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鐘彩一聽,倒真有些眼熱了,雖丹藥于她無多用,但可以換靈石啊,上品丹藥,那價值就更高了。 鐘彩這下才認(rèn)真了起來,定睛朝那靈植看去,此靈植鐘彩極為眼熟,可同鐘彩記憶里的靈植又有點(diǎn)不太一樣,她有些不確定,想同這靈植交流一下,可這勢必就要動用神識,就是不知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 鐘彩不確定在場修士的修為,只她聽說煉丹師的修為均不是很高,她想起身上能隔絕大乘期以下神識的木頭墜子,鐘彩覺得或可一試。 鐘彩裝著觀摩靈植的樣子,嘗試著用神識和這靈植溝通,看著眾煉丹師也沒多大反應(yīng),心下大定,且這靈植果然如她所想,不過片刻,鐘彩便回應(yīng)道—— “回長老,此乃百年份左右的鏡月佛花。” 心底又補(bǔ)充了句,簡直比那藥田里的鏡月佛花還話嘮。 呂長老和眾煉丹師一聽,心下也確定鐘彩當(dāng)是他們要找的人了,這百年份的鏡月佛花同普通的鏡月佛花雖看似無異,卻還是有極其細(xì)微的差別,若不是對靈藥研究極深,是很難察覺的,卻鐘彩連年份都答得如此準(zhǔn)確,一時,對她越發(fā)滿意了起來。 而在房梁上的小老頭此時正詫異地看向鐘彩,眼里閃過一絲精光。 第35章 元正長老 呂長老有心想再考驗(yàn)下鐘彩, 畢竟光認(rèn)識還不夠,復(fù)又開口道—— “那你看這鏡月佛花有何不同之處?若是你能答出, 我再追加贈與你兩瓶上品聚氣丹。” 鐘彩聽著這話, 瞇眼笑了笑, 仿佛看見一堆靈石在沖著她招手。 鐘彩先前試了試那《草木觀心術(shù)》,通過神識去同那鏡月佛花進(jìn)行交流,發(fā)現(xiàn)在場的修士們并無任何反應(yīng),便也就放心大膽地接著用了, 她對著鏡月佛花左顧右看,外人只道她是在仔細(xì)觀察, 可屋梁上的小老頭, 嘴角卻越發(fā)上揚(yáng), 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鐘彩在那裝模作樣了一番, 才正了正色道—— “回呂長老,雖說這是百年份左右的鏡月佛花,但其品質(zhì)功效卻似乎不足百年份?!?/br> 這是鐘彩方才同鏡月佛花交流的結(jié)果,也不知這呂長老是如何培育這鏡月佛花的,它向鐘彩大吐了一番苦水,鏡月佛花本是好奇心極重的花, 偏生這呂長老太重視此花, 整天讓它孤零零地呆在一個黑不溜秋的小房間里, 鏡月佛花心情不好, 自然身體萎靡了不少, 再加上這上了年頭的鏡月佛花, 培育的方式便不大一樣了,這鏡月佛花一旦過了五十年,便需要用黑炎土培育,才能達(dá)到最好的品質(zhì),但那呂長老還是依照普通的鏡月佛花的培育方式,用普通的靈土培育,這日復(fù)一日,品質(zhì)功效便下降了好多。 鐘彩聽到這,估摸著鏡月佛花說的那種培育方式,現(xiàn)下應(yīng)該已經(jīng)失傳了,所以,鐘彩還算留了個心眼,擔(dān)心自己表現(xiàn)的太妖異了,沒有直接點(diǎn)出這鏡月佛花只有五十余年的功效,只單指了功效不足的問題。 鐘彩兀自尋思,難怪這呂長老的鏡月佛花比那藥田里的鏡月佛花還話嘮,敢情是百年沒說過這么多話了。 鐘彩的回答,讓這一眾煉丹師們蹙了蹙眉,均是滿眼懷疑不信的神色,只除了呂長老,呂長老面上雖不顯,心里卻大感悸動,別人不知,他卻知道,每次他用這鏡月佛花煉丹時,成丹品質(zhì)確實(shí)不高,他自己反復(fù)試煉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是鏡月佛花的功效只余五十年的原因,眼前這位小輩,雖沒能點(diǎn)出具體的年份,但能看出這個問題,已然很是不錯。 呂長老微胖的臉抖了抖,語氣里摻雜了點(diǎn)迫切—— “你是如何得知此花有這個問題?” 話音一落,便是坐實(shí)了鐘彩的回答,一時,眾煉丹師們表情各異。 雖說鐘彩是同這鏡月佛花交流才得知這個問題的,但從鏡月佛花的外表也是能看出來,只是聽鏡月佛花說,這么些年,天地靈氣匱乏,不只是人類修士,靈植的生長也極為不易,經(jīng)過歷史的變遷,這些靈植的生長記錄留下的已然不多,所以后世修士對靈植的了解也比較粗淺。 