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怎么會?”蔻兒大吃一驚,“嬈表姐和千林表哥都是這樣說的?!?/br> 她自從學(xué)畫起就知道,表哥們有時候藏了一些叫做春宮圖的奇怪畫冊,問了,表哥們就說,話本兒上的圖就叫做春宮圖。她多年以來對此說法一直深信不疑。 宣瑾昱不得不為秦拙聽正名:“你這是被誤導(dǎo)了,大約是你表哥表姐逗你玩,沒料到你當(dāng)了真。不會有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畫……春宮圖的?!?/br> 被誤導(dǎo)了?蔻兒嘆氣:“原來不是啊,我還以為畫話本里的就是春宮圖,還打算讓你和我一起畫呢?!?/br> 宣瑾昱忍不住糾正:“是人物圖?!?/br> “好吧……”蔻兒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認(rèn)知早早出現(xiàn)了錯誤,忍不住好奇,“那既然話本上的不是春宮圖,什么才是春宮圖?” 宣瑾昱面上一僵,輕輕掰開了蔻兒摟著他腰的手,輕咳了下,左顧右盼:“今日下雨,此刻無事,不若在廊下擺了棋局,你我對弈一局如何?” 他的小妻子若是知道也就罷了,既然不知道,那這種知識他暫時是無法給她講的。畢竟兩個人現(xiàn)在同睡一榻不說,蔻兒還是個好奇心重的,若是讓她知曉了些什么,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明晃晃的轉(zhuǎn)移話題,蔻兒看著宣瑾昱若有所思,也不為難他,點了點頭:“棋就不下了,我們來打葉子牌吧?!?/br> 不告訴她也無妨,反正她記得出嫁時,壓箱底的也有一本畫冊,當(dāng)時她只以為是話本,現(xiàn)在看來,有時間的話或許可以去翻翻她的嫁妝箱子了。 第六十一章 新后入宮一月有余, 仲夏已經(jīng)過了一半。 去歲大選,除了蔻兒被直接立后, 其他秀女中也有三個人被選做了郡王妃或者側(cè)妃, 其中被選作了郡王妃的陸昭,她與十四郡王的婚事遲上蔻兒兩個月, 迎親的日子定在了季夏, 到如今還有一個多月。 陸家沒落式微,女兒卻定做了郡王妃, 陸夫人惶惶不安,等著皇后進宮時日長了宮中大定, 想著法兒用以往的人脈往宮里頭傳話, 想要把路昭送進宮來叫皇后看看。 蔻兒得到了宮女們傳來的消息時, 她正在和宣瑾昱玩投壺。 夏季過熱,外頭空氣灼人,蔻兒是個怕熱怕冷的, 只恨不能在房間中度過兩個季度,這樣的她對于一切能在房間玩耍消遣的玩意兒都很喜愛。而宣瑾昱則是大半天的時間都要放在政務(wù)之上, 閑暇時間,也需要放松休整。投壺這種較為風(fēng)雅的游戲,既簡單又有趣, 也不麻煩,正是他們閑暇玩耍的好方式。 帝后夫婦二人玩投壺,與別的玩法倒不一樣。宣瑾昱本意就不是在玩投壺上的,他不過是來陪蔻兒。簡單的投壺玩法單調(diào)重復(fù)性大, 可言說沒有太多的什么趣味可言。宣瑾昱怕兩個人玩不出什么來,略一思索,索性在彩頭上添了添,一人九只矢,輪流投入,誰投中的多,誰就可以親一下對方。 