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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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從林家別院回來, 心事重重。 在家對著鏡子練習(xí)了半天擺臉色的容韻一見到他凝重的神色,立刻破了功, 大跨步跑過去抱腰,又驚又怒地說:“師父!誰欺負(fù)你了?誰惹你生氣了?告訴我, 我替你報仇!” 陳致低頭看著漸漸能碰觸到自己下巴的腦袋,微微掙扎了一下:“你先放開我好好說?!?/br> 容韻抬頭, 一臉的泫然欲泣:“師父,你就算生氣,也不能把氣撒在我身上。” 陳致:“?”繼竇娥之后, 可能要出現(xiàn)一個陳娥。 容韻說:“你以前都讓我抱抱的?!?/br> 陳致明顯感受到腰間的臂膀越來越粗壯有力, 無奈道:“那時候你還小,現(xiàn)在長大了?!?/br> 容韻說:“幾天前你還讓我抱抱的!這才幾天,我吃什么就長大了?”委屈得嘴巴都嘟起來,努力表現(xiàn)出稚氣未脫的樣子。 但是…… 他用的是…… 崔嫣的臉。 那效果就有些驚悚了。 陳致仰起頭,對著西邊的太陽, 長長地嘆了口氣。 容韻抱著他繼續(xù)問: “師父,你去林家做什么了?”試探。 “是不是林之源讓你受氣了?”憤怒。 “你們剛見面不是還手牽手了嗎?”郁悶。 “……師父?”疑惑。 短短幾句話,各種情緒轉(zhuǎn)換毫無痕跡。 陳致無奈地說:“沒有。我與林兄聊天十分愉快?!?/br> “十分愉快”一詞戳了容韻的心窩子。他不禁想:自己與師父一起這么久,師父愉不愉快呢?就算愉快,又有沒有十分愉快呢?越想越糾結(jié),對林之源的忌憚上升為嫉恨,表面卻涓滴不露,笑瞇瞇地說:“師父高興就好?!?/br> 陳致雖覺得他情緒變化有異,但是,他情緒變化經(jīng)常有異,也就沒放在心上。 隨著大會結(jié)束,房、古兩大世家離去,胡家投奔,杭州城又恢復(fù)了寧靜?,F(xiàn)在想來,金陵的房家選在杭州舉行大會,明顯是趁容家無人做主,吳家自顧不暇,胡家獨木難支之際,有意為之。 如今幾家回過神來,自然要尋思著報復(fù)回去。 吳家最為積極,借口賞荷,邀請容韻與胡念心過府一聚。陳致自然隨行。 荷花以品質(zhì)高潔而著稱。甭管喜不喜歡,沖著這一點,幾大世家都在家里養(yǎng)上了一池。吳家的荷花也沒比別家的好看到哪里去,只是池塘大一些。 好在容韻與胡念心不是真的來看荷花,在池邊略站一站,用幾乎以假亂真的“欣賞”目光感嘆幾句,便算是完成任務(wù),在主人的引領(lǐng)下,怡然自得地討論起怎么對付金陵幾大世家來。 吳家作陪的除了曾經(jīng)登門的吳家二房少爺之外,吳家大房的大老爺也在。與陳致、容韻、胡念心五個人坐在涼亭里,真是湊桌麻將還多一個人看熱鬧。 吳少爺新掌權(quán),急于展示家主的威風(fēng),講話十分犀利:“房家對付容老弟與陳師父在先,消磨杭州在后,我等若不反擊,倒叫他們看輕了我們,行事越發(fā)無所顧忌,后患無窮啊?!?/br> 胡念心與陳致同時看向容韻,等他表態(tài)。 容韻卻在介意他剛才的那句“陳師父”,暗道:我是師父唯一的徒弟,你叫的哪門子的師父。 吳少爺見無人響應(yīng),頗為尷尬。他對胡念心舉家投靠之事很不以為然,認(rèn)為是賣家求榮,又認(rèn)為容韻年紀(jì)尚小,火候未到,便將注意力對準(zhǔn)了“神秘莫測”的陳致,沖著他說:“陳師父是世外高人,不知有何高見?” 