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邢爸爸租下12層其余的房間開辦免費的補習班,消息一傳出去,2號樓的產(chǎn)業(yè)最先賣出去。 大家受了邢家上十年的恩惠,在邢爸爸去世后,對邢可也格外客氣些。 2號樓推選名意代表時,就算是壞脾氣的業(yè)主,也表示相信邢家的人品。 再加上小寶奶奶不斷上下游說,幫邢可打響名聲,代表一責就落在邢可肩上。 到了最后,邢可想推也推不掉了。 如果早知道來收2號樓的人是凌到,邢可說什么也不肯出面。 現(xiàn)在凌到來興師問罪,邢可只能妥妥的背著鍋,在他面前,疊成了一個負物的蝜蝂。 “我哪有那么牛逼,能妨礙你做生意?”邢可被壓得走不了,試著辯解,“業(yè)主們的意見統(tǒng)一不了,才拖到現(xiàn)在沒解決2號樓?!?/br> 凌到冷笑,“你少在他們面前整治事兒,他們會統(tǒng)一不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他們面前整治事兒了?光憑你個人喜好在這里污蔑我,是男人?” 凌到一掀手臂,撞得邢可手肘痛,說:“你們前后開了兩次會,有業(yè)主提出來不要產(chǎn)權房,只要八十萬拆遷款了事,你還去勸人家再考慮下?” “那是小寶奶奶!老太太想拿這個錢去買保健品,不顧兒子兒媳的反對,他們家里人拜托我做做思想工作,每天都來說,我只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攔了人老太太一句!” 凌到提著邢可到跟前,“跟你說話浪費時間,你給我記著,這事最遲不能拖過一個星期,你最好勸動2號樓都簽字,要不就換討債公司上手了。” 邢可嘲諷地笑了,“你牛逼你上,讓黑道來也行,我沒辦法。” 凌到不聽她的,用空的那只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低聲說:“記住了,嗯?” 他的臉陡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讓邢可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臉上的線條太冷峻了,就算是熟悉的顏,也會具有侵略性。 回頭要走的時候,凌到又想起了什么,說道:“給你提個醒,再舉報我跟黑社會勾結,欺行霸市時,別忘了做得干凈些?!?/br> 邢可不自然地低了低頭。 那是放《超能陸戰(zhàn)隊》時,凌到不陪她看電影,去請工程部的人吃飯,她等了很久都沒回音,干脆把心一橫,用微博小號舉報在海撈公館前有黑道背景的人聚眾滋事,打壓旁邊的排擋生意……警務公眾號私信回復,需她實名舉報,她立刻下線不了了之。 她對凌到做過的任性事兒,真心不多。 和現(xiàn)在凌到施與她的傷害一比較,也算不了什么。 不知為什么,邢可的頭突然痛得厲害,她捧著前額滑著墻坐了下來。 凌到還沒走出門,手放在了把手上,問她:“怎么了?” 邢可抬起頭,鼻子里有兩管血流下,臉色變得蒼白。“我好像聽到了一個聲音……” 凌到考慮了一下,是撇開頭走掉,還是回去看看她。 邢可的腦袋里嗡嗡亂響,突然又讓她聽到了那個陌生的聲音,喚了一次她的名字:“小法?” 她捧著頭到處去找,聲音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房間里除了凌到,沒其他人。 而凌到本人,是不知道她這個小名的。 “小法!”呼喚她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邢可陡然記起來了,是誰在叫她,又是誰能讓她感受到“傷害”。 她有點害怕,扶著墻站了起來,靠在角落里不動,手足無措。 凌到走過去扶住了她的手臂,問:“到底怎么了?” “你走吧?!毙峡呻S手用原來擦淚的紙巾擦去了鼻血,忍著痛說,“說不定是我裝的?!?/br> 凌到真的放了手,朝門口走去。 木板門被一股力道從外推開,呼的一聲,竟然還帶著一種柔風。 凌到在健身時練過自由搏擊,對空手道、跆拳道、柔術等有所涉及,他一看進門男人的形態(tài),就知道對方是個懂武道的。 那人的右手推完門后,還沒有放下去,是無極的起手式,既文質彬彬,又暗含霸氣。 凌到想起來了,他叫時正。 時正穿著黑色立領西服走了進來,身姿挺拔,很是襯出清峻風骨。 他看都沒看凌到,徑直走到邢可面前,說道:“站出來一些?!?