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綜武俠,綜武俠,這綜的是多少山川大地,家國天下?這綜的是中華上下五千多年的歷史,可如今這般,豈不是國已非國,家已非家。 “三哥,我沒事的?!敝浦沽巳~煒想要帶她去看大夫的舉動,木舒躊躇了片刻,還是問道,“那我只要待在院子里就可以了是嗎?” 木舒想著自己只要像小jiejie葉婧衣一樣不出門,就絕對不會有麻煩事找上她。但是事實上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葉煒聽聞此話,卻是有片刻的壓抑,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冗長的沉默之后才遲疑地道:“……小妹不去見見故友嗎?” 木舒也詭異地沉默了一下——原主有故友嗎?仇敵倒是不少吧? 這兩年來也讓木舒對自己的親人多了幾分了解,此時見葉煒沉默,便大致猜出對方八成又在腦補她“筋骨俱廢之后仍然驕傲不愿讓昔日舊友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面”這樣雷人狗血的故事。自從接受了幾個哥哥都是腦補帝的設(shè)定之后,木舒適應(yīng)良好,偶爾感覺萌萌的。 但是當(dāng)了兩年敗家米蟲,木舒也是有些過意不去,老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是以趁著葉煒還沒有想到更加奇怪的地方之前,先一步開口毛遂自薦:“三哥,我也可以幫你們忙的,總是閑著也不是個事兒。如果來的弟子里有小孩的話,就交給我來招待吧?” 名劍大會是難得的盛事,各個門派都會派遣門中年幼的弟子隨同而來長長見識。但是孩子多了問題也就多了,不是所有小孩都能跟木舒一樣安靜的,每屆的名劍大會不知道有多少的摩擦和沖突都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然后越鬧越大的。 木舒對孩子的親和力一直高得不像話,實在惹不起熊孩子,大不了就讓他們?nèi)颗排抛牴适潞昧恕?/br> 顯然葉煒也是知道自家小妹有這能耐的,倒是不懷疑木舒能不能維持這么多天子驕子的平穩(wěn)和諧,他關(guān)心的反而是其他的事情:“小妹的身體沒問題嗎?其他門派能夠前來的弟子定然都是刺頭兒,你要小心別傷到自己?!?/br> 木舒無語地看著自己瞎cao心的三哥,要說刺頭,藏劍山莊也當(dāng)真不少啊。再說了她現(xiàn)在走到哪都有兩名以上的侍女跟隨,自家大哥還撥了八名劍仆給她,孩子天賦再好,年齡的局限也擺在那里,打不打得過另說,以他們的驕傲難道會向一個廢人出手嗎? 倒是自己應(yīng)該去整理一些適合小孩子玩的游戲來給他們消磨時間才是。 木舒也不是沒想過自己會因原主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而戴罪受過,那些被原主得罪過的天子驕子們估計也不介意落井下石奚落一番。但是她到底不是原主,體會不了那種身在云端一朝跌落的失落感,而那些所謂的“同齡人”,在她眼里也不過是半大的孩子罷了。 “藕絲糖、桂花糕、豌豆黃、綠豆糖水……點心要多準(zhǔn)備一點啊?!蹦臼孀е约旱拈L耳兔踢踢踏踏地跑過廊下,兩年過去了,她的身材纖細高挑了不少,隱約可以看見少女裊娜的風(fēng)姿,但是仍然青澀可愛得緊,“會有可愛的女孩子嗎?