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代舒看著自己沒住過幾天的家,家具已經(jīng)都擺設(shè)好了,墻壁不止被修復(fù)粉刷,還刷成了橘粉色系。 她欣喜地看向他:“你讓他們刷成這樣的么?” “不是。”林天陽搖頭,“昨晚我來收拾的時候就這樣了,是樓上那位先生找人刷的,早知道可以刷漆我應(yīng)該跟他商量把臥室刷成黑白相間的顏色的?!?/br> “……”代舒握拳捶在他背上,“我?guī)Щ貋淼暮贸缘亩冀o阿遲哥!你不要吃了!” 林天陽笑著伸手去背后握她的手,“哎喲哎喲”地裝疼,最后拉著她去廚房收拾菜品做午飯吃。 飯吃到一半,攝像師遞過來一張任務(wù)卡,要求他們?nèi)ヌ酵袑ψ约河绊懽畲蟮囊粋€人,帶著新年禮物送去新年祝福。 林天陽放下卡片,看著代舒問:“我?guī)闳タ纯次掖髮W(xué)老師吧,算是我音樂道路的啟蒙人,是學(xué)校音樂社團的老師?!?/br> “哦,是教音樂的老師?” “不是,計算機系的老師?!?/br> “啊?!贝婧孟裰滥莻€老師,姓李的那個。 “我問問他下午在哪里,這幾年沒怎么聯(lián)系,不過他電話我還留著?!绷痔礻栒f著給老師打了個電話,說想去看看他,老師很高興,說自己就在學(xué)校,期末了在輔導(dǎo)學(xué)生功課,讓他去學(xué)校就行。 自然不是真的一個電話搞定,節(jié)目組早就跟學(xué)校聯(lián)系好要去錄制。 林天陽那邊的行程代舒其實沒有完全了解,她只知道今天要錄去林天陽大學(xué)的部分,還要見他的老師什么的。 可林天陽忽然告訴她:“我也是今天才得到確定消息,原平和麥子也會去?!?/br> “啊?!贝鎸蠋煕]印象,對當(dāng)年一起玩的小伙伴印象卻很深,她對下午的錄制瞬間充滿了期待,催著林天陽一起去把她帶回來的魷魚足、皮皮蝦等零食分裝打包。 林天陽后悔提前跟她講了。 本來就不多的屬于他的東西,這么一瓜分更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說發(fā)88個包居然就真的只有88條評論…… 狗子你們變了,當(dāng)年說的愛我海枯石爛永不變都是騙人的…… 嚶嚶嚶的哭出來,多多評論嘛! 第25章 第七期(3) 3 出門的時候天就陰陰的, 到了學(xué)校時飄起了小雪。 林天陽撐著傘給代舒擋雪, 代舒挽上了他的手臂, 小聲解釋了句:“路上滑?!?/br> 似乎被鼓勵了的林天陽立馬接到:“我背著你???” 代舒朝他翻了個白眼, 低頭看路,慢慢往校園里走。 或許是期末復(fù)習(xí)周的緣故, 校園里的學(xué)生并不太多, 林天陽覺得這風(fēng)刮著臉生疼, 不欲跟代舒多逛,手碰了碰她冰涼的臉蛋:“下次再帶你逛, 咱們先去找李老師吧。” 代舒收回目光,點點頭跟著林天陽往機房中心走。 她確實挺好奇的,當(dāng)初認(rèn)識林天陽的時候他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阿遲倒是還在學(xué)校讀大四,來看林天陽的時候總帶著學(xué)校食堂的包子,可這個學(xué)校她卻是沒來過的。 機房里有不少在上機練習(xí)的學(xué)生, 林天陽走向熟悉的三號房,透過玻璃門看坐在講臺上的老師,朝他揮了揮手。 不僅是李老師看見了他, 還有正在上機的學(xué)生也看見了, 安靜的白色房子立馬躁動起來,李老師維持了兩次秩序都沒管住。 林天陽伸手, 食指指向樓上,在學(xué)生們沒沖出來圍觀他之前拉著代舒上了二樓的辦公室。 沒一會兒李老師也上來了,笑容和藹地先伸手跟代舒握了握, 夸贊她:“我在電視上看過你們的節(jié)目,天陽真是好福氣,找了個這么漂亮還優(yōu)秀的女孩子?!?/br> 代舒不好意思地笑,往林天陽身后站了站,留出位置讓他們師生聊。 “老師,耽誤您講課了吧?” “沒事,這節(jié)課本來就是答疑課,都在上自習(xí)呢?!?