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京兆尹看了宋大人一眼,宋大人非要讓自己抓人處置謝睿書,可這事?lián)抵辛私?,是宋安先挑釁侮辱了謝婉容,謝睿書才出手的傷人的。 這里面牽扯到皇上的寵妃,更何況謝睿書是謝婉容的哥哥,他怎么敢答應(yīng)宋大人抓人,只能來見皇上了。 王錫良的話剛落下,遠(yuǎn)處便傳來了一聲哭腔,“皇上,您要為臣妾的弟弟做主啊,臣妾家娘家就只有這一個弟弟,這不是要了我父親的命嗎?” 宋昭儀哭著跪在了皇上的面前,那梨花帶淚楚楚動人的樣子,只要有憐惜之心的,都會將人扶起來摟進懷中好好的安慰,可惜宋昭儀顯然是媚眼拋給了瞎子,弘武帝并不買她的賬。 若說上一世他將所有的情愛都給了謝六娘,那么這一世在知道后宮這些人的真面目之后,他將所有的疼惜都給了沈皇后,那個上一世為他而死,卻生有心悸之痛,唯一真心愛他的人。 “皇上,臣的兒子完了,完了??!”宋光卿只知道反復(fù)的說著一句,六十多歲的人趴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讓人聽了都忍不住嘆息一聲。 宋光卿四十多歲的時候,家中妻妾才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那自然成了老宋家的命根子,溺愛中長大的孩子,自然成了京城中一霸, 宋安天不怕地不怕,宮中有昭儀長姐護著,家中有一群人寵著,見到與長姐爭寵的謝婉容的大哥,他自然想給長姐出口氣。 “呦,這不是謝婉容的大哥嗎?真是幸會幸會!” 宋安第一句話說出來,雖然夾槍帶棒的,可也還算客氣,謝睿書好脾氣的到了句客氣,卻沒有想到宋安下面的話,就是一貫講究君子之風(fēng)的他,也氣的發(fā)瘋的動了拳頭。 “某就只想知道,謝婉容是不是在勾欄院煉就出妖媚之術(shù),要不然怎么將皇上迷得神魂顛倒。謝婉容肯定岔開了腿,讓男人千人騎萬人摸了吧!” 謝睿書聽到勾欄院與自己meimei掛鉤的時候,他已經(jīng)震驚的懵了,然而宋安依然還在滿嘴噴糞。 “哦,某忘了,秀女進宮之前都是處女,不過勾欄院調(diào)教女史花魁,就是所有男人睡了個遍,也有本事讓她是個處?!?/br> “某本來想讓謝婉容教某長姐宋昭儀幾招,可后來想想不妥,還是讓謝婉容離某長姐遠(yuǎn)些的好,可別讓sao狐貍精勾引男人那一套污了某長姐的眼睛。” 謝睿書呆滯的站了很久,直到宋安得意的帶著小廝走出去老遠(yuǎn),他才反應(yīng)過來。 謝睿書發(fā)瘋了一般追上宋安,將他按到地上狂揍,不管小廝怎么拉怎么拽怎么打他,他都使勁的扒著宋安,將他的一只眼睛打瞎了,將他打的只剩下一口氣,謝睿書才被七八個小廝拉開。 弘武帝在聽到是宋安出事了之后,眼中閃過果然如此的眼神。 前世宋安也是這樣的下場,只不過打他的不是謝睿書,而是謝家的一個門客。宋安被廢了之后,宋家便一直咬著謝家不放,宋昭儀更是使盡手段暗害謝婉容,到最后宋家甚至參與了謀反。 “將案子交給大理寺,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弘武帝抬步進了御書房,宋光卿被人扶著送出了宮,宋昭儀也哭著回了后宮,京兆尹卻是被王喜公公留了下來。 待王錫良進了御書房,弘武帝問道:“具體因為什么而起的爭執(zhí),你直說就是。” 王錫良不敢違背圣旨,將宋安侮辱謝婉容的話說了一遍。弘武帝頓時大怒,將手邊的茶盞摔得粉碎,“放肆!來人,宋安詆毀皇……” 004 侍寢 當(dāng)弘武帝要說出皇后兩個字的時候,猛然的清醒了過來,這已經(jīng)不是上一世了,謝六娘也不再是皇后了,而他也不是那個愚蠢的癡情皇帝了。 