總歸是新婚的夫妻,有這樣的彩頭也算是一種玩耍的動力。 這種依稀帶著狎昵的玩法讓蔻兒忍不住搖頭感慨,當(dāng)初記憶中清風(fēng)雅俊的宣公子自從成婚以后,如今已經(jīng)是徹底不復(fù)存在了??蓢@,可嘆。 蔻兒在風(fēng)家時也曾玩投壺,風(fēng)家姊妹弟兄多,玩的是個熱鬧氣氛,輸贏倒是不重要的?;氐搅朔郊?,兩年來也只有陪著阿饞玩過,更是戲耍似的,幾乎沒有認(rèn)真過。 而在宮中第一次玩投壺,本來生疏了不少的她是沒有太大興趣的,幸虧規(guī)矩里還添了彩頭,她一時間就調(diào)動了精神,摩拳擦掌盼望著贏上兩局,能隨意在宣瑾昱臉上親幾個地兒,然后好欣賞一下自己夫君尷尬而略帶害羞的表情。 外殿中放著大塊的冰雕,宮女在兩側(cè)打扇,絲絲涼爽的風(fēng)吹到身上來,稍微帶走了一些燥熱,蔻兒用手掌扇了扇臉頰的熱度,視線緊緊盯著無耳陶瓷壺,比起正要凝神投矢的宣瑾昱還要緊張。 宣瑾昱視線放在不遠(yuǎn)處的陶瓷壺上,余光卻打量著側(cè)邊坐著的蔻兒,她抿著唇手撐著席墊,微微向前探著身子,十分的專注。 他嘴角一勾,手腕一用勁,把準(zhǔn)備好的弓矢利落地拋出,不偏不倚正好掉入壺中。 “第七只了,皇后來吧?!毙艂?cè)眸看著蔻兒,嘴角帶著笑好不氣定神閑。 蔻兒垮著臉,可憐兮兮攥著矢,比劃了幾下,隨著清脆的哐當(dāng)一聲響,她投出去的弓矢正巧砸在壺口上,摔了出去。 她有些無奈。 同樣是七只,宣瑾昱全部投中,她只投中了五支,其實已經(jīng)算是輸了,只她還想著掙扎一下,說不定時來運轉(zhuǎn),翻了身呢。 只可惜了,瞧著這個身并不是好翻的。 坐在她身側(cè)的宣瑾昱好整以暇,抬手摸了摸蔻兒已經(jīng)被他親了好幾次的臉頰:“朕贏了?!?/br> 一個投壺玩了半個時辰,蔻兒的臉蛋上他已經(jīng)親了好幾口了。少女的臉頰細(xì)嫩柔滑,再多親多少口,他都覺著親不夠。 蔻兒認(rèn)命地支著身子湊到宣瑾昱面前,不情不愿道:“陛下好準(zhǔn)頭?!?/br> 可不是么,按理說總該有一兩次失手的時候,偏生宣瑾昱準(zhǔn)頭極佳,玩了這么久,竟然是一支都沒有投空過。 “大約是心有所想,心想事成罷了。”宣瑾昱隨口一說,面對他眼前粉嘟嘟的少女臉頰,湊上去輕輕用唇碰了碰,然后撤回。 成婚快兩個月了,他現(xiàn)在也不過只敢親親妻子臉頰,別的什么都不敢想。 宣瑾昱親了親蔻兒,滿足的同時又有種空虛,心中微微嘆息。 還有一個月,他的小皇后才能及笄。 一個月啊…… 帝后兩個一個懵懵懂懂,一個有心克制,至今為止,再親昵也是有度。親臉頰在蔻兒的記憶中,算是家人很親近的表達(dá)愛意的方式了,她也接受了宣瑾昱一次又一次的親臉頰,只是被親完后,忍不住嘆息:“我若是贏一次,主動請你不是也很好么?” 蔻兒提出的假設(shè)很讓宣瑾昱心動。但是他卻毅然決然的拒絕了:“還是算了?!?/br> 他自己會掌握度,換做是蔻兒主動,他只怕甜蜜的接觸又要變成一場負(fù)擔(dān),沒得受罪。 蔻兒頗為失望。