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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深淵之城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但是,從她選擇伴侶的角度來看,我并不喜歡你!”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天從積山道接走懷音時她的樣子。每每想起來,他都恨不能打陸沉一頓!

    陸沉兩手交疊放到桌子上,沉默的看著溫祁,而后忽而笑道:“我知道?!?/br>
    “你不知道!”溫祁眼神銳利,似乎要把陸沉看穿:“到目前為止,我并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身上背負(fù)的東西太多。懷音和你在一起會很累,甚至有可能會再次受傷。作為她的哥哥,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你并不能替懷音做決定。”

    陸沉一語中的,溫祁有些無奈的按了按眉心:“是,我所有的不滿意在懷音面前,都沒有用。但是陸沉,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meimei,對于你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

    陸沉微闔了眼簾,遮住眼睛里游走的情緒。懷音之于陸沉,是只要想到她的名字,都會覺得圓滿的存在。

    “她不是什么,她就是懷音?,F(xiàn)在是我的女朋友,以后是我的妻子,將來還會是我孩子的mama,僅此而已。”

    他這二十八年來,復(fù)雜而簡單。復(fù)雜暫且不說,簡單只是因為,從開始到現(xiàn)在,住在他心里的,只有一個人。

    她的名字,叫懷音。

    “是嗎?!”溫祁站起來,不置可否:“我希望你能記住你說的話。”

    “我說過的話,必然不會忘記?!标懗僚c溫祁面對面,視線相撞,一字一頓道:“但是我也希望,你這種質(zhì)疑我的話,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br>
    這是一場屬于男人間的角力,開始的時候,誰都不肯退讓。

    但是最后,陸沉突然卸掉了身上所有的氣勢與防備,微微一笑,色若春曉綻放,語氣又溫柔又善解人意:“我覺得我們的談話可以告一段落了,懷音還在外面等我們呢,等太久了,她會不安心的。是吧?”

    靠,饒是溫祁絕對冷靜,也被他的川劇變臉瘆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突然覺得,今天給陸沉添的堵還太少!以后在增加數(shù)量的同時,必須還要提高質(zhì)量!

    作者有話要說:  陸沉vs溫祁,k.o

    第38章 小漁夫

    40

    溫祁到底也沒有留下吃午飯, 因為他下午要趕到學(xué)校參加每周一次的教職工大會。

    他來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吃不吃飯已然是無所謂。懷音送他到門口,一直跟他講如果來得及就在學(xué)校旁邊吃點, 即使來不及也要買些面包牛奶帶過去。

    開會本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餓著肚子開會,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的關(guān)心溫祁悉數(shù)接納, 臨到了車邊, 他微微一笑, 像是想起一茬來,說:“前兩天施越給我打電話, 說是要來黛城了。等他來了, 接你去給他接風(fēng)洗塵?!?/br>
    懷音驚喜:“他怎么會過來?工作呢?不要了?”

    “就是因為工作才過來的。”溫祁看了陸沉一眼,說:“他工作不錯,調(diào)到黛城總局, 以后要在這里扎根了?!?/br>
    懷音的朋友不算多, 施越過來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她連連點頭, 跟溫祁說等到施越過來一定要告訴她。

    溫祁看著陸沉越來越黑的臉,滿意的點頭:“好?!?/br>
    年輕人, 有競爭才有進步, 高枕無憂什么的,你太天真了!

    等到溫祁的車已經(jīng)消失的不見影了, 陸沉伸手?jǐn)堖^懷音,不著痕跡的打探:“施越是誰?”

    懷音側(cè)過臉看他:“你不記得了?”

    陸沉一臉茫然,毛線?我該記得嗎?

    “就是那天在警局, 我給他叫小胖哥的警察?!睉岩艉眯牡慕o他解釋:“他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小時候經(jīng)常在一起玩,關(guān)系很好的。”

    原來他就叫施越?!陸沉飛快的在腦袋里提取出施越的信息,心頭一陣咆哮,溫祁果然不放過任何一個給他添堵的機會,現(xiàn)在直接拎出了一個青梅竹馬擺在他面前,他有在怕的嗎?!哼!

    不過,他闔了眼簾,似是十分的委屈:“懷音,你哥哥對我,好像很不滿。”

    其實這點,懷音也發(fā)現(xiàn)了,捏了捏他的掌心,她說:“他可能和你有點不熟,等熟了,應(yīng)該就會好啦!”

    陸沉點點頭,拉著她在紫藤花架下坐下,下巴擱在她的額頭上,放軟了聲音,說道:“你不用擔(dān)心,無論他怎么為難我,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br>
    “不會啦,他不會一直為難你的。”懷音其實也有些心虛,又說:“要不我找時間和他說說?!?/br>
    “不用!”陸沉連忙拒絕:“他為難我也是因為不放心,我明白他的意思,沒關(guān)系的,我都懂。”

    溫祁:心機boy!

