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而跑到一個人生早已足夠悲慘的女孩兒面前耀武揚威,這是何等可惡可憎的事情?如今為了一時之氣,他竟也枉做小人了。 “我……”宋青書是想要道歉的,但是在曾經(jīng)的老對頭面前,他卻仍然覺得有些拉不下臉。等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心底的這股郁氣時,又不由得有幾分自嘲地想,連道歉都舍不下臉面來,更何談在武功被廢后去面對一切的蔑視與異樣的眼光? 木舒費力地抱住了上躥下跳的白衣小仙女,上手就是一通嫻熟無比的順毛安撫。 等到小姑娘冷靜下來了,木舒才回過頭看著面色懊惱的少年,心想,對方其實也沒有壞的那么徹底,不過少年脾氣罷了。 想到宋青書日后的人生,木舒便生出幾分不忍心來,倘若這個少年能看開一點,不要那么執(zhí)著于自己的驕傲,是不是會有更好的結(jié)局呢?心里這般想著,木舒忍不住開口道:“宋少俠,你的能力和成就一定要別人認(rèn)可嗎?” 宋青書不明所以,木舒卻自顧自地說道:“曾經(jīng)聽他人說過,劍心猶在,何懼世間一切風(fēng)雨險阻?修劍修心,我放下了劍,我卻還有一顆劍心,所以我并不覺得武功被廢是件丟臉的事情。天災(zāi)人禍并不是我能夠預(yù)料或者是阻止的,但是在這條路上始終會讓你有一個選擇,是面對還是逃避。我不過是不能持劍了,但是劍教會我的一切不還在嗎?” 木舒絞盡腦汁地想了想,早就習(xí)慣了熬心靈雞湯的她很快又接著道:“我不能習(xí)武了,但我還是葉木舒,我還是我爹的女兒,還是哥哥的meimei,還是藏劍山莊七小姐?!?/br> “倘若失去了武功,宋青書就不是宋青書了嗎?” 木舒說完后見對方不語,便告了個罪,徑自牽起小仙女的手,兩人膩膩歪歪地走遠了。 而宋青書則整個人木在了原地,也不知道是被嘴炮糊了一臉回不過神來,還是被忽悠得腦袋都只剩漿糊了,居然一臉若有所思的待在原地。隔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帶著一臉?biāo)贫嵌異澣蝗羰У纳袂?,低著頭默默地走了。 都說每一個作者都是天大的忽悠,但是想要真正直戳人心,還是有難度的。畢竟大道理誰都明白,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木舒只是想著宋青書日后的人生,提前一步強行給他套了個枷鎖,將來他要走上歧途之前哪怕能有一瞬間回想起今日的話語,那也足夠了。 #世界上最長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木舒不知道的是,距離她們不遠的拐角處,自家出了名的熊哥哥葉煒正趴在墻上一臉欣慰到恨不得老淚縱橫的地步。而面無表情的西門吹雪以及溫潤如玉的花滿樓站在他的身邊,看著這個拉著客人躲起來聽墻角的熊哥哥,花滿樓笑得非常尷尬。 而葉.三莊主.曾經(jīng)手賤導(dǎo)致武功被廢.煒自覺地自家小妹口中的人就是自個兒,頓時覺得非常驕傲。 #三莊主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經(jīng)試圖跳河自盡的事情了?# #憐愛地撫了撫三莊主的熊頭。# 雖說偷聽墻角非君子所為,但是花滿樓仍然笑得風(fēng)光霽月般的美好,欣然地道:“七七和葉小姐真可愛,這份覺悟和勇氣真是令人心生欽佩呢?!?/br> 西門吹雪冷著俊逸眉眼,仍然是高山深雪般凜然的姿態(tài),卻罕見地沒有對此表示不屑。 甚至于,向來心如冰雪的他心中也難免帶了幾分淺淺的好奇。 如水的時光歲月是何等的神奇,竟真的能將曾經(jīng)那樣不堪的人磋磨成這般模樣。 心似琉璃,坦蕩光明。 第十八章 歲寒知松 木舒覺得第四次名劍大會雖然喜憂參半,但是收獲還是不小的。 至少, 她收獲了三個小伙伴的友誼, 還認(rèn)識了不少對她抱有善意的他派弟子。