明明已經(jīng)構(gòu)想好了如何下嘴去在宣瑾昱的臉頰上親上一親,結(jié)果卻被她準(zhǔn)頭不足給攔了回來,實在是可惜。 為了主動下嘴親親宣瑾昱,蔻兒沒事兒了就在殿中練投壺,正是這個時候,宮外傳進來北成郡王未來郡王妃路昭遞貼求見的消息。 蔻兒對陸昭沒有太大的印象了。當(dāng)初幾十個秀女同住分蘭殿,眾星捧月的,是蘇染染,被孤立隔離的,是她。其他的秀女們她印象深的就是金灣,落選之后金家和北卓郡王府搭上了路子,決定把金灣送進北卓郡王府作為側(cè)妃。 至于陸昭,蔻兒只知她家中沒落了,卻有著一些老的門路,成功被定為北成郡王府的郡王妃,算是翻了身。 她此刻求見蔻兒,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但是說起來北成郡王是宣瑾昱的弟弟,陸昭就算她的妯娌,于情于理,蔻兒都該把人招來見上一見才是。故此她也沒有推脫,隔了兩日,就招來了路昭與其母。 蔻兒住在泰華殿,傳召來了人,自然是不能在泰華殿中,她為了這個專程回了昭露殿,在昭露殿的外殿來見陸昭。 彼時外頭正熱,蔻兒穿著輕薄的灑金撒花裙,頭發(fā)高高堆起,身后兩個宮女打著扇,她身側(cè)正坐著的花香正在給她剝冰水鎮(zhèn)過的葡萄,偶爾低語兩句。 花香是暗衛(wèi)出身,給蔻兒說的話自然不是什么沒有用的閑話,她把得到了關(guān)于陸家和北成郡王府的消息小聲說給了蔻兒,等會兒路昭母女來了,蔻兒也能心里有數(shù)。 蔻兒吃著葡萄,聽著陸家一些舊事,不多時,外頭就有人來傳話,陸昭母女已經(jīng)到了中宮附近,再有一刻鐘就到了。 等蔻兒慢條斯理把眼前的葡萄吃了,盤子一收拾,從側(cè)倚著的姿勢變成正坐,陸昭母女才將將抵達(dá)中宮,由著尚竹帶了進來。 外殿中窗戶都是打開的,外頭燥熱的空氣吹進來,在冰雕的作用下減弱不少。一路步行而來的陸昭母女身著襦裙,一路而來額上已經(jīng)添了薄汗,兩人跪拜了蔻兒后,蔻兒笑著賜了坐。 “外頭熱,陸夫人陸姑娘且喝點茶休息休息?!?/br> 小婉給陸昭母女端來了冰冰的果茶,陸昭母女謝了茶,連喝了兩口。 殿內(nèi)到底是涼快,陸昭母女坐了片刻身上的暑熱已經(jīng)消退的差不多。這才開始和蔻兒寒暄。 說是寒暄,到底蔻兒與她們都不熟,不過是陸夫人扯著與方家當(dāng)初也有些舊識,轉(zhuǎn)著圈兒夸了方母一番。 不論陸夫人有何用意,有人夸蔻兒的母親,她還是樂著聽的,好歹這個陸夫人多年前也是與方母有過交集,言辭中也較為謹(jǐn)慎,處處都很是貼合方母,蔻兒就多注意了她兩分。 陸家的情形是降爵襲爵,當(dāng)初也是位列一品的國公,傳到這一代,陸昭的父親已經(jīng)到了最末等,而陸昭的父親只有她一個女兒,等于說他們已經(jīng)不再是貴族了。這種情況下的陸夫人還能想盡手腕把陸昭送入宮中大選,又攀扯上了北成郡王,可以說的上是一個有手腕的人了。 蔻兒聽著她對方母轉(zhuǎn)著圈的恭維,也不接話,只含笑聽著就是。 陸夫人說了一大堆,卻不料高坐在主位的皇后根本不接茬,連一句話都沒有搭上,頓時有些心急,囁囁道:“說來都是母親,妾身也不知道,妾與方三太太那個命好了。” 