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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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就關(guān)注這事,好書的話就按你出版書的待遇走。”知道夏眠眼光準(zhǔn),楚社長忍痛把那盒煙拿出來,“你拿走抽吧,可千萬不要給推薦給其他出版社啊?!?/br> 一年出版一百本書,也頂不上有一本優(yōu)秀圖書贏得的關(guān)注啊,楚社長有些后悔,當(dāng)時施一波來找的時候,他沒有當(dāng)時就讓她和作者確定下來。誰能想到一個第一次寫書的農(nóng)婦,能寫出一本能讓夏眠說能傳世的書來呢。 夏眠心安理得把煙裝進了口袋里,“以后你就會知道我提議的價值?!?/br> 楚社長站了起來,“如果真被評為今年的優(yōu)秀圖書,我請你喝茅臺酒,現(xiàn)在我去和作者見個面?!?/br> 他出來把施一波及樊香都請進了辦公室,親自讓樊香在椅子上坐下,又去沏了茶端過來,“樊老師,感謝您愿意把書放我們出版社出。 “一波同志,你負(fù)責(zé)樊老師這書的全部事宜,以最快的速度做好版面設(shè)計并定稿進行印刷?!?/br> 這社長態(tài)度變化可真快,不用說與夏眠有關(guān),出來后樊香謝過了他。夏眠說:“你不用謝我,這是他們占便宜了呢?!?/br> 樊香:“……”夏老師這性格,能不虧說是搞藝術(shù)的么。 晚上見到程伯紹時,他又說到了領(lǐng)結(jié)婚證的問題。 樊香問他,“我們要領(lǐng)結(jié)婚證,都需要什么手續(xù)你知道嗎?”孩子都有三個了,還計劃著要第四個,總覺得這個問題好囧。 “要先寫結(jié)婚申請,再讓單位開證明,再準(zhǔn)備兩張一寸照片,然后我們兩個才能去民政部門領(lǐng)證?!?/br> “結(jié)婚申請?” 程伯紹拿出他寫的申請書,“大概就是這樣,你照著抄一遍,個別地方改動下就行?!?/br> 樊香接過他手里的申請書,這是一張稿紙,毫無例外地,最上方印著最高指示。 正文處,第一行寫著敬祝偉大的領(lǐng)袖萬壽無疆!下方才是申請書的內(nèi)容: 申請書 我為燕京市煤炭勘測設(shè)計院工程師,名程伯紹,男,貧民,出生于1939年,今年36歲,1975年燕京市勞動模范。樊香,女,中農(nóng),出生于1940年,今年35歲,云中省農(nóng)業(yè)研究所研究員,清水縣領(lǐng)袖思想學(xué)習(xí)先進個人。 我與樊香于1957年成親至今,生有兩女一男三個孩子。我們兩人都無限忠誠于領(lǐng)袖思想,無限忠誠于黨的事業(yè),成親18年來,在各自工作崗位上兢兢業(yè)業(yè),認(rèn)真踏實,現(xiàn)申請辦理結(jié)婚證。 懇請組織給予批準(zhǔn)。 申請人:程伯紹 申請人:樊香 1975年6月4日 好吧,樊香也照著這個格式寫了一個申請書。程伯紹吩咐她,“從燕京回去時直接到你們單位蓋上章。然后再辦調(diào)離手續(xù),這樣你再次來燕京時就可以直接去領(lǐng)證了,不耽誤時間。” 接下來幾天白天樊香帶著孩子們上午去玩,也去看了程愛軍念念不忘的長城。下午她就按照夏眠說過的,把寫出的小叮當(dāng)?shù)臅{(diào)整了一下又交給了施一波,晚上是她和程伯紹的歡樂盛宴。 眼看假日就余幾天,她以為就這么過去的時候,周院長親自來找她,說有一個外交部的人正在他辦公室等她過去。 外交部?她怎么也與他們沒有關(guān)系啊,問周院長,周院長說他也不知道,說那人挺客氣,看樣子不是壞事。 不是壞事就好,樊香滿懷疑竇隨周院長向他辦公室走去。到了之后周院長并不進,只是說那位同志要單獨與樊香說話。 第76章 樊香進了辦公室,只見里面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前, 身著白襯衣, 黑褲子, 低垂著頭, 手無意識地轉(zhuǎn)動著一只鋼筆,一臉沉思。 樊香在開著的門上輕敲了三下。 中年男人猛抬起頭站了起來, “樊香同志,你來了,快請坐。周院長和你說了吧, 我姓譚, 你叫我老譚就行?!?/br> 樊香坐在旁邊的一張?zhí)僖紊希献T用一個白色帶蓋小瓷杯倒了水過來,樊香站起接了過來, “譚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坐,樊香同志。”