雖然心中掛念著小jiejie的安危, 但是當(dāng)小仙女和花滿樓都答應(yīng)幫她注意三陽絕脈之體的消息時,木舒還是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至于西門吹雪, 只是在走的時候丟給她一塊特別精致好看的玉牌,留下一句“有事可來萬梅山莊”之后,就保持著一派高冷的劍神風(fēng)范隨著他家老父親漸漸遠去。而木舒則抱著白玉牌一臉懵逼地看著他走遠, 仍然有些稀里糊涂的, 完全不知道劍神的好感度是怎么刷上來的。 跟朱七七花滿樓約好了以后以信會友, 木舒站在藏劍山莊的門口目送著他們遠去,心中還有著幾分不真實的恍惚與茫然。 居然跟書中的人物成了朋友呢。 “嘗試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啦, 人生總要瘋狂一次嘛。”木舒笑著拿起自己的筆, 上好的羊毫因為長時間浸潤墨水, 早已變成了沉黑的墨色, 但每一點墨跡,講訴的都是她曾經(jīng)的汗水與努力, “第一次出書, 寫一個怎么樣的故事好呢?” 當(dāng)作者的不容易, 從真正提筆開始書寫一個故事開始, 就意味著他們要面對的是無數(shù)喜好不同的人們對此的估量與挑剔。蘿卜白菜各有所愛, 再好的作者都做不到兼顧大眾口味讓所有人喜歡。畢竟都說世人愛錢,但黃金白銀都有人嫌它俗呢,更何況是人呢? 木舒反復(fù)斟酌, 細細思考,最終選擇了一個最不容易觸雷的題材,也最容易打動人心的角色——保家衛(wèi)國的邊疆戰(zhàn)士。 這個題材只要不涉及政治因素或者自己做大死對著皇帝含沙射影指桑罵槐,那么基本上是不會被人排斥的。畢竟保家衛(wèi)國并因此而獻出青春和生命的人,不管如何都是值得尊敬和愛戴的,哪怕有人反社會噴了幾句,估計都會被全天下人戳著脊梁骨罵。 木舒將故事定在一個架空的時代,地點只說是在大洋彼岸的明和國,開篇就以一首童歌的方式來傳唱保衛(wèi)邊疆?dāng)?shù)十年的昭家。 昭家乃是明和國的防線,世襲鎮(zhèn)北大將軍,從開國至今,世世代代都保衛(wèi)著明和國的邊境。但凡昭家后嗣,無論男女,成年后皆須入軍從戎,忠君愛國,奉守家規(guī),女不入宮,男不尚主。族中若有子弟不喜從軍而在學(xué)識上有所造詣,成年后必須分家離去,可為官為政,卻不許與昭家有所牽連,杜絕了文武連縱的可能性。率兵出征歸來,城外二十里地交接兵權(quán),除此以外還有林林總總好些訓(xùn)誡。 但凡昭家子弟,必牢記軍規(guī),不可結(jié)黨營私,不可延誤軍機,不可通敵叛國,違者由昭家自洗門戶。 昭家嫡子繼承爵位之前軍功資歷不足以封侯,則上書陳情表,自降一等爵位,削減兵權(quán)。 不站隊,不結(jié)黨,不拼從龍之功,昭家只忠于皇帝,也只能忠于皇帝。 這些規(guī)章戒律被昭家傳承了足足四代,死去的昭家子弟不知有多少,卻鑄就了昭家鐵騎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名號,也讓昭家成了唯一一個傳承下來的武將世家。這是一件相當(dāng)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世間只聽聞有百年書香世家,卻絕無百年武將世家的說法。 而故事,乃是在一次邊疆戰(zhàn)役結(jié)束之后,昭家本家死傷慘重,圍繞著昭家第五代嫡女昭知松而展開的。 歲不寒無以知松柏,事不難無以知君子。 昭知松是一個性格堅韌卻又不失溫婉的女子,但是她自幼體弱,所以一直都是父親兄長的掌中之寶,也未曾習(xí)武。 但是那一年,她的父親與兄長皆死在了沙場之上,第五代的嫡系子女僅剩她和在襁褓中的幼弟。朝廷處于奪位的風(fēng)口浪尖之上,已是烈火烹油之勢。而那一年,因為昭家鐵騎鎮(zhèn)守邊關(guān)多年,得不到糧食而瀕臨崩潰的游牧民族在絕望之下發(fā)起了最可怕的反撲,面對豺狼虎豹般的敵人,昭知松的父親卻為己方j(luò)ian細暗箭所傷,重傷不治而死。 