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昭嬌想著,她最后看了一眼他那張神似她父君的臉,低聲道了別,便同沐欽澤回去了。 …… 之后安逸了幾日,一切如常。 府中的下人們并不知道昭嬌和沐欽澤在外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更沒有主動去問,倒是省了昭嬌一樁辛苦解釋的麻煩。 某天晚上,月滿西樓的時候她又做了個噩夢,夢到雁回滿臉鮮血地躺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喊:為何我一生命苦,究竟是命運弄我,還是我自作自受…… 昭嬌嚇得一骨碌從床上驚醒,再也不敢睡下了。她仰頭躺在床上,就那么睜著眼睛,強(qiáng)行撐著睡意。生怕又重回夢魘。 熏爐里的安神香燒緩緩燃起,她卻心神煩亂地可怖。 “睡不著?”身側(cè)傳來男子的聲音,親昵而溫和。 “嗯,做了噩夢,夢到雁回了?!?/br> “……”對方沉默了半晌,說道,“早知如此,那日便不帶你去了?!?/br> “不是因為這個?!?/br> “聽故事?”他忽然又問。 “不聽?!闭褘赏犷^想了想了口氣道“我覺得雁回也挺可憐,雖然他做了很多壞事,但是也是因為沒有人對他好,他才變成這樣?!?/br> 還是因為這個。 “這不是理由”沐欽澤讓她倚靠在自己肩頭,輕輕撫著她柔軟的長發(fā)輕聲道“很多人也過得不好,都不會像他這般偏激。他本身自己也有問題?!?/br> “可是,如果我是他,我想不開了估計也會……”她依舊是直白“在宮里也沒有人多少人對我好,你看我現(xiàn)在性子就很古怪。如果我是他估計我也控制不了自己變成那個樣子?!?/br> 內(nèi)心不夠強(qiáng)大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估計都會如此吧。 “你不會是他,你有我,你現(xiàn)在不在宮里了,你在延川。”他輕輕吻她的鬢角,語氣柔軟。 可是你……昭嬌也許是因為心情低落,想事情也變得分外消極。 宮里她真是千千萬萬個不想再回去了。接下來,接下來的日子她估計都要在延川度過了吧,他們互相吐露就心跡以后,按理來說應(yīng)該就是兩個人很開心地生活下去。 延川很好,沐欽澤也對她足夠?qū)櫮纭_@是她嫁過來之前,從未料到的事。 但不知為何她卻總覺得心里頭有些不安。 她知道自己性格不好,喜怒無常很是陰暗,并且和溫柔賢惠乖巧懂事完全不沾邊。 而且她心理承受能力很差,遇到什么事就會和雁回一樣容易沖動和暴怒。但他就不會,他從小也沒怎么受到父母關(guān)愛,可是他卻是那樣一個正直而又溫柔的人。 差的真不是一點半點。 雖然他昨日也說了很多安撫她的話,如果她不懂事他會教她,但是如果他以后教了一半發(fā)現(xiàn)她實在是個不可救藥的人,沒有耐心了該如何是好? 不像他,同她是真的不一樣的,他那么好,聰明,正直,性情溫和,又生的玉樹臨風(fēng)。放眼大周,無論是哪家的姑娘,估計都會喜歡上他的吧。若是根據(jù)話本子里的套路,一般都是配個同樣靈秀溫柔的小姐,像……像林素那樣的。 她想著,腦中不由得浮現(xiàn)了林素那張清新美貌的臉來。 但很快她又覺得這般肖想很是古怪,連忙甩甩頭,把林素的臉從腦海中甩出去。 她感覺有隱隱的憂慮浮到水面上來。糾纏在心口,難以消逝。 人有了愛便有了軟肋,會變得患得患失,此話看來真是不假。現(xiàn)在就連從前一直很自視甚高的昭嬌帝姬,都開始忍不住懷疑自己。 沐欽澤自是不知她心里的千回百轉(zhuǎn),以為她是被今日之事嚇到,只是放低了聲音輕輕地哄她?!拔覀兯X好不好,不然明日起來眼睛難受。” 昭嬌聞言卻依舊是凝著個臉蹙著眉。 帳外紅燭未滅,昏暗的光線下那小人兒朦朧眼瞳芙蓉秀面。竟比笑著的時候更顯幾分勾人。 溫香軟玉在懷,少女的馨香鉆入鼻中。沐欽澤也忍不住湊近了,仿佛被她那雙生的極美的眼睛給攝住一般,鬼使神差地俯身,含住了她那香軟的櫻嘴唇。 這么一吻便是難以停歇。 似有什么兇獸破閘而出。平日里溫潤如玉芝蘭玉樹的人也被欲念纏上心頭,深深喘了兩口,才抬起頭來看她。 “你干什么……”昭嬌亦喘著氣看他,眸中都盈滿了水,紅唇殷紅,好不可憐?!白彀投继哿恕?/br> “方才喚你沒個回應(yīng),原要這般才理會人?!彼麊÷曅?。 昭嬌仰躺著,鬢發(fā)凌亂,好似無辜地幼獸一般看著他。又是清純又是動人?!拔曳讲旁谙胧虑椤?/br> “快睡罷?!彼凵聍隽索觯钗豢跉?,見她還是一副呆愣的模樣,忍不住挑眉威脅道,“若是還不肯睡,不如我們來做些趣事?” “做什么?”她身上奇妙那種感覺更甚,喃喃問。 “唔,小孩還是別知道的好?!?/br> “我才不是小孩呢!”她聞言不滿地噘嘴,哼一聲,“你說的莫不是行房?” “嗯??焖T?!彼⑽⑵擦四?,沒看她。 竟然是略微有些害羞的模樣。 她見此卻對他笑了起來:“睡什么,那便行啊。” 他見她笑的奇怪,眼神中透出yin/邪的光,微微怔了怔,便道“行什么,睡覺,傷口不疼了?” 她卻起身勾住他的脖頸:“傷口早就不疼啦,而且你也說了,我只要說心悅你就同我行房的。” 