會有可愛的小娃娃嗎?” 木舒自言自語地嘀咕著,身后如影隨形般的兩個侍女卻默不吭聲,低眉順目仿佛什么都沒有聽見。這也算是常態(tài)了,木舒和身邊人的相處一直很隨和,也沒有什么主仆尊卑的自覺,以至于一年以前被身邊的侍女欺到頭上來了。當(dāng)時葉煒來看她,她不在,葉煒卻湊巧撞見那侍女坐在她的床上吃點心,第二天葉暉就將她身邊的侍女都換成了老實木衲的類型。 沒有人能和她談天說地,看著兩個比自己還木頭的木頭人,木舒雖然郁悶也不好多說什么。她雖然一直都被哥哥們保護得很好,但是也并不是單純愚善到不知好歹的人,自家哥哥們都不是殘忍暴虐的性子,既然處置了,就證明對方的確是哪里錯了。而木舒面對這樣的結(jié)果也沒有求情的必要,以他們的為人,即便是處置犯錯的下人,也絕不會逼到對方走投無路不可。 難得一場盛事,悶了兩年的木舒也是有些開心過頭了,只是她如往常一般跑到小jiejie葉婧衣的院中,卻發(fā)現(xiàn)她的心情并不美好。 木舒原本歡呼雀躍的神情在看到葉婧衣憂郁的眉眼時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變臉絕活,一秒變成乖巧懂事沉默寡言的小樹洞,往茶幾旁邊一跪,就做出洗耳恭聽的乖順模樣。一邊認真地凝視著小jiejie,一邊在心里開始搜腸刮肚地熬雞湯。 每日一刷小jiejie,也算是木舒的日常了。 葉婧衣素手托腮,微微偏頭看向窗外,陽光照在她白皙勝雪的臉頰上,仿佛給她鍍上了一道金邊般澄澈明麗。十三歲的少女,正是青澀又嬌美的年紀(jì),隨著年齡的增長,葉婧衣出落得越發(fā)標(biāo)志了,一身冰肌玉骨,眉眼含愁,簡直如同洛水女仙一般圣潔。木舒只聽得佳人幽幽一嘆,訴不盡的悵惋哀怨,頓時就是頭皮一麻——好嘛,看來今天是不能輕易善了。 “小妹,你我同病相憐,我向來有什么話,都是跟你說的?!比~婧衣鴉羽般的長睫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唯美中透著一股強自壓抑的郁色,“十三年了,我困在這小小的庭院之中已經(jīng)十三年了,我從未看過外面的風(fēng)景,只聽哥哥們說過。我也很想去看看,看看蒼生洱海的濤生云滅,看看三山五岳的壯闊與雄奇,或者泛舟江上,就這么隨水而去。而不是在這院子里,守著同樣的風(fēng)景,一年又一年?!?/br> 木舒沒有說話,她像一個真正的七歲孩子一樣,露出那樣懵懂的神情——她知道,葉婧衣只是想傾訴,并不需要她的一個回答。 她知道葉婧衣很苦,也知道葉婧衣即便豐衣足食,也過得不幸福。她從出生到如今,十三年來從未踏出過藏劍山莊一步,哥哥和父親寵愛著她,不忍心她受半點委屈,也不忍放她離得太遠?;蛟S有人說她不知足,但是十三年,每時每刻都在擔(dān)憂自己活不過下一個月,身周的人又那樣憐惜而小心翼翼的對她,長期以往,便惶惶不可終日,心中壓抑著火焰,不甘至極。 “我總是喜歡在哥哥們忙碌的時候調(diào)皮搗蛋,我還喜歡偷偷看他們練武,我不甘心就這么平淡地度過自己的一生,生于藏劍,死于藏劍,一生乏乏無人知,那是何其的可悲?”葉婧衣輕輕一笑,笑聲中有著倦怠和疲憊,“你看,小妹。第四次名劍大會,世人卻只知葉家五子劍法超群,而你我同樣作為葉家的子女,卻只在一些世家的耳邊掛了體弱多病的名頭,興許還會換得一聲遺憾的嘆息?!?