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葉英微微沉吟,半晌,才道:“你若是在書中多寫一些可給平民百姓使用的傷寒藥方,他或許就不會推拒了?!?/br> 木舒默默地咽下了一口血,點點頭便開始研墨書信,說起來這還是扶蘇先生第一次給人寫信而不是給予回復呢,感覺還挺新奇的。 寫信自然不是單純的詢問意見,木舒還將故事的大綱以及重點給寫了進去,講清楚自己打算寫哪一段的經(jīng)歷與故事。因為心虛也因為第一次嘗試給非讀者的人寫信,木舒的言語措辭十分溫和有禮——幾乎不匹配扶蘇先生這個身份應有的清高。 然而木舒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往日里給讀者寫信,她也并沒有這種高高在上的心態(tài),更多的是將自己當做一個諄諄教導的長者。而如今她既然選擇了這些人,也是因為他們是值得她尊敬的存在,她才會想要將他們的故事寫出來。 懷著敬佩的心情寫完了書信,木舒對此感覺甚是新奇,卻不知曉,收到來信的幾人,比她自己還要覺得震驚與詫異。 “師兄!為什么扶蘇先生會給你寫信啊?”紅袖刀蘇夢枕的同門師妹“小寒山燕”溫柔此時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眸,看著自家?guī)熜质稚溪殞儆诜鎏K先生的精美紙箋。那印有銀色繞花紋樣的信紙,收到一封就足夠她炫耀好一陣子了。但是扶蘇先生向來很少回復讀者的來信,更不用提并沒有太大意義的閑話家常,溫柔滿是水分的書信就至今都沒有收到過一封出自扶蘇之手的回信。 此時完全陷入了無理智的羨慕嫉妒恨之中的溫柔甚至壯著膽子瞪自家?guī)熜?,看著他捂嘴輕咳,認真地翻看扶蘇的來信。信箋翻動時,那繞花銀文也隱隱顯出三分流光溢彩之色,襯得那清逸雋永的字跡越發(fā)扣人心弦,令人癡迷。 蘇夢枕看完了信箋,兀自陷入了沉思,溫柔見他半晌無言,不由得心癢癢地道:“扶蘇先生寫了什么?” 蘇夢枕卻不答話,他將紙箋折起,許久,才道:“茶花,將扶蘇的書各送一本過來。” 站在他身后的壯漢低聲應是,溫柔瞠目結(jié)舌,還想說些什么,卻看到蘇夢枕懨懨的垂眸,那蒼白如紙的俊俏容顏因嗆咳而泛起了紅暈,向來沉靜內(nèi)斂的男子,此時一雙眼眸卻燃燒著兩簇寒焰,明明是火,卻那樣冷,那樣的涼。 “董紅梅……?”溫柔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忽而下意識地呢喃出那人的名字,回過神來后便對上了蘇夢枕略帶疑惑的眼眸。她心中略微慌亂,也顧不得詢問扶蘇信箋上到底寫了什么,便匆匆告辭離去了。 溫柔輕輕敲著自己的腦門,覺得自己也是傻了,怎么會覺得師兄同扶蘇先生書中那冷焰般的女子相似呢? “花七哥自幼雙目失明,卻心懷驕陽明月之美,剔透溫柔一如春風,寫他,是告知世人瑕不掩瑜,清風霽月自在于心,幸與不幸則在于人?!蹦臼婵吭谌~英的背上,一點點地闡述著自己的想法和理念,“裴元大夫的活人不醫(yī)看似不近人情,但實際卻是源于心中仁義,拒絕了達官貴人的無病呻吟,也不斷卻天下醫(yī)者的生路。不驕不躁,自有道義,甚至能舍能擇,這是坦蕩隨心,也是大智大德?!?/br> “而蘇夢枕,其實是最難寫的人啦?!?/br> “他位高權(quán)重,體弱多病,幾乎可以說是命在旦夕。但是這樣的人,卻以國家興盛為畢生己任,將驅(qū)除韃虜,收復失地當做目標,為此堅持至今,不動不搖。而他孤高傲然,卻極重情義,恩以待人,真正做到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然而這是他的優(yōu)點,也是他的弊病?!