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要不是巴利安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恐怕她根本沒有心思著眼十年后大伙兒的狀態(tài)。 更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瑪蒙會死。 講道理想要巴利安命的人多了,可十年二十年,他們依然毫發(fā)無損的在黑手黨世界里屹立不倒,囂張自在。 塞拉根本沒想過他們,更甚者說是其中最懂得趨利避害,心思巧妙的瑪蒙會死。 他可是個術(shù)士,術(shù)士是能輕易殺死的嗎? 塞拉只覺得自己太陽xue抽疼,那根血管像要爆炸一般。 她艱聲道:“怎么回事?” “是自殺的!”是xanxus開的口:“可樂尼洛為了掩護(hù)他逃走被殺,那家伙,明明都逃走了,還是選擇了自殺?!?/br> 說著他臉上傷痕加深,滿是至今都不可置信的怒火:“老子不記得自己教過他這么天真軟弱,即便——” 話沒說完被斯庫瓦羅按住了肩膀,搖了搖頭。 其實他們很清楚,即便不選擇自殺,瑪蒙也活不了多久了,非7的三次方射線只會讓彩虹之子們在痛苦中死亡。 塞拉眼前一黑:“自——自殺!” 這群混黑手黨的家伙和自己羈絆深遠(yuǎn),塞拉即便成天嘴里念叨著他們總有一天要完,可對于這些人的本質(zhì)她其實是一清二楚的。 這些家伙根本不畏懼死亡,但同樣的,也能承受常人難以企及的痛苦。 瑪蒙光是以成年人的靈魂被困在小小的嬰兒之軀里,十?dāng)?shù)年如一日,這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所以塞拉無法想象他當(dāng)時得有多絕望才會選擇放棄生命。 她心中滿是心疼和悲傷,無盡的自責(zé)幾乎把她淹沒。 她甚至不確定是否能夠復(fù)活瑪蒙,因為據(jù)他們的說法,那家伙被找到的時候已經(jīng)尸骨無存,奶嘴也失蹤了。 塞拉陡然升起一股希望:“也就是沒有尸體對吧?沒有尸體那就不能說明死亡。” 獄寺?lián)u搖頭,咬牙道:“不是這樣的,現(xiàn)在的世界,已經(jīng)不是彩虹之子能夠生存的空間了,所有的彩虹嬰兒,包括里包恩先生,都在非七射線的輻射下死去了?!?/br> “里包恩也?”塞拉驚呼。 然后頹然的坐在沙發(fā)上,沉吟了大半天,然后抬頭,眼中掠過一抹瘋狂—— “那什么非七射線,是最近才產(chǎn)生的對吧?如果把整個地球的狀態(tài)撥回數(shù)年前的話——” 說到一半她自己就頓住了,即便讓對瑪蒙致命的射線消失又怎么樣?如果他不能活過來的話,這沒有任何意義。 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獰聲道:“所以說尸體呢?連半點都找不到嗎?哪怕只找到一根骨頭?!?/br> 說著她猛的站起來:“說來說去這特么射線是怎么來的?還有誰又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攻擊了他們?” 話音一落,眾人的視線就不約而同投到了白蘭身上。 塞拉一開始還沒有注意,然而感覺到這滿屋的針對性的視線后,她不可置信的回頭。 看著老神在在坐一邊就著熱可可吃棉花糖的白蘭。 見眾人看過來,這家伙也不怎么慌。 漫不經(jīng)心的將嘴里的棉花糖咽了下去,才開口道:“誒?為什么看著我呢?” “難不成你們把彩虹嬰兒們死亡的責(zé)任歸咎到我身上?太狡猾了吧?!?/br> 斯庫瓦羅都?xì)庑α?,臂劍一下子就彈出來:“白蘭,不用惺惺作態(tài),這中間的恩怨難道是嘴皮子上的功夫能定論的?終究會你死我亡的拼一場,也不挑時候了,就現(xiàn)在吧?” “沢田綱吉那邊怎么想我們不管,不過對于瑪蒙的事,今天就先做個交代吧?!?/br> 塞拉橫出一只手止住了眾人的動作:“住手,我有事情問他?!?/br> 實際上塞拉這會兒對巴利安是極其恨鐵不成鋼的,當(dāng)然這也包括彭格列。 