    天啟集團重開董事會的那天,陸沉也和懷音出門。

    這一天已經(jīng)是黛城的十月末,天氣轉(zhuǎn)涼,路邊的香樟樹也增添了若有若無的金色??諝饫锏臎鲆鉂u滿,一直滲透到陸沉的眼睛里。

    到看守所的門外停了車,陸沉下車前,握住懷音的手。

    她的掌心溫?zé)?,看他的眼睛里也帶著幾分?dān)憂。他笑了笑,俯身在她唇上落下淺淺一吻,說:“等我出來?!?/br>
    “好。”懷音點頭,目送他離開。

    梁征看到陸沉的時候,他有些驚訝。

    眼前的男人十分年輕,長眉清雋,一雙眼睛流麗若影,靜靜的坐著,不由自主的就散發(fā)著一股兒讓人不能輕視的驕矜勁兒。

    梁征在腦海里搜刮了半天,確定沒有見過他,心里越發(fā)好奇,然而在這好奇之中,又帶了幾分莫名的不安。

    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一個陌生人來見他,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不過,已經(jīng)這樣了,還能再差到哪里去?他安慰著自己,問陸沉是哪一位。

    陸沉沒有回答他,而是靜靜的打量他。

    不過數(shù)日的功夫,梁征就像一個戳了氣的氣球,以看得見的速度萎縮下去。頭發(fā)也花白了很多,覆在頭皮上,像是還沒被雪安全覆蓋的大地。

    梁征被他看的有些如坐針氈。若放到以前,他自然不會有這種感覺,只是現(xiàn)在,經(jīng)歷著牢獄之災(zāi)的他,早已經(jīng)是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

    “你到底是誰?”他不自覺的舔舔唇,又問了一句。

    “我是誰梁先生不必過于憂心,我今天來,是想和梁先生打聽一個故人。”陸沉看著梁征,一字一頓道:“不知道梁先生,是否還記得樊行遠(yuǎn)?”

    梁征瞳孔驟然收縮,伏在大腿上的手也劇烈的顫抖起來。這三個字就像是一把利斧,劈開了他發(fā)誓這輩子都要攔在肚子里的往事,他直覺性的搖頭:“樊行遠(yuǎn)?我不認(rèn)識。”

    陸沉瞇起了眼睛,嘲聲道:“梁先生別這么著急回答我,樊行遠(yuǎn)到底是誰,你該好好想一想。等想好了,你再回答我,也不遲?!?/br>
    樊行遠(yuǎn),樊行遠(yuǎn),那個年輕而英俊的男人。有著溫暖的笑容,和這世間的喧囂在他面前都會安定下來的力量。但是這個名字已經(jīng)太久沒有出現(xiàn)在他面前,久到他差不多以為在他的世界里從來沒有樊行遠(yuǎn)這個人出現(xiàn)過。

    但是現(xiàn)在,那沉寂的過往忽然被掀翻,狂風(fēng)暴雨般沖擊著他。梁征覺得口干舌燥,盯著陸沉,冀望能在他臉上看出他的來歷。

    “你究竟是誰,你想做什么?”

    陸沉環(huán)視了一下守備森嚴(yán)的看守所,嗤笑:“梁先生,你已經(jīng)在這里了,不用我對你做什么?!?/br>
    “我只是想知道,當(dāng)年樊行遠(yuǎn)死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你,又在他的死亡里,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當(dāng)年,當(dāng)年!這兩個字在腦海中不斷地回響,梁征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其實在樊行遠(yuǎn)出事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梁征到現(xiàn)在也不是十分清楚。

    他只記得公司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廣州。

    樊行遠(yuǎn)是學(xué)建筑出身,但是卻有著敏銳的市場洞察力和決斷力,在這種能力之下,即便他比他們都小,他們也都毫無芥蒂的推舉了他做公司的總經(jīng)理。

    貝振鐸長袖善舞善于交際,所以負(fù)責(zé)開辟市場。而他梁征在別的地方不出色,但是因為比較沉穩(wěn),所以便做了公司的補漏者。他們齊心協(xié)力,公司也按他們預(yù)想的,朝著越來越良性的方向發(fā)展。

    那是公司成立的第四年,他因為一批建筑材料南下廣州。找供貨商,看樣板,談價錢,忙的腳不沾地。用了小半個月的時間,好容易簽下了這張單,他樂呵呵的北上,卻在回到公司后聽到了他們資金鏈斷裂的消息。

