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我……曾經(jīng)喜歡過她……”薛銘煊感覺在這場談話中自己不知不覺間就失去了主動權(quán),片刻間就被對方繞進去了,解釋道:“但現(xiàn)在我和她不是那種關(guān)系。”自己是曾喜歡過對方,這一點不可否認,也正是這樣所以才莫名沒了底氣。 陳汝心并不在意他的答案究竟是什么,明明雙方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為什么現(xiàn)在又這幅姿態(tài)呢? “我心意已決?!倍潭涛鍌€字,足夠力度。 空氣長時間的沉默,薛銘煊漸漸冷靜了下來,話鋒直逼陳汝心:“訂婚那天真的是你自己離開的嗎?” “嗯?!睆氖贾两K,陳汝心的態(tài)度和往日無二。 薛銘煊神色復雜地看著她,“有人看見你出入r集團董事長褚越家中?!?/br> 陳汝心平靜地回道:“大家都是成年人?!?/br> “可你是我的未婚妻!”薛銘煊心底那瞬間爆發(fā)的氣憤也不知從何而起,也許是對于她這樣輕描淡寫的模樣感到憤怒,也許是對自己入戲太深感到不知所措。 “未婚妻嗎?”陳汝心清冷的眸子映著他隱忍怒火的模樣,唇間輕輕溢出一句:“那你真要娶我作為你的妻子嗎?”說到這兒的時候,陳汝心頓了頓,看著他的眼睛:“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你,也不會對你的父母有半分的感情,即便將來我們之間有了孩子,我也不會存在‘母愛’這樣的東西,你還要娶我做你的妻子嗎?你愿意接受這樣的我,你的父母愿意接受嗎?你會為了我而與伯母對著干嗎?” 連著幾個實際的問題讓薛銘煊有一刻幾乎是想要逃開她的視線,但他還是說道:“感情缺失癥并沒有那么可怕,我會幫助你恢復。” “這樣的話連你自己都不信,又如何能拿來說服我呢?”陳汝心的坐姿從始至終都沒有一絲變化,她不再看他,而是兀自說著:“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不單純,也不可能會有什么結(jié)果,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這點。” 話已經(jīng)說得這么通透,薛銘煊又怎么可能會不明白,只是心底隱隱傳來的痛感在告訴他,是他入戲太深。然而這注定不會有任何的結(jié)果,也許她說的對,從一開始目的便不單純,又如何能奢求什么結(jié)果呢? 從自己再次遇見她的時候起,便帶著目的去的,這點他無法否認。 薛銘煊靜靜看著她平靜不起波瀾的眼眸,緩緩問道:“在訂婚宴上將我一個人落下,我成為所有人的笑柄,你會感到愧疚和自責嗎?” “不會?!标惾晷牡鸬?。 看著陳汝心平靜不起一絲漣漪的眼眸,薛銘煊感到無力??墒撬荒苎郾牨牽粗糜谖kU之地,那個男人疑點重重,他不能這樣放任她繼續(xù)下去。 “汝心,他太可疑了,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巧了嗎?”恢復了冷靜的薛銘煊緩緩說道:“他是海歸華人,家業(yè)在美國,而你近幾年從未離開過中國?!?/br> 對于他的試探,陳汝心淡淡道:“你是說,是他綁架了我?” “這只是假設(shè)?!毖︺戩訉ι纤囊暰€,“我在擔心你?!?/br> “這個假設(shè)并不成立,我不是無知少女?!标惾晷闹敝钡貙ι纤难劬?,淡淡道:“更不是斯德哥摩爾綜合征患者,會愛上綁架自己的人?!?/br> 薛銘煊英俊的臉上隱隱露出一抹受傷的神色,卻平靜地問:“你、愛上他了?” 陳汝心并不直面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我跟他之間并不是第一次見,我們交往過?!?