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亦舟捂著嘴咳嗽，擺手，“沒事?！?/br>
    秦時蹙眉，“感冒了？”

    “沒事?！焙喴嘀廴×塑囪€匙遞給秦時，“你開我的車，我不送你了。”

    秦時看著簡亦舟泛白的指尖，沒接車鑰匙，“我打車?！?/br>
    “這里打不到車?！?/br>
    秦時晃了晃手機(jī)，“現(xiàn)在有打車軟件，可以叫車過來?！?/br>
    簡亦舟：“……”

    “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lián)系?！?/br>
    秦時走到門口聽到身后簡亦舟的咳嗽聲，回頭，思索半晌才開口，“感冒的話，吃點藥吧?！?/br>
    “嗯。”

    簡亦舟單手插兜，站在空曠的房間里。秦時回頭那瞬間，忽然有種他會消失的錯覺。簡亦舟修長挺拔，但整個人空蕩蕩的套在衣服里。

    漆黑的眼沒有光，暗沉沉的。

    秦時拉開門，早晨的陽光鋪撒大地，秦時找到原因了。簡亦舟家窗簾拉的嚴(yán)嚴(yán)實實，他不見陽光，永遠(yuǎn)藏在厚厚的窗簾后面。

    明星販賣自己得到高額的回報，商品就得承受觀眾貼上來的標(biāo)簽。

    可他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真的商品，這就發(fā)生了認(rèn)知矛盾，很難說誰對誰錯，只能說處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事情就不一樣。

    秦時先去取了車，才趕回家。沒看到母親，秦時心里一空，立刻拿出手機(jī)打給林鳳珠，很快那邊接通，“干什么？”

    “你在哪里？”

    “回家了?！?/br>
    “我不是說讓你住我這里。”

    “你這房子里要什么沒什么，我住這里干什么？等著死呢？”

    秦時被懟的沒話說，停頓片刻，說道，“家里有人打掃了？”

    “你陳阿姨過來了?！?/br>
    陳阿姨是家里的保姆，秦時轉(zhuǎn)身往外面走，“他過來b市了，你們見一面，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

    電話那頭死寂一般的沉默，秦時說，“b市的房產(chǎn)是你的，公司股權(quán)給他，他分給你兩億?！?/br>
    林鳳珠還是沒說話，秦時進(jìn)了電梯，說道，“拿著錢重新生活，你們結(jié)束了。”

    電話戛然而止。

    秦時心里不安，林鳳珠看著張牙舞爪，實際上是個沒什么用的死腦筋。車到了林鳳珠所住的小區(qū)，秦時急匆匆下車。

    開門看到客廳里端坐的母親，她松一口氣，走過去繞到母親對面。林鳳珠在發(fā)呆，怔怔坐著，手里的茶已經(jīng)涼了。

    秦時咳嗽一聲，她才回神，看到秦時，“你什么時候到的？”

    “你走神走的忘乎所以?！鼻貢r說，“還會關(guān)心我什么時候回來？”

    林鳳珠放下茶杯，看著秦時，“他答應(yīng)給兩億？”

    “嗯?！?/br>
    “我現(xiàn)在要?！绷著P珠說，“我可以答應(yīng)簽離婚協(xié)議，但我現(xiàn)在要錢。”

    秦時倒水的手頓了下，無論是誰，都不會在這個短的時間內(nèi)籌到這么多錢。做生意，流動資金有限。

    “現(xiàn)在看不到錢我不會簽。”

    “他不敢賴賬的。”秦時說。

    林鳳珠看著秦時，“兩億是公司的一半，給了我公司一定會維持不下去。他為了跟我離婚？連公司都不要了？”

    “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搭上一輩子，值得么？”

    林鳳珠的眼睛通紅，攥緊了手。

    “就不能大大方方的把他踹了？”秦時喝了一口水，轉(zhuǎn)頭看到陳阿姨，開口，“陳阿姨，有吃的么？幫我拿一些，我早上還沒吃飯。”

    “陽春面吃么？”

    “好?！?/br>
    陳阿姨去煮面，秦時握住林鳳珠的手，道，“誰心硬誰活的好，不要念舊，不要留情?！?/br>
    秦峰與選了一家酒店，秦時帶了個律師過去過去。一路上林鳳珠都沒說話，她穿著深色旗袍，端端正正的坐。林鳳珠年輕的時候也是漂亮的獨一無二，年紀(jì)大了，美人皮相沒了，風(fēng)骨也被她親手扔了。

    秦時今天穿了條墨綠色的裙子，踩著高跟鞋，握住母親的手進(jìn)了酒店。林鳳珠看到秦峰與就情緒激動起來，秦時猛地攥住林鳳珠的手，走過去拉開椅子把林鳳珠按下去。

    “這是協(xié)議?！鼻胤迮c和一個女律師坐在對面，真是美女與野獸組合。“你們看看。”

    秦時把協(xié)議遞給律師，林鳳珠抬頭眼睛發(fā)紅，“秦峰與——”

    秦時抬手碰翻了面前的空杯子，巨大聲響，秦時轉(zhuǎn)頭看向林鳳珠，“需要看協(xié)議么？”