/br> 林天陽正式地給代舒介紹了一下這位老師:“我大學(xué)讀的是計算機系,李老師是我的班主任,也是學(xué)校音樂社團的負(fù)責(zé)人,當(dāng)時我們樂隊能組起來就是他指導(dǎo)的?!?/br> “嗯,我知道,你們那個電影里面有講到李老師?!?/br> 李老師呵呵地笑,拉了幾張椅子讓他們坐下,跟代舒說以前的事:“那時候天陽的專業(yè)課其實很好的,我也沒想到他們幾個畢業(yè)生居然真的要玩音樂,工作都不找了,一門心思地寫歌賣歌、參加比賽、去酒吧演出,天陽住的那個地下室,我也去過,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又潮又濕,我都害怕過不了冬?!?/br> 代舒扭頭看向林天陽,不知道是不是記憶經(jīng)過美化出現(xiàn)了偏差,她倒覺得他那個地下室也沒那么糟,起碼他收拾的很整潔。當(dāng)時她躺在椅子上睡覺,看吊燈四周飄著的大概是灰塵一類的小顆粒,覺得它們被燈光照得閃閃發(fā)光。 林天陽感覺老師對著鏡頭似乎有些不自在,主動地接過了話題:“當(dāng)時李老師怕傷我們幾個年輕人的自尊,不敢直接給我們錢,就給我些散活做,一些編程的小活,其實很簡單,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么個活,還是老師自己出個考試題讓我來做,薪酬還很高,干一次活能過好幾個星期那種?!?/br> “哈哈,你還好,知識能力都夠,原平跟麥子那倆人上學(xué)的時候就次次在掛科邊緣游走,我給他們找活都沒法找,只能讓他們給我整理課件、批批作業(yè),意思意思給點工資?!崩罾蠋熓謾C響,他看了一眼接起來,“嘿,說曹cao,曹cao到。喂,在二樓辦公室呢,來吧來吧,天陽已經(jīng)到了?!?/br> “誰呀?”林天陽裝不知道。 “中午你跟我說你要來,我就問了原平和麥子在不在,把他們都叫來了。” 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那兩人從外面探進(jìn)頭來,“喲”了一聲。 林天陽站起來迎上去和兩人擁抱,拍拍麥子的背:“怎么又胖了?” “這不是開飯店么,賣不出又舍不得扔的都自己吃了。”麥子開玩笑,扭頭盯著代舒看了幾秒,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汗才伸出手去,“哎喲喲,嫂子好?!?/br> 代舒原本看見以前的朋友就挺興奮的,被他這么一鬧,臉?biāo)查g變紅。 她跟麥子握了握手,等攝像轉(zhuǎn)身去拍原平的時候狠狠瞪了麥子一眼,對方朝她樂呵地笑。 幾人重新落座,麥子問起阿遲來:“小師弟過來的話咱們可就齊了?!?/br> “我打電話問問他?!绷痔礻柲檬謾C撥阿遲電話,開了公放,“喂,你在哪兒呢?” 正在校門口保姆車?yán)锏陌⑦t回答:“剛從公司出來,要回家,怎么了?” “你猜我跟誰在一起呢?” “你媳婦兒……” “嗯,還有李老師、麥子、原平,要不要來學(xué)校一趟,聚聚。” “好嘞!立馬就去!” 代舒聽著他急切的聲音,不知道他在外面候著呢,提醒了一句:“下雪路滑,慢點兒開。” 林天陽沒等阿遲回應(yīng)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原平“噗嗤”一聲笑出來,意有所指地看著代舒:“他還是這么,怎么說,護(hù)食?” 是說以前他也防備著阿遲不許跟自己走太近么?代舒摸了摸臉,沒看林天陽。 他們聊得熱熱鬧鬧,阿遲在外面車?yán)锉锪撕瞄L時間才“姍姍來遲”,一見到李老師他就做了個搖滾的手勢,問李老師:“你怎么不穿皮衣皮褲了?一點都不rock!” “你師母不讓我穿,我這不是老寒腿嘛,得保暖。”李老師拽了拽自己的褲子,露出里面的藍(lán)色秋褲,“再搖滾也得向秋褲勢力低頭?!?/br> “哎,要不去我飯館坐坐,咱們吃頓飯?!丙溩犹嶙h。 “飯肯定得吃,不過我這好不容易出差來一趟,咱們不得整點有意義的?”