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那你來這處又是何意?若我沒記錯,拙荊對你說過不許踏足的吧!屢次瘋瘋癲癲跑上門來,自己不知莊重,還想帶累別人陪你丟丑???” 李燕妮淚如雨下,揚(yáng)起小臉對他吼:“我哪里不知莊重?你為何也像別人一樣對我憑空誣蔑,落井下石!我明明是潔身自愛的人,被你們生生地毀了?!?/br> 她哭得喘不上氣來,失去理智地喊:“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徒弟為何這般折磨我?” 阿泰掀起嘴皮,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李姑娘--老子可要奉勸你一句,老老實實回家,承受這份應(yīng)得的折磨,說不定他會給你一個峰回路轉(zhuǎn)!若沒有自知之明,想要上竄下跳搞事情,老子會親手讓你領(lǐng)教‘折磨’的含義。” “你們都不是人,把一個清白女子詆毀至此,良心不覺有愧嗎--”她憤怒地抹掉眼淚,聲色俱厲地嚷道,“就因為我和你那女人有點齟齬,就要把我毀了嗎?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女人又是個怎樣的真面目!” 阿泰的身體里涌出一聲老虎式的嗚咽,好像要撲殺誰似的,渾身氣勢瞬間冷酷到了極致。一道冰封千里的嗜血氣氛,從大地表層往上爬升,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寒意如鋼刀入骨。腿腳全部僵痹了。 阿泰冷冷開口道:“李姑娘,再敢說這種屁話,你馬上就能知道何為真正的折磨了……” 李燕妮渾身幾近癱瘓。 骨頭縫里,臟腑深處,心尖子上,以及靈魂的內(nèi)核,都掠過一種被死神奪命的極致恐懼。 方圓百步內(nèi),大地一片死寂。樹上鳥雀飛盡。此處仿佛成了一個恐怖結(jié)界。 后面幾個腎虛的男子,徑直嚇得膀胱抽搐,尿濕了袍子…… 李燕妮哀絕地“嚶嚀”一聲,往地上一癱。 早已在空間里練得出神入化的武功,此刻半點子用場也派不上。真氣化成了冰水凝固在經(jīng)脈里,不斷向里滲透!她被嚇壞了! 阿泰的目光緩緩掃過所有人,用一種冷峻的語氣說:“不想死的,趕緊撒丫子逃吧。呆鵝似的杵在老子家門口,會被送進(jìn)地獄。老子現(xiàn)在心情很糟,可不是跟你們開玩笑!誰敢再偷摸過來,會立竿見影受到十八層地獄的懲罰--還不快滾!” 屁滾尿流,作鳥獸散…… 阿泰垂下眼皮,鄙屑地乜著癱軟的李燕妮,“老子奉勸你一句,回去好好做人。表面就算再漂亮,內(nèi)里若是個飛滿蒼蠅的屎堆子,也會有臭氣溢出來,明眼人早就把你瞧穿啦--” 丟下這話,他毫不逗留,轉(zhuǎn)身離去。 李燕妮突然揚(yáng)起梨花帶雨的臉,凄絕地說:“我承認(rèn)--我承認(rèn)我是嫉妒了!我追你那么久,你寧愿去人市買一個回來也不要我,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泰哥,泰哥……” 她的語氣如似夢囈,聲音呢喃著他的名字,“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收了我作妾吧……為了你,我屈居為妾也心甘情愿,真的,我愿意……” 她一連說了三聲“我愿意”! 阿泰轉(zhuǎn)過身來,一張布滿胡茬的臉皺得好像上古兇獸,“啊……好一個浪□□子!老子被你惡心得早飯都要倒出來了!有人把心挖出來給你,為了你眾叛親離,心魂俱碎,你死活不要!倒巴巴跑來搶別人丈夫……作為被你覬覦的對象,老子真是深深感到恥辱,簡直無臉再見家婦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明天見。。 第27章 反轉(zhuǎn) 男人的話, 透著斬釘截鐵的無情,和淋漓盡致的侮蔑。 李燕妮兩輩子的自尊都被他碾得稀巴碎。 那份臨時起意的“癡心”,迅速化為了不共戴天之恨。 她濕潤的眼里燃起怒火, 冷笑道,“很好。君既無情我便休!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安好!希望你有一天不要后悔!” 阿泰被她喂了滿口蒼蠅。 什么亂七八糟、惹人惡心的說辭!好像兩人交好過似的! 這女人活在她自己的戲里,也不管別人怎么唱,自個兒演得活靈活現(xiàn)嘛! 再待下去,指不定要被她訛上一個孩子吧! 阿泰二話不說就走,多待一刻都不能了! 身后傳來李燕妮歇斯底里的大笑, 好像情到深處, 快要瘋了似的…… 他滿身惡寒地回了家。 站在妻子精心呵護(hù)的小菜園里,驅(qū)逐滿腔子的惡心感……如大狗抖毛似的, 狠狠甩了甩頭。 “大哥, 她干啥來了?”嚴(yán)錦迎出門外。 “來找死的。那女子在找死方面是個人才!要命的, 老子被她惡心出渾身雞皮疙瘩?!?/br> 他板著臉,充滿嫌惡地說。 一聽這話, 嚴(yán)錦有點想笑。