樊香坐下后也譚同志回到他的座位上, 身子前傾望著樊香, 這個姿勢帶著壓迫感,“樊香同志,組織一直很重視你,也看重你的發(fā)展,不知你對組織有什么看法?” 樊香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這時候表表忠心還是沒錯的,“我一直對組織懷著深深的感激, 在和我愛人寫信的時候還說,我們就如一顆種子,扎根在人民的土壤里,有組織的關(guān)懷才能做出小小的成績?!?/br> 怪不得程伯紹開始的信是那個樣子的,這真是不知道何時何地就有考驗來了。 “就像我,如果不是組織的大力支持,也不可能短時間內(nèi)完成菌種的培育,也不可能這么快能把書所需要的照片準(zhǔn)備好并出版。 “我就做出了一點微薄的成績,還讓組織給予了許多的獎勵,所以,我和我愛人都覺得,只有更加努力做貢獻才能對得起組織的關(guān)懷?!?/br> 表完忠心樊香看向譚同志,意思是我是一顆紅心向組織,有什么話您只管吩咐吧。 譚同志沒有意外嘴角向上翹起,顯得特別可親,“樊香同志,現(xiàn)在有一個光榮的任務(wù)要交給你,這是組織對你的信任,也是對你的考驗,我們組織從來不會忘記做出貢獻的同志?!?/br> “譚同志您只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保證完成任務(wù)。”考驗不過關(guān)她調(diào)到燕京的事是否會泡湯?樊香不敢賭,只能答應(yīng)盡力去做。 “據(jù)說你們清水縣東方紅大隊的彭新生對你很友好,你要和他好好溝通下?!?/br> 這與彭新生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譚同志突然提起他? 難道是自己和他半夜一起挖金子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 樊香立即把這個想法抹去。那天她讓花朵兒監(jiān)看著呢,根本沒人走近。后來還是花朵兒說一直監(jiān)看消耗能量,她才在挖出箱子后讓她停了。 所以別說那天半夜無人看到,真有人看到,估計就不會是這個反應(yīng),再說彭地主的級別,也夠不上外交部的人出面。不管什么事,她只管帶著耳朵聽就是了。 果然,譚同志說:“你告訴他,組織沒有忘了他?!?/br> 樊香點點頭,沒有忘了是什么意思?這是要繼續(xù)對彭地主嚴(yán)打還是放過他? 譚同志大概也覺得這話讓人不好回復(fù),“雖然他是地主,但組織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太大劣跡,與那些剝削勞動人民的惡霸地主并不一樣,特別是經(jīng)過改造,現(xiàn)在已屬于自食其力的勞動者,是社會的公民之一,讓他不要對我們組織懷有偏見……” 聽了全話,樊香明白是有人要見彭新生,譚同志想讓樊香勸他保證公正立場,不要對社會心懷不滿,在運動中即使被波及,也不是刻意針對他,是屬于誤傷,是有些人工作失誤所致,不要給來人不好的印象。而她,就是那個傳聲筒。 最后,譚同志說:“樊香同志,我?guī)砹艘恍┭a助,麻煩你替彭新生做套新衣,和他做好溝通,之后和他一起去見來賓,我們到時在云中市見人?!?/br> “我也要去?” “你是我們學(xué)習(xí)領(lǐng)袖思想的先進,彭新生對你友好,而你關(guān)懷彭新生的生活,這也說明我們組織對他的關(guān)懷嘛?!?/br> 樊香一臉懵懂地接過了能做兩套衣服的面料和50元錢。這都是讓她交給彭新生的。 到底是誰這么大面子,能讓上面特意關(guān)照這個彭新生? 接到這個任務(wù)樊香把愛紅留下,立馬帶著愛華與愛軍返回清水縣,這次不用她花錢買票,坐的還是臥鋪,與去燕京時連坐都幾乎沒地方坐相比,真是天與地的差別。 程愛軍在床上爬上爬下,興奮得不行。程愛華坐在窗邊,欣賞了一番外面的景色后,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樊香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看的已經(jīng)是初三的課本了,有些驚訝地問:“愛華,你前面的內(nèi)容已經(jīng)看完了?” “前面的挺簡單的,我都學(xué)會了?!?/br> “沒事的時候多去和小伙伴們玩玩,不用這么急著看后面的內(nèi)容?!焙⒆犹珒?yōu)秀家長壓力也大,怕她孤單,不快樂。 程愛華眼睛黑亮亮的,“我知道的媽,這不是在火車上沒事干嘛?!