這種話說來其實是僭越的。蔻兒如今是皇后,她的母親在她大婚是已經(jīng)被追封了國夫人,陸夫人不過是一個末流誥命之身,談起方母來,其中有些隱隱對比的意圖。 蔻兒自然也聽出來了,她面上的笑容淡了淡,目光投在陸夫人身上,又轉(zhuǎn)了轉(zhuǎn),去看旁邊一直低頭垂眸的陸昭。 “若是說命好,誰都比不得方三太太?!标懛蛉藶榱嗽诨屎竺媲巴熳∷羧张c方母的交情,也故意沒有稱呼國夫人,依舊以三太太相稱,“畢竟三太太就您一個獨女兒,您如今也是皇后了,普天之下再也沒有哪個女子能大過了您去?!?/br> “只不過可惜三太太……”陸夫人抽出帕子按了按眼角,一臉愁容。卻不料她一抬頭,看見蔻兒目光淡淡,別說是為了她的話兒觸動,只怕是已經(jīng)染上了一層薄怒。 陸夫人感覺到身側(cè)陸昭輕輕拽了拽她的袖擺,也不敢再在這里給皇后追悼方母,立即收了帕子陪著笑道:“妾身當(dāng)年也是抱過皇后的,如今看見皇后都快十五了,心中有些感慨,妾身僭越了,還請皇后莫怪?!?/br> “嗯,無妨?!鞭航舆^花香端來的涼涼果茶抿了一口,絲絲甜入了唇稍微讓她靜了靜,她含著笑道,“本宮也是許久未曾聽人提起家母了,雖然不知道陸夫人與家母有何淵源,本宮聽著倒也開心,來人,賞陸夫人金碧環(huán)一對?!?/br> 陸夫人臉僵了僵,起身謝了賞,片刻就又恢復(fù)了自然。這時候她可不敢抓著方母繼續(xù)說,只牽著自己女兒的手,含著笑道:“妾身家中獨有一女,去歲時也曾與皇后一起大選,妾經(jīng)常聽小女提起皇后,說起皇后來總是充滿了敬仰。好在她也是有造化的,日后也是皇后的妯娌,總歸算是一家人,皇后您若是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了去。” 蔻兒掃了一眼依舊低著頭的陸昭,不疾不徐道:“陸夫人這就說笑了,陸姑娘日后既然本宮的是妯娌,哪有本宮使喚的份!這話若教北成郡王聽著了,只怕是以為本宮這個做嫂子的欺負(fù)弟妹,指不定他要和陛下去怎么說道說道呢!” 第六十二章 “回稟皇后殿下, 妾身不這樣認(rèn)為?!边@時,一直沉默任由著陸夫人說話的陸昭開了口, 她伏了伏身, 輕聲道,“妾身雖然愚鈍, 但是也知道, 郡王殿下猶如妾身尊敬皇后殿下一樣尊敬陛下,作為弟弟, 郡王殿下必然會聽從陛下與皇后殿下的教誨,定會支持妾身服侍皇后殿下左右。” 蔻兒這是第一次和陸昭說話, 她聽了兩句, 就基本聽出來了。陸昭與北成郡王私下已經(jīng)達(dá)成了共識, 現(xiàn)在是由陸昭出面,前來投誠的。 虧著陸昭說了話,不然陸夫人之前的那些話語, 足以讓她把陸昭劃入避而遠(yuǎn)之的名單了。雖然一聽就知道陸昭母女是要來對她投誠,到底她也擔(dān)心陸昭隨了陸夫人, 一個勁兒拿著多年前的舊交情前來攀扯,這樣子麻煩,倒不如沒有交集來的干脆。 陸夫人本想用方三太太來挽起皇后對她的看重, 本來是在別處無往不勝的法寶,卻在蔻兒手里頭碰了釘子,她也不是愚笨之人,猜到蔻兒不喜, 也就徹底閉了嘴,任由女兒去與蔻兒說話,自己只在一側(cè)賠笑。 “陸姑娘喝茶?!