蹦臼鎸μK夢枕有極高的評價,比起無暇之美,她更欣賞與欽佩這樣堅毅且心有信仰的人。 “他自幼身罹重疾,體質(zhì)羸弱,但是他不信命,將自己的一生過得風生水起,為國為家為江湖,何等的風骨凜凜?” 木舒說罷,笑著站起了身,伸著懶腰歡快地道:“好啦大哥,桃花島風景極美,我去起草故事,之后拿來給大哥一觀,如何?” “可?!比~英頷首應了,聽著她輕快的腳步,忽而開口道,“黃兄擇婿,恐怕雙方皆有交手,憂其傷及無辜,你便莫要去湊熱鬧了。桃花島上清靜,若是喜歡,便多留數(shù)日,閑時可四處走走,但莫要迷路,讓知秋或煦風陪著你?!?/br>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大哥。”木舒并不想去湊這個熱鬧,對郭靖和黃蓉這兩位故事中的主角,也在一時的新鮮之后失去深交了興趣。比起摻和進那些混亂的江湖事里,她更情愿用珍貴的光陰去做更有意義的事情。桃花島上的風景很美,的確值得一觀,而且在這樣鐘靈毓秀之地,也會讓她的心情平靜,更容易梳理自己的故事,這般想著,便老老實實地告辭離去。 聽著幼妹漸遠的腳步聲,葉英才緩緩放下手中一頁未翻的書籍,半晌沉默,卻仍然覺得心如絲麻纏縛,既憐又嘆。 ——她可知曉自己筆下的人物,多少都帶著點自己的影子? ——花滿樓心懷日月的溫柔,裴元能舍能擇的智慧,蘇夢枕曇花一現(xiàn)的璀璨,何嘗不是她生命的寫照? ——若不是心有共鳴,她又如何能剖析這些人的性格,寫出那些觸動人心的文字? 這是他的meimei,他天不假年卻又燦若驕陽的meimei,讓人驕傲,讓人痛心。 葉英闔目,微微抬首,窗外的暖陽如精靈般俏皮地躍進屋舍,停留在他的身上,帶來一絲微薄的暖意。 許久,他才輕輕地一聲嘆息,微一攏袖,從袖袋中取出一封紙箋,翻折開來,攤平在書桌上。修如白玉的指尖在信上一點點地拭過,那并不算陌生的字跡仍然是記憶中那般桀驁不遜,言辭更是可稱猖狂。若是字如其人,這定然是令人不喜的,但是葉英卻察覺出了些許的違和,以至于心生猶疑——倘若當真是目中無人之輩,又怎會心細如發(fā)地用針將字刺出形態(tài)? 在小妹當初被擄走之后,藏劍山莊特意調(diào)查過唐無樂此人——狂妄自大,囂張任性,哪怕是在行事帶著三分邪氣的唐門之內(nèi),也是被人稱之為“小霸王”的存在。這樣一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紈绔子,幾次三番擄走體弱多病的幼妹,葉英很難對其產(chǎn)生良好的觀感。 直到從幼妹的口中得知那些往事,葉英相信幼妹的判斷,也相信她不會騙他。 但是幼妹既然說斷了聯(lián)系,自然就是下定了決心,無論緣由是什么,他都應該理解他的選擇。是以當他收到這封來信,面對對方“還望一見”的請求,葉英并沒有給予任何的回復,而是選擇將幼妹帶到了海外。 不管對方的君子之思是否真心實意,但若只是知曉愛卻不懂尊重,葉英不覺得有交談的必要——既然斷了,那便斷個干凈吧。 原本,是這么想的。 可是…… “哥哥,我還喜歡無樂,很喜歡很喜歡,但是,我不敢說?!?/br> 他不知曉那人是否是幼妹的良人,但是——都已經(jīng)是這樣的人生了,何必連這窗外的一絲淺薄暖意,都不給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無樂少爺:你不想讓我見家長就算了!干什么拐走我的老婆?!?。?/br> 葉英男神:可憐的孩子大概沒人教過你做人,還沒過門就幾次三番挑釁,來求親的還是來結(jié)仇的? 