    他們公司一向穩(wěn)健,且前期投入都很謹(jǐn)慎,不可能出現(xiàn)資金鏈斷裂的情況。后來,隱約聽到有傳聞?wù)f,是因為有人挪用了公司資金為己所用,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究竟是誰,連他也不知道。但是能動用這么一大筆資金且不被公司人發(fā)現(xiàn)的,想來也沒有幾人。

    不是他梁正干的,剩下唯一有可能的,也就是貝振鐸和樊行遠(yuǎn)。

    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貝振鐸,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yīng),不需要理由。所以他去找了貝振鐸,旁敲側(cè)擊。不知是因為貝振鐸太著急了,還是因為他的確沒有辦法了,貝振鐸跟他說了實話。

    貝振鐸挪用了公司給底下建筑商的用款,私自購買了煤礦,而今煤礦尚未獲利,資金被套牢。公司已經(jīng)沒有第二筆錢打給建筑商,引起建筑商的不滿,在上門討要的同時,已經(jīng)開始決定走公訴路線。

    貝振鐸很是焦躁,梁征還記得他在他面前踱來踱去,一直在說他投資煤礦也是為了公司能有更好的發(fā)展。但是樊行遠(yuǎn)一直不同意,他也還是沒辦法,只能瞞著他進行,原本想著可以等到獲利之后再同他講,哪里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梁征問貝振鐸,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樊行遠(yuǎn)那邊是什么態(tài)度。

    貝振鐸說,樊行遠(yuǎn)的態(tài)度很堅持。如果煤礦資金被套牢,那就重新核算天啟的資產(chǎn)情況,無論如何也要把欠款的漏洞堵上。他們還年輕,大不了再來一次。

    梁征聽了,沉默不語,半晌才說,這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再想想辦法吧。

    但是就是在他離開貝振鐸家的第二天,突然風(fēng)向變化,樊行遠(yuǎn)挪用資金的流言愈演愈烈,他心里覺得不對勁,去找貝振鐸,但是他卻一連幾天都不見人。

    去找樊行遠(yuǎn),他卻很淡定,說不用擔(dān)心,流言而已,自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再然后,在那個冬雨不歇的夜晚,他得到了樊行遠(yuǎn)死亡的消息。

    樊行遠(yuǎn)當(dāng)然不會自殺,更不會因為挪用公款自殺!梁征比誰都清楚,所以他連夜去找了貝振鐸,貝振鐸卻說,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可以想象的是,天啟保住了。

    天啟的確保住了,所有的屎盆子扣到了樊行遠(yuǎn)的頭上,也正是借著他的死,天啟得到了喘息的時機。貝振鐸的煤礦終于出煤,并以此獲得資金補足漏洞,逐漸發(fā)展,最終成為了現(xiàn)在的天啟集團。

    梁征心里有疑惑,但是他知道,這個疑惑他永遠(yuǎn)不可能說出去。

    因為在他的心里,天啟的存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樊行遠(yuǎn)說的簡單,失敗了可以再來。他已經(jīng)嘗到了成功的滋味,怎么還會允許自己再窮回去?!

    那種每天吃不飽飯一直看人臉色的生活,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經(jīng)歷一次,哪怕只有一秒。

    樊行遠(yuǎn)出事以后,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很久。但事情并沒有像他擔(dān)心的那樣失控,反而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發(fā)展。

    所以在渡過最初的恐懼期后,他突然覺得,樊行遠(yuǎn)的死是死得其所。因為他的死,保住了更多的幸福。他就是死的其所,死的值得!

    時隔多年,樊行遠(yuǎn)的死再度被掀起來,他之前的篤定突然開始消失?;蛟S是因為在這冰冷的看守所待久了,回憶過去,啟封了他最后的一絲良知。梁征緩緩地,將自己知道過往和盤托出。

    長久的沉默后,陸沉唇角勾起一絲嘲諷:“梁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確沒有親手殺了樊行遠(yuǎn),你只不過是幫兇而已!”

    梁征閉了閉眼,這短短的時間,他的臉色又灰敗了幾分:“你到底是誰,和樊行遠(yuǎn)是什么關(guān)系?!?/br>
    陸沉輕笑一聲:“我不是什么人,只是討債的?!?/br>
    把你們曾經(jīng)欠下的,連本帶息,一分一毫也不差的討回來。

    離開之前,陸沉留給了梁征一句話。他說:

    “梁先生,當(dāng)年樊行遠(yuǎn)堅持還債,無論是銀行貸款也好,民間融資也好,天啟并沒有走到末路。但是貝振鐸那么著急,到底是因為什么,你想過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評論好少,大貘貘好寂寞!求評論,嚶嚶嚶!

    第39章 小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