama希望我能找到一個更年輕水嫩的女朋友,但是我覺得如果其他條件合適,適當放寬要求也是可以的。” 這一刻,唐若寒是絕望的,說好的“聊天”呢?她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說不出除了“呵呵”之外的話。 “我希望我們能年內(nèi)結(jié)婚,我是男人倒是無所謂,但你再不結(jié)就要錯過最佳結(jié)婚年齡了?!本⒛行敲灾孕诺貙⑻迫艉某聊J為了對自己的肯定,于是開始自由揮灑著腦洞,“對了,你身體沒什么問題吧?如果有遺傳性疾病是不行的,我mama不會同意的。還有就是,最好明年年初能懷孕,年底的時候生娃,我媽說了,冬天坐月子比夏天要舒服。第一個孩子呢,我和我媽都希望是男孩,你放心,我在醫(yī)院有朋友,能偷偷幫我們查?!?/br> “第二個最好也是兒子,但如果是女兒也能接受。” blablablabla…… 唐若寒低頭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離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很近了,心里頓時有些著急。 “若寒?若寒?” 她回過神:“什么?” “我聽趙嬸說,你爸媽現(xiàn)在名下有兩個小超市和兩套房子?” “你問這個做什么?”唐若寒微蹙起眉,老實人也不是沒脾氣,毫無疑問,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悅了。 “是這樣?!毙且荒槆烂C地說,“因為我想把手頭的所有金錢用來投資,所以希望結(jié)婚后能一起住進你家的房子。我可以出裝修的錢,但要求是把我和我父母的名字添進房本里?!?/br> 唐若寒差點沒氣笑了:“憑什么?” “夫妻一體嘛,婚后我們的錢都應(yīng)該放在一處,何況是房子呢?”小吳理所當然地說,“至于我爸媽在我們結(jié)婚后肯定是要和我們一起住的,把他們添進房本里也是希望兩位老人家有歸屬感嘛。哦,對了,還有,結(jié)婚后我希望由我大姐來打理你名下的那間超市。還有……” “夠了?!碧迫艉p手一拍桌子,站起身,克制而禮貌地說,“吳先生,我承認您的人生計劃做得很詳細。但很抱歉,我并不想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我還有事,再見!” 紀涵聽到這話,嘴角微微勾起,心想:也算這妹子不是完完全全的包子,否則她可就想走了。 沒辦法,意趣不相投的人是沒法長期一起工作的。 但是,還是太天真了。能極品到第一次見面時就說出這種話的人,怎么可能會被一句話就輕易打發(fā)掉? 果不其然…… ☆、30賣文買饅頭的第八天 唐若寒才剛走了一步, 就被精英男小吳一把抓住了手:“你站??!” “你放開!” “想我放開,你就先把話說清楚?!?/br> “什么話?”唐若寒拼命將手往回抽, 可她一個不運動的死宅, 比氣力又如何比得上一個男人。 “什么話?”精英男冷笑了聲,“我工作可是很忙的, 是趙嬸拼命拜托我, 我才特意抽出時間來和你相親。哦,現(xiàn)在我花也買了, 咖啡也請了,人生計劃也說了, 你像拍拍屁股就走?我告訴你, 門都沒有!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借著相親為名坑錢的女人!” “……誰坑錢了?” “你!還有你媽!虧你還長了一張老實的臉, 呸,拜金女!” 唐若寒氣得渾身發(fā)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她咬牙說道:“不就是花錢和咖啡錢嗎?我給你就是了!放開我!” 她覺得自己這樣做已經(jīng)仁至義盡,卻忘記了世界上有種人最擅長的就是得寸進尺。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精英男哼道, “我的礦工費呢?精神損失費呢?還有我大姐,我已經(jīng)跟她說好了會讓她到你家超市里管財務(wù),你現(xiàn)在這樣讓我怎么和父母交代?” “你!”唐若寒此時是又氣又委屈, 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她從未遇到過如此不講理的人,再加上她原本就是不擅長與人爭辯的性格,只覺得憋屈死了。