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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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念問他:“你吃了午餐了嗎?” 梁亦封說:“等你結(jié)束一起吃。” “好?!辩娔顐?cè)臉溫柔的應(yīng)他。 梁亦封伸手,把她垂在臉頰處擋住視線的碎發(fā)給挽至耳根后面。 他想了想,說:“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br> 鐘念扭頭看他,“約會嗎?” “不是?!绷阂喾夥隽朔鲧R框,“和我朋友一起吃個飯?!?/br> 鐘念收起手機(jī),語氣平淡道:“可以啊,我認(rèn)識的還是不認(rèn)識的?” 梁亦封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眸平淡的直視前方,兩個人像是洽談公事一般說話。 他說:“有認(rèn)識的,也有不認(rèn)識的,你會去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里有絲絲的期待。 鐘念盯著輸液管,透明的液體靜靜地流淌。 她突然問:“你去嗎?” 梁亦封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這么問,但也還是答道:“去啊?!?/br> “那我有什么理由拒絕?”鐘念朝他莞爾一笑。 她的臉色實在不太好,昨晚是昏過去的,睡了也就三四個小時,因為早起也沒有化妝,唇色很淡,眼底烏青明顯,眉眼間還有深深的倦意。 但她唇角上揚(yáng),只朝他一個人露出這樣的笑,平素寡淡的臉上仿佛霎時春風(fēng)拂過一般。 梁亦封伸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頰,唇角上揚(yáng),也露出笑來。 · 等吊瓶掛完,鐘念跟梁亦封去他的辦公室吃午飯。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梁亦封每日由沈氏旗下酒店經(jīng)理特意繞大半個城送過來的午餐,只能說,確實很資本主義。 鐘念吃完之后有點(diǎn)發(fā)困,梁亦封問她下午還要不要回去上班。 鐘念說:“請假了。” 梁亦封從里面搬了個折疊椅出來,拉長,便成了張床。 他說:“你在這里躺一會兒,等我下班了,我們直接去酒店?!?/br> 醫(yī)院來往的人多,梁亦封的辦公室也常有人進(jìn)來,鐘念怕打擾到他工作,而且也覺得,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兩者應(yīng)該分開。 這就是鐘念,哪怕真的倒頭鉆入愛情飛蛾撲火來了,腦袋里理智仍然牽引著她做所有的決定。 她活的認(rèn)真,看的透徹。 她可以嘗試愛情,可以為了愛情飛蛾撲火,但是她更分得清,愛情只是人生中的一小部分而已,生活中比愛情重要的還有很多,人切記不要為了愛情而影響自己的工作、生活等其他事情。 人最重要的還是愛自己,畢竟這個世界,沒有人會陪你至死。 十分的愛,當(dāng)然要把七分給自己,剩余的三分,給其他所有人事。 鐘念思忖之后,說:“我在這兒,不方便的?!?/br> 梁亦封從柜子里拿出毯子來:“沒什么不方便的,拿著?!?/br> 鐘念看著他,沒伸手。 梁亦封眼眸平淡,“我待會要去門診,辦公室不會有人進(jìn)來,你在擔(dān)心什么?” 鐘念抿了抿唇,“以權(quán)謀私,總歸是不好的。” 梁亦封:“我就以權(quán)謀私又怎么了,誰敢說我?” 他直接把毯子扔在折疊椅上,拿好東西,關(guān)門之前的最后一句話是:“我不希望我回來的時候看不到你,你懂我的意思吧?!?/br> 門隨即被關(guān)上。 鐘念饒是不懂,也懂了。 她拿過毯子,想著就這樣吧,反正被人看到又怎么樣呢,大不了成為醫(yī)院的話題中心,被人在背后說幾天。 她又不在意這些東西。 梁亦封,他更不在意。 他們活的自我,活的不在乎外面世界是否下雨,他們自有自己的晴天霓虹。 · 鐘念留在他的辦公室里,她也沒躺在折疊椅上,拉了條椅子,低頭看手機(jī)。 輸液的時候睡的那半個多小時已經(jīng)讓她緩回來許多了,而且感覺也沒那么暈了,生病總會想睡覺,現(xiàn)在緩了許多,她也沒那么發(fā)困了。 鐘念趴在梁亦封的辦公桌上,無所事事中,打開社交軟件。 自從回國之后,她就沒有玩過這些社交軟件了?;貒蟮墓ぷ魈?,社交不斷,每天奔赴很多地方,她追趕著時間,像是只活這么一次似的,南城生活節(jié)奏太快,仿佛落人一步,就會落后許多一般。 鐘念難得有這么一天,不用擔(dān)心工作,cao心以后。 