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而塞拉確認秀星的安全后,這才看清禾生局長的全貌。 她此刻四肢扭曲,剛才在背后看的時候,還以為她是強大的使命感和意志力支配的行動。 可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對方壓根就不能以人類的身體類之。 對方的皮膚已經(jīng)被破壞大半,露出猙獰的機器人姿態(tài)。 塞拉忍不住震驚道:“臥槽!咱們局長是機器人?” 這個信息還沒消化完,視線的一角瞟到了更不得了的東西。 她緩緩回頭,看著眼前這恢弘壯觀的數(shù)百個腦子—— 全部泡在金黃色的液體里,接駁著各種神經(jīng)管子的腦子,還在不停的運作。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腦子。 不是說好這里面是西比拉的真面目嗎? 塞拉嘴巴張張合合良久,才最終憋出一句:“這,這特么要開腦花派對???” 第100章 塞拉也不知道是真的缺心眼還是被這狀況懵得反射神經(jīng)失常。 她居然還喃喃的嘀咕了一句:“清蒸火燒碳烤燉湯,我就算拿出十成功力,也做不完啊?!?/br> 她說完這句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些來來去去運行的機器仿佛凝固了一瞬般。 滕秀星也笑得難看:“大吃一驚吧?支配我們的,我們守護的,居然是這種東西?!?/br> 這一幕太過炸裂人的三觀,但說到情況也好理解。 西比拉系統(tǒng)的真身,竟然是兩百多個鮮活的人腦。 這些人腦拋棄了人類的身體,組成了支配世界的先知系統(tǒng),掌控著整個國家的一切。 人們之所以臣服西比拉,受它所支配,對于它分析出的色相數(shù)據(jù)深信不疑。 那是因為絕大多數(shù)人認為西比拉是超出這個時代技術的超級電腦,電腦數(shù)據(jù)雖然無情冰冷,但卻是絕對公正客觀的。 這點尤為重要,也是奠定整個西比拉支配世界的前提所在。 而真相卻是那些數(shù)據(jù),那些被肆意支配的人生,只不過是兩百多個人的共同裁判結果而已。 高度發(fā)達的科技時代,連靈魂本質都能被數(shù)據(jù)化分析的世界,本質卻是如此荒誕可笑。 正如剛才崔九善說的那樣,根本不用對西比拉系統(tǒng)做些什么,一旦它的真面目被公布出去,這個國家就完了。 塞拉回頭,看了看禾生局長:“所以說,這就是你要對部下滅口的原因?” 禾生壤宗此時已經(jīng)難以維持人形姿態(tài),支配者的攻擊對她的無效化讓西比拉認識到已經(jīng)不能通過極端手段保守這個秘密了。 于是禾生壤宗開口道:“林德沃執(zhí)行官,我要求你對今天的事保守秘密?!?/br> “并且滕秀星本人的性命可以得到特赦,前提是他得立馬清除這段記憶?!?/br> 滕秀星臉色頓時難看了:“真敢說啊你,我謝謝您的不殺之恩?!?/br> 塞拉伸手攔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對局長笑道:“不是,局長您平時也是個睿智聰明的人,為什么這會兒犯糊涂了?” “先不說我見了這些腦花會不會精神暴走想些什么不好的事,就你還有腦花們的立場來看,現(xiàn)在完全沒有和我平等談判的籌碼吧?” “還是你覺得在你們手上,我連一個人的性命都保不???小看人也不是這樣的吧?” 禾生壤宗沉默了一會兒,她現(xiàn)在被刮去外皮,臉上一半露出機器人面目的外表顯得尤為猙獰。 她道:“不會的,你雖然對厚生省對這個國家沒有任何歸宿感,但你對人類有著非同尋常的同理心,對弱者也有也有一定程度上的憐憫?!?/br> “這才是我們選擇讓你成為執(zhí)行官的原因,西比拉的真相公之于眾誠然對你來說無所謂,但到時候整個國家陷入混亂,體制崩潰,民眾對于國家的信任蕩然無存?!?/br> “這種結果難道就會是你想要的嗎?” 禾生壤宗道,然后并沒等塞拉回答便給出了答案:“不是的,所以即便你藐視系統(tǒng)從不曾將其放在眼中,即便你擁有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但你還是選擇了□□的道路。” “因為你不會在自己沒有更好的辦法的前提下,給別人帶來麻煩,你是個溫柔的人,林德沃執(zhí)行官?!?/br> 得!能夠統(tǒng)治整個國家的腦子也不是普通的腦子。 她說得對,塞拉自己有自知之明,她力量再強,也只是個只會橫沖蠻干的家伙。 又不是革命家或者政治家,能夠做那真正的救世之人,西比拉系統(tǒng)雖說是個讓人三觀炸裂的扯淡玩意兒,并且她現(xiàn)在仍然覺得這東西遲早要玩兒完。 可那卻是這個世界的人們逐步需要探尋的道路。 塞拉悻悻道:“雖然看著這玩意兒火大,不過要我視而不見也不是不可以?!?/br> “但我要求重新規(guī)劃執(zhí)行官的待遇。啊——,果然還是火大,人兢兢業(yè)業(yè)累死累活的保衛(wèi)社會治安,一組心理數(shù)值就□□著拿人當狗使,這剝削路數(shù)你們可夠會玩兒??!” “哦哦!還有,監(jiān)視官那邊一樣的,據(jù)說不少執(zhí)行官以前就是監(jiān)視官,常年跟犯罪打交道壓力不大才怪,工作的事滿頭包,成天還有一組數(shù)值像達摩克利斯劍一樣在頭上懸著,還真是警察沒人權了?” 