第八十二章 君影如初 唐無樂失去木舒的行蹤,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本就是占有欲與控制欲極強的人, 越是在乎越是放不開手, 對家人尚且如此, 更何況是自己這么多年來唯一喜歡過的女子? 只不過因為知曉她還不能算是他的人,所以才壓著性子苦苦忍耐, 他雖然生性桀驁,卻也并非完全不懂體貼與溫柔。他只是在等待,拿出他少有的耐心在等待, 等待著她走進自己的懷抱里來。這樣傲慢偏執(zhí), 多疑又充滿銳氣的他, 在確定一個人無害并且將之珍而重之地放進心里之后,就會像花豹護著幼崽一樣, 小心翼翼, 不容許任何緣由來將他們分離。 若是她走進了他的懷抱里, 那從此以后便只有死別再無生離, 甚至連死亡也別想帶走她。 唐無樂是這樣想的,如果連命中最痛的天人永隔都無法分離他們, 那還有什么值得畏懼的? #然后他遇上了一種名為大舅哥的存在。# 他寄給葉英的信箋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復, 甚至葉英以實際行動來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他將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帶離了自己的視線。唐門的追蹤技術(shù)稱得上江湖第一, 但是在一望無際的海洋之上, 想要追尋一個目標而不偏離方向, 實在太難太難了。這讓唐無樂陷入了煩躁的情緒中,就像是被逆卷而上的水流所淹沒,連呼吸都讓心肺覺得窒悶疼痛。 本以為葉英如此作為是拒絕交談的意思, 唐無樂心中暗自撇嘴,道這被她孺慕憧憬的兄長也不過爾爾。孤軍奮戰(zhàn)他也并不畏縮,不過是要繞更遠的路,跋涉更危險的坎坷,對于他來說,只要能達到目的,那都不算什么。 本以為事情已是落下了帷幕,卻怎么也沒想到葉英居然回復了他的信箋,相約于海外桃花島上一談。本性多疑的唐無樂幾乎是剎那間就懷疑起了葉英的意圖,哪怕此人的君子風骨聞名江湖,唐無樂也無可抑制地思慮起其中的陰謀。慣性讓他拒絕這個突如其來的回應,但是腦海中卻總是想起一人眉眼溫柔的笑靨,他可以不信任藏劍山莊的大莊主,但是又如何能質(zhì)疑她看人的眼光呢? 唐無樂決定赴約,甚至趕路的時候還暗罵葉家老大真是老jian巨猾,原本觀其航線還以為他們是要去明國白云城的,沒想到居然中途折返去了桃花島,害得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人。曾經(jīng)答應過要帶她看山看??幢槭篱g所有的美景,沒想到最后卻被人捷足先登。 #嗨呀,寶寶好氣啊。# 因為商談之事隱秘至極,唐無樂只身前往,并未告知任何人。折起木鸞降落在桃花島上,看著島上落英紛飛的美景,忽而福如心至一般的明晰,他想,她定然愛極了這島上的風光無垠,美麗而又寧靜,超脫浮華沉世般的悠遠,仿佛能將鉛華褪盡。 思念總是一種很沒道理的東西,唐無樂突然覺得,與其去見葉家那個總是被她掛在口邊的兄長,還不如去見她一面。 黃藥師那日選婿給出了三道難題,被黃藥師稱為傻小子的郭靖竟然陰差陽錯之下戰(zhàn)勝了歐陽克,讓黃藥師刮目相看的同時亦沾沾自喜這或許是亡妻看中的女婿。歐陽叔侄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歐陽克失落于與美人失之交臂,歐陽鋒卻是惱恨無法借黃蓉之力取得九陰真經(jīng)。 