如果不是不想在這個無恥小人面前示弱,她怕是已經(jīng)嚎啕大哭了起來。不過饒是如此, 她說話時也已然明顯地有了哽咽,“你無恥!” 兩人的爭執(zhí)引起了咖啡廳中其他客人的關(guān)注。 有男性服務(wù)員上來試圖制止:“先生,小姐,請不要在這里……” “滾!”精英男扭頭罵道,“勞資花錢來消費,你一個破服務(wù)員憑什么管我?!” 服務(wù)員深吸了口氣,努力告訴自己要禮貌要禮貌,然后說道,“先生,您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br> “報??!有本事你報??!”精英男渾然不懼,表現(xiàn)出了滾刀rou的本質(zhì),“你敢報我就去跟人家說你們家咖啡里混著化肥!” 服務(wù)員:“……”恕他直言,工作這么多年,這么不要臉的人他真是第一次遇見! 唐若寒看著蠻不講理的相親對象,看著怒氣滿滿的服務(wù)員,看著滿屋子的圍觀群眾,看著他們眼中倒映著的狼狽無比的自己,只覺得一直繃緊的神經(jīng)終于到達了極限,她抄起面前的檸檬水,直接朝精英男的臉上潑去:“你太過分了!” 這一次,精英男總算是舍得放開唐若寒的手,他雙手胡亂抹著身上的水,怒道:“我室友這西裝很貴的,干洗費你出?。?!臭女人!”他罵了人還猶覺不過癮,一手抄起面前的熱咖啡,毫不猶豫地朝唐若寒灑去。 唐若寒下意識側(cè)過頭閉上眼睛,然而…… 意料中的guntang感與疼痛感卻并未出現(xiàn)在她的臉上身上。 她緊閉的雙眸張開了一條縫,只見一只靠墊結(jié)結(jié)實實地擋在了她面前:“哎?” 紀涵緩緩放下手中的靠墊,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反弄得自己滿頭滿臉咖啡的精英男頓時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他滑稽的樣子頓時引得不少人低笑出聲。 “你們笑個p??!”精英男看著身上西裝那未必能洗掉的污漬,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想也不想地朝唐若寒吼道,“你賠我西裝!” “她沒有理由賠你的錢?!奔o涵冷淡地說道。 “你誰???” “一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客人?!奔o涵嚴肅臉回答說。 眾人:“……” 唐若寒:“……噗?!?/br> 精英男愣了下后,抓狂:“你tm耍我?!” “嗯?!奔o涵點頭。 這回所有人一起“……”了。 “還有件事,我覺得你應(yīng)該注意到?!奔o涵隨手丟掉手中的靠墊,抬起手指了指咖啡廳中的一角,“這里是有監(jiān)控的。” “所以呢?” “所以你應(yīng)該不希望自己剛才的丑態(tài)出現(xiàn)在公司領(lǐng)導和同事的眼前吧?”紀涵眼角微揚,“畢竟你還要升職加薪三年攢夠五十萬一年賺夠三千萬,地華科技有限公司財務(wù)部的試用期員工吳明先生?!?/br> “你……你怎么會知道?”精英男吳明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剛才趙嬸在介紹他的時候也只說過他的公司,并沒有說過他是財務(wù)部的,也沒說過他正處于試用期。 “每周末去主管家?guī)兔σ彩呛苄量?,怪不得需要抽出時間來相親。付出了這么多努力的你,應(yīng)該很不想失去現(xiàn)在這份工作吧?” “你……你在威脅我?” “不,是在態(tài)度和藹地和你商量。” 紀涵說出這句話時,圍觀群眾的想法都是“你騙鬼吶?”。如若她知道他們的想法,必然會說“我能怎么辦呢?我也很絕望啊”,長得高冷干什么都裝逼如風又不是她的錯! “你、你們等著!”吳明額頭冒汗,卻還是強撐著甩了句狠話,堅持了“反派”的cao守。 奈何紀涵此人真是完全不配合:“等等,走之前先把你自己的咖啡錢給結(jié)了?!?/br> 吳明咬牙,從口袋里掏出皺巴巴的三十塊錢,往桌上那么一丟,然后轉(zhuǎn)身就想走。 剛才很不開心的服務(wù)生小哥卻上來補刀:“先生,不好意思,錢不夠?!?/br> 吳明:“……” 由此可見,“人賤沒朋友”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最后,吳明還是不得不咬著牙又交出了十塊錢,才恨恨地走了。