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莫歸:敵軍還有三十秒到達戰(zhàn)場。 容翌:冷漠.jpg 莫歸:你的好友穆戎已上線。 容翌:興奮.jpg 莫歸:你的好友穆戎發(fā)來組隊邀請。 容翌:心花怒放.jpg 第四十五章 大家已經身在一條船上, 如今商量未來對策莫歸和容汐自然也加入了進去, 對此穆戎很是歡迎,整理了一番目前情報便向眾人解釋了起來。 在大荒由于元氣的存在, 皇室背后往往都站著神圣強者, 從梓歸公主口中穆戎得知推翻月朝時皇室同北辰國師有過一份契約, 具體約定了什么她也不甚清晰, 只知每一任北辰皇帝都會成為國師記名弟子。奇怪的是歷代皇帝居然沒有一個達到歸元境, 至多活不過百歲,也不知是這家人當真天賦差還是國師有意不去教。 元氣是個好東西,人體內一旦有了元氣便能延年益壽,真武境必定長命百歲, 歸元境可以再續(xù)上百年壽命,待到了從圣和神圣,除非在戰(zhàn)斗中隕落, 基本不存在壽終正寢的情況。且隨著元氣積累,人的身形面貌都會隨之進化,但凡修為高超的武者,除了部分副作用強大的魔功修習者, 基本都是男俊女俏??梢哉f, 除了另辟蹊徑的穆戎,這世間大概沒人不想修元氣的。 北辰皇室坐擁天下卻受制于人,只怕同國師之間也未必是和睦關系。圣文帝心思如何暫且不去猜測,穆戎可以肯定梓歸公主那性情繼位后絕不會愿意受國師擺布,因此, 目前大家利益關系已達成一致。 穆戎知道這些王城掌權人皆是名利場里磨練出的老油條,個個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想要空口白牙忽悠他們替自己賣命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現(xiàn)在倒也不急著尋人,只需展示出自己這方實力,到時自然有的是人送上門求結盟。 他不顧身體的絕世天資放棄修煉元氣,換來的便是對活人的絕殺手段,神圣之下有把握無聲無息帶走任何人的性命。不過陰間的事對活人還是不宜透露太多,他對容翌也只是解釋自己功法特殊可以化身厲鬼,如今便也道:“對付皇室來明的終歸是我們吃虧,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下毒。” 宮中守衛(wèi)森嚴,容翌雖沒潛入進去卻也有一番了解,聽了這話只道:“皇宮一飲一食都極為嚴謹,圣文帝身邊更是有專練毒功的大太監(jiān)常喜隨侍,要下毒只怕很難?!?/br> 歷來皇帝都怕死,圣文帝自身修為也不過真武境,自然也是百般謹慎,可他防得了人卻防不了鬼,穆戎眼眸深沉,言語間也是信心十足,“你們只需替我打探出前往御膳房的路線,至于如何下毒,下什么毒,我和鬼兄自有計較?!?/br> 穆戎向來會隱藏自己,就連容翌都摸不清他的虛實更別提旁人,莫歸雖想不出有什么神奇毒素能越過重重檢查到達皇帝面前,見他如此也信了八成,左右好奇,便自告奮勇道:“那不如你把毒給我,我直接易容成廚子混進御膳房,反正宮廷菜我也學過?!?/br> 莫歸的廚藝穆戎是見識過的,做個御膳還真綽綽有余,只是對于這位神圣強者豐富的業(yè)余愛好他還是有些無語。書法超絕擅長做菜愛好寫話本子,受了傷還能給自己診斷開藥,唯有打架能力不怎么樣歷來靠身法逃命,果然這人打不過北辰國師完全是因為別人用來修煉的時間他都拿來學這些奇怪的技能了吧。 當然,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他這些雜學落進了容汐眼里就全都成了長處,不禁就敬佩道:“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是個如此有才華的男人?” 莫歸少年時不愛四書五經,學武后也不喜閉關修煉,歷來遇上的官家女子都是罵他不務正業(yè),哪有容汐這般懂得欣賞其才能的,自然是引為知己,越發(fā)自得道:“我們讀書人就是這樣多才多藝的。” 