/br> 室內(nèi)是長久的沉默,薛銘煊顯得頹喪極了,他端起桌上的水飲下,看起來也好似冷靜下來了??粗惾晷模︺戩踊謴土送談C然堅定的模樣,他說:“你的失蹤已備案,需要隨我回趟局里做下筆錄?!?/br> 陳汝心點頭應(yīng)道:“可以。” 第19章 第一扒(19)夢里預知 到了局里,薛銘煊并沒有親自來詢問,而是把事情交給先前負責接送陳汝心的年輕刑警,名字記得是叫張澤義。 張澤義雖然看起來年輕,做事卻是十分老練,加上那一身剛正不阿的氣場,確實容易讓心虛的人心里發(fā)憷??上в錾系氖顷惾晷?,一個喜怒哀樂都不具備的人,更不會對這樣的場面有什么多余的反應(yīng)。 張澤義按部就班地問了幾個關(guān)鍵問題,陳汝心平靜地回答了他,沒有刻意回避他的問題。 做完筆錄后,已經(jīng)是正午了。陳汝心走出警局的時候,張澤義追了上來,遞給她一只手機,“這是薛隊讓我轉(zhuǎn)交給您的?!标惾晷慕舆^,這正是她在訂婚宴上落在薛家的手機,與他道了聲“謝謝”。 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一個地址后陳汝心便閉眼休息。 薛銘煊已經(jīng)在懷疑了,只是沒有任何的證據(jù),暫時無法動邢也。說起來,邢也的國籍并不是中國,加上邢也做事謹慎,斷乎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的把柄。 可薛銘煊已經(jīng)在懷疑了,就說明這個世界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若不能在邢也被薛銘煊一槍擊斃之前完成任務(wù),那么便是將面對失敗的結(jié)局。 系統(tǒng)曾說這個世界的結(jié)局不會變,那么邢也的結(jié)局就意味著注定死在11月27日那一天??申惾晷牟幻靼椎氖?,究竟是什么使得邢也最后能夠“復活”來毀滅這個世界。難道11月27日的死只是假象?又或者是臨死前得知了什么,才使得心中充滿了怨恨與不甘而重生回來? 想到這個可能,陳汝心忽地睜開了雙眼,也就是說邢也黑化的關(guān)鍵并不單單是原主死前對他的刺激,還可能是其他的事情。但這個“其他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難道,是這個世界的女主白小雅得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白小雅,陳汝心還沒有真正面對過這個世界的女主。只從系統(tǒng)所提供的資料中可看出,白小雅是一個冷靜睿智的女人,也是一個天生的軍人。 要去找一趟白小雅嗎? 正當陳汝心這么想著的時候,出租車已經(jīng)停下,陳汝心給過錢后下車。 這兒正是邢也的住處,和昨晚來時所見的風景很不一樣。這兒地勢高爽,交通便利,四周皆是與環(huán)境優(yōu)美的地方相連,不愧是s市出了名的富人區(qū)。 出租車離開后,陳汝心慢悠悠地走了一段,心里還想著還是找個時間見一見白小雅,就算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能從系統(tǒng)的身上瞧出些端倪。 今天是11月7號,也就是說剩下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 她并沒有白小雅的聯(lián)系方式,該怎么把對方約出來呢?陳汝心想著,看來只能再見一次薛銘煊了。 家里只有管家和保姆在,邢也要晚上才會回來。吃過午飯,陳汝心便上了樓,順便把身上外出的衣服換成舒適的居家服。 陳汝心坐在臥室的單人沙發(fā)上,右邊是落地窗,外面的陽光零零星星地透過落地窗簾灑了進來。玻璃圓桌上擺放著幾朵顏色嬌艷的粉薔薇,陳汝心的視線落在面前的白色筆記本上,陳汝心將其打開,發(fā)現(xiàn)果然是還沒用過的。