塞拉喋喋不休的提出諸多要求,西比拉不合理的地方實在太多,但她初來乍到的也統(tǒng)計不出來,只得從自己身邊的著手。 本以為系統(tǒng)會對她的指手畫腳表示不滿或者各種拉鋸的。 沒想到禾生壤宗幾乎沒考慮就答應了,這讓塞拉再次承認對方這些腦子還真不是普通腦子。 在判斷局勢和掂量取舍這方面,是端的果決無比。 塞拉帶著秀星從地下層出來的時候,還覺得有些虧。 “我是不是要求提得太少了?你說我剛剛讓她在我賬戶里劃一百億她會不會答應?” 滕秀星雙臂抱著后腦勺:“肯定會,區(qū)區(qū)一百億而已——不是,剛剛那家伙還說你溫柔大義呢,要挾西比拉的秘密勒索是什么鬼?” 說完他看了看塞拉,臉紅了紅,開口道:“謝謝你?。〗裉觳铧c沒命,沒死在罪犯手里反倒差點死在自己人手里。” “還有你為執(zhí)行官爭取的那些條件——” 塞拉揮了揮手:“別!說到底還是不得要領,所以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真要有本事的人,早已經(jīng)改變點什么了?!?/br> 滕秀星的步子停了一下,看著她有些晦氣的背影,輕輕一笑。 改變點什么嗎?這家伙還真是沒有自覺啊。 出了厚生省大門就看到外面正在指揮秩序的宜野座他們。 塞拉在下面和西比拉交涉了也有不短一段時間了,出來的時候外面的暴亂基本上已經(jīng)被鎮(zhèn)壓了下來。 見兩人出來,宜野座松了口氣,問道:“沒問題吧?槙島圣護的同伙呢?” 滕秀星道:“已經(jīng)死了,被局長干掉的?!?/br> 宜野座點點頭:“那么西比拉系統(tǒng)——” 滕秀星看了看塞拉,聲音有些苦澀道:“應該沒事,我們沒進入保險庫就遇上了,那些家伙借著通道陰暗到處躲,所以才花了這么久的時間料理完?!?/br> 塞拉心中有些無奈,秀星雖然是能干的執(zhí)行官,不過到底還只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即便從小被當做潛在犯不得自由,人生被扭曲得不成樣子。 但到底是個坦率誠懇的好孩子,結果這會兒得撒這樣的謊。 不過也沒辦法,這些事情,宜野座他們知道了,對于他們來說也并不是好事。 塞拉正感慨,然后頭皮一麻,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宜野座。 艱聲道:“你剛剛——說誰的同伙?” 宜野座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真的是被這幾天的破事忙的腦子生銹了。 雖說現(xiàn)在事態(tài)已經(jīng)平息下來,該是告訴塞拉真相的時候,但他也更希望坐在什么安靜的地方,靜靜的給她反應的空間。 而不是像剛剛一樣一時大意說漏了名字貿然讓她激動起來。 不過他也是個不拖泥帶水的人,既然已經(jīng)說出來了。 便干脆道:“對不起,塞拉,接下來我要說的事雖然難以接受,但絕對是無可辯駁的事實?!?/br> “你的那個男朋友,槙島圣護,就是一系列犯罪事件的幕后策劃人,不管是幾年前佐佐木執(zhí)行官的事件,還是之前的標本事件,還是泉宮寺事件,常守朱朋友被殺事件,甚至包括現(xiàn)在的混亂,全都是他一手制造的?!?/br> “你休假這幾天,他阻斷了你的外界聯(lián)絡,這么想來,當時常守朱的朋友被綁架的同時發(fā)生的當街行兇事件,也是他為了調虎離山而提前設下的。” “為的就是支開你!” 塞拉的嘴巴微張,因為震驚忘記了合攏,她想說這中間一定有什么誤會。 可是想到公安局里面的記憶成像系統(tǒng),小朱是親眼看著兇手把自己的朋友殺死的,那么從記憶中調出來的人物肖像便是無力辯駁的鐵證。 塞拉看著宜野座已經(jīng)從終端中調出來的關于圣戶君的一些列檔案結果,只覺得眼前一陣發(fā)黑。 “可,他的色相——” 那么純白的色相,那個腦花系統(tǒng)唯獨這一點,確實擁有者讓塞拉匪夷所思的洞察力。 宜野座搖搖頭:“那段記憶視頻我看了,在殺人之前他的犯罪指數(shù)是70,但殺人的時候反而跌到了零?!?/br> “他,是罕見的免罪體質?!?/br> 塞拉被這從天而降的暴擊壓得險些站立不穩(wěn),還特么有這種意外? 免罪體質是什么鬼?沒聽說過這回事啊。 她深呼吸了好久才緩過勁了,咬牙聲音像是被咀嚼出來一樣—— “他在哪兒?” “已經(jīng)被補了!”宜野座和滕秀星默默的后退一步:“被厚生省本部的人接手,運上了飛行器,準備押送到重刑牢房?!?/br> “走了多久?往哪個方向?” “走了快一個小時了,方向的話——等等!”宜野座突然一個激靈:“你想干什么?” 也不待他回答,塞拉搶過他手里的終端,宜野座的權限還是很大的。 尤其像這種非常時期,來往的運送機械他現(xiàn)在都能查得到,于是塞拉立馬鎖定了飛行器的位置。 已經(jīng)距離這里好幾百公里了,不過這并不能對她造成阻礙。 到這個世界以來,從不在人前使用空間寶石能力的塞拉,這會兒二話不說打開通道一腳踏了進去。 宜野座和滕秀星都被這超自然的景象驚呆了。 尤其是滕秀星,剛剛腦花派對——呸!都是那家伙把他帶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