/br> 葉婧衣微微一頓,一雙陰郁的眼眸卻仿佛有什么在燃燒,燒得她靈魂都開始隱隱作痛:“……小妹,六姐不甘心啊?!?/br> 是呀,不甘心呀。木舒靜靜的看著她絕望中燃燒的眼眸,這是她第一次在葉婧衣的身上看見“生”的力量,磅礴而至,氣勢洶洶。 “心似方寸,何處不為牢籠?心有江湖,何處不為天下?” 木舒閉了閉眼,卻到底沒有將心頭的這番話說出口。 她走出葉婧衣的小院,已是傍晚時分,暮風(fēng)溫柔地吹拂著她的發(fā),卻有幾分泠泠肆肆的冷。她走了幾步,有些躊躇地回頭看了一眼,心中的茫然和掙扎如同蝶蛹,卻怎么掙都掙不脫那樣的束縛。她想到幾個哥哥,想到已然蒼老的葉孟秋,最終卻定格在葉婧衣的眼神上。 “……系統(tǒng),幫我兌換陰陽并蒂蓮吧。” 第十一章 所謂故友 木舒正吩咐廚房準(zhǔn)備好糕點之時,就有侍女前來通傳說大莊主出關(guān)了。木舒聽罷,立刻咬著一塊點心就往天澤樓跑。她這些年也習(xí)慣了自家大哥動不動就閉關(guān)的愛好,據(jù)說大哥心劍未成,還需感悟,是以閉關(guān)的時間比以前都要頻繁得多,也要漫長的多。這不,如今一閉關(guān)就是半年多的時間,差點就錯過第四次名劍大會了。 “大哥大哥大哥!”木舒一顛一顛地跑進天澤樓,借助奔跑的沖力直接將自己當(dāng)做狗皮膏藥糊在了葉英的腿上,“大哥!你閉關(guān)了好久!明天就要有客人到了,我跟二哥說了我去招待小孩,你說好不好哇?” 葉英已經(jīng)梳洗完畢了,顯然也已經(jīng)從羅浮仙的口中得知了第四次名劍大會的情況。他罕見的沒有穿那一身標(biāo)志性的金色輕甲,而是一身淡色的廣袖長衣,白發(fā)高束,少了幾分端莊,多了幾分清逸雅致。木舒抱住他的膝蓋時還能嗅到清爽的氣息,怡人也令人安心。 木舒正想問一問自家大哥用了什么香薰這么好聞,就冷不丁被葉英一俯身,掐著腋下給抱了起來。 木舒被葉英用抱小孩的姿勢抱著,坐在葉英的手臂上,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肥嘟嘟的臉蛋。滿意地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玷污自家大哥的盛世美顏,還是很萌很可愛的,頓時略感興奮地開口道:“二哥說朱家的小meimei長得特別漂亮,是真的嗎?” 葉英一邊往外走,一邊聽著meimei嘰嘰喳喳,懷中沉甸甸的重量和活潑歡悅的話語,讓他有種別樣的安心。 他罕見地勾了勾唇,露出一個清淺得近似于無的笑,輕撫木舒長而柔順的黑發(fā),溫聲道:“小妹最漂亮?!?/br> 木舒頓時一臉蠢萌地看著他,自家人知自家事,除了那一身白皙的肌膚,她的容貌很可愛但是真的算不上“漂亮”二字,大哥這是在閉著眼睛說瞎話呢——哥哥眼里出西施什么的真的要不得,大哥你實事求是挑剔我字丑的正直品格去哪兒了? 木舒膽大包天地伸出小rou爪摸了摸大哥的臉,一口老豆腐還沒吃到嘴,就被自家大哥揉成球了。 武林門派弟子眾多,趕路也難免拖拉一點,是以最先趕到藏劍山莊的基本都是有幾分交情的世家子弟。江南花家和朱家都與藏劍山莊多有生意上的來往,而這一次花家前來的小輩是十二歲的七公子花滿樓,活財神朱家前來的是傳說中被捧作掌上明珠的七姑娘朱七七。同時這兩位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路上兩家撞到一起了,便順路一同前來。 