這電腦無疑是給她準備的了。 打開網(wǎng)頁,瀏覽了時事新聞,當看到原本沒有報道的幾則殺人案已經(jīng)被陸續(xù)報道。陳汝心移動鼠標將頁面往下拉,雖然說得較為隱晦,但已經(jīng)說明警方對這個案件十分有把握了。 就連系統(tǒng)也開始讓自己盡快,看來是真的沒辦法了。 陳汝心坐了會兒,倦意來了就去床上午睡。 當閉上眼睛后,不一會兒她的意識就開始變得混沌起來,這種感覺…… …… 靈魂仿佛被什么拉扯住了般快速往下墜落,身體仿佛失去了重心,好似被卷入漩渦中身不由己。等停下來的時候,陳汝心才勉強恢復一點自我意識。 眼前是一大片白色與金黃相簇擁著的花海,花海中立著一個墳墓,上面清晰地寫著“愛妻陳汝心之墓”。 她死了?之所以讓陳汝心認為墓中埋葬的就是自己而非原主殘留的記憶碎片,是因為墓前站著人中有她的師兄師姐,還有導師。 那么,她現(xiàn)在所看到的,難道是自己的未來? 對于自己不久后會死,陳汝心心中絲毫沒有悲傷或者不舍的情緒,只是疑惑這墓到底是誰立的,還有那上面的字又是怎么回事…… 來的人很多,陳汝心看不清那些人的樣貌,仿佛被濃霧隔開了般,只依稀看得出來的人不少??墒?,自從她穿越到這個世界后,與人來往一向十分冷淡,怎么死后會有這么多人來呢? 人群中傳來說話聲,陳汝心想要靠近些,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靠近,也無法聽清。只能從他們說話的口型中依稀辨別出幾個字眼:……瘋了……被判、死…… 根本無法分辨那些人在說什么。陳汝心站在原地,因為她根本無法離開,只能等待時間到了才能夠從這里脫離出去。她沒有看見邢也的身影,也沒有看見薛銘煊的,視線落在那墓碑的字跡上,想要分辨這是誰的字體,可不知為何,那字跡越看越模糊,甚至能夠看到重影。 索性,陳汝心不再盯著墓碑上的字看。她看了眼四周,這個地方很陌生,不像墓園,反倒像私人花園??烧l會在自家花園內(nèi)立一個墓碑的? 漸漸地,人越來越少,天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來。 陳汝心幾乎可以聞到空氣中的濕氣,可她無法離開,雨開始落下來了。此時分明是是冬末,冰冷的雨打在花瓣上,黃白相間的白晶菊在雨中依然傲然盛開著。 不多一會兒,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撐著一把黑色的傘朝這邊走了過來,他身后還跟了一個身著素色衣裙的女人,女人手中同樣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兩個人的容貌陳汝心都沒能看清。 倆個人越走越近,他們從陳汝心的面前走過,明明就在眼前,卻被一股力量強硬地隔開,讓她無法靠近??粗鴤z人停駐在墓前,似乎在爭執(zhí)著什么,陳汝心只能遙遙看著,也不能從兩人的爭執(zhí)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對于自己的死,這個世界上會在意的人也就那么幾個。通過排除法還有自己猜測,陳汝心也在心里大概確認了這兩個人的身份。 那么邢也呢?他又去了哪兒? 第20章 第一扒(20)被強吻后 “汝心,汝心,快醒醒……汝心……” 恍惚中,陳汝心聽到自己在喚自己的名字,誰在叫自己?四周景色漸漸模糊、消失,她感覺有人用力握著自己的手,陳汝心慢慢地睜開眼,便對上邢也擔憂的眼睛,微微出聲:“邢也?”聲音聽著有些沙啞,還有些虛弱。 “你總算醒了?!毙弦菜闪丝跉?,扶她坐起身,然后用自己的額抵在她的額上,發(fā)現(xiàn)她的體溫沒有異樣才松開。邢也沒有就罷,那雙狹長的眼眸看著她,好似冬日的湖面,還泛著一絲涼意:“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嗎?” 