連忙抿住嘴, 點頭道, “她確實是不世出的人才……早知你這般厭惡, 就我自己去好了嘛!女人之間的事女人自己解決。大不了我學(xué)長貴娘跟她打一架嘛!” 阿泰皺眉瞪著妻子,“你省省吧,好人不學(xué)!你拿什么跟她打?!不知她有功夫么?” 嚴(yán)錦目光閃爍…… 真要是短兵相接,她豈會跟那臭妮子客氣!直接甩出萬千花絲吸干她! 這念頭不知怎么冒出來的, 一經(jīng)產(chǎn)生,就銳利而鮮亮地劃過了腦海。 一瞬間,她的體內(nèi)被激起兩種情緒:一種如吃生rou般惡心;一種如本能得以宣泄的痛快! 兩者強(qiáng)烈碰撞,令她瞬間陷入極端的恍惚。 一種潛伏在靈魂深處的渴望,“嘩啦啦”如潮水般涌了出來:她發(fā)了瘋地想要吞噬! 吞噬靈氣、真元、和生命能量,化為自身營養(yǎng),與天地同壽! 這種邪惡的渴望,讓嚴(yán)錦臉色“刷”的發(fā)了白。 ——她好像把不好的東西釋放出來啦! 阿泰見妻子情狀,只當(dāng)她膽小犯了怵,不免軟和了語氣說:“好了,莫怕。老子可不希望看到你和人干架,好端端的女子學(xué)什么母老虎!” 嚴(yán)錦兀自出神,舔了舔嘴巴。 感覺好餓啊……而且對山林的靈氣忽然沒了興趣。 太素了!她想要更高級的生命真元! ——她果然還是被食人花“感染”了嗎?生出了邪惡的吞噬欲望?! “錦娘……” “???” “莫胡思亂想了。一個李燕妮也把你嚇成這樣!我們長點出息好不?” 嚴(yán)錦勉強(qiáng)回了神。腦中用強(qiáng)大的意志把邪念鎮(zhèn)了下去…… 心撲撲地跳著。 “大哥……”她抱住他的手臂,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道,“下午就要招親啦。你那狡猾徒弟不知怎么導(dǎo)這場戲呢?!?/br> 阿泰打量她的面色,好一會兒,讓步似的說:“你要是想去看,老子帶你去。不過,得把臉遮起來……” “我一點都不想去。”她興致缺缺,“搞不好又撞上他抽瘋,麻煩。我預(yù)感他一定會抽瘋!” 阿泰撇了撇嘴角。忽然叉住這家伙的胳肢窩,把她抱高,緩步慢搖地溜達(dá)起來。 他的頭微微后仰,凝望著上方那張?zhí)煜伤频哪樀皟骸?/br> 彼此目光相接…… 陰霾迅速都散去了。各自嘴角浮出一絲脈脈的微笑…… 惡心也好,邪念也罷,在互相的安慰下,變得都不是事兒了。 她加大笑容,兩手摸住他的臉,頑皮地摩挲那些粗硬扎手的胡茬兒。 讓一種“喀吱喀吱”的快感在掌心滑動著…… 阿泰突兀地接著話頭往下說:“其實還沒到他抽瘋的時候。瞧著吧,下午的招親還會有反轉(zhuǎn)?!?/br> “咦,”妻子的眼睛驚訝地一亮,“大哥,又要拿你的聰明碾壓我了嗎……為啥要反轉(zhuǎn)?” “自己想想。” “我沒腦子。” “……油嘴滑舌的東西?!彼αR一句,停頓片刻才說,“那小子興風(fēng)作浪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搞臭一個村姑啊。李燕妮雖然淺薄惡心,招人討厭,還不至于讓他如此大費周張?!?/br> “這個我明白。但是,不是說要拿她攪渾水,引出這片的地頭蛇嗎?現(xiàn)在這水夠渾了,你瞧瞧——”她指了指村口,“他怎么捉蛇呢?” “那些家伙可不是蛇。他們是用來造勢的麻蝦子。他們在那小子的縱容和推動下,攪起一大片渾水黑浪……” 錦娘嘟了嘟嘴,“一個村姑選親而已嘛,就算泛起一點渾水黑浪,也不至于驚動深水下的大蛇吧?” 阿泰微笑,“所以,事情也該到一個反轉(zhuǎn)點了嘛!” “怎么反轉(zhuǎn)?” “這個……我這種鄉(xiāng)野村夫可就不知啦。那小子心機(jī)深得像個無底洞,揣摩他豈非自討苦吃?” 妻子盯著他的臉,“就別謙虛啦。你這種成天裝粗魯、腦子深十萬八千里的家伙,比他還可怕呢!” “可怕?”丈夫故意歪起臉來,“好家伙,既如此說,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可怕吧……” 嚴(yán)錦微微瞪大眼,緊張又興奮地盯著他。 又要拋高高了嗎? 她都這么大了,不太好吧。 但是,既然別人都看不見的話…… 沒想到的是,他把大手放嘴邊“哈”了一口氣,壞笑著向她腰間撓了過來。 嚴(yán)錦頓時痙攣尖叫。渾身都是癢癢rou的她,瘋笑著崩潰了…… ——最后,以委屈的小眼淚收了場。 男人沒想到玩過了頭,眼看要樂極生悲把人惹哭,連忙表示愿意讓她撓回來。 妻子氣恨恨地雙爪齊下,撓呀撓……那身糙皮比野豬的還厚,撓了半天,她爪子都酸了,人家也沒迸出一聲笑來…… * 到了中午,村民挎著籃子走出家門,向參加“招親”的村外人士兜售午飯。 大家席地而坐,闊談風(fēng)月……sao人豪客們飲酒當(dāng)歌,吟詩作對,形態(tài)顛狂浮浪,盡展平生風(fēng)流。 氣氛一片和樂,只等那風(fēng)華絕代的美人出場,各自耍一場快活了! 突然這時,幾名佩刀護(hù)衛(wèi)渾身肅殺步入了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