    財產(chǎn)分割的項目比較多，厚厚的一沓。

    林鳳珠把淚憋回去。

    秦時這個人生來冷血，很難產(chǎn)生共情。在她看來，感情沒了就是沒了，無論你怎么祈求，無法生出感情，這事兒誰也控制不了。

    何必鬧的那么難看？分就分唄。

    對面秦峰與喝完咖啡，不耐煩的蹙眉。秦時靠在椅子上翻看新聞，微博特別關(guān)注提醒響了一聲，秦時打開看到簡亦舟發(fā)了一張手背扎針的照片。蒼白的皮膚，血管格外清晰，配文：感冒。

    第31章

    簡亦舟最近發(fā)微博的頻率高到可怕，之前沒有傳出合作緋聞的時候， 秦時可以大大方方轉(zhuǎn)發(fā)簡亦舟的微博?，F(xiàn)在反倒謹(jǐn)慎了， 她名聲不好， 粉絲不喜歡，秦時也不找存在感。

    拿出手機(jī)發(fā)短信給簡亦舟， “在哪家醫(yī)院？”

    簡亦舟沒回應(yīng)， 律師把文件遞給秦時，“秦總，沒問題?！?/br>
    林鳳珠忽然起身，“我去洗手間?！?/br>
    秦時一把抓住林鳳珠的手， “簽完字我陪你去。”

    林鳳珠胸膛起伏， 她的手在抖。

    秦時說， “今天必須辦完?！?/br>
    漫長的沉默， 林鳳珠坐回去， 拿起筆顫抖著寫下自己的名字。秦時把文件推過去，抬起手腕， 說道，“現(xiàn)在去民政局時間來得及?！?/br>
    秦峰與沒有猶豫就寫下自己的名字， 起身，“那現(xiàn)在過去?！?/br>
    林鳳珠騰地站起來，撞到桌子上，桌子顫抖。秦峰與蹙眉， 臉上露出厭惡， 秦時抱住母親， “怎么了？”

    “我去洗手間?！?/br>
    秦時把文件袋扔給律師，說道，“我?guī)闳??！?/br>
    “不用?！?/br>
    秦時堅持跟著林鳳珠，林鳳珠反倒不想去了。她看著秦時一會兒，說道，“那去民政局吧?！?/br>
    整個辦理過程不算多復(fù)雜，辦完離婚手續(xù)。秦時把林鳳珠塞進(jìn)車?yán)?，關(guān)上車門，轉(zhuǎn)頭看了眼秦峰與。秦峰與在打電話，臉上沒有絲毫的悲傷，只有解脫的愉悅。

    秦時仿佛看到了自己。

    她拉開車門上去，后排林鳳珠意外的平靜，秦時遞給她一瓶水，“想吃什么？我請你?！?/br>
    “送我回去?！?/br>
    “我讓陳阿姨做飯?！?/br>
    林鳳珠沒有異議，秦時發(fā)了短信給陳阿姨。車剛開上主道，手機(jī)響了一聲，秦時拿起來看到一條短信，來自森文，“熙園別墅，他高燒四十度，剛打完點滴?！?/br>
    簡亦舟昨晚到底干什么了？

    秦時把林鳳珠送到家，心不在焉的吃午飯，翻看簡亦舟的朋友圈。簡亦舟的朋友圈非常干凈，沒有任何信息。

    “你要忙就去吧，在這里礙眼?！绷著P珠嫌棄道。

    秦時看了她一眼，“你沒事吧？”

    林鳳珠搖頭，“能有什么事？難不成我還自殺？”

    秦時覺得這個話說的很可笑，“為情自殺那是腦子不大好，何況是那么個老男人?！彼颐Π逊峭辏拔彝砩线^來住。”

    “有新對象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

    “沒有?！鼻貢r說，“不過我不缺男人，我在這個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氣，想爬我床的小鮮rou多了?！?/br>
    林鳳珠白她一眼，“女孩子，說話別那么粗俗。”

    “嘖，現(xiàn)在記得我是女孩了?！鼻貢r放下筷子抽紙，道，“我先走了，有事跟我打電話?！?/br>
    “最近工作怎么樣？還要錢么？”

    “先不要，我拉到個搖錢樹，現(xiàn)在有金主給我送錢?！鼻貢r把車鑰匙扔進(jìn)包里，換鞋往外面走，“走了?！?/br>
    秦時走出門，林鳳珠才放下筷子把臉深深的埋在手心里深呼吸。半晌后，她轉(zhuǎn)身直奔洗手間吐了出來。

    ————

    秦時在車上打電話給簡亦舟，簡亦舟接的很快，不過嗓音冷漠沙啞，“說?！?/br>
    “中午吃飯了么？”

    “沒有?！?/br>
    “想吃什么？”

    那條微博不就是發(fā)給她看的么？不然也不會讓森文再單獨回自己一條信息。

    “你做？”

    她怕把簡亦舟毒死了，風(fēng)雨這個項目就真的要流產(chǎn)。

    “小南門的粥不錯，可以么？”

    “嗯?！焙喴嘀鄣纳ひ粲殖料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