花滿樓七歲那年被鐵鞋大盜所害,瞎了雙目,但是性情極好,當(dāng)真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朱家七姑娘卻不是個好相與的,據(jù)說性格潑辣任性,最是刁蠻。木舒前世對花滿樓之名可謂是如雷貫耳,但對朱七七卻是一無所知,便也只當(dāng)做是普通的世家小姑娘罷了。 而木舒有多盼望這兩人的到來,就有多不盼望另一位的到來——萬梅山莊西門吹雪,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劍道盛事。 木舒心中忐忑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起西門吹雪在劍道上的執(zhí)著——被原主那么sao擾還有以身犯險的勇氣,這真真非常人可比! 第二天木舒就被打扮得金燦燦的跟在大哥葉英的身邊,一頭柔順漂亮宛如絲綢般的黑發(fā)被溫柔的挽在身后,披肩而下。濃墨般的發(fā)加上那一身白皙勝雪的肌膚,于是白的越白,黑的越黑,襯得她顯得越發(fā)嬌小玲瓏,恬靜無害。 木舒抿了抿唇,使勁摟著自己的長耳兔,力圖讓自己看上去更乖更萌,爭取在見面之初就將仇恨值給降下來。 離得近的來得早,那群天之驕子剛剛進莊,就讓木舒領(lǐng)會到原主的人緣究竟有多不好。她就像是當(dāng)年一劍戰(zhàn)群雄的三哥葉煒一樣,將同齡人中所有使劍弟子的仇恨值拉得滿滿的,哪怕是名劍大會這樣的盛事,他們都恨不得用“哼”來做見面語,用“嗤”來代替“再見”,半點都不給東道主一點面子,偏偏還都是孩子,頂多讓大人覺得啼笑皆非,也不會真的鬧出事來。 木舒自然不好跟一群半大的孩子計較,一旦有人朝她望來,木舒就先勾唇回以一個甜甜的笑容。 愛笑的女孩子人緣總不會太差,木舒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 但是當(dāng)她看到一個又一個嘴巴張得老大幾乎可以塞下雞蛋的少年少女,實在忍不住回想原主到底是多面目可憎?長著這么一張幼齒的臉,又是個萌萌的小孩子,按理來說只要別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一般人都是會比較寬容的。 【?!贿^是打了人還嘴賤,非要胡亂批評對方的劍術(shù)一番而已,不是傷天害理之事,宿主不用擔(dān)心呀~!】 木舒:“……”不,這樣寶寶更方了。 誤人道途不比殺身之仇好多少,也是原主太囂張也太不懂事,仗著自己天賦卓絕,就曾經(jīng)說過“無人可與我比肩”這樣挑釁的話語。倘大的江湖這么多的門派,使劍之人多如過江之鯽,原主天賦雖高,悟性卻糟,沒有葉煒技壓全場的實力,時不時還喜歡說幾句看似高深莫測但是根本不對頭的話語誤人子弟,真正對劍道有所感悟的天之驕子簡直恨不得把她當(dāng)做衣袂上的一點泥,看進眼里都覺得臟。 比如說,西門吹雪,就是如此。 西門吹雪是隨著父親一起來的,高山深雪一般清冷俊美的少年已經(jīng)初露鋒芒,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不近人情卻又有種格外吸引人的冷冽之感。相比之下,西門伯父反而顯得溫潤些許,只讓人覺得高潔出塵,卻不會冰冷得幾乎要將人刺傷。 木舒站在葉英的身旁,忍不住悄悄攥住了葉英的衣角??礃幼游鏖T吹雪真的特別討厭她,連站在她的面前,幾乎都不收斂一下一身鋒銳逼人的劍氣。