社交軟件上,她在國外的同事過著風(fēng)生水起的生活,享受著當(dāng)下的快樂;本科和碩士的同學(xué)曬著自己的日常,鐘念紛紛點(diǎn)了個贊。 隋禹在社交軟件上表現(xiàn)的如他本人一模一樣。 一天換三個場子,身邊的女人都不盡相同。他抽著煙,在晦澀的燈光下,瞇著眼,側(cè)臉難得的有一抹滄桑意味。 鐘念在底下留評:多休息。 她就在辦公室里刷了一下午的ins,一直到門口被人推開,鐘念收起手機(jī),她以為是梁亦封,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來。 推門進(jìn)來的卻不是梁亦封,是他的堂妹,梁昭昭。 梁昭昭看到鐘念的時候格外開心,滿臉笑容。 梁昭昭:“那什么……我該怎么稱呼你?” 鐘念被她這個問題問住,想了想,張嘴剛要說什么的時候,梁昭昭搶先一步,她露出神秘的微笑來:“別、別說,請先保持安靜?!?/br> 鐘念:“?” 梁昭昭搬了條椅子,坐在鐘念邊上,雙手撐著下巴,和她對視。 梁昭昭眨了眨眼:“我覺得還是讓我家的冰山梁告訴我比較好。” “……” 鐘念無聲的笑了下,也沒再開口。 梁昭昭突然想起來自己來他辦公室是干什么的,把手上拿著的牛皮紙袋拿了過來,遞給鐘念:“吶,你的體檢報告?!?/br> 鐘念猶疑接過:“我的嗎?” 梁昭昭:“對啊,我哥之前讓我去體檢中心拿的,他剛給我打電話讓我送到辦公室來,我還想呢,為什么這個時候讓我送過來,我都要下班了,結(jié)果沒想到你在這兒??!” 鐘念抿了抿唇,扯出一個笑來。 她打開牛皮紙袋,抽出一沓體檢報告來,翻了幾頁。 梁昭昭詫異:“你看得懂???” 鐘念把額前的碎發(fā)挽至耳后,“嗯……看不懂?!?/br> 她把報告單都放回紙袋里,“我去體檢中心找醫(yī)生問一下吧?!?/br> 梁昭昭攔住她:“哎,這兒不是有現(xiàn)成的醫(yī)生嗎,非要去體檢中心干什么?!?/br> 鐘念疑惑的看著她。 梁昭昭擺了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三哥啊,他什么都懂,待會你問他不就行了嗎!” 鐘念想想也是,跑那么老遠(yuǎn)去體檢中心也麻煩,不如等梁亦封回來直接問他。 梁昭昭心里的預(yù)感越來越強(qiáng)烈,她恨不得當(dāng)下就跑到大伯家,跟大伯吼:“大伯,你家的逆子終于談戀愛了你知道嗎,就是那個你覺得要孤獨(dú)終老一輩子的那個倒霉蛋,他竟然談戀愛了!簡直太可怕了!” 但是還沒確定,梁昭昭決定還是要先冷靜。 沒一會兒,梁亦封就回來了。 打開門,辦公室里,鐘念還在,他眼里閃過一絲笑意。目光偏移,看到了一個礙眼的梁昭昭。 梁昭昭接觸到他的眼神的時候雙手反抗表示不滿:“您看我的眼神,能稍稍友善一點(diǎn)嗎?” 得到的答案是冷冰冰的兩個字——“不能?!?/br> ok,fine,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了。 梁昭昭在心里默念般若我不生氣心經(jīng)。 念完之后,她別有深意地看著梁亦封:“那什么,不介紹一下嗎?” 梁亦封正在脫衣服,“介紹什么?” 梁昭昭:“前面的介個美侶jiejie,我要怎么稱呼哩?” 梁亦封聽著她用這種裝萌賣嗲的聲音說話就腦殼疼,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舌頭捋直了再和我說話?!?/br> 梁昭昭委屈的癟嘴,“三哥,在三嫂面前,給我點(diǎn)面子好不好?” 換來的答案竟然是——“可以?!?/br> 梁昭昭眼前一亮,她看向鐘念,鐘念盯著手機(jī),注意到她的視線之后,抬起頭,對著她溫柔一笑,寡淡的臉笑起來仿若火樹銀花炸裂滿天。 鐘念沒有否認(rèn),梁亦封也沒否認(rèn),而且難得的是,梁亦封對她的態(tài)度真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 梁昭昭感動的要哭了。 梁昭昭拉著鐘念,感激的看著她:“三嫂,你真好?!?/br> “??”鐘念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梁昭昭說:“我活了二十六年,這是我哥第一次在我面前說‘可以’,他以前都是,‘不行’、‘閉嘴’、‘廢話很多’、‘出去’我的童年陰影都來自于他?!?/br> 鐘念:“……” 梁亦封直接把白大褂扔在她頭上,“你的童年是從二十五歲開始的嗎?” 梁昭昭打小就在國外生活,和梁亦封的接觸并不多,她是畢業(yè)以后才回國的。當(dāng)場被揭穿,梁昭昭也沒有一絲的愧疚,她死皮賴臉的說:“那就是我的成年陰影。” 梁亦封冷哼一聲:“廢話很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