他驚訝,想不到她還記得這茬事?!皠e胡鬧,怎么突然……” “才沒有胡鬧!人家睡不著” 她吞了吞口水,不知為何突然極其想要湊近他道:“不是都說夫妻行房天經(jīng)地義嘛?我們都成親了為何不可?” 說到行房,她也算是頗有些自己的見地,從前她在宮內(nèi)沒有什么朋友,平日里都是尋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本來打發(fā)時間,話本中總是將那男女之事描寫得黯然銷魂爽利無比。 “你還太小?!?/br> “我不小了!我葵水都來了兩年了!” “噗,”他被她逗得笑出聲來,問她,“真要來?” “真要來!不來睡不著!” 他也并非真的那么清心寡欲,這樣的誘惑對他來說很有吸引力。 那便來罷,他想。 他知道今日她這般反常估計是受了些刺激,但他卻依舊是愿意縱著她的。如果如此這般能夠讓她開心些,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好。 …… 她微微瞇起眼睛偷偷看他, 從上往下,壁壘分明,不僅精壯結(jié)實而且還腿長,腰窄窄的,腹肌一塊一塊很是明顯。 咦!看到下面的時候,她故作嬌羞地用一只手捂住眼睛,卻又從指縫中偷偷看他,出言道“你為什么……和話本里寫的不一樣?” “呵”他沉聲笑了笑,深深吻了一口,在她耳邊啞聲問道“你看的都是什么話本?” …… 半晌后,他看她躺在他身下那張微變色的臉便知道她還是不行。于是無奈笑,“我去叫水” 她顫抖的嘴唇說道“甚好……甚好,甚是愉悅!” 她從方才開始就一直這樣,明明身子都僵直了還是梗著嗓子死要面子地說不疼不疼很是享受之類的云云。 怎么這么傻,很多事情上都是這樣,她就是喜歡這樣勉強(qiáng)自己,好像總是怕在別人面前失了體面一般。 雖然二人是互相表明了心意,但是她這般脾性,對待好多事情都還是抱著很自我保護(hù)的封閉想法,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真的對他敞開心扉。 他原本想勸說她幾句,不過他看著她紅印斑斑的鎖骨,眼中的暗涌又深了幾分,便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了,用涼被包住她后便裹了中衣出去喚人。 欸?這就結(jié)束了?原來這就是行房?怎么一點也不快活……昭嬌迷茫地想。話本子里寫的什么一夜纏綿,糾纏到天明是怎么回事?? 怎么這么快,莫不是…他其實不是很行? 她沒有繼續(xù)想下去,便被風(fēng)絮進(jìn)來的聲響給打斷了。 風(fēng)絮原本還在外頭擔(dān)心,雖然早就盼著這一日了,但是她終是有些放心不下昭嬌。不過還好,進(jìn)來的時候,她就瞧見那小姑娘被包在涼被里頭,臉頰粉紅,眼波盈盈,再加上方才世子很快就出去了,想必也是體貼著殿下。 于是愉悅地收拾了床單,歡天喜地的把昭嬌扛到耳房。 昭嬌一番梳洗,很快地又回到了被窩里偷樂。 這是他們第一次擁有了彼此。怎么說呢,那種感覺真是難以描述。 …… 突然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臉不可抑制地泛紅起來,臉上還浮現(xiàn)癡癡地笑。 這個時候她夫君剛好也回來了,見她又不知道傻樂些什么,直接掀了她的涼被就將她摟進(jìn)懷里。 “噯……你別?!彼挥|碰到她,她卻有些害羞了……這下他們也算是貨真價實的夫妻了,唉,突然有點不習(xí)慣怎么辦。 “別什么?”他笑著問她,發(fā)現(xiàn)她的耳根都是紅的。 這怎么能告訴你呢,她心想,最后只是錘了他一下嬌聲道:“我我睡了,你別和我說話。” 是這樣?可你看起來并不是很困。 他沒有拆穿她,只是聽她的話將她放下來,在她額頭上吻了吻,“睡吧?!?/br> 她在他身邊躺好,因為害羞沒有伸過手去抱他,反而抱了個枕頭,將頭埋在枕頭里,想想?yún)s又說道:“我昨夜忘了和你說一件事,那個,就是,從今往后,你如果真的真的真的沒有別人,我也不會再納別人了”。 從前的事情算是她的錯,往后再也不會了。 “真不知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他聞言,輕輕勾起了嘴角,輕嗅著她身上沐浴后的香氣,笑著說道,“一個殿下就夠我受的了,哪來的別人?!?/br> 哎喲,昭嬌覺得自己被調(diào)戲了,伸手揪了一把他胳膊上的rou,聽到他裝出來的痛呼聲,心里卻很是滿足。 他能讓她忘了從前宮里那些不愉快的事,魏恒逝世多年后,又真真切切地體會到那種被人捧在手心里疼愛的感覺。 她一直是一個那樣孤獨的人啊,眼下躺在他的懷里,她才覺得自己是有人陪伴的。 就算他好像有點不行吧,但那又有什么呢……有一好總沒二好對吧!嘿嘿! ……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他們的第一次先是這樣的,后面就嘿嘿嘿嘿 沐欽澤表示,殿下說誰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