聞言,陳汝心抬頭看了旁邊的掛鐘,發(fā)現(xiàn)居然已經(jīng)是晚上了。她在那個地方竟然停留了這么久嗎?明明不過半個小時的樣子…… “可能昨晚沒睡好?!标惾晷膶嵲谡也坏浇忉尩脑挘瑝糁械囊磺凶屗灸艿剡x擇了不告訴他。邢也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神情看自己,陳汝心知道他大概是真的擔心,所以回握他的手,“讓你擔心了?!?/br> 邢也心中的不悅瞬間煙消云散,可見她這幅虛弱的模樣,也不忍心再說一些苛責的話。只是不放心她的身體,便說道:“明天跟我去一趟醫(yī)院做個全身檢查?!?/br> “好?!标惾晷狞c頭,可能是意識在那個奇怪的地方里停留太久,導致她精神還有點萎靡。 “你晚上還沒吃東西,我讓林媽給你熬了些易消化的粥。”邢也見她還想睡覺的模樣,忙拿了件大衣給她穿上,“多少吃點。” “好。”陳汝心倒沒感覺到餓,起身跟著邢也下了樓。 陳汝心粥喝了小半碗便放下碗筷,邢也看她吃好了,也擱下了餐具。陳汝心回到臥室,先去洗了個澡,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她走出來的時候還擦拭著滴水的頭發(fā),邢也拿了吹風機走到她跟前,動作輕柔地替她把頭發(fā)吹干。也許是邢也的動作太輕柔了,也許是陳汝心太累了,所以直接靠著他的腰睡了過去。 邢也將吹風機的聲音關(guān)小,摸了摸她的長發(fā),才把吹風機關(guān)了。俯身將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替她把被子蓋好,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晚安?!北闫鹕黼x開了。 >>>>> 第二天天還未明。 陳汝心便醒來了,精神也好似恢復了,她起身下床去洗漱。回來見天還未全亮,陳汝心坐在桌前,隨手拿了一只筆,然后漸漸地將夢中的那個場景用簡筆畫了下來,除了墓碑。 畫好后,外面天色已亮,便將自己隨手畫的紙拿了一本書壓住。 然而這個時候的陳汝心并不知道自己這個舉動在后來會發(fā)生樣的變化,也不知道一切其實早已注定。 陳汝心又去洗了把臉,順便化了個淡妝,讓氣色看起來好些。 下樓與邢也一起吃過早餐后,陳汝心便隨他一起去了趟醫(yī)院。 檢查結(jié)束后,陳汝心的狀態(tài)看起來還好,不像昨晚那樣精神萎靡。離開醫(yī)院,邢也不放心她一個人,替她拉開車門,說道:“跟我一起去公司吧?!?/br> “我沒事。”上車后,陳汝心說道:“我還要回學校拿一些東西,再去一趟師姐那邊。” “那晚點我來接你?” “我可能會比你早點回去?!标惾晷娜嗡淹孀约旱氖郑f道:“到時候再看?” 邢也笑著親吻著她的發(fā)頂:“那今天我也早點回來?!?/br> 把陳汝心送到學校,邢也看到她離開,才讓司機掉頭去公司。 陳汝心回了宿舍取了自己的筆記本,然后又去師姐那兒走了一趟,從師姐那兒離開的時候,師姐想起了一個事,說道:“你聯(lián)系不上的那幾天,我聽人說那姓薛的來過你宿舍,說是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你知道嗎?” “不知道?!标惾晷难垌⒋?,“謝謝師姐告訴我這些。” 師姐手上的動作停下,說道:“這事我也才剛想起?!?/br> 陳汝心見她忙著,便說:“那我不打擾師姐了?!?/br> “走時記得把門帶上?!睅熃泐^也不回地繼續(xù)忙。 離開學校,陳汝心準備去邢也的公司。就在這時,一輛銀灰色的車子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露出了薛銘煊那張依然俊朗的臉。他看著陳汝心,說道:“我們談?w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