鞭翰恢每煞瘢S手拿起了茶杯抿了抿,復(fù)又放下。 皇后不接話,陸昭比她母親要淡定些,端起手邊的果茶喝了口,含著笑道:“妾身在家時也愛調(diào)制果茶,卻都不如皇后這杯果茶來的清透帶甜,若是妾身有幸,還真想與皇后殿下請教一番呢?!?/br> 蔻兒只笑道:“不過手下宮女隨意調(diào)的,陸姑娘喜愛,方子給你就是?!?/br> “妾身可不敢偏得皇后殿下的方子?!标懻淹妻o了句后,話鋒一轉(zhuǎn),“但是妾身也著實喜愛這果茶,思來想去,也只能拿一個方子來換皇后殿下的果茶方子了?!?/br> 陸昭含著笑,眸中有些許深意:“不知妾身是否可以借皇后宮中紙筆一用,寫下方子呢?” 蔻兒一頓,她掃了眼一側(cè)正賠笑著有些茫然的陸夫人,再看了眼鎮(zhèn)靜自若的陸昭,心中大概有了盤算。 “小婉,給陸姑娘奉上紙筆?!?/br> 蔻兒笑語盈盈看著路昭,輕聲道:“陸姑娘真是個趣人,倒是叫本宮好奇起來是什么方子了?!?/br> “妾身雖不才,到底是不敢叫皇后殿下失望的?!标懻衙媲氨恍⊥穹畔铝艘粡埌缸溃貨瞿脕砹思埞P放在上面,她含著笑拿筆沾了墨,小心寫下了幾行字。 她的速度很快,等墨跡稍微一干,就欠了欠身:“回稟皇后,妾身的方子寫好了?!?/br> 小婉目不斜視拿起了陸昭寫下的紙張,躬身遞了上去。 蔻兒接過來一看,心里頭一個咯噔,捏著紙的手微微用勁,面上卻不是很顯。她抬眸意味深長看陸昭:“陸姑娘這張方子,還真是不錯,本宮就收下了?!?/br> “能讓皇后殿下喜愛,妾身也就放心了?!标懻央m然是已經(jīng)沒落的人家,瞧上去還是有著貴族的氣度,談笑間比較陸夫人要鎮(zhèn)靜而自如。 蔻兒漫不經(jīng)心將墨跡已干的紙張折疊起來,隨手遞給了身側(cè)的花香,含著笑看著陸昭:“說來陸姑娘和北成郡王好事將近,本宮做嫂子的,總該有所表示才是。尚竹,賜陸姑娘玉鐲一對,金絲釵鈿一對,在把那東珠給陸姑娘一斛。” 等陸昭起身謝了賞,蔻兒打量著她又含笑說道:“按理說陸姑娘正是備嫁之時,本該事多,但是本宮瞧著陸姑娘可喜,也愿意和陸姑娘閑聊閑聊,不若陸姑娘回頭遞了牌子進宮來與本宮說說話罷?!?/br> “皇后看重,妾身榮幸之至?!标懻哑鹕韺悍艘环?,“妾身自當(dāng)恪守本分,入宮隨侍皇后?!?/br> 蔻兒此刻已經(jīng)把之前陸夫人那些話拋之腦后,有陸昭的這個方子,她對待陸昭態(tài)度稍微溫和了些。 幾人在殿中又略坐了坐,等過了半個時辰,蔻兒瞧著陸昭是不打算再說什么了,就令宮女送走了陸昭母女,之后她起身繞進了內(nèi)殿,令花香把剛剛陸昭寫來的紙又看了看。 陸昭真是一個大膽心細(xì)之人,居然明晃晃在殿內(nèi)就把這么大的消息隨意寫下,交給她投誠。 不過說起來,如果不是這一張紙,只怕蔻兒也只是把陸昭當(dāng)做普通宗室隨意打發(fā)了去,也就是這張紙,讓陸昭在蔻兒心中重了幾分。 “晚香,”蔻兒倚著榻把紙張又看了看,重新折起來,喚了晚香來遞給她囑咐道,“如今陛下該是在勤政殿,你去了交給陛下就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