昭知松的兄長帶著昭家子弟鎮(zhèn)守邊境直到最后一刻,皚皚白骨和如山的尸體成了邊境最后一道防線,城卻還是破了。昭知松在母親的掩護之下抱著襁褓中的幼弟離開了邊城,最后一個回首,卻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和兄長的頭顱被人耀武揚威地掛在城墻之上。 那一瞬間,她的天空破碎成無數(shù)的碎片。 她恨,恨得眥目欲裂,恨得咬牙切齒,但是滿腔血淚只能混著淚水咽下喉,她告訴自己,此生不滅蠻夷,她死不瞑目。 那樣極致的痛極致的恨之中,她拋棄金釵羅裳,云鬢花顏,踏碎如詩如夢般的少女情懷,斬斷所有的軟弱與嬌奢。她拿起了父親的梅花槍,披上了兄長的戰(zhàn)甲,用母親的白綢帶挽起了發(fā),從此征戰(zhàn)沙場,叱咤天下。 木舒寫了昭知松的煎熬與努力,寫了朝堂的沉浮波折,寫了一個王朝的生生滅滅,寫了平民百姓的軟弱愚昧,卻也寫了百姓憤怒中咆哮的嘶吼。在大半個國土淪陷于蠻夷之手的黑暗時代,在那個外憂內(nèi)患國不復(fù)存的年代,那個傲雪寒霜,風(fēng)姿清艷的女子在她的筆下復(fù)生,沒了紅衣羅裳,鮮血也仍然為她的衣角點綴出紅梅的顏色。她燃燒著自己的生命,一筆一劃地在歷史上刻下了自己的名。 這注定是一個漫長的故事,卻也注定是一個短暫的一生。 她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平定了邊疆,奪回了故土,殺得當(dāng)時邊疆列國的皇室子弟十不存一,逼著他們遠退八百里,在百姓們的歡呼和慟哭之中換來了明和國十?dāng)?shù)年的安定平和。她身體愈加虛弱,名號卻越加響亮,在諸事了了的那一個夜晚,她獨自一人站在邊城的城墻上,環(huán)視著曾經(jīng)凝聚了她歡笑與淚水的故鄉(xiāng),像舊時的自己一般,告慰父兄,大仇已報。 最終,昭知松守著黎明出現(xiàn)的第一道光,含笑著閉上了眼睛,結(jié)束了自己短暫而輝煌的一生。 她十五歲的弟弟拿起了她的梅花槍,披上了她曾經(jīng)穿過的戰(zhàn)甲,用她的綢帶束了發(fā),仿佛另一個輪回的齒輪在時光中吱呀作響。 “吾姐昭知松,乃吾昭家的魂與骨,是昭家傳承不滅的力量?!?/br> 木舒寫了改,改了寫,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去對待自己的第一本書。哪怕是被苛刻的系統(tǒng)幾度駁回,她也沒有埋怨什么,而是精益求精地做到最好。直到終稿通過之后,木舒才緩緩松了口氣,興致勃勃地將手稿塞進出版社的機器里,期待著自己的第一部 作品。 而取名廢的她在抱頭思索了兩刻鐘后,才在系統(tǒng)的催促下道:“就叫《終歸鄉(xiāng)》吧?!?/br> 始于邊城,終于邊城,一生的碾轉(zhuǎn)坎坷,不過是為了回歸故鄉(xiāng)。 書本被制造出來的成品第一時間被木舒拿到了手上,封面選用了近似雪色的白封,仿佛漫天白雪的冬季。封面上畫著一個女子的背影,發(fā)如潑墨,白綢挽發(fā),她一身鎧甲,長身玉立,唯有手上所持長槍之上的紅纓紅得瀲滟。 封面的邊角隱約有點點墨綠色,似是婆娑的樹影,在白雪紛紛的冬天里也仍然清癯。 “這是……松?” 世間樹木,唯有松樹長青,與梅竹共稱“歲寒三友”。也便是如此,就如這個以松為名的少女一般,風(fēng)姿秀逸,卓爾不群。 封面上的“終歸鄉(xiāng)”三字寫得飄逸灑脫,但是那略微凌厲的收筆卻又顯露出些許崢嶸與鋒芒。封面精美得堪稱漂亮,但是不管是字還是畫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絕品,哪怕不是買這本書,沖著這幅畫就已經(jīng)有了想要購買的念頭了。 但是翻開書頁,便發(fā)現(xiàn)內(nèi)頁也別有洞天,雪白的紙張上有著隱隱的暗紋,每一頁書都似乎凝著淺淡雅致的墨香。初稿被整理后再度印刷,字跡就簡潔干凈,非但沒有破壞紙張的美麗,那如詩如水的秀逸字體更是讓整本書透著股說不出來清雅高華。 “真漂亮,感覺第一版本的印刷就已經(jīng)很完美了。”木舒將書籍塞進了出版的渠道里,默默地道,“希望不要撲得太慘。” 木舒的邏輯仍然是現(xiàn)代人的思維方式,看到手中的書籍只單純覺得美麗,卻并不知道這樣的書在古代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反正木舒除了寫文的時候會大腦運轉(zhuǎn)飛快以外,在生活上很多事情基本上是不愿意動腦的。對她來說,別去思考那么多就不會煩惱那么多,人生在世,活得簡單一些也并非壞事。但是系統(tǒng)也萬萬沒想到,自家宿主居然真的寫完書就拋之腦后萬事不管了。 荀游乃是宋國準(zhǔn)備科舉的考生之一,他家境富裕,學(xué)識也好,是以對于這一次的科舉也算是成竹在胸。在宋國,他的書畫也算是小有名氣,雖然名氣比不上那位在大明皇朝頗具盛名的六如公子李尋歡,但是在文人圈子里他的名聲比李尋歡更好。 畢竟,李尋歡雖然身負“父子三探花”的美名,但是他不僅是半個江湖人,風(fēng)流不羈之名更是流傳甚遠。 且在那個俠以武犯禁的明國里,當(dāng)官實在是太辛苦了,連皇宮都成了明國那群無禮的江湖人來去自如的地方呢。 這一日他閑來生趣,聽說開封府有一座聞名遐邇的藏玉樓,非賢人雅士不得入內(nèi),里頭的書畫和藏書都是開封一絕,便起了興頭要去一觀。反正距離科考還有些許時日,若是能在此之前結(jié)識幾位才學(xué)之士,豈非快事一件? 他雖說不是狂妄自大,但是自幼在書香世家成長,居移氣養(yǎng)移體,尋常字畫已經(jīng)難以入他之眼,走在這藏玉樓中,也難免有幾分意興闌珊。他手持書卷,目光輕飄飄地在書架上掃過,沒有看到自己感興趣的孤本,卻忽而被一抹艷麗的紅色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一幅……女子的,畫像? 許是被這一抹艷色所吸引,他抬手從書架上取下這一本書,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身勁裝輕甲,挺拔如松的背影。 荀游的面上滑過一抹驚艷之色,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畫作,時下的文人墨客總是講究世間萬物重于神而非形,這幅畫作卻反行其道,將每一個細節(jié)刻畫得細致入微,這樣過于繁瑣的描繪本是會使畫作帶上匠氣,但是不知道為何,這幅畫卻完美地展露出女子的風(fēng)華絕代。 凌如蒼雪,勁若青松,可謂是形神具備,父母賜予的皮囊,自身的錚錚傲骨,無處不美。 這是……哪一位厭惡塵囂,才高八斗的隱士高人的畫作嗎? 荀游幾乎是懷著激動而虔誠地心翻開那一本書的,在他的想象里,這或許就是一本才學(xué)之士畢生的杰作。 然而——他翻了翻,又翻了翻,最后不敢置信地從頭細細看起。 最后他一臉懵逼如狗的放下了手中的書,不得不承認(rèn)一個讓他崩潰的事實。 享譽開封的藏玉樓里,這本疑似隱士高人著作的書籍——其實,就是一本話本。 第十九章 閱讀理解 荀游心有不甘,那本書拿起又放下, 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抱著書去詢問價格。 這本書的紙墨都是從未聞名的絕品, 荀游本以為要寸紙寸金, 誰料到當(dāng)家的只收三貫錢,比他往日里買的書還要便宜些許。荀游付了錢便離開了藏玉樓, 步伐躊躇,時不時回頭看一看當(dāng)家是不是人老眼花記不住價格了。 回到家,荀游從懷里取出那本書, 不甘心地坐下來細細品閱, 期望能從字里行間看出傳世之理, 治國之道。 荀嫻聽說兄長回來后一直呆在書房,暗想兄長許是這幾天準(zhǔn)備科舉而有些緊張, 便去膳房取了一盞清茶, 準(zhǔn)備給兄長送去。誰料扣門半天, 書房內(nèi)都沒有回應(yīng), 荀嫻擔(dān)憂兄長別是累壞了,便悄悄推開了門扉, 誰料這一眼, 卻忍不住輕呀出聲。 “兄長, 你怎么也在看這本書呢?”