世家之爭,陳致上輩子見多了也見膩了,沒興趣蹚渾水,便說:“高人不敢當(dāng),但我的確是外人,不便干涉。” 容韻怕他糾纏師父,搶話道:“吳少爺有何高見?” 吳少爺說:“高見沒有,淺見倒有一條——離間計?!?/br> 容韻流露出些許興趣:“如何個離間法?” 吳少爺說:“林家與房家同為大世家,從地位到產(chǎn)業(yè),競爭了上百年。我們要對付房家,他豈不是最好的幫手?” 容韻道:“林家與房家同在金陵,守望相助,怕是不會輕易答應(yīng)?!彼室庥谩拜p易”兩字,留了余地讓吳少爺在往前走一步。 果然,吳少爺乖乖地往前一跳:“輕易不會答應(yīng),便許以重利。只要房家土崩瓦解,留在金陵的那些產(chǎn)業(yè)我們鞭長莫及,自然都是林家的。” 陳致驚訝。他竟然想要讓房家土崩瓦解? 一直沉默的胡念心忍不住說:“房家乃金陵最大的世家之一,土崩瓦解怕是不易。”不僅是不易,而且是不能。江南世家能有今日地位,絕非一家之功。不管內(nèi)斗如何,關(guān)鍵時刻能一致對外才最叫人忌憚。但是這話他沒有資格說。從胡越買兇刺殺容玉城的那一刻起,江南世家同氣連枝的規(guī)矩就已經(jīng)被破壞了。 “事在人為嘛?!眳巧贍斝χ?,眼角露出幾分狠意。 容韻看看陳致,又看看胡念心,見兩人都不說話,故意露出左右為難的彷徨無助表情,等吳少爺再三保證此計萬無一失,縱然不成也沒有損失之后,才將信將疑地說:“那就聽吳兄的。” 胡念心嘴巴微張,猛然想起胡家的微妙處境,硬生生將話咽了下去。 吳少爺見成功地邁出了第一步,心情大好:“實不相瞞,其實我之所以有把握,全仰賴林兄的支持啊?!闭f著,就派人將譚倏請了出來。 陳致想過譚倏最近會出現(xiàn),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出現(xiàn)方式。 全場最驚訝的莫過于胡念心,完完全全的沒有心理準(zhǔn)備,但瞄到鎮(zhèn)定自如的容韻與陳致后,立刻收斂了表情,淡定地看著譚倏慢慢走近。 總結(jié)了四明山算命攤的失敗教訓(xùn),譚倏沒有穿花里胡哨的“戰(zhàn)衣”,而是一身杏色長衫,手持折扇,頭戴明珠,一個普通世家公子的打扮。 除了容韻,其他人都看了過去。 容韻在看陳致,見他也“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譚倏,心中倒翻醋壇,暗道:姓林的打扮得如此妖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譚倏不知道自己沒出場就將容韻得罪得死死的,還在努力給他留下好印象,禮數(shù)周到,與每個人打了招呼。 吳少爺感覺一切盡在掌握,等譚倏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描述起“倒房”大計。 陳致頗覺無味。 反正不管是容韻、胡念心、吳大少的杭州組,還是容韻、胡念心、譚倏的天命團,容韻都是當(dāng)之無愧的核心,無需擔(dān)憂,他便趁眾人談興正濃,借故離開,一個人去欣賞荷花。 既然是賞花宴,總要有人賞花有人赴宴。 他在橋邊坐了會兒,有些犯困,便席地而坐,婉拒了吳家下人邀去客房的好意,墊著送來的蒲團,怡然自得地打盹。 容韻尋來時,見到的便是這番景象。 他靜靜地看了會兒,突然跑過去,一把抱住人。 陳致嚇了一跳,差點從橋上摔下去,見是他,長舒了口氣道:“原來是你?!?/br> 容韻道:“師父以為是誰?還有誰會這樣抱住師父?” 陳致?lián)u頭:“沒有了。這樣的纏人精一個已經(jīng)吃不消,若是兩個,我豈不是連呼吸也不通暢了?!?