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五虎退像是開了個頭,本丸里的氣息一下子變得萎靡。 “別激動,主殿還是活著的,契約并沒有斷?!币黄谝徽癜参恐约河行┗炭植话驳牡艿軅儯骸八麜玫?。”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就在不到一百米遠,他們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房間里,努力的用自己的靈力重新構(gòu)造一把雀弧銀翎。 外面的聲音其實立花澄是可以聽到的,只不過,他現(xiàn)在無心去理會。 直到他在外面聽到了細微的哭聲。 五虎退哭了? 立花澄還拖著構(gòu)造了一半的雀弧銀翎,一邊分神想到。是因為什么呢?小老虎又調(diào)皮了,還是有人惡作劇。 立花澄就分神了一小會,就差一點就可以恢復完的雀弧銀翎又啪的碎掉了。 …… 生氣。 立花澄這次直接把結(jié)界開到最大,連聲音都屏蔽了,而刀劍們,卻覺得自己和審神者之間的的聯(lián)系,在那一瞬間斷開了。 第73章 成為嬸嬸的的七十三天 在這片黑色的空間, 紅色幾乎占滿了一半, 蜿蜒的流水在紅色的花叢中若隱若現(xiàn)。 這個地方似乎除了這些花和這條河什么都沒有, 就連風都十分的微弱,就連花瓣都吹不動。 “噠……噠……”非常有規(guī)律的腳步聲。 這聲音并不算清脆,有些沉悶,偶有的小石子和木質(zhì)的鞋子撞擊會發(fā)出略有些響的聲音。 然后是嘩啦嘩啦的水聲。 那個人應該是淌進了河里, 在水里攪動著河水,那水很深,可是水里的那個人除了小腿在水里之外, 其他的部分都在水上。 那是一個纖長的身影, 櫻色的發(fā)沾滿了紅色的血跡,寬大的僧袍沾了水變得沉重而又濕漉漉的, 里衣緊緊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線,他懷里抱著一個人, 頭向著他的懷里扭著, 只能看到黑色的,蜷曲的頭發(fā), 身形不高,穿著的白色的軍裝制服已經(jīng)變的破爛, 沾了血跡卻又被清洗過一次的軍裝披風還帶了點洗不干凈的血漬,細細的蓋在身上,盡到了僅剩的職責。 “你要救他嗎?!?/br> “嗯?!?/br> “那你要付出什么代價?!?/br> “……我所有的,足夠價值的, 都請拿去吧,只求求你救救他?!?/br> “即使……未來的他依舊會逃不過必死的命運?” “我相信他們可以的!大家一定可以做到的!” “……啊,那就把你的記憶,交給我吧?!?/br> —— 他還是失敗了。 被黑色的繩子捆縛在那個高高的王座之上的青年閉著雙眼,鴉羽似的睫毛垂下來,皮膚慘白,嘴唇青紫,已然沒有了呼吸。 宗三左文字呆呆的跪坐在下面,他俯下身,手指扣著身下華麗而又柔軟的地毯,力氣大的要把上面的絨毛全部撕扯下來。 “你又失敗了?!蹦莻€人站在宗三的身后,冷靜地道出這個事實。 宗三沒說話,只是可以看到,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肩背崩的死緊,露出的一小塊脖頸甚至可以看見繃起的血管。 是啊,他失敗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 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改變不了他的。 即便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依舊一事無成。 他終于還是死了啊,就在自己的面前。 早就已經(jīng)晚了! 這都是……命吧。 “還剩最后一次機會了?!彼终f:“是真的最后一次了哦?!?/br> “……我交換?!弊谌琅f還跪伏在地上,但是聲音卻十分的清晰有力:“這一次,請把所有都拿去。” —— 又失敗了嗎。 這一次的宗三坐在自己的房間,面前是剛剛擺出來的茶盞,他的手還握在茶壺把手上面,做著準備傾倒的動作。 他的眼神有點迷茫,眼里甚至沒有焦距。 在身體里的鏈接斷掉的那一刻,他好像把握住了什么。 僅僅是這么一小會……就再一次失去了嗎? 毫無預兆的,就這么消失了。 他所能付出的全部,他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都不會再是自己的了。 他再也沒有可以交換的東西來救他了。 不是說好了么……為什么沒有履行承諾。 藍染惣右介也好,友哈巴赫也好,一個一個的,都是不守信用的人。當時覺得他們能夠信任,是被豬油蒙了心! 可是宗三卻非常的冷靜,他輕輕的把茶壺放下,脫下了內(nèi)番換上了出陣服,拿起放在刀架上的自己的本體刀,拉開了左文字一家部屋的大門。 “宗三?”剛出門,宗三就遇見了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穿著自己的華麗的出陣服,正準備伸手敲門。 “要去嗎?” “我自己一個人足夠?!?/br> “你可打不過他們?!?/br> “我可以的?!弊谌偷負]手:“以前是我的錯,我不該把這種機會讓給他們,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你也要阻止我嗎,三日月宗近?!” “我不會阻止你的,因為老爺爺也想和你一起去啊。”三日月宗近笑了笑,只是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相信你的兄長,也知道這件事了吧。” 立花澄捏著那枚雀弧銀翎,帶著淺淡的綠色的光芒的銀綠色十字架在陽光下分外的華麗,他嘆了一口氣,抬手把屋子里的結(jié)界扯掉了。 頓時,被阻隔的契約,頓時又回到了付喪神的體內(nèi)。 本丸里安靜了一會,頓時又變得嘈雜起來。 “哦呀哦呀看來事情還沒有那么糟糕啊?!比赵伦诮聪蛄饲霸旱奈恢茫麑χ谌c了點頭:“該換衣服啦,讓燭臺切做點東西才行。” 宗三看著三日月宗近的背影,轉(zhuǎn)身,拉開門,走進了屋子里面。 他看著手中的那把華麗的刀,充滿了美感的劍身,卻連自己的東西都守護不了。 他伸手抽掉插在發(fā)髻上的那把白玉色的梳子,放在手中端詳了一會。他下意識的攥緊了梳子,然后松開了手。 看起來堅硬的梳子卻一摔就壞,在地上摔成了四塊的梳子,已經(jīng)變成了垃圾。 他又換回了內(nèi)番服,坐在了小幾前,拿起了茶壺準備斟茶。 “t五虎退?你剛才哭什么?!绷⒒ǔ卫_窗子,對外面那一群傻乎乎的抬頭看自己的付喪神問道。 “主、主人?!”五虎退眼里還帶著未掉出來的淚水,眼眶紅紅的,他抬頭看著立花澄,捂著嘴跑到了樓下的樓梯的的地方跑了上來。 “主人,請開一下門好嗎?!焙芸?,五虎退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嗯,怎么了嗎?”立花澄拉開門,卻直接被五虎退撲了個滿懷。 立花澄被撲了個仰倒,好在五虎退并不沉,立花澄除了被壓得有點難受之外并沒有其他的不適。 “我還以為主人已經(jīng)死了!”一邊哭訴一邊想要質(zhì)問他的五虎退,卻還是沒有說出過分的話來。 這樣一言不發(fā)的就突然消失掉,太過分了! 好歹稍微考慮一下他們??! 不只是五虎退,幾乎是所有人都抱著這樣的想法,被這樣的目光包圍著,立花澄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告訴他們。 可是,他并沒有把自己的所有行動都告訴別人的嗜好。 “別這么激動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大家都以為您出事了,因為剛剛和您的鏈接斷掉了?!蔽寤⑼艘贿吙拗贿呎f:“您不能死?!?/br> 也就是說二樓的結(jié)界只要開到最大就可以完全屏蔽掉自己的靈壓嗎? 立花澄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識地點點頭。 “即便是主君也不能這么欺騙我們的感情哦。”三日月宗近慢慢悠悠的走上來有些埋怨的說到:“大家會擔心的?!?/br> 即便用微笑的語氣說著這樣關心的話,但是立花澄還是能感覺到。 他生氣了。 不只是三日月宗近,后面趕過來的付喪神們的怒氣,非常直白的對他表示了出來。 立花澄哂笑了一下,把五虎退推開,翻身爬了起來。 雖然是這么說的,可是他并沒有其他想要反悔的意思,不過他嘴上還是非常誠懇的道歉著:“不好意思,下一次不會了?!?/br> “大家都很擔心您,雖然知道您不愿意被管那么多,可是稍微顧及一下我們的心情啊?!?/br> 不只是三日月宗近,其他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贊同的表情。 “我知道了,下次會跟你們說的?!?/br> “這種事最好不要有下一次了?!?/br> 這件事,竟然就這么風平浪靜的過去了,立花澄有點不可思議。 立花澄覺得,如果是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父親作死死掉,后來又跟自己說這是失誤,那他估計會氣瘋的,但是這些付喪神只是口頭上責罰他一下,并沒有作出其他的事情,稍微有點不對勁。 當初自己好久才回來的時候,似乎這群付喪神也沒有什么激烈的反應。 還是因為他們完全不在意自己呢。 不,看五虎退的話,完全不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