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對2！”顧璋枝覺得牌場有一絲危險(xiǎn)。

    程北敬感嘆了句真是大牌，顧璋枝面色一喜，就看到程北敬順手淡定扔了王炸。

    = =

    “完了?！比油晖跽ǖ某瘫本从质撬膸Ф?，一口氣到底贏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顧璋枝哇哇大叫，他還有個炸彈沒出，之后都是連子不過因?yàn)閱瘟藦埮扑圆疟ｋU(xiǎn)起見沒先炸彈。

    “再來！”張小僵不信邪。

    程北敬無所謂的點(diǎn)頭。

    之后一連三把，程北敬贏了兩把，顧璋枝一把，張小僵從頭輸?shù)轿沧詈蠊闹槡夂吆叩溃骸安煌媪?，我餓了要吃飯?！睔馑浪?。

    顧璋枝還在旁邊追問：“師傅你欠我個愿望的?！本o跟著添了句，“愿賭服輸?！?/br>
    “知道了。”張小僵轉(zhuǎn)眼看向程北敬，問：“你想要什么？”

    顧璋枝在旁邊喊師傅偏心，張小僵沒理，顧璋枝這人好猜，就是想當(dāng)他徒弟，反倒是程北敬這人看不透，誰知道會提出什么過分要求。

    “現(xiàn)在還沒想出來?！背瘫本磸纳嘲l(fā)上起身，自然道：“等我什么時候想起來在問你要?！?/br>
    張小僵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正要繼續(xù)追問，聽到程北敬問他：“泡面吃嗎？”

    “吃。”

    程北敬抬腿往廚房走，張小僵反應(yīng)過來忘了要問的，反正愿賭服輸他都會答應(yīng)程北敬的，以后就以后，顧璋枝聽見程北敬問話，屁顛屁顛跟在后面，“師娘我也要吃。”

    月亮早在第一把就犯困回房間去了。

    冰箱里有導(dǎo)演組采買食材，程北敬拿了一把小青菜交給顧璋枝：“洗干凈?！彼约浩疱仧虻?，旁邊張小僵站著看，顧璋枝薅著青菜葉子嘀咕敬哥太偏心，師傅什么都不用干。

    程北敬手藝普通，他常年在國外西餐還算擅長，中餐的話只是簡單的下面條熬粥，但絕對比這倆人強(qiáng)許多。

    漂亮的荷包蛋成形，方便面的味道出來，在深夜還挺讓人流口水的，張小僵盯著鍋，小聲說：“好了吧？我喜歡吃面條硬一點(diǎn)的，雞蛋軟點(diǎn)好吃?！?/br>
    程北敬側(cè)頭看了眼小孩快要流口水的樣子，覺得現(xiàn)在的張小僵跟捉鬼時的截然相反，他手下?lián)泼媸?，碧綠的青菜，嫩嫩漂亮的荷包蛋，先給了張小僵，“小心燙。”

    之后又給盛了一碗，顧璋枝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程北敬淡淡道：“鍋里有自己去盛?！?/br>
    等顧璋枝端了面條出來，一看師傅碗里的荷包蛋真漂亮，他的全成了蛋花在碗里蕩漾，師娘果然是偏心的胳肢窩了，不過管他娘的，有的吃就好了。

    張小僵吃的噴香，意猶未盡還喝完了湯，再看程北敬就覺得這人還真不錯。

    人不錯的程北敬吃完了面，對上張小僵目光，“吃飽了就去睡，璋枝洗碗。”

    顧璋枝：“……”

    客廳很快只剩下洗碗工顧璋枝了，面是師娘做的，他洗個碗也很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哼著歌，顧璋枝抱著碗去了廚房，客廳的燈只剩一盞，幽幽散發(fā)著暖光，隱約黑暗的角落有一道影子，冰冷猩紅的眼略帶一絲溫柔的盯著廚房門里的那個哼歌的背影。