/br> 凌到冷冷瞥了一眼那倆人,走向了門。 門竟然鎖死了,外面的小陳跑開去找鑰匙。 留在角落里的邢可無奈地說:“見到時先生就頭痛,實在不敢站出去?!?/br> 時正不置可否,扶著邢可的手臂,將她牽出來放在自己身邊,再抬手推拿了幾下她的后頸,給她止了血,還細心觀察著她的臉。 她的眼角、下巴都有紅印子,看得他眼色一沉。 時正遞上折得齊整的手帕,“我上次的提議,你為什么不考慮?” 邢可根本不記得他對自己說過什么。 時正緊緊看著邢可的眼睛,“只要你答應,讓我做你的男朋友,這種時候就不會讓你吃虧了?!?/br> “不用了?!毙峡刹皇巧底樱匀幻靼讜r正的意思。 像凌到那樣為女友來為難前女友,巡回往復的,又有幾個意思。 再說了,這個時正的出現(xiàn),也是不清不楚的,每次出現(xiàn)都讓她頭痛,她跟他又不是很熟。 這邊倆人互相沉吟著,想著該怎樣有禮貌又不唐突人地交談下去,那邊的凌到覺得鬧眼子,冷著聲音說:“時先生說得好聽,敢不敢動手試一試?” 時正轉身看著凌到,頎長的身子繃著一股勁。 凌到已經(jīng)在慢慢地解著袖扣,脫掉外套。 邢可知道凌到不是沉不住氣的人,他既然敢放話,就一定有把握做成事。她不想拖時正攪她、凌到和儲光光三人的渾水,連忙拉了拉時正的袖子,低聲說:“真的不用了,為這事不值得?!?/br> “聽到了吧?!绷璧叫α诵?,“為她是不值得,我出手就是名正言順?!?/br> 邢可沒想到凌到嘴上也不饒人,晃了晃時正的手說:“時先生,我們走吧,再留在這里就讓你難堪了。” 時正反手握住了邢可的手,眉宇穩(wěn)著不動,說:“從我進門起,小法就揉著她的右手臂,難道你看不出傷了她?” 邢可趕緊抽出了手。 凌到怔了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小法這個名字,叫的是誰。 至于邢可被他捏痛了手臂,他倒是沒注意到。 他那時只想著問拆遷2號樓的事去了,對她不在意,自然就不知輕重。 但是凌到能感覺到,被別人的“男友”興師問罪的味道。 他譏笑,“你算老幾,過問她的事?” “只要她點個頭,我就是她老公了,對付你這種瞎了眼的男人,費不了什么力?!?/br> 邢可站在一個沉穩(wěn)的背影后,抬頭去看面前的男人。 他說話沒有正當理由。 沒有人能像時正一樣,在短短幾秒鐘內,把男友升華成老公的愿望說得這么順理成章。 哪怕他是在救場。 即使狂妄跋扈如凌到,也不敢在女人面前甩下這種狠話。 他把理由歸功結底于——為了邢可,不值得。 時正回頭看著邢可,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邢可是語文老師兼心理咨詢師,職業(yè)習慣讓她無意識地去咂摸別人的話語。此時,她敏銳地感覺到,時正給予了她極大的尊重和關切,似乎始終將她的感受放在首位,這種做法,秉持著彬彬君子風度。 她很是珍惜眼下難得一見的君子風度,對著時正搖了搖頭。 時正微微一頓,說道:“我明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美人的支持和打賞(#^.^#) 貓大人扔了1個地雷 田間禾青宇扔了1個地雷 貓大人扔了1個地雷 氣派濃湯扔了1個地雷 第12章 一斗 明白一詞有多重含義,邢可以為時正是審時度勢,了解現(xiàn)在的處境,的確是沒必要讓他這個路人出手,替她打抱不平。 她和他素無瓜葛; 他也沒有任何立場。 今天被凌到這么一整,邢可知道,自己絕望了。 那男人對她這么無情,她是瞎了眼還是怎么的,還顧念什么呢? 她的心沉甸甸的,即使時正突然闖進來給她撐足了腰長足了臉,也沒有一點讓她輕松的意思。 時正看了邢可一眼,眼里帶著一絲淡淡的嘆惜,走過去敲了敲門板。 門外駐守的司機用萬,能,鑰匙打開了門。 時正拾起邢可的單肩包,遞了過去,溫和地說:“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了?!毙峡杀灸艿鼐芙^。 時正用手抻著邢可的后肩,將她推出了門,對司機看了看,沒說什么。 司機迎上時正的目光,只稍稍一滯,仿似明白了過來,彎了彎腰應承著:“知道了,正哥。” 邢可想早點離開有凌到的地方,背著包默然朝前走去,還沒忘記招呼司機:“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能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