說好的大家一起去篡位搞事情,這兩人卻在那握著手惺惺相惜喂人一嘴狗糧,容小boss頓時就是臉色一黑,眼風不自覺飄向一旁神色淡然的穆戎,暗道如果有一天這人也能像二姐這般用敬佩的眼神看自己,那場景真是想想都極高興的。 容翌這樣有出息的少年從來不介意為自己制定目標,一有了這念頭就決定要努力成為讓穆戎敬仰的偉岸男子,當即便問道:“穆戎,你覺得我怎么樣?” 作為一個開頭就立志遠離女色的主角,穆戎對待狗糧很是淡定,然而容小boss一被虐狗就轉頭看自己的行徑就讓他覺著很有危機感了。瞥了一眼這人期待的神色,斷袖氣息簡直撲面而來,對此,他選擇誠懇地把那袖子接回去,“你是個好人?!?/br> 好人卡的深意容小boss自然無法領悟,但他總覺著這和期待中的回答差距頗大,因此只郁悶道:“有沒有威猛一點的說法?” 對他穆戎從來都是善解人意的,想了想便換了個入鄉(xiāng)隨俗的詞,“正人君子?” 雖然這人神情很是坦然,容翌還是覺著這話里有著一絲別扭氣息,思索了片刻也得不出答案。暗想總歸這也是個正面評價,自己認識穆戎這么久了,這人也就只夸過他一個,心情頓時就晴朗了起來,對他笑道:“我也覺著你是個義薄云天的好兄弟?!?/br> 容小boss用詞果然是極威猛的,穆戎全然沒法把這用來形容梁山好漢的詞套用到自己身上,然而,作為一個沒良心的厲鬼他一點也不介意多擔待一些褒義詞,臉色都沒紅半分就應了下來,夸贊道:“你真有眼光。” 當然,對于這一番商業(yè)互吹,默默飄在房梁上圍觀一切的月下鬼魂只有一個想法——明明方才還商量著怎么給皇帝下毒,是什么給了這兩人勇氣說出君子這個詞的?北辰人都這般無恥的嗎? 將各人要做之事都安排了一番,穆戎也有些餓了,不過對外他還要維持自己被虐的設定,便自發(fā)去廚房端了些飯菜上樓。然而才走到一半,便發(fā)現(xiàn)小二一直吊在自己身后,稍稍感應了一番其體內元氣,還是個歸元境的高手,看來有人終究是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對方既然出手,他便只管接招,慢騰騰地在樓道中走著,神色也滿是受制于人的不甘。正想著那人準備如何動作,一走到房門前便聽腳步匆匆而來,佯作不經意地將他一撞,穆戎有心試探便配合地摔倒在地,飯菜也隨之灑落。他這動靜極大,容翌立刻便開了門,然后,便瞧見了地上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塊令牌。其上刻著每位皇子獨有的龍紋圖樣,容翌自然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皺眉道:“這是大皇子的令牌?” 容翌一出現(xiàn),那小二腿就顫抖了起來,連忙哆嗦著撿起令牌往穆戎懷里揣,只做驚恐狀道:“公子,小的不是故意的,我這就把東西給你撿起來?!?/br> 穆戎自然未曾接觸過大皇子,以他在外同容翌的關系,若是有人找他,所商議的也不會是什么好事,如今此人刻意給他潑這盆臟水,明顯是要讓容翌視大皇子為敵。這番作為得到好處最多的便是二皇子,稍稍一想便可猜出定是他主使了,看來這人雖才能平庸心思倒也夠狠。若穆戎和容翌當真是仇敵關系,只怕還真要著了這道。 不過嘛,此時穆戎看著這小二的演技,心底只呵呵一笑,好小子,關公面前耍大刀,來飆戲的是吧? 二皇子既已送上門來,他為何不收呢?假裝用袖子擦了擦臉,穆戎眼眸低垂下去一秒入戲,再抬臉時全身已是害怕到僵住,神情慌張到極點,急切之中眼角泛紅,仿佛已被嚇到六神無主,唯有聲音哽咽著搖頭,“我……我不知道什么大皇子令牌!我和他絕無聯(lián)系!容翌他是騙你的!” 這慌亂的神情,這委屈的聲音,就連屋內早知真相的容汐都拍案叫絕,好一出虐戀情深的戲碼,傻弟弟你倒是接戲啊,莫不是忘詞了吧! 容翌自然不是忘詞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臺詞是什么,他看著這場景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人竟敢撞穆戎!