弘武帝握緊的手青筋暴起,他恨極了謝六娘,可二十多年的噓寒問暖卻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 殿內(nèi)撲通撲通瞬間跪了一地!眾人不明白,皇上后面的話打算說什么?宋安詆毀皇……皇妃?可是謝婉容現(xiàn)在只是一個四品婉容,哪里能算什么皇妃? 而自認(rèn)為聰明的人,已經(jīng)預(yù)見到,或許謝婉容不會只是一個小小的婉容。 良久,弘武帝才對眾人道:“退下吧!”等所有人都退出御書房之后,弘武帝將御案上的東西揮手掃到了地上。 他臉如寒冰,一只腳踩在龍椅上,手肘支在腿上抵著額頭閉眼沉思。 謝六娘,朕該拿你怎么辦?一個小小的婉容,朕卻給了你皇后的尊貴,可是你配嗎?朕恨不得即刻將你打入地獄,可是還不到時候,你還沒有給朕生出太子來。 這就是弘武帝一直沒有折磨謝六娘的原因,甚至給她榮寵至極的原因。 前世,謝六娘雖然欺騙了他,卻是給了他生了一個合格的儲君,那個孩子聰明果斷,有千古一帝之風(fēng)。所以哪怕弘武帝恨極了謝六娘,他仍然想要那個太子。 謝六娘會死在他的手上,可他同樣會給她一個尊貴至極的封號,他不會允許太子的出身被他人詬病。 半個時辰之后,弘武帝沉聲開口,“來人。”總管王喜弓著腰走進來,看到一地的奏折,王喜沒有任何情緒的將奏折撿起來,重新放回御案上。 “將那些話一字不落的傳給謝婉容聽?!?/br> 前世這樣骯臟侮辱的話,哪里會傳到她的耳中,可這世她怎么配呆在他的羽翼之下。 王喜欲言又止,最后也沒敢說什么。他出了御書房,對侍候在外面的公公淡淡的說了幾句。 御書房這一畝三分地兒的事,只有皇上點了頭的,下面的人才敢傳出去,否則那脖子上頂著的東西就別想要了。 王喜吩咐完正要進御書房的時候,恰好妙凝過來送羹湯。 這儀元殿也真是有意思,送羹湯從來不是謝婉容親自過來,哪像其他宮妃恨不得能天天給皇上送,可皇上卻不允許后宮的人隨便踏入御書房重地。 王喜臉上掛著可以稱之為和藹的微笑,“妙凝姑姑,可真是巧了,咱家正打算給皇上準(zhǔn)備點膳食呢,這糕點送的可真是時候呢!” 王喜親手接過糕點,轉(zhuǎn)手遞給御前公公,“快給皇上送進去。”御前公公接過糕點便送進了御書房,顯然妙凝不用進御書房了。 妙凝對著王喜福了福身,“妙凝哪里擔(dān)得起總管這一聲姑姑,可是讓妙凝臊的沒臉見人了?!?/br> 王喜是宮里的一品公公,而妙凝不過是四品,哪里敢擔(dān)得起王喜叫一聲姑姑,王喜給妙凝的尊重,不過是看在謝婉容寵妃的面子上罷了。 王喜扶起妙凝,真誠的說道:“怎么擔(dān)不起,興許哪天咱家就有求到姑姑的時候?!?/br> 王喜收回手的時候,手中卻多了一個物件,他看也沒看就收到了袖子里。 “多謝娘娘賞賜,剛才咱家聽到宋大人提到了謝婉容的娘家人,娘娘要是想聽聽娘家人的消息,可以問問小竹子,咱家先進去侍候皇上了?!?/br> 身為宮里的一品公公,王喜天天收禮可以收到手軟,不過禮他照收不誤,可若求他辦事的話,就想都別想了。 妙凝自然知道王喜的規(guī)矩,以為是娘娘的賞賜起了作用,驚喜的說道:“那多謝公公通融了,娘娘能聽到家人的消息,肯定會很高興?!?/br> 王喜但笑不語:高興就別指望了,別氣出病來折騰萬歲爺就行。 妙凝拉著御書房門外當(dāng)值的小竹子去一邊說話,王喜則轉(zhuǎn)身進了御書房,見皇上正吃著謝婉容讓人送過來的糕點,低頭回道:“皇上,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