他面無表情,目光冰冷,偶爾眼角一點余光掃過她,漠然中又透著一股淺顯的厭色。 到底還是個孩子,不懂得收斂自己的喜怒。木舒心中微嘆,卻又被他的劍氣壓制得呼吸困難,正想著忍一忍權(quán)當(dāng)做是賠禮道歉算了,葉英卻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腳步,往木舒身前一擋——那迫人的劍氣就如云煙般消散,甚至木舒偷偷一瞥,還看到西門吹雪面色微微一白。 木舒感激地抱住葉英的腿,小臉蛋貼上去蹭了蹭,大哥實在太暖心了,若有來生一定要當(dāng)大哥的女兒嚶嚶嚶。 這一場不動聲色的較量自然落入了西門吹雪的父親西門景云的眼中,他卻只注意到那軟綿綿的女娃娃墊著腳使勁用肥肥的臉蛋蹭自家大哥的傻樣??粗切∨?zhàn)戰(zhàn)兢兢跟只兔子似的,西門景云卻覺得果然女娃娃要比男娃子可愛得多,手中的折扇不由得往兒子肩膀上一敲,小小地警告了一下自家兒子毫不憐香惜玉的行為,便露出一個有些意味深長的笑。 可是不等他說些什么,門外就傳來一陣清脆稚嫩的笑聲,哪怕隔著門扉,也宛如天籟般悅耳動人:“葉二哥,這里有花家的七七,朱家的七七,那葉家的七七在哪兒呀?” 緊接著另一個溫潤清朗的少年音響起,十足的無奈與寵溺:“七七,說了多少次了,我是花家七童,不是花家七七?!?/br> 門一開,木舒抬頭看去,頓時眼前一亮,滿心驚艷之感——好漂亮的小仙女! 走進屋來的是葉暉和一個身穿白衣的溫潤少年,一個同樣一身白衣的小女孩。那少年眉眼溫潤,雙目輕闔,卻和葉英給予人的溫淡寧和有所不同,他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是一種近乎慈悲的溫柔。而那女孩和木舒一樣,不過髫年芳華,卻早已可窺見日后傾國傾城的絕代姿容。瓊鼻櫻唇,香腮勝雪,一雙秋水明眸宛若天際的啟明星,澄澈干凈得仿佛能倒映出世間萬千美景。 來到這個世界兩年,木舒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世界的高顏值設(shè)定,更別提還見過葉婧衣這樣冰肌玉骨的美人,幾乎也可算是閱盡美色了。但是看到這個女孩的第一眼仍然有一種強烈的驚艷感,便足可見女孩的容貌是何其的出眾了。 這少年應(yīng)該就是花家七公子花滿樓,和朱家千金朱七七了。 小仙女真的好漂亮呀!上輩子就超級喜歡小孩的怪阿姨根本把持不??! 方才西門吹雪帶來的一點小忐忑立刻被木舒拋之腦后,她眼睛亮亮地看著白衣小仙女,在朱七七朝她看來時,立刻露出生平最溫柔的笑靨。只可惜她長得太軟太可愛了,自以為慈愛溫柔的笑都仿佛帶著靦腆的害羞似的,笑得人心都軟了。 朱七七拽著花滿樓的衣袖好奇地瞅著木舒,見她一笑,立刻彎起眼眸拍手道:“我就知道叫七七的都是好人?!?/br> 被拽著衣袖的花滿樓無奈地重復(fù)道:“……七七,我真的不叫七七。” 朱七七全當(dāng)沒聽見,乖乖地上前見禮:“葉大哥安好,這位前輩好,我是朱七七,我來找葉七七玩耍的?!币贿B串“七”說得宛如繞口令,問候也亂七八糟的。但架不住她長得可愛,儂儂軟語綿甜可人,長輩們聽了只想笑,也不會真的介懷。 花滿樓被拽著袖子,拱手禮就行不下去了,只能欠身一拜,歉聲道:“七童見過兩位長輩,失禮之處,還望二位見諒?!?/br> “無妨?!比~英淡淡地道,他神情溫淡,看不出喜怒。西門吹雪面無表情,冷若冰山。