但是不管如何,這桃花島也斂去了喧囂,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島上還有幾位客人,卻互不干涉,倒也相安無事。 這日恰巧閑來無事,葉英想著幼妹去桃花島的另一邊采風,有人隨同在側(cè)亦不必憂慮,便取了幼妹所著之書,打算好生拜讀一番。往日里他對扶蘇之名也略有耳聞,但到底知之甚少,并無多少真知熾見。如今知曉此乃幼妹,心境與昔日淡薄自然大相庭徑。 細讀《終歸鄉(xiāng)》此書,饒是葉英知曉幼妹生而知之,天性聰慧,也不免心中訝異。算下來她寫此書之時也不過金釵之年,但那份從字里行間隱約顯露出來的超脫此世的豁達大氣,讓葉英第一次意識到,他的幼妹的確不屬于這個時代。 難道不屬于這里,就注定要失去嗎? 葉英垂眸,眉眼一如往昔般寧和如水,然而手上書籍沉甸甸的分量,卻好似郁郁地壓在心間。 下一刻,葉英高束的白發(fā)無風自動,陽光和煦的室內(nèi)似乎刮起了風,吹得書桌上紙箋與葉英的衣袖獵獵作響。他緩緩地站起身,腰間的佩劍微微一震,一聲清越高遠的嗡鳴乍起,驚得人耳目一清。 “閣下昔日與葉某五弟多有仇怨,卻幾次三番牽連無辜,甚至劫擄葉某幼妹作為報復,此為無理?!比~英打開房門,緩步而出,踩著長廊階梯上倒映而下的斑駁碎影,仿佛世外手拂衣袂,垂云步來的仙,“書信相約一見,卻不擇正門而入,擅入女子閨房,此為無禮?!?/br> 清雅幽靜的院子中忽而出現(xiàn)一道驚鴻掠影,那似是暗夜星辰般的男子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院子里。 一人白發(fā)高束,金衣輕甲;一人墨發(fā)銀面,深藍短打。兩人相對而立,竟似驕陽星月,各有風華。 葉英一步站定,最后一句話語伴隨著他平靜的神情,擲地有聲地落下:“唐門的年輕人,就是這般無理兼無禮的嗎?” “你——!”唐無樂何曾被人這般叱責過?當下就要惱了,卻又覺得自己擅入女子閨房的確失禮。但是他沒料到這傳聞中極有君子之風的葉大莊主居然如此鋒芒畢露,逆骨天生的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反口諷刺道,“道我唐門無禮兼無理?你們藏劍山莊倒是自詡君子,也不看看葉凡誘拐別家的妹兒私奔是何等的理虧?!這般作為卻也不見你們反省,一昧護短,原來這就是葉家的家教——” 說到這里不由得話語一哽,悻悻地加了一句:“……也就閨女教得好?!?/br> 葉英:“……” #可憐見的,這娃兒八成是傻了。# “五弟之過,自有葉某家法懲處,就不勞唐公子費心了?!比~英無意與他爭執(zhí)不休,只是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下一刻便話鋒一轉(zhuǎn),直白地道,“唐公子信中言道有要事相商,所為何事?藏劍唐門既成親家,葉某亦不愿橫生是非,唐公子可愿入室詳談?” 葉英的態(tài)度由鋒銳轉(zhuǎn)為和緩,唐無樂這才意識到方才的初次交手自己落了下風。葉英一番言語打殺了他的氣焰,復又提及唐小婉和葉凡的婚事,化干戈為玉帛,這才將話語切入重點。失去主動權(quán)的唐無樂本該慍怒不已,但是這熟悉的作風,忽而又讓他心情微妙了起來。 這般看來,這兩人還當真是兄妹呢。 抱著“被哥哥欺負了將來就欺負meimei補回來”的想法,唐無樂耐著性子進了待客室,等著聾啞仆上茶。兩人相對而坐,唐無樂也不得不承認矮砸的這個長兄的確風采過人,比之葉凡更是天壤之別,無怪乎她最常將長兄掛在嘴邊了。 殺手的慣性讓唐無樂下意識地觀察起了房間的布局,沒有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心中自然失望。