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嗯? 分明是靈氣構筑的!好像可以吸! 她連忙毫不猶豫甩出上萬根花絲! 靈氣如萬流歸宗,被她抽得一干二凈! 昏暗中她觸到房門,立刻拉開,快步走了出去。 一路沖向前廳,恰好看到秦漠正穿著寢衣,手中提劍往坡下沖。 侍衛(wèi)營前火光烈烈,人人舉著火把,好像在舉行邪|教儀式一般,集體向西邊瞧著。 那一處…… 金光漫漫,如似一片湖泊漾在半空! 阿泰在“湖”中劈波踏浪!錦娘一眼瞧呆了。 身形好似蛟龍御水,一轉步,一回身,皆似攪霧翻云,悍氣沖天。似與什么纏斗著,舉手投足皆是覆滅山河的霸氣。 而金色“湖”水之下,紅霧升騰,血花四濺…… 錦娘僵在坡上,定定地凝眸。 心臟泵出大量的熱血。 這一刻,她多想不顧生死,沖上去幫助丈夫。 然而,理智不許她這樣做…… 戰(zhàn)斗時,女人在不明戰(zhàn)況的情形下若是不顧一切沖入戰(zhàn)圈,會帶來不可預計的惡果。 此事屢見不鮮! 尤其在連敵人也瞧不見的情況下,絕不該貿然行動。 沖動會壞他的事! 這種時候腦子比起勇氣更為重要。 ——她冷冷地告訴自己。 “我的錦娘,你要信我。”她想起他晚上說過的話。 一時,如奉真言一般,任其在識海中回響著…… 一根理智的細絲綁住洶涌的情感,將自己生生釘在了坡上。 而河岸那處,有如史前神魔之戰(zhàn),一片浩浩血雨!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渾身都僵了,金色“湖泊”忽然消失了…… 她的心宛如受了一錘重擊,理智的弦斷了! 萬根花絲齊出,瞬間破掉結界! 風一樣沖了下去…… 黑暗的河岸上,傳來了緩慢而堅定的足音! 錦娘頓住身形,向西邊喊了一聲:“大哥……” 他粗暴如野獸似的吼了一聲,“你出來干啥?一個個全跑來添亂!” 錦娘:“……” 這牲口,中氣足著呢!看來死不了! 侍衛(wèi)們高高舉著火把,一個個繃著臉向黑暗里張望著。 秦漠喊了一聲,“師父——” 黑暗里的野獸脾氣越發(fā)不好了,喝斥道:“你也死出來干啥?” 就這樣罵罵咧咧的,緩步行來,慢慢在火光的邊緣現了形。 一張粗獷又深邃的臉,布滿殺戮的戾氣,宛如從修羅場歸來,渾身都被血染成絳紅。 上身沒穿衣裳,霸道的筋rou賁張如鐵,布滿了一條條血口子。 往那火光里一站,靜靜不動,有如殺神再世! 眾人都被驚了魂,被眼前足以踏破河山的雄壯給震撼傻了。 就連妻子也半天回不了神…… 可是,再瞧他手上…… 一手提著十幾只耗子,一手提著個缺牙豁嘴的老人! 簡直是自毀神格! 所以,搞得氣吞山河,聲勢沖天的,只是在殺耗子嗎? 眾侍衛(wèi)陷入極大的困惑…… 四奶奶從阿泰手上抬起頭,抖索著兩片嘴皮子對大家爆料,“哎喲——十只大老鼠精都被他干掉了!好大好大!有樹那么高!” 阿泰示威似的,將手里一大把老鼠砸到地上。個頭卻只有貓一般大,全都死透了。露出白森森的嚙齒。 大家的目光齊齊落在上面。 一侍衛(wèi)可能腦子有病,直言道:“咦,這耗子精也不大,弄只狗也能抓吧?” 秦漠一聽不妙,立馬上去踹了那死人一腳,口出穢言道:“蠢材,要不是小爺師父,你現在已經成耗子屎了!” 