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五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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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天陽的一句話攪得代舒心都亂了，凌晨醒了兩次，半夢半醒間總覺得心里跟壓著塊什么石頭似的。

    她不確定，林天陽所謂的喜歡是不是和當年一樣，她甚至不確定林天陽是不是對別的女人也這樣。在她看來，娛樂圈太亂了，因戲生情也太容易了，她不想跟他來一段快餐式的戀愛。

    她寧愿成為他記憶里最難忘的“明薇”。

    她想一定是因為又睡在林天陽屋里才會睡不踏實的，下次錄制不管多晚都要回酒店去住。

    小昭敲了敲臥室的門，昨晚mary有事不在，是她留宿客廳陪代舒的。

    “代老師，化妝師到了?！彼p聲對著門內(nèi)說，既怕打擾代舒又必須把人叫起來。

    誰知道才說了一遍，正要叫第二遍的時候，阿遲從門前經(jīng)過，厚厚的手掌用力拍門，嗓門大得能掀翻屋頂：“起床啦小花花！”

    跟在阿遲身后去洗漱的林天陽立馬伸出手肘勒著他的脖子把人帶走。

    可即便是這樣，代舒還是被吵醒了。她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是自己起晚了，趕忙起床換好衣服，出門之前搓了搓眼角。

    樂隊的人都起了，見到她點點頭打招呼，只有林天陽過來跟她說話：“昨晚沒睡好？”

    “有點兒認床，很明顯么？”

    “嗯，這里，”他食指肚在她眼睛下面飛快地滑了下，“有些黑?！?/br>
    代舒握著拳頭捂在眼睛上，朝著廚房的方向移動：“我煮個雞蛋敷一敷?！?/br>
    她煮蛋的時候林天陽在旁邊準備早飯，簡單地下了一鍋掛面，切了一盤醬牛rou。

    代舒陪著等飯做好了才一起出廚房，出來的時候正拿著雞蛋在眼睛下面滾，唐哲看見了皺著鼻子問她是不是在cos咸蛋超人。

    “明明是迪迦奧特曼?！贝骐p手做了個經(jīng)典的奧特曼動作，“biubiubiu，代表月亮消滅你！”

    “那是水冰月！”唐哲無語地看著她，眼神里透露出對她的無知的批判。

    林天陽不知道從哪里拿出個水煮蛋，“咚”的一聲敲在唐哲的腦袋上，蛋殼破碎，唐哲捂著頭叫喚，林天陽貼心地把蛋殼剝了，整顆雞蛋塞到唐哲嘴里：“乖，吃蛋，閉嘴?！?/br>
    鬧鬧哄哄地吃完飯，一行人坐保姆車去公司排練跨年晚會的歌曲。

    林天陽把編好的小樣放了一遍給他們聽，主要跟代舒講解哪些部分是她唱的，哪一段要唱什么。

    “懂了么，就是在《還是喜歡你》第一段和第二段之間加進去《永遠的微笑》?！彼滤龥]明白，自己哼唱了一下她要唱的那段。

    代舒聽完有些詫異，先問了個問題：“你昨晚編的？”

    “他昨晚沒睡?！泵鞯谧诎宓噬?，拿鼓槌敲了下镲，“開始吧。”

    隊員們迅速地進入了狀態(tài)，只有站在林天陽身邊的代舒很緊張，聽著林天陽的歌聲想自己應該在什么地方加進去。

    “還是喜歡你/像風疾馳了幾千里

    還是喜歡你/像冬天雪花落滿地

    如果不是你/這樣的生活多么無趣

    想要聽到你/對我說你愿意

    你是深秋的春光/你是黑夜的太陽/你是醒來的憂傷夢里的歡唱……”

    他唱到這里頓了一下，看向代舒點頭示意。

    代舒握著話筒，就像面對老師表演才藝一樣鄭重：

    “心上的人兒/有笑的臉龐/他曾在深秋給我春光

    心上的人兒/有多少寶藏/他能在黑夜給我太陽

    心上的人兒/你不要悲傷/愿你的笑容永遠那樣”

    她唱完，林天陽伸出手來牽著她的手繼續(xù)唱下一段。兩人用不同的唱腔唱了一段副歌，音樂驟停，林天陽清唱了最后一句：“你是紅玫瑰，也是白月光。”

    代舒得體的微笑僵了兩秒，松開他的手，自己用力拍巴掌：“這個改編好棒啊，很自然！”

    “感覺還不夠?！绷痔礻柨粗爢T們思考了幾秒，指著阿遲說：“代舒唱的那段你改彈三弦吧?！?/br>
    “啥？”阿遲努力回憶今天有沒有得罪林天陽，思來想去，只記得他早上用力拍門把代舒吵醒的錯誤。

    他認命地嘆氣，彈撥著貝斯的弦發(fā)出低沉悲傷的聲音。

    上午又排練了好多遍，樂隊下午要趕去機場錄節(jié)目，午飯時間在公司的食堂一起隨便吃了些，他們便回家拿行李。

    與單身的弟弟們不同，林天陽這個有家屬的人顯得特別嘚瑟，坐在自己臥室的床上看著代舒幫他整理拉桿箱，衣服疊得井井有條，連剃須刀和一些零碎的小東西也放得很整齊。

    林天陽指著衣柜的小抽屜跟代舒說：“還有很重要的衣服沒拿?！?/br>
    代舒黑著臉從箱子里抽出一雙黑襪子扔在他胸口：“自己沒長手么！”

    林天陽故技重施，捂著胸口裝弱雞：“我骨裂了，疼。”