還把人給撞哭了!什么都別說,取他狗命! 誠然以容小boss的直線思維若是放進宮斗劇大抵是活不過一集的角色,不過他此時暴怒的神色倒是完全符合被人背叛的劇情需要。雖然暴怒之余一掌拍飛的是店小二而不是倒在地上的穆戎,考慮到兩人的斷袖關系也能理解,因此那小二雖然被一掌拍到了一樓,在被砸碎的一眾桌椅間依然是抱著完成任務的滿足感含笑九泉。不過等他到了地府,只怕就該知道什么叫死不瞑目了。 容翌歷來言出必行,說取你狗命就一定取你狗命,一掌送了此人歸西,瞧著穆戎仍坐在地上連忙就把人拉起進了房內。只是這怒氣未消的神色落在了樓下探子眼里,伴隨著房門一關,腦子里的后續(xù)內容就非常勁爆了。 至于真實場景,那便是穆戎一秒恢復淡定神色,從袖子里掏出顆蔥頭拋了拋,任由容小boss拿著帕子替他擦臉,自個兒只得意地感嘆,為了哭戲提前在陰靈囊里藏了個蔥頭的他簡直是天才! 對此,這幾日都和蔥頭做鄰居的某鬼魂只有一個感想:人間真可怕,難受,想投胎。 作者有話要說: 小二:你為什么被虐得這么熟練?。?/br> 穆戎:沒辦法,有文化,知識淵博。 鬼魂:你們北辰人都這么不要臉的嗎! 莫方,容小boss還在發(fā)育,等他出了六神裝就能浪起來了。 第四十六章 客棧的這一出好戲很快就被各家探子傳到了大人物們的案上, 這些官場上的老狐貍自然看出了兩位皇子的爭奪已然開始, 不約而同地一起選擇了觀望。容翌十九歲便已達從圣境未來必定進階,然而, 一個神圣強者固然可貴, 也得他能活到那個時候。北辰國師會不會允許這個挑戰(zhàn)自己地位的天才活下去還不一定, 他們如今家族勢力安穩(wěn), 完全沒必要冒險去討好容翌。 如今急需通過容翌得到軍隊支持的勢力, 除了替代容家成為圣文帝眼中釘?shù)膶O家,便只有缺乏安穩(wěn)勢力支持的梓歸公主。然而,此時王城中尚未有任何家族將這名女子放在眼里,或許只因性別便忽視了梓歸公主遠勝兄長的才能, 將會成為不少家族在這場斗爭中的唯一敗筆。 許是那枚令牌當真起了作用,就在第二天,二皇子便收到了容翌的邀約。無數(shù)探子看著那象征皇子的馬車駛向云來酒樓, 各大勢力知道容翌終于是站隊了,一時也是各有算計。 然而,即便王城中風起云涌,大皇子府邸卻是安靜得很。容翌那方的消息大皇子也是知道的, 他心知有容蓉一事自己注定同容翌無法合作, 原也沒對他抱指望,加上知道圣文帝必定不會放過容家,便只躲在府中等著父皇出手。然而不知為何,自昨夜起,他就覺著房間內好像多了些東西。 不論身在何處, 暗中都好像有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在盯著他,不經意抬眼便覺房梁上有什么無聲爬過,甚至廊間時不時就會傳來莫明的腳步聲。 他派遣侍衛(wèi)里里外外搜索都沒發(fā)現(xiàn)任何人影,暗衛(wèi)再三保證王城中絕對無人能悄無聲息潛入,他這才將信將疑的入睡。 然而只要一合眼就會夢見一渾身是血的女子從床底一點一點爬上來,腐化的手指帶著泥土氣息掐上他的脖子,瞬間從窒息中醒來之后他便再不敢入睡,唯有點亮府中所有的燈,在那陣陣陰風中挨到天明。 他本以為天亮之后這一切便會消失,誰知那天光剛從窗戶落下,自己床角便是一道血色身影如蛇一般緩緩爬了出來,他呼喚侍衛(wèi)竟無一人應答,只能對那血影驚駭?shù)溃?nbsp;“誰?” 雖是如此問,他卻已認出那是誰,那女子的身影如此熟悉,她的鬢間甚至還別著他送的金釵,然而此時那原本令他著迷過的一切都只余下恐懼。他瘋狂地拍出元氣也無法阻止那死去的女子靠近,唯有凄厲叫道:“容蓉!你已經死了!你別過來!” 女人的長發(fā)如蛇一般將他緊縛,那在地底被腐蝕到沒有一寸完好肌膚的臉緩緩靠近,恐懼直入心底,他終于徹底心神失守,只哭叫著:“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國師要你全家性命,我不能救你??!” 