這次他真是虧大了,不僅自己付了咖啡錢,還得花錢洗衣服,如若洗不掉……嘖,都是趙嬸那個多管閑事的大媽的錯,這筆錢她必須吐出來! 沒錯,此時趙嬸在吳明心中已經(jīng)不是“好心的介紹者”,而是“多管閑事、坑害我、欠我錢”的死老婆子,也真是夠現(xiàn)實的。不過也沒辦法,他已經(jīng)被“無所不知”的紀涵嚇到了,實在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冒險。 眼看著吳明離開,圍觀群眾也各回各位,唐若寒紅著臉沖紀涵道謝:“謝、謝謝你。” “沒事?!奔o涵搖了下頭,然后坐在了吳明之前的位置上,“不介意我坐這里吧?” “當、當然不?!碧迫艉譄o足措了片刻,才訕訕地坐下來。直到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何方神圣,但是……剛才超帥的!簡、簡直像是言情小說中的人物,就是那種關(guān)鍵時刻挺身而出解救女主的白馬王子! 剛才的服務(wù)生小哥技術(shù)嫻熟地很快收拾干凈了桌子,順帶將紀涵的飲品端到了這邊。 紀涵打開錢包,拿出幾張大鈔放在對方手中的托盤上:“麻煩再幫這位女士上一杯檸檬水,多余的是你的小費。” 唐若寒連忙擺手:“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額……太多了?!狈?wù)生小哥也有點受到驚嚇。 “你剛才的服務(wù)很好。”紀涵微勾起嘴角,意有所指地說,“待會這位女士的母親回來時,你知道該怎么說,對吧?” 服務(wù)生秒懂:“當然。” “那就好?!?/br> “我媽?”唐若寒愣住,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趙嬸那個人是出了名的善于顛倒黑白,也不知道吳明會怎么跟趙嬸說,趙嬸又會怎么跟mama說。到時候……倒霉的還是她自己,但如果能有個證人證明這事情不是她的錯,就要好得多了。她小聲說,“謝謝?!鳖D了下后,她更小聲地問,“你為什么要幫我?”明明素不相識…… “剛才不是說過了嗎?”紀涵聳了下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br> “……” “開玩笑的?!奔o涵朝唐若寒伸出手,“正式認識下,唐小姐你好,我姓紀,紀涵。” “……哎?”唐若寒愣住。 片刻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這才知道為啥總覺得對方的聲音有點耳熟,原來是因為昨晚打過電話。只是電話里的聲音和現(xiàn)實中的聲音多少都是有區(qū)別的,所以才沒在第一時間想起來。 “紀紀紀紀導?”唐若寒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道,枉費她還想盡快結(jié)束剛才那場尷尬的相親呢,結(jié)果……自己最尷尬最可憐的樣子完全被對方看到了么,嚶……tat “我姓紀?!奔o涵有些好笑地回答說,“不姓紀紀紀紀。還有,你想讓我伸多久手?” “啊,抱歉!”唐若寒連忙伸出兩只手,抓住紀涵的右手,緊緊抓住用力地上下?lián)u晃著,“紀導你好,我我我我是唐若寒!” 紀涵:“……”這件事她已經(jīng)知道了。 她正準備說些什么,兜中靜音的手機卻突然震動了起來。 紀涵做了個“抱歉,稍等”的手勢,拿出手機放在耳邊:“喂?” “吳明這個人根本乏善可言毫無用處,為什么讓我查他?” 打電話來的人,自然是在紀涵心中幾乎“全能”的穆容穆大投資人了。剛才紀涵在聽吳明自報家門后,出于好奇心以及“女性直覺”,就稍微拜托人脈極廣、消息靈通的穆容查了下,若非如此,剛才也不會輕輕松松地把吳明嚇走。但顯然,她的舉動被穆容曲解了,后者還以為紀涵想招攬人才呢。 “唔……”紀涵沉默了下,回答說,“我如果說是為了‘英雄救美’,你信嗎?” 穆容:“……”誰會信??! 在被自家金牌投資人怒而掛電話后,紀涵一邊將手機往兜里揣一邊暗自想“穆容那家伙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不過嘛,能♂干的人有一點小脾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