荀嫻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家兄長嚴(yán)肅的神情, 心想別是最近在她們這些閨閣女子間悄悄流傳的話本居然被他人知曉了。雖說扶蘇的故事大氣磅礴, 無關(guān)風(fēng)月,但是她們心知肚明的事情,外人可不知曉呢。 “小嫻, 你也在看這本書?”荀游這才回過神來,恢復(fù)了以往溫潤如玉的爾雅之態(tài),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自己向來疼惜的meimei,荀游也無比認(rèn)真肅穆地道,“兄長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這本書,原以為是毫無意義的話本故事,沒想到其中大有玄機啊!” “啊……?。渴菃??”荀嫻見兄長并無責(zé)怪之意,便也稍稍放下心來,然而仔細回想書中的內(nèi)容,卻并沒有看出什么玄機命理。最初拿到這本書她也只是偷偷的看,到底女兒家心思纖細,為那書中的巾幗紅顏哭濕了枕巾,為那昭家透紙而出的赤膽忠心而心醉神迷。如今細細回想起來,心中仍然隱隱覺得羨慕不已,那個傲雪寒霜不讓須眉的巾幗紅顏,一生是怎樣的瀟灑肆意? 荀嫻正思考著,卻聽兄長朝她招招手,指著書里的一段話肅容道:“你看這里,倘若不細看真是容易讓人錯失金玉,兄長也是反復(fù)品讀之后才勉強看出這位大儒隱藏在故事之后的深意。書里看似是在描寫塞外的風(fēng)雪冰寒刺骨,實際上是在暗示這個國家已經(jīng)走到窮途末路,因為王者失道,宦官亂政,從一開始,看似戰(zhàn)無不勝的昭家鐵騎其實就是一場由繁榮走向衰敗的悲?。 ?/br> “而全篇看似是在講述昭知松的故事,實際上是將昭知松作為一種象征,代表了這個國家的一線生機。”荀游強自壓抑著內(nèi)心澎湃洶涌的情緒,振奮地道,“你看看前面的昭家祖訓(xùn),這些看似沒頭沒腦的規(guī)章訓(xùn)誡實際上是杜絕了結(jié)黨營私、功高震主、軍心失衡和文武勾結(jié)等疑慮,既約束和杜絕了昭家子弟造反的可能性,也安了君王的心,讓昭家成為君主手中最鋒利的武器!” “如書中所言的那般,世間只聞百年書香世家,何曾聽說過百年武將世家?說到底,掌兵權(quán)掌天下,一切不過是帝心難安!但是這位大儒竟然能寫出這樣杜絕一切后患的規(guī)章訓(xùn)誡,并隱晦地將之融入到話本的故事里。尋常人只會感慨昭家的衛(wèi)國之心,唯有有心人才能看出其中的門道!這定然是這位大儒是在借昭家的故事隱喻自己!展現(xiàn)自己的才學(xué)和治國之道!暗示自己有能力如昭知松一般成為國家的一線生機!” “是、是這樣嗎?!”荀嫻簡直驚呆的,但是她極其信任兄長,也非常欽佩他的才學(xué),自己讀不出來的東西,兄長定然能看出來的。倘若當(dāng)真如此,那這位大儒真是了不起的人才!居然能劍走偏鋒,用尋常人看不起的話本撐起自己的治國理念! “沒錯,還有這一段,和這一段——來,小嫻啊,兄長為你細細道來,這定然是懷才不遇的高人藏匿于心的一片報國之志?。 ?/br> 如果葉.懷才不遇.赤膽忠心.木舒知道這一對兄妹的對話,她一定會吐出三口血來表明自己的報國之志。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塞外的風(fēng)雪是真特么的冷。# #自己瞎想作者的意思還要給作者打零分系列。# #可以,這很閱讀理解。# 并不懂系統(tǒng)是如何cao作出版以及宣傳自己小說的木舒此時正蹲在書房給小伙伴們寫信,根本不知道也沒想到自己的小說普經(jīng)上市就被系統(tǒng)發(fā)布到五大國去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此時咬著筆頭冥思苦想著該怎么給花滿樓和西門吹雪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