    代舒不理會，從箱子里的夾層抽出來兩盒藥：“加快那個骨生長的藥，還有止疼藥，記得按時吃。唱歌的時候悠著點，別用力吼，也別跳噠，身體不舒服了立馬去醫(yī)院?！?/br>
    “你能把我的褲衩裝好么，我想體會一下有老婆以后當殘疾人的快樂?！?/br>
    “你這是找了個老婆還是保姆？”

    “我不會讓保姆動我的褲衩的。”林天陽保證道，腿抬到床上去趴著托腮看代舒，“只讓你動?！?/br>
    “……不要說這種奇怪的話好么！”

    “他們會剪掉的。”

    “但他們會在網(wǎng)上放花絮?。　?/br>
    兩人已經(jīng)完全摸透節(jié)目組的套路，同時看向站在門口的攝像師，攝像手抖了一下，轉動鏡頭對著墻壁反思自己。

    代舒送他們到停車場，林天陽放好行李后站在車邊跟代舒告別。

    “回去吧，外面冷?！?/br>
    “等你們走了就回去。”

    “嗯?！?/br>
    “你上車吧?！?/br>
    林天陽摸了摸她的腦袋：“有什么要跟我說的么？”

    代舒搖頭，縮著脖子回他：“你們不是就去兩天么，很快就回來啦?！?/br>
    “好，回來給你帶圣誕禮物，有什么想要的東西么？”

    “小龍蝦生煎包！”

    “好，給你買?！?/br>
    車里的唐哲不安分地探出頭來催這對分不開的小夫妻：“哥，冷，咱們走不走了？”

    林天陽瞪了他一眼，轉過頭來往前走了一步，輕輕地擁抱代舒：“走了，歌發(fā)給你了，好好練?！?/br>
    代舒被動地由他抱著，心里翻了無數(shù)個白眼，又占她便宜，導演根本沒說要抱！

    林天陽終于坐上車，落下車窗回頭看還站在原地的代舒，直到出了停車場看不見人了才把窗升上去。

    手機屏幕亮了下，居然是代舒給他發(fā)的信息。

    “那個，原來是歌詞啊。”

    林天陽回她：“不然你期待的是什么？”

    聊天框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林天陽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她的回復，上面的提示詞也沒了，看來她是不打算回他了。

    他不知怎么有些高興，伸手撫了撫上揚的嘴角。

    阿遲看見了湊過來八卦：“你在和誰聊天呢？這么高興?！?/br>
    林天陽把手機揣進兜里，酷酷地說：“不告訴你?！?/br>
    短暫的兩天，林天陽卻覺得從來沒有這么歸心似箭過。下了飛機回到公寓，看見溫暖的燈光下代舒坐在餐桌前等著他，盡管知道是在演戲，還是感動地抽了抽鼻子。

    小叔子們也很感動，扔下行李嚎叫著奔向餐桌吃夜宵。

    代舒頗具大嫂風范地拿著筷子尾一個個敲他們的手：“去洗手，洗手，洗手?！?/br>
    小叔子們行動力滿分，分別跑向廚房、洗手間，洗完手回到桌前坐好的時候沒見到林天陽，也不等他了，自顧自地開吃。

    代舒見林天陽拖行李回了臥室，有些好奇地跟了進去：“不餓么？吃點東西吧?！?/br>
    他從箱子里拿出來兩個禮盒，遞給她：“小龍蝦生煎，拿平底鍋熱一下就能吃了?！?/br>
    代舒接過去剛要出門，又轉回身，小聲跟林天陽嘀咕：“等他們睡了再煎吧，我們自己吃。”

    她狡黠的模樣讓林天陽想要捏她臉，可是想到那條沒被回復的信息又有些不甘心。

    林天陽今天累得沒什么胃口，簡單吃了幾口小菜就停了筷子。

    唐哲也吃飽了，停下來以后去開他的箱子，拿出來一個粉嫩嫩的復古梳妝盒送給代舒：“圣誕快樂！”

    代舒沒想到唐哲會給她準備禮物，滿心歡喜地收下，道完謝又道歉：“我也有準備禮物，是我們店里賣的零食禮盒，好像太單薄了……”

    她去拿零食的時候明第已經(jīng)在桌子上擺了四個大藥瓶，等她回來告訴她怎么吃，都是調(diào)節(jié)身體健康狀態(tài)的。

    輪到阿遲，他拿出來一個紅色的圣誕襪，里面裝著張紙，印的是旅行社的服務項目。

    阿遲笑嘻嘻地看著代舒：“馬爾代夫雙人半日游，喜歡么？”

    “……”代舒點頭，“不是半人雙日游就好?！?/br>
    “天陽呢？準備的什么？”小叔子們都送完，目光轉向隊長。

    代舒想起來那兩盒他們打算私吞的小龍蝦生煎，不等林天陽開口就替他說：“我們說好要去約會吃大餐，禮物還是吃的最實在嘛！”

    林天陽安靜等她說完，卻是看了阿遲一眼。

    他的禮物，或許可以過兩天再給她。

    小叔子們帶著零食禮盒回房間休息，換了睡衣斜靠在沙發(fā)上的林天陽等待代舒做他們的“獨食”。

    香噴噴的生煎包端到茶幾上時已經(jīng)有些破皮流湯了，代舒夾了一個不停地吹著熱氣，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

    “吱呀——”阿遲房間的門忽然打開。

    “‘大餐’哦？”

    “我說什么來著，我都看見天陽哥裝包子的紙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