眒eimei都找了個好老師留在燕京了,她這個當(dāng)jiejie也不能落后才行。 火車到縣城停下了,樊香帶著兩姐弟回了縣城的房子,讓程愛華帶好弟弟,她把布給彭地主裁成衣服后騎車回東方紅大隊。 沿途發(fā)現(xiàn)田里的麥子已全部割完,有的地方露出低矮的麥茬,有的地方麥茬也已被刨出,栽上了紅薯秧。有的是挖出一個個小坑,里面應(yīng)該點的玉米或者花生。 這時田里干活的多是婦女老弱們,見到她都熱情打招呼,“怎么現(xiàn)在回來了?” “我找支書有些事,他在不在這兒?” “他和護糧隊的人在大隊部開會?!?/br> 樊香去了大隊部,程青山身穿一件黑色的上衣,站在一排青年前面,“這一段時間大家都給我提起精神來,今年小麥補了化肥,長勢不錯,現(xiàn)在麥子全堆在兩個場里,等著脫粒完畢曬干,我們要特別注意防火,也要注意防盜,仍按原來分組進行24小時不間斷巡邏?;厝ズ蟀丫褚步o其他人傳達(dá)一下,誰敢動我們大隊糧食,別怪我不客氣!” “知道了支書!” 也有人開玩笑說:“支書,今年我覺得防火就行,隊里增加了那么多蘑菇,可不像往一年沒什么吃的,餓得肚子聽叫喚,總不會還有人來盜糧食吧?” “笨,咱們大隊有蘑菇,其他大隊可沒有我們種得早和多呢?!?/br> “你是說得防著外大隊的人?” 程青山斥責(zé)道:“怎么叫防著外大隊,你這不是挑起人民內(nèi)部矛盾呢,我們這是防著破壞搶種搶收的壞分子?!?/br> “對,還是支書說得對,我們這是防著壞分子!哈哈!” 往一年肚子實在是餓得受不了,總有人鋌而走險偷糧食,從麥子開始灌漿就成立護青隊,再到麥?zhǔn)諘r的護糧隊,哪天不是防不勝防,今年任務(wù)輕松多了。 而這一切改變,都來自于面前的樊香。大家都知道是她發(fā)現(xiàn)了蘑菇人工種植方法后,又申請讓他們大隊先種植,種出來后,每家都不斷分到蘑菇,這才讓他們不會看到麥穗就眼冒綠光。現(xiàn)在,其他大隊也開始種植,可哪有他們開展得快和早? 對于樊香,知道她這時候回來有正事,都熱情問候過就走了。 程青山這才問:“樊香,你怎么現(xiàn)在回來了?” “青山哥,我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下?!?/br> 她把譚同志找她的事說了,“我還沒和彭地主見面,我想,上面要改變彭地主的待遇,我們大隊是否也應(yīng)該響應(yīng)號召,改善下彭地主的生活?” “你不知道是誰要見彭地主?” “譚同志沒說,青山哥,你有沒有什么印象,彭地主有什么外來親戚什么的?” 程青山搖搖頭,“彭地主有個二兒子,可也在外死了。彭小燕是他大兒子留下的唯一骨血?!?/br> “不管是誰要見他,既然讓給他做衣服,帶他去省城見人,看來這人應(yīng)該有些來頭。” 兩人也討論不出結(jié)果,樊香只得道:“不知道彭地主現(xiàn)在哪里,我還帶了任務(wù)來找他談話。” “我去叫他。” 程青山去了大隊里養(yǎng)牲畜的牛棚,里面彭地主正用鍘刀鍘草,看到程青山忙到一邊站好,點點哈腰道:“支書好,有什么指示?” “你在這里怎么樣?能支撐下來嗎?”彭地主還是比較勤快的,把牛棚打掃得干干凈凈,東西都一一歸類,看著比原來清爽了許多。 “這里挺好的,謝謝支書關(guān)懷?!迸淼刂髡嫘挠X得是樊香的話起了作用,牛棚活計不累,雖然聞著臭,但現(xiàn)在許多社員還會把雞、羊養(yǎng)在自家屋子里,味道和這也差不多。 比較起來真是在照顧他了。小燕也進了蘑菇種植組,這是現(xiàn)在大隊里最紅火的組了,他已別無所求,只要能看著孫女長大已心滿意足。 “關(guān)懷說不上,老彭,你也知道形勢就這樣,有李向陽那樣瘋狂的人在,任何人有些問題就被他揪住不放,以前我雖然沒照顧你什么,但1960那幾年也沒有額外扣你的糧食,也約束人沒向死里斗你。希望你不要惱恨我,也不要過于介意以前待遇?!?/br> 這是怎么回事?是感謝自己那天自己幫了樊香?可這事都過去多久了,彭地主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為什么程青山會這么說。 他知道程青山說得沒錯,如果他像李向陽那樣,估計自己墳頭的草都長很長了。就是不像李向陽,□□時,周圍餓死多少人,程青山稍一緊巴,他估計也被餓死去和兒子團聚了。 “不惱恨,現(xiàn)在就挺好的,還要多謝支書的照顧?!?/br> 不知道彭地主這話是真心還是敷衍,程青山并不在意,他問心無愧,“走吧,樊香找你有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