他們的有自己的驕傲和仁義,以及道上面的處事規(guī)矩,這些塞拉清楚。 可這會兒都什么時候了?還在她面前遮遮掩掩的不干不脆,難不成他們覺得她在知道了瑪蒙的事情之后,還會控制自己什么都不做不成? 塞拉看著白蘭,眼神有些深邃:“呵!和平主義者?” 白蘭臉上的從容微笑稍微一斂,隨即又恢復(fù)了那慣有的表情,就好像剛剛那一瞬只是幻覺一般。 “啊~,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啊,塞拉醬?!彼罅艘粔K白胖軟乎的棉花糖在手里,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捏了捏,然后塞進(jìn)嘴里—— 吞咽下去過后接著道:“你仔細(xì)想想,這些事難道和我一開始的初衷有什么違背的地方嗎?” “和平的道路上總免不了伴隨著犧牲,這一點你能明白的對吧?只是恰好犧牲的人是你認(rèn)識的人而已。” “我可以說句抱歉,但你得理解我并不帶著針對意味的,只是剛好他是彩虹之子罷了?!?/br> “看看這個世界,雖說非七射線的產(chǎn)生都某些人來說是痛苦,但就結(jié)果來說,世界卻變得更好了哦,看看這十年后變化,以及不斷進(jìn)化的科技力量,你能說我的決定是錯的嗎?” 塞拉一噎,確實從大義的角度她怎么都站不住腳,只是犧牲的人恰好是瑪蒙而已,如果是她不認(rèn)識的,無關(guān)緊要的人的話,估計她不會對白蘭的行為作出任何評價。 白蘭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她的立場,這讓塞拉滿腔的憤怒無處擱置。 此時卻突然傳來一聲嗤笑:“喂!白蘭,仗著這家伙對狀況一頭霧水,你就使勁偷換概念是吧?當(dāng)這么多人是死的嗎?” “獄寺君?”白蘭笑瞇瞇道:“鑒于你們都是黑手黨家族成員,又本身立場和我對立,如果我說的話帶著個人偏向,你們不也一樣嗎?” 說著他走到塞拉面前,看著她笑道:“和這些失敗者同仇敵愾有什么用?改變不了任何現(xiàn)狀,不是嗎?” “你應(yīng)該不是這么淺薄短視的家伙吧?如果你實在舍不得那個嬰兒,還是有辦法的,不是嗎?” 不知道為什么,那雙淺紫色的眼睛里,在塞拉看來好像一瞬間被什么東西填滿了。 “幫助我得到這個世界吧,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有你的話,相信我一定能打通最后那一步關(guān)節(jié),成為主宰世界的神明,那個時候復(fù)活彩虹之子的話——” “哈哈哈哈哈哈……” 白蘭話才說到這里,對面就大笑了起來,都不用看這些家伙的表情。 僅憑這囂張的聲音就能聽出對方表達(dá)的意思,在嘲笑他癡人說夢。 白蘭臉色有些不好看,危險的看著巴利安。 就見貝爾咧著牙道:“很不巧啊,那家伙就是淺薄短視,我不知道你這種半路被招來的蒼蠅對她有什么誤解,可你對自己的野心想當(dāng)然的自我感覺良好,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家伙,可就只是個成天在別人耳朵邊跌得不修,就連吃飯都會對你指手畫腳,十幾年前就和超市里搶打折商品的家庭主婦沒兩樣的管家婆?!?/br> “統(tǒng)治世界?你真的覺得這種事對她來說有半點吸引力嗎?這恐怕在她眼里還沒有研究出一道新菜重要?!?/br> 塞拉嘴角抽了抽,雖然這話里的意思好像沒什么不對,這小鬼這些年了也好歹是知道她這個人是什么樣的,可她怎么有種被小看了的感覺? 可這還不止,斯庫瓦羅也嗤笑道:“總有些不知所謂的垃圾喜歡自說自話?!?/br> 又對塞拉吼道:“喂塞拉!看到了吧?外面的男人都這副德行,你要是有所覺悟的話,回去之后就該和我們和好。” “是和我,沒你的事,垃圾!”xanxus踹開他。 不過臉上的神情卻頗有些自己當(dāng)年的苦逼另一個人也嘗試到的快意。 他和小弟們道:“這垃圾自掘墳?zāi)鼓?,這種時候簡直不打自招,比老子當(dāng)年還蠢。” 