    顧璋枝洗完碗，出了客廳愣了下，“誰把燈關(guān)了？師傅還挺節(jié)約用電的?！?/br>
    剛師傅走的時候客廳還是燈火通明的，顧璋枝聳了下肩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往房間走去，順手關(guān)了最后一盞燈。

    漆黑的客廳猩紅泛著霧氣的眼緊緊的望著顧璋枝，直到人不見，像是一道影子一樣消散不見。

    當(dāng)天晚上顧璋枝做了個夢，夢里是他小時候的樣子，七八歲好像，舅舅帶他來莊子玩，他那時候調(diào)皮搗蛋在湖邊折騰螞蚱，結(jié)果不小心掉進(jìn)湖里，咕嘟咕嘟的他快淹死了，那種窒息感夢里特別真實(shí)，然后有一道紅色的影子將他包裹著。

    “欽野！你不要命了！”

    是小舅舅的聲音，他從來沒聽過小舅舅這么生氣和害怕。

    “希希，小枝……”

    男人聲音很低，話還沒說完聲音就像被風(fēng)吹散了一樣。

    顧璋枝早上醒來摸了把汗，想到夢的內(nèi)容還有點(diǎn)莫名其妙，最后夢里就是被舅舅扒了褲子暴打屁股，他哭的嗷嗷叫，整個山里都能聽到回音那種，屁股紅腫的厲害，半個月沒下床。

    “好像還說了不喜歡舅舅，舅舅好討厭這種話?！彼r候真是皮的厲害，后來有天晚上舅舅摸著他偷偷哭，顧璋枝想到這里有點(diǎn)想小舅舅了。

    顧璋枝從床上跳下來，披著睡袍開門出去，正巧跟張小僵對上。

    “師傅早啊！”顧璋枝笑的一口白牙。

    張小僵盯著顧璋枝的眼，問：“昨晚沒發(fā)生什么？”

    “什么？”顧璋枝一頭霧水，“睡得挺好的，師傅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張小僵見顧璋枝神情不是作假，目光移開搖搖頭說：“沒什么。”一早醒來總覺得房間有點(diǎn)熟悉又陌生的氣味。

    “祖宗吃早飯了。”方輝問：“吃包子還是蒸餃？”

    “餃子?！睆埿〗┮姏]什么問題抬腳去了飯廳。

    導(dǎo)演組幾人在說才九月份這里就開始下雪了，月亮一臉愁容她沒帶羽絨服，女副導(dǎo)說：“一會要出去一趟，你穿多少號我?guī)湍阗I?！?/br>
    “太謝謝了?！痹铝翀?bào)了號，看向窗外說：“雪好像越來越大了。”

    張小僵一口蒸餃，筷子又夾了只，抬眼看到對面程北敬正在沾料碟，不由停住往嘴巴塞得餃子，問：“沾著好吃嗎？”

    “你試試?！背瘫本磳⒘系频街虚g。

    張小僵順手就沾了一只塞到嘴里，美味的眼睛都瞇了起來，含糊道：“敲好吃?！?/br>
    程北敬也不說再去弄一碟，倆人就沾著一碟料碗吃完了早餐，旁邊導(dǎo)演組的人默默的圍觀，這倆人真的一點(diǎn)都不怕緋聞，光明正大的秀恩愛這樣好嗎？！

    導(dǎo)演組去架攝像了，莊子實(shí)在太大，他們只能撿著鬧鬼的區(qū)域弄，中午吃過飯，胡導(dǎo)跟張小僵囑咐說：“這莊子是顧少提供的，后院不能動，晚上錄制咱們只能在這片區(qū)域”，胡導(dǎo)手指著莊子的圖紙說。