如此,鐘彩答得便有所保留—— “這鏡月佛花如若是百年之久,必是通體幽紫,可您看這根須處,”鐘彩指了指鏡月佛花的根須,“可是有些泛淺?根乃花之本,鏡月佛花也是如此,所以弟子斗膽猜測,這鏡月佛花還沒達(dá)到百年的功效。” 鐘彩話語雖是猜測,但若對靈植不了解,是不會注意到這么細(xì)微的差別,瞬時,眾位煉丹師看鐘彩的眼神不免溫和了許多。 先前他們已然證明品質(zhì)高的靈藥能提升煉制丹藥的品質(zhì),如若他們手下有一培育靈植的高手,那對他們以后煉丹,將會助益不少。 之后,其余煉丹師也拿出不同的靈植和獎勵,向鐘彩提問,鐘彩通過同靈植的神識交流和沈芊芊的培育記憶,倒是均能一一作答。眾煉丹師們欣喜的同時也存了一絲疑惑,一個煉氣期的外門弟子,如何能對培育靈植如此了解。 于是,便有人發(fā)問—— “你是如何對靈植如此了解?” 聽到這個問題,鐘彩倒是有些準(zhǔn)備,之前,在向這些煉丹師答疑時,也算大致想通了他們的目的,她在心里隱隱構(gòu)建了一個解釋,現(xiàn)下底氣十足道—— “回長老,弟子乃云家從凡間域挑選入上界的人,云家在三千凡間域,均有其下屬勢力藥王谷,在弟子年幼之時,曾在藥王谷遇到一位云游修士,跟著他學(xué)過一段日子,關(guān)于培育靈植的方法,便是在那時學(xué)會的,只是弟子不才,僅僅學(xué)了些皮毛。” 那提問的煉丹師急切復(fù)問—— “那云游修士,現(xiàn)在何處?” “弟子不知,他只待了月余,便離去了?!?/br> 這話,鐘彩說的三分真七分假,云家確實(shí)是在凡間域有藥王谷的勢力,她也確實(shí)是在藥王谷待過,這段時間她也了解了下,云家弟子繁雜,盤根錯節(jié),連外姓記名弟子都有,她這世家子弟的身份倒也不易被拆,索性她便借著來藥王谷的一個云游修士的名頭,把這事蓋過去,而且東修真域和西修真域消息流通本就不便,再加上,還有那三千凡間域,數(shù)量之多,一時是想尋此人,也不好尋。 那煉丹師面上也沒有多失望,他也只是試探性的問一下,要知道云仲口里的這位云游修士該是去凡間域體悟的方外高人,能尋到可能性極小,但好在,云仲還是學(xué)到了不少,不比常人。 眾煉丹師們聽后,也沒細(xì)究這培育靈植方法的出處,在他們看來,云仲本身才更有價值。 呂長老更是詢問了鏡月佛花功效的解決之法,鐘彩細(xì)細(xì)為他解釋了一番,呂長老一邊聽著,一邊似有明悟。 一時之間,眾煉丹師們都想將云仲收歸為自己的丹童。 嵐長老趁著眾人還有些矜持,便搶了個先,對著鐘彩說道—— “不知你可有意愿來當(dāng)我的丹童?” 鐘彩一聽,眼露欣喜,她本就覺得煉丹一途是生財之道,沒想到培育靈植還能引起煉丹師的注意,以此來收他為丹童。 其他煉丹師可就不樂意了,這嵐長老下手太快,那他們也不能落下—— “云仲,你來當(dāng)我的丹童,每月除了你的月例,我還可以多贈與你兩瓶聚氣丹。” “你也忒小氣了,云仲,你來當(dāng)我的丹童,你煉氣期所有的丹藥我都包了。” “你也不見多大方,云仲,你來當(dāng)我的丹童,除了他們說的,我還給你一顆筑基丹?!?/br> …… 一時之間,眾煉丹師為了爭搶云仲,紛紛開出優(yōu)渥的條件,鐘彩則兩眼冒光,尤其是聽到筑基丹之時,她暗自計算起這些東西的價值。 第36章 元正長老的丹童 呂長老和嵐長老聽到元正長老那熟悉的稱呼, 面色尷尬不已,元正長老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不留情面。 原來這呂長老和嵐長老也算是古道派煉丹師之中的元老級人物了, 當(dāng)年, 古道派經(jīng)歷大創(chuàng),這煉丹大堂也一時沒落,后來, 好不容易才組建出幾個煉丹師, 呂長老和嵐長老赫然在列, 而元正長老則是那批煉丹師的指導(dǎo)者。 一開始呂長老和嵐長老也有不服, 大家修為水平同屬金丹期初期,他元正的煉丹水平又能高到哪去,為何是由他來指導(dǎo)?! 于是,他二人便時常纏著元正長老, 要求來一場煉丹比試。元正長老先時嫌麻煩, 一直沒答應(yīng),他二人便認(rèn)定元正長老心虛, 想同元正長老比試的想法越發(fā)堅定, 最后, 元正長老被二人纏的沒法了, 直接當(dāng)場開爐煉制了一顆七品丹藥, 嬰靈丹, 這是元嬰期修士補(bǔ)充靈力的丹藥。 他二人才大受打擊,無話可說,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此后,他們看見元正長老,更夾起尾巴做人,表現(xiàn)地絕對恭敬。 