阿泰面無表情瞥著那侍衛(wèi),“你叫什么?” 侍衛(wèi)齜牙咧嘴捂著肚子,“楊二郎……” “楊二郎,老子記得你了。” 阿泰將四奶奶往徒弟懷里一丟。 秦漠:“……” 四奶奶尷尬得直咧嘴,咕嚕滾下來說:“這怎么說的,這怎么說的!” 阿泰向妻子瞄著,見她披頭散發(fā)就出來了,站在火光里,風情絕代——都被一幫死小子瞧了去! 他聲音里便結了霜:“都回去吧。無事了?!?/br> 錦娘也顧不得問候四奶奶了,徑直跟上丈夫,“大哥,你受傷沒?” “無妨。你倒是能耐了,連老子結界也破了!你咋不連大的也破了,幫老子拿耗子去!” 錦娘一聽這話有戾氣,撮圓了嘴,轉轉眼珠子。閉口不敢說話了。 丈夫沒有上坡,徑直下河洗澡。 不一會兒,秦漠走過來,雙膝往岸上一跪,一聲不響給師父磕了三個大頭。 阿泰撩水搓洗著身上,淡聲說:“老子還以為對方能沉住氣陪你玩玩,沒想才這會子功夫,就急吼吼亮了爪子。哼……” “師父神武,把那人爪子折了?!?/br> “哼!幾只做了古怪的耗子罷了,還奈何不了老子?!彼Z氣冷峻地說:“別的先不談,你小子早晚把大咒行四十九遍,再累再忙也得完成,先把咒力養(yǎng)出來。對方這回失利又會縮回洞去,恐怕跟你玩一陣子心計,短時間沒膽子來狠的。你趁緊做好功夫。” “是,師父?!?/br> “滾回去睡吧。無事了。”師父突然想起來,復又問道,“你身上可有云信給的咒符?” “有?!?/br> “嗯,隨身帶著。遇事的話,護法能保你一時,老子也能趕去救你!” “是?!鼻啬挚牧巳齻€頭,轉身上了坡去。 阿泰在水里脫掉褲子,自己搓洗著。 妻子輕柔地說:“別搓了,明兒我好好洗。你這樣哪兒洗得干凈?” 丈夫亮起銀葉般的眼睛,默默瞧她一會,無奈地說:“以后男人打架別湊上來,曉得了?乖乖呆著等,老子能有什么事?” “曉得啦。我才沒想湊上去……” 他擰干褲子的水,眼睛在黑夜里眨了幾下,“也是奇怪,那幾只耗子不知是何邪門外道,足有房子一般高!老子竟看不見……” 錦娘吃驚,“我當你能瞧見……那你如何殺掉了那些東西!” 阿泰沉默片刻,答非所問道:“萬一你落單遭遇了那東西,別慌亂,也別猶豫,直接把花絲包上去狠狠抽干它!嗯?” “我明白?!卞\娘輕輕地說。 丈夫沉默一會,從水中聳立出來,光著身子上了岸,大剌剌的一步一步往家走。 錦娘溫順地跟在身后。借著昏蒙的月光,盯著他健壯挺翹的屁股瞧著…… 山林邊,忽然傳來“呼呼——嗷嗚”的叫聲…… 是熊大熊二嗎? ——錦娘心中動了動。 丈夫停下步子,粗聲粗氣向山林邊回應著。 那邊便不叫了。 “咦,它們是在擔心你嗎?” 丈夫“哼”了一聲,將她抱起來往家走,“你還沒黑熊乖呢,人家咋沒跑出來?” 錦娘:“……” 忍不住掐了掐這個愛挑刺兒的小心眼男人! 此時,子時已經過了…… 夫婦倆回去說了一會兒話,又嘰嘰歪歪溫存少時,天就亮了。 錦娘起來后,剛梳妝完,便聽見前院有人在說話。 “啥?”秦漠說,“那小太歲呢,不是叫堵在那處的么?” “一直堵著呢!剛遣了二郎去問,說是沒離開過。也沒看見李姑娘出來?!笔橇终伒穆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