原平已經(jīng)回老家賣保險了,有兩年沒過來,這次還真是趕上出差培訓(xùn)。 “干什么有意義?” “咱們?nèi)ルA梯教室一起演奏一首吧,我好多年沒碰過吉他了?!?/br> 阿遲沉默了片刻,他從來不覺得當(dāng)年樂隊解散要怪原平和麥子,他們比他大一級,畢了業(yè)還當(dāng)“無業(yè)歌手”,不論是從生活條件還是心理壓力上都挺難的。他算是運氣好,剛畢業(yè)就跟著混了一年的林天陽去日本,在那里組建新樂隊,回國以后立馬被mary在酒吧發(fā)現(xiàn)并且捧紅了。 不是所有的夢想都能有機會實現(xiàn),原平和麥子差了一點點運氣,也差了一點點堅持。 所以阿遲一直很服氣林天陽,覺得他心理真的很強大。 “好!”李老師穿上羽絨服在前面引路,樂器室的鑰匙他時刻掛在腰帶上,“我也體會一下跟大明星同臺演出的感覺?!?/br> “那不如去cao場吧?!绷痔礻栆蔡嶙h。 當(dāng)年的畢業(yè)晚會,他們就是在夜色中的cao場主席臺上表演的,那一晚舞臺、燈光、觀眾的叫喊、離別的惆悵,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這樣臨時加演的項目是臺本里沒設(shè)計的,外面還飄著雪,導(dǎo)演安排場工們迅速地布置機位,人手不夠,架子鼓等樂器是林天陽他們抬上主席臺的。 代舒被安排在跑道邊上觀看,麥子不知道從哪里弄來個卷餅,避開攝像塞給代舒:“我來的時候做的,全是rou,放在保溫盒里的,熱乎著呢。瞧你瘦的,哎你是不是去削臉了?臉都白得沒點血色了,吃兩口墊墊?!?/br> “我沒瘦,我以前那是嬰兒肥,長大了就變樣子了!” “嘖嘖?!丙溩幼隽藗€鬼臉,“吃兩口啊,好吃?!?/br> 代舒點點頭,等麥子走了,看見林天陽又走了過來,手里捂著什么東西。 他走近,她看清他手里拿了片撕開包裝的暖寶寶,他正在用手搓熱表面,然后把背貼紙撕掉。 “扣子解開。” “……” 林天陽見她沒動作,直接掀起她外套下擺,把暖寶寶貼在她腰上:“就這樣行了,別放毛衣里面,容易燙傷。” “哦?!?/br> “帽子戴上,頭發(fā)別打濕了,哎,傘呢?!彼仡^沖小昭問,沒一會兒就有工作人員遞了把花傘過來。 林天陽撐開塞到代舒手里,又覺得這樣會動手,干脆讓她用胳肢窩夾著:“冷就找個屋待著啊,我們盡量一遍結(jié)束?!?/br> 他剛轉(zhuǎn)身,她叫了一聲:“林天陽?!?/br> “怎么了?”他看向她。 代舒舉著手里的卷餅:“麥子給了我張餅,我能現(xiàn)在吃么?” “拿傘擋著,別灌進(jìn)一肚子風(fēng)去。”他說完大步往主席臺跑去,想快點錄完室外的戲份。 原平和麥子好久沒演奏,試了會兒樂器,幾個人還是決定唱畢業(yè)晚會上唱過的歌,那首譜子練過那么多次,最熟悉。 出于尊重,林天陽讓李老師先唱。 “常常責(zé)怪自己當(dāng)初不應(yīng)該/常常后悔沒有把你留下來……” 代舒沒想到老師的嗓音這么好聽,和平時說話不太一樣,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她咬著餅,把雨傘當(dāng)成熒光棒揮舞,做一個忠實的聽眾。 第二段換成了林天陽唱,他的聲音還是她熟悉的那樣,可不知道為什么他一唱代舒就想哭。 “誰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命運如此安排總教人無奈/這些年過得不好不壞/只是好像少了一個人存在/而我漸漸明白/你仍然是我不變的關(guān)懷……” cao場上不知不覺聚集了很多聞訊而來的學(xué)生,他們都戴著帽子,看不清楚表情,可他們都聚集在代舒的身后,跟著林天陽一起合唱。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愿意等待/當(dāng)懂得珍惜以后歸來/卻不知那份愛會不會還在/當(dāng)愛情已經(jīng)桑田滄海/是否還有勇氣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