    莊子是典型的北方建筑，講究的對稱端正，張小僵目光所及處只有一處比較特別，沒有左右前后這么對稱，就是那邊湖后的山有個八寶樓。

    “這里是干什么的？”張小僵指著八寶樓好奇問。

    顧璋枝看了眼，“哦，好像是書房，不對小舅舅說佛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能去。”他記憶有些岔子，小舅舅好像說過是書房，他隔了幾年問好像又是佛樓。

    總之后院就是不能進(jìn)。

    胡導(dǎo)呵呵笑，心想有錢人的世界不懂，書房蓋的跟個圖書館一樣，要說是佛樓就更夸張了。

    “下午咱們先去拍攝區(qū)域轉(zhuǎn)圈，到了五點(diǎn)咱們就開始拍攝?！?/br>
    一出門雪已經(jīng)落了滿院子，張小僵抬頭看向山的遠(yuǎn)處，旁邊程北敬見狀順口問道：“是不是這里不對勁？”

    “你也發(fā)現(xiàn)了？”張小僵說完才發(fā)現(xiàn)是程北敬，他想了下，問：“今天幾號？”

    程北敬說了日期，只見張小僵兩條眉毛蹙了起來，“還有七天中元節(jié)?！?/br>
    鬼節(jié)啊……

    “先去看看?！睆埿〗┒酥饕?，這個莊子看上去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至少目前沒發(fā)現(xiàn)臟東西，可就是這樣才處處透著一股不對勁的味道，還有早上房間里有一絲及其淡的味道。

    顧璋枝穿著長款羽絨服，他像是很怕冷，搓著手說：“師傅我?guī)闳タ纯?，以前鬧鬼的地方就在左邊的竹雅軒那，還有柳苑?！?/br>
    他們住在前院，按照顧璋枝說的竹雅軒在左邊，柳苑在右邊。張小僵跟在后面，先去的朱雅軒，彎彎曲曲的鵝卵石小路，兩邊栽種著竹子，可能長久沒住人，這里的竹子瘋長一樣，剛一進(jìn)去遮的光線都暗了。

    隨著風(fēng)吹動，只聽沙沙沙的聲音，竹子上的雪往下飄，有個場務(wù)摸著脖子啊了一聲，見眾人回頭看他，說：“雪進(jìn)脖子了?！彼s了下脖子，總覺得這雪冷颼颼的沿著他脊椎骨往里滲透一樣，渾身的熱氣都沒了。

    走了十來分鐘，終于到了朱雅軒，茂密瘋狂的竹子里隱約能看到兩層紅色八角房檐，紅色的漆還很鮮艷，在雪天綠色竹子中很顯眼。

    顧璋枝介紹：“以前是用來當(dāng)客房用的。”不過小舅舅很少請人來。

    身后的月亮突然叫了聲：“有人！”指著二樓，“就是那里——咦，不見了?！?/br>
    “沒人啊！可能是竹子晃動的影子。”胡導(dǎo)心里膽顫面上打著哈哈，這地方這他娘的邪氣，不由看向張小僵，熱乎問道：“小僵這里沒什么吧？”

    張小僵瞇著眼看向竹林，彎著眼笑笑道：“沒事?！?/br>
    胡導(dǎo)松了一大口氣，月亮面上驚疑，她明明真的看到人影一晃而過的，不可能會看錯的。

    之后去了柳苑，入眼的先是一棵特別大的柳樹，樹干成年男子合抱未必能抱住，樹枝垂落，養(yǎng)的很好，導(dǎo)演組嘖嘖出奇，夸贊這樹有百年了，真是難得等等。

    張小僵抬眼望著茂盛黑乎乎的樹梢，柳樹屬陰，這么大一棵能滋養(yǎng)了不少東西成精。

    幾人大約轉(zhuǎn)了圈，顧璋枝一路還在說小時候聽到的靈異故事，“……就是晚上有鬼影，還聽到哭聲，后院湖水好像有人掉進(jìn)去，雖然后來救上來了，不過都說底下有水鬼，小舅舅后來就封了后院不讓去了?！彼麤]說就因?yàn)槁犗氯苏f才好奇去湖水邊玩最后掉進(jìn)去了。