所以,當(dāng)其余煉丹師看著呂長老和嵐長老被如此調(diào)侃,都不敢有任何怨懟,更是對元正長老起了畏懼之心,場面一時緘默。 元正長老雖狀似隨意地把玩著靈植,卻也是好生瞧過的,這靈植品質(zhì)極佳,他看了一眼鐘彩,此子身上秘密倒是挺多的。 鐘彩雖沒敢抬頭,卻也感受到一股威壓掃過,她有個直覺,似乎里里外外都被人看清一般。 元正長老收回目光,又看向在場的煉丹師們,輕飄飄地落了句—— “痛快麻溜給個話?小老兒能不能帶走此子?” 那周長老和王長老瑟縮了下身子,狗腿道—— “可以可以,當(dāng)然可以,您老要的人,我等必定雙手奉上。” 一眾煉丹師均點(diǎn)頭附和。 只余呂長老和嵐長老臉上有些欲言又止,他二人著實(shí)對云仲的才能不舍。 元正長老余光一掃,道—— “小驢小藍(lán),你倆有問題?” 呂長老和嵐長老互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均想等著對方先提。 元正長老哪有這個耐心跟他二人耗—— “要沒問題,這人我就帶走了?!?/br> 說罷,起身便欲往鐘彩走去。 見狀,嵐長老到底沒沉住氣,急急說道—— “元正長老,且慢?!?/br> “如今這云仲身上還有那看護(hù)靈藥的任務(wù),您這么突然把人帶走了,這一時也不好找接手的人?!?/br> “先前沒有云仲之時,你們不是也能找到解決之法嗎?如今就不能了?”元正長老口氣有些不耐。 “有是有,可……”可他們都沒云仲培育的好啊,嵐長老心里這般想著,卻不敢明言來扣人。 倒是呂長老在一旁思索了會,才上前接過話頭—— “元正長老,你也看到了,這云仲在培育靈植方面著實(shí)厲害,當(dāng)然我們也不是想著要留他,不如折個中,讓云仲把藥田內(nèi)靈植的培育方法記錄下來可好?也不是白做,可以兌換門派積分?!?/br> 這呂長老到底是要比嵐長老聰明些,看這架勢,要人是肯定不行,不如把這方法留下,教給別人也是可以的,而且他也不過分,只要了藥田內(nèi)靈植的培育方法,那里大多是一些普通的靈植,珍稀靈植不多,要知道門派積分的用處十分之廣,可以換取功法、丹藥、法寶,用此培育方法來兌換門派積分,云仲也不虧。 元正長老聽后沒回話,只是看著鐘彩,說了句—— “云仲,你自己做主吧。” 鐘彩有些驚訝,沒想到元正長老會讓她自己來決定,本以為像元正長老這樣地位超然的煉丹師,必然是一言堂,這倒是改變了一下她對元正長老的印象。 鐘彩本就想在這次看護(hù)靈藥的任務(wù)結(jié)束后,便把她所得知的這些靈藥的喜好和習(xí)性錄入到吳師姐先前給她的玉簡之中,畢竟她不能一直去看護(hù)這些靈藥,但也希望以后別的修士能夠善待它們。 鐘彩沖著元正長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余一眾煉丹師表情方才大喜,只覺鐘彩面目可親了不少。 元正長老既見鐘彩答應(yīng)了,便自覺接過了討價還價的階段,最終,以五千門派積分和煉丹師們給的一堆靈丹來交換鐘彩的培育之法。 談好條件后,呂長老便遞與鐘彩一玉石做的卷軸,不知為何,雖是玉石而做,卻柔軟異常,示意鐘彩將之貼于腦門處。 這卷軸名曰靈玉卷,修士只用將之貼于腦門處,所思所想便會自動記錄其中,倒還真是十分便利。 也不過半個時辰,鐘彩便把藥田內(nèi)六千多種靈藥的生長習(xí)性和喜好記錄于靈玉卷中,其中還有不少是她自己的培育心得。 其后,一眾煉丹師便目送元正長老和鐘彩離去。 鐘彩看著走在前面的元正長老,想起儲物袋里的一堆靈丹和雛菊玉里的五千門派積分,她有些恍惚,覺得今日過得著實(shí)玄幻,她怎么就從一個看護(hù)靈藥的邊緣小弟子,變成了眾人夢寐以求的元正長老的丹童? 這突如其來的好運(yùn),鐘彩非但沒有絲毫開心,反而百思不得其解,總覺著這里面透露著詭異。 不一會,兩人便站定在元正長老專屬的煉丹房門口。 元正長老引領(lǐng)著鐘彩進(jìn)入外庭,鐘彩這才看見了樂凝和丁小六說的那方石壁,她目露好奇。 元正長老看鐘彩步履漸緩,眼神有些游離到石壁處,他想了想,也好,再確認(rèn)一番。 思慮至此,便止住了腳步,指著那方石壁,對著鐘彩道—— “云仲,你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