/br> 容韻坦然道:“師父說我便說我吧!反正我要抱?!?/br> 陳致無奈地站起來,將兩人稍稍拉開距離:“你說你這是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怪毛病,都是一家之主了,還像長不大的孩子。千萬別說在師父面前,你永遠(yuǎn)是長不大的孩子。養(yǎng)不熟的是白眼狼,你掂量清楚了再說?!?/br> 容韻說:“那我永遠(yuǎn)是師父的寶貝。” 陳致說:“我習(xí)慣了兩袖清風(fēng)的日子,懷里揣著寶貝走路都瘆的慌,趕明兒還是將寶貝送走吧?!?/br> 容韻張開雙臂又要抱,陳致率先跳開,笑道:“你這樣子,像極了望潮?!?/br> 容韻便去撲他。 陳致跑了一段路,回頭看容韻,突然覺得這場景眼熟得要命。只是,那人是那人,卻又不是那人了。 他站立不動,被容韻一把抱住。 “我抓住師父了!”容韻得意的時候,雙眼亮若燦星,仿佛耀眼了整片天空。 陳致被晃得眼疼。 “原來兩位在這里,叫我好找?!钡谌齻€聲音插進來,雖然彬彬有禮,但是落在容韻耳朵,真是比破口大罵更令人討厭。 他松開陳致,扭頭看向譚倏。 譚倏行云流水般地把玩著手中的扇子,努力地表現(xiàn)出瀟灑的一面:“容公子似乎對吳公子的建議不大滿意?” 容韻不冷不熱地說:“哦?” 譚倏說:“容公子不滿意是對的。聽說房家不久前收羅了十個江南的絕色美女送與西南王,令吳家大小姐不開心。這項計劃本就出于吳家的私心報復(fù),我們?nèi)羰峭?,變成了他手中的刀?!?/br> 容韻說:“你既然不同意,為何要來?” 譚倏正色道:“我來此,是為了見容公子。” 容韻說:“看來是我容家的門太小,請不起林公子,才要你跑到吳家來見我?!?/br> 陳致原以為譚倏多少會露出尷尬或無措,誰知竟面不改色。他說:“這是機緣巧合。我本打算邀請榮公子過府一聚,卻被吳家捷足先登,想著相請不如偶遇,方才來此?!?/br> 容韻道:“你見我為何?” 譚倏說:“論政?!?/br> 容韻皺眉:“論政?” “不錯,”譚倏興致勃勃地問,“容公子以為,誰能結(jié)束亂世?” 容韻覺得這人奇怪極了,誰會與一個初次見面的人袒露心聲、暢談國事?但師父沒說話,只好按捺著性子聊下去:“唔,自然是西南王。” 譚倏翻開折扇,輕輕地?fù)u了搖:“容公子所言不實。容家若要支持西南王,大有機會,何必等到今日?” 容韻說:“此一時,彼一時?!?/br> “此時如何,彼時又如何?”以為勾起了他的談性,譚倏笑得燦爛。 容韻說:“此時我做主,彼時我爹做主。” 譚倏:“……”也是挺有道理的。 譚倏又說:“陳軒襄雖然繼承了西南王位,卻胸?zé)o大志,與其父相差甚遠(yuǎn),難當(dāng)大任?!?/br> 容韻說:“這樣啊……” 譚倏期待地等著他說出下一個名字。 “那就沒辦法了。”容韻說著,就準(zhǔn)備拉陳致回去。 “等……等一下?!弊T倏攔住他的去路,心中無比抓狂:什么叫做“那就沒辦法了”?身為天道之子,不應(yīng)該懟天懟地懟世道,充滿了“沒有我,天下就是搞不定啊”的謎之自信嗎?為什么胸?zé)o大志! 容韻不耐煩地看著他,大有他再說一句廢話,自己立馬翻臉的架勢。 譚倏看懂了他的表情,開門見山地說:“我欲效仿念心兄,投效主公麾下?!彪m然他的自我價值還沒有體現(xiàn)出來,但是,有林家做后盾,容韻絕對沒有推拒之理。哪怕對他不放心,也絕對會先收下,再收拾。 但是,容韻豈是一般人能揣度到的?他不假思索地說:“不收。” 譚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