小弟們看了他一眼,有點想說就沖你這話,你也比那垃圾好不了多少。 不過怕挨揍便紛紛把話咽了回去。 果然就見塞拉抬頭看著白蘭,獰笑道:“主宰世界的神明?” “那你特么每件事都能說得這么光輝偉岸真是辛苦你了呢,不怕告訴你,這樣的家伙我來來去去遇到的一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但他們都最后墳頭長草了,你也不例外?!?/br> 白蘭臉色有些難看:“塞拉醬,你把我和失敗者相提并論讓我很困擾呢,或者說就是因為在你面前說大話的家伙太多了,所以才會讓你對這種事不報信任嗎?” “放心吧,我肯定是特別的那一個,畢竟——” “畢竟你已經(jīng)毀滅了億萬個世界了,各種一上來說,都是極致的經(jīng)驗主義者,對嗎?” 此時大廳門打開,走進(jìn)來一個人,以平淡的口吻說了剛才那番話。 塞拉看過去,居然是昨天剛認(rèn)識的,一直不說話也不動像人偶娃娃一樣的尤尼。 她的出現(xiàn)讓白蘭的臉色越發(fā)難看:“啊~ ,尤尼醬,原來你能行動了啊。” “托你的福!”尤尼走進(jìn)來,并沒有往白蘭那邊去,而是直接走向塞拉,抱住了她的腰,蹭了蹭—— “我的靈魂去過很多地方,也曾遇到過危險差點消弭于異世之中,是塞拉救了我。” 說著把頭抬起來,綻放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一直沒能來得及好好說,謝謝你,塞拉!” 塞拉有些受寵若驚,因為她對這孩子實在沒什么印象,但稍微想想也明白估計是十年后的自己遇到過她吧? 過了好一會兒,尤尼才到:“白蘭,我看到了,那億萬個世界被你折磨得滿目瘡痍的樣子,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嗎?” 白蘭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大笑道:“尤尼醬,忍耐了這么久,為什么不沉住氣直到最后呢?還是說現(xiàn)在有什么給了你不用忍耐下去也能翻盤的錯覺?” “是的!”尤尼直言道:“白蘭,野心蒙蔽了你的判斷,因為你很強,所以你就理所當(dāng)然的用自己這套標(biāo)準(zhǔn)看待塞拉,認(rèn)為她只是暫時被無聊的道德感和羈絆束縛著?!?/br> “你根本不知道她本質(zhì)上是個多么溫柔的人,白蘭,她和你是不一樣的,她不是你的同伴?!?/br> 白蘭這下臉上是半點笑影都沒有了:“尤尼醬,即便是你,說這樣莫名其妙的話,我也是會生氣的哦?!?/br> 可尤尼已經(jīng)不欲理會他了,轉(zhuǎn)頭對塞拉道:“塞拉,瑪蒙的話,我可以復(fù)活他?!?/br> “誒?”塞拉先是一愣,隨即狂喜道:“真的可以?怎么做?” 尤尼笑了笑:“我是大空奶嘴的持有者,只要把我的火焰注入其他人的奶嘴中,大家就能從假死狀態(tài)中復(fù)活過來?!?/br> “畢竟是奶嘴的持有者,不會這么輕易消失的?!?/br> 塞拉才要松一口氣,就聽白蘭道:“這樣一來,尤尼醬你也就死了吧?” “真的無所謂嗎?尤尼醬還小,不知道死亡的可怕呢?!?/br> 這話與其說是勸慰,倒不如說是威脅。 這億萬個世界中,白蘭殺過她的次數(shù)可是管聽數(shù)字都觸目驚心。 尤尼的靈魂這些年在外游蕩期間,見識過不少自己的死亡的結(jié)局。 因此她是畏懼的,她比任何一個同齡的孩子都更理解死亡的含義。 塞拉見尤尼身體輕顫,深呼吸了幾下才恢復(fù)平常,忙道:“不,要是需要你用生命作為代價,那就算了,我再想辦法,就算跑遍宇宙,總能找到方法的?!?/br> 但尤尼抬頭后,臉上的表情仍舊一往無畏:“沒關(guān)系,如果在這里搗破白蘭的野心,那么因他死去的人,那些被摧毀的世界,都會恢復(fù)原樣,我的話,大概也能——” 但她并不確認(rèn)! 塞拉對這孩子身負(fù)的責(zé)任和覺悟感到心疼,就聽尤尼鄭重的提出了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