但是當他眼角的余光瞥見幾本眼熟的書籍之后,那一份失望又漸漸淡去了——書桌上堆在一起的書籍,其中有一本,可不就是他曾經(jīng)送給她的《骨中花》嗎? 他眼力記性極好,當初又因為自己的小小私心而留下了記號,如今自然可以一眼分辨出來那本書曾經(jīng)過了他的手。 想到自己相贈的物品被隨身攜帶,唐無樂心情大好,連帶著葉英看起來也不是那么礙眼了。 心神一松,壞心眼便蘇醒了,唐無樂看不慣葉英那副從容淡然的模樣,當即開口道:“我心悅木舒,她亦心悅于我?!?/br> 似乎沒有料到唐無樂會如此直言不諱,葉英俊眉微蹙,沉默地等待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唐無樂卻忽而斂了那份輕佻的邪意,神情變得無比的認真,道:“她曾言自己活不過雙十年華,亦拒絕我替她分擔。但是我不信命,不信天,就想試著將她留下,我想你們也是如此認為的?!?/br> “那么,葉大莊主,我只想知道,木舒到底為何會有天不假年之說?” 茶室內(nèi)的空氣霎時冷寂,一股強自壓抑的情緒逐漸蔓延開來,如點點星火,剎那燎原。 “大哥有客人嗎?” 木舒撿了好些完好的桃花瓣,準備拿回來研制成香膏。想去找自家大哥,卻被葉知秋攔住,一時間有些茫然。 “來者不善,小莊主還是先回房休憩一下吧。”葉知秋不知院中情況,卻能感知到葉英的劍氣,仗著對大莊主實力的絕對信任,倒是并不惶急,反而安慰起了木舒,“客人離去后,我便知會小莊主一聲,可好?” 木舒對自家大哥的實力十分信任,這天下已是少有人可以匹敵,聽罷也覺得自己不該去拖后腿,便頷首道:“那好吧,麻煩你了?!?/br> 木舒回了房間,有些疑惑地看著大開的窗門,一時間也想不起來自己出門時是否有關(guān)窗。想不通的事情就別想,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左右因著上次的教訓,她的房間中也沒有放置什么不可告人的物件,倒是可以放寬心了。 正想小憩片刻,卻忽而嗅到一股清淡雅致的香,木舒微微一愣,偏首朝著書桌上望去。 只見一簇玲瓏可愛的白色小花,正安靜地砌在一支碧綠的枝條上,那宛如風鈴一樣可人的花簇,仿佛輕輕一搖就能搖出清脆的鈴響。 春風攜卷著香,木舒有些悵惘地看著那支花簇,忽而抬手,輕輕觸了觸自己發(fā)上簡陋的發(fā)簪。 ——君影草,君影草,人人似君影,卻道不如初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大舅哥【葉英男神】vs妹婿【無樂少爺】 【葉英男神】搶得先手,朝【無樂少爺】丟了一個嘴炮,【無樂少爺】hp值500! 【無樂少爺】發(fā)動反擊,朝【葉英男神】丟了一個諷刺,葉英抬手就是一個神器護盾【吉祥物.木頭梳子】!【無樂少爺】懸崖勒馬!失去一回合! 【葉英男神】繼續(xù)發(fā)動攻勢,朝【無樂少爺】丟了一個下馬威! 【無樂少爺】積攢怒氣值,準備爆必殺!??!太可惜啦!【葉英男神】再次祭出神器【回憶殺.木頭梳子】!【無樂少爺】地怒氣值被清空啦!進入下一回合! 【無樂少爺】搶得先手,朝【葉英男神】丟了一個技能【瞎說大實話】,【葉英男神】hp值100。 【無樂少爺】趁著對手不注意,觸發(fā)了必殺技【二話不說先撩妹】!并祭出了神器【回憶殺.骨中花】、【回憶殺.鈴蘭發(fā)簪】、【回憶殺.君影草】!天啊真是壕無人性?。?/br> 擅長君子之道的【葉英男神】不敵對手厚顏無恥,暫時敗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