倒是西門景云微微一笑,道:“七七好,七童好,你們?nèi)齻€可還真是有緣,都在家里排行為七,不過葉家的小莊主可不叫七七啊?!?/br> 木舒見朱七七看了過來,便笑著道:“我名葉木舒,草木之木,舍予之舒,比姑娘大五旬。” 朱七七倏爾瞪圓了眼睛,詫異地伸手捏了捏木舒肥嘟嘟的臉蛋:“可你看上去比我小好多!” 木舒無言地看著朱七七已經(jīng)初顯玲瓏線條的身材,又看了看她那雖然還帶點嬰兒肥但是線條流暢好看的臉部輪廓,頓時悲傷地抱住了自家大哥??稀隙ㄊ撬詒ou吃得少的原因!才、才七歲呢!有什么好比的! 第十二章 牛刀小試 木舒焉嗒嗒地靠在葉英的腿邊,心情說不出的失落。 “小妹,帶朱家姑娘去后院玩吧?!比~英溫和地撫了撫木舒的小腦袋,仿佛是一種沒有言語的安慰,“還有七童和西門公子?!?/br> 木舒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遠近親疏,但是此時作為東道主,不管如何都要招待好客人。上輩子父母跟朋友談生意時,木舒也是負責(zé)照顧孩子的,是以聽聞此話,便抿唇乖巧一笑,頷首道:“好的,大哥。” “七七跟我來吧?!蹦臼鎳L試地伸出手去拉那個看上去特別驕傲的小姑娘,好在小姑娘任性是任性,但是也還是比較好相處的,小姑娘特別好拐,輕輕一牽就牽走了,還能附贈一個花滿樓。她從衣袖里露出一只手,揚起小手臂揮了揮,頗有禮貌地跟葉英道了別,便轉(zhuǎn)頭睜著一雙明亮漂亮至極的眼睛瞅著花滿樓和西門吹雪,脆聲道:“一起玩嗎?” 花滿樓闔著眼,尚未硬朗的五官眉眼還帶著小姑娘似的秀氣,聞聲也好脾氣的道:“兩位若不嫌棄七童,七童自當(dāng)從命?!?/br> 與花滿樓相比,西門吹雪就如同一桿筆直筆直的旗幟一樣死死地戳在他父親的腳邊,從抗拒的眼神到微抿的薄唇都可以看出他其實是拒絕的。但是怎奈何西門莊主實在不懂得體諒兒子的心情,輕飄飄地伸出一根手指就將西門吹雪戳了出去:“兒子,好好跟伙伴們玩耍哦?!?/br> 木舒無語地望著西門吹雪幾乎要掉冰碴子的陰郁模樣,遲疑了片刻,到底還是不敢挑戰(zhàn)他的忍耐上限去扯他的衣袖,只是微笑著道:“跟我來吧?!?/br> 兩個半大的少年,一個七歲的小姑娘,木舒自覺地以自己的幼教經(jīng)驗,絕對是可以將他們哄好的。 然而事實告訴木舒,她想得真是太甜了。 朱七七順手拿了一碟點心,兀自吃得開心,見西門吹雪冷冰冰很不高興的樣子,便端著點心湊了上去。 誰知道—— “我只是問你吃不吃點心!兇什么兇?。『眯臎]好報!”一身白衣仙子般漂亮的小姑娘猛一叉腰,指著掉在地上的點心對著另一個白衣的小少年大聲地道,“你道歉!不吃就不吃!我還能拿給花七哥呢!你憑什么打翻我的點心!” 西門吹雪看都不看她一眼,抱劍而立。 而目盲的溫潤少年卻好脾氣地安撫著怒火中燒的小姑娘:“好了好了,謝謝七七,不要生氣了。” “我不管!你道歉!”朱七七一雙明亮的眼睛都燃起了火焰,咄咄逼人道,“這不是點心的問題!是他的問題!他憑什么兇我!” 許是被吵得煩了,西門吹雪扭頭,目光冷厲地剜了朱七七一眼,薄情的嘴唇微微一動,便吐出冷而刺人的冰渣子:“閉嘴?!?/br> 尋常的小姑娘或許就要被這么一眼嚇得腿軟了,但奈何,西門吹雪碰上的是朱七七這個姑娘。 她捂著眼睛哇哇大哭了起來:“你不道歉你還兇我!你!你這個……這個……你這個死相!爛人!?。 ?/br> 西門吹雪:“……”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