    鬼什么的他沒發(fā)現(xiàn)，想到這顧璋枝突然想起昨晚的那個夢。

    小舅舅氣急敗壞的喊著什么野？

    “之后零零總總的都是些小事情，沒出人命?！鳖欒爸貞浿?，“外祖父還請高人過來看過，后來就不知道了，反正最后小舅舅封了莊子不太過來了?！?/br>
    張小僵心想原來那個嫌棄他年紀(jì)小的老頭就是顧璋枝的外祖父。

    天色陰沉，地上的積雪寸尺厚，胡導(dǎo)帶著手套哈著氣兒，說：“流程咱們也過了，剩下的你們發(fā)揮，有什么事情照舊按遙控器我們回來接你們的……”

    張小僵抬頭看向后面霧沉沉的八寶樓，心想到了晚上，導(dǎo)演組的人還是別出來的好。

    才五點(diǎn)已經(jīng)天黑了，還好雪已經(jīng)停了，莊內(nèi)的路燈都打開了，即便這樣整個園子還是像籠罩上了一層黑紗，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張小僵懶得廢話說臺詞，直接吩咐：“一會不要走散，緊跟著我?！?/br>
    “好，我跟著你?！背瘫本匆槐菊?jīng)說。

    張小僵卡了下殼，總有種被程北敬遛著玩的錯覺，他哼了下，嚇唬道：“要是走散了出事不要怪我?！?/br>
    程北敬笑著點(diǎn)頭，張小僵沒有嚇唬到人的快感，反倒覺得自己被當(dāng)成了小孩，氣得鼓著臉，心里想一會要是程北敬被鬼纏身了，他一定要過一會再去救。

    顧璋枝眼里都是興奮，跟小孩子要探險(xiǎn)一樣，問道：“師傅咱們先去哪里？”

    “就這兒吧?！睆埿〗╇S手指著柳苑，他們就站在柳樹下，亂跑什么。

    顧璋枝有些失望，張小僵發(fā)現(xiàn)這人比他還要幼稚時就有點(diǎn)開心，像個長輩一樣拍著顧璋枝肩膀，“小枝乖啊。”

    = =

    程北敬的視線在顧璋枝肩膀上——那只白白嫩嫩的手。

    顧璋枝冷的打了個哆嗦，“師傅我先進(jìn)去了。”說完逃一樣沖進(jìn)了房間，心想師娘這醋味太大了。

    三人先后跟著往進(jìn)走，月亮走在最后總覺得背后陰風(fēng)陣陣，她回頭看了眼，身后什么都沒有，大柳樹被風(fēng)吹的柳枝來回?cái)[動，她搖搖頭是她想多了。

    “好冷。”顧璋枝四處去找空調(diào)遙控。

    程北敬目光掃了圈，問正在開空調(diào)的顧璋枝，“這里有人來打掃過？”

    “沒有，好久都沒人過來了，這次拍攝我也只是讓打掃下前院的。”顧璋枝站在空調(diào)口，感受著暖風(fēng)，莊子太大要是都打掃太麻煩了，他們又不住。

    張小僵看了眼程北敬，這人觀察力還真是好。

    目光所及處干干凈凈一點(diǎn)灰塵都沒有，根本不像顧璋枝口中說的長久沒人來。

    月亮坐在沙發(fā)上才發(fā)現(xiàn)，頓時渾身發(fā)僵，“是干凈的。”她手掌摸到軟軟的沙發(fā)，一絲塵土都沒有。

    “什么？”顧璋枝回頭發(fā)現(xiàn)三人目光不對勁，尤其是月亮臉都發(fā)白了，他這才發(fā)現(xiàn)了問題，頓時心里有些發(fā)毛，嘴上卻說：“也不一定是那種東西，有可能是我小舅舅過來住的?！?/br>
    月亮微微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