然而他的聲音對那女子再無任何影響,只能眼睜睜見她抬起手指,長長的指甲就這樣對準自己眼球戳了下來,徹底失去了意識。 就在他沒了神志的瞬間,一道白影趁機而入,陰風驟然褪去,他的身體仍是好好睡在床上,房內哪有什么人影,甚至連外界都還是朝日初升,一切安靜如常。 就在這床邊,身體被雪白披風罩著的穆戎緩緩現(xiàn)出身形,眼眸中滿是不屑, “我還以為大皇子圖謀造反該是個兇狠人物,原來也不過如此?!?/br> 厲鬼最擅長的便是cao控靈魂之術,這幻視原不過是入門技巧,穆戎將自己的血混入了大皇子飲食,便輕而易舉地cao控了他的夢境,讓月下鬼魂趁機進去附體。如今躺著的雖仍是大皇子軀殼,內在卻早已是受他cao控的鬼魂,從床上慢慢爬起,活動了下身軀便笑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他們這些做盡虧心事的人,最怕的便是鬼了?!?/br> 厲鬼的咒術皆是針對人心弱點,越是心術不正之人越容易中招,這大皇子害死容蓉心中早已存在漏洞,如今自是被他們一擊得手,于晨光中詭異一笑,穆戎淡淡道:“鬼兄,久違地使用rou體感覺如何?” 鬼魂百年來第一次得到rou體自然興奮,連忙運氣卻發(fā)現(xiàn)經脈郁結,不免疑惑道:“奇怪,他的經脈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竟完全無法聚集元氣。” “我猜得沒錯,國師要將皇室控制在手中便不能讓一個皇帝活太久,他是不會允許皇族修煉元氣的?!?/br> 對這個回答穆戎并不意外,心中對皇室和國師的關系也有了計較,估摸著另一方容翌也該準備好了便只笑道,“走吧,好戲開場了。” 二皇子同容翌之前從未起過沖突,如今容翌相邀雖不明白為何要挑在清晨依然是帶上侍從到了云來酒樓。他想,這云來酒樓就在容府附近,從窗戶望去還隱隱可見過去容府的殘跡,容翌挑在此處見他想必也有聯(lián)手復仇的心思。 容府一事他知道是何人所為,偏巧他那沒骨氣的大哥早早便投靠了國師,如今那人有了國師扶持,原本該屬于他的皇位岌岌可危,這如何能忍?因此,籠絡容翌除掉父兄原也在他的計劃內。沒想到的是這容翌耐心卻是好,明明都已見面,對合作之事卻是只字不提,一味冷著臉吃早點,他有些奇怪,正欲開口就見自己那大哥帶人走了進來。 昨夜大皇子府中鬧鬼的消息他也收到過,只當是大哥沒出息仍對容蓉心懷愧疚自己折磨自己,便也沒放在心上??蛇@本該在府中避世等候國師返回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和容翌面前就有些奇怪了。他二人雖早已水火不容表面的禮數(shù)還需維持,二皇子心中訝異,卻還是起身迎了上去,佯裝熱情道:“皇兄,你怎會來這里?” “我來找你?!?/br> 今日的大皇子聲音格外陰冷,二皇子只覺莫名有些寒意,當即便開始趕人:“臣弟已同容小將軍有約,皇兄若無要事便請回吧?!?/br> 然而,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大皇子陰測測地抬起臉,忽地就掏出了一把匕首,二人距離不過一步,只一瞬間那利刃就已扎入他的胸膛,二皇子甚至連劇痛都來不及感應就已氣絕,臨死前耳邊只余下那人依舊陰冷入骨的聲音,“無妨,我是來送你下地獄的?!?/br> 沒人預料到這前一刻還在假裝兄友弟恭的二人竟會突然造成一起血案,此時二位皇子的侍衛(wèi)都是呆如木雞,酒樓內的平民百姓尖叫著逃散,唯有早知會有這一出的容翌應時拍案而起,大聲喝道: “來人!大皇子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弒弟分明是圖謀造反!” 鬼魂一擊成功便已退出大皇子身體,如今同穆戎一同飄在半空看戲,那大皇子剛剛恢復神志便聽見了容翌此語,當即就怒道:“容翌,你休要血口噴人!” 然而此時眾目睽睽之下哪容他狡辯,容翌更是有備而來,直接就指證道:“你刺殺二皇子,整個酒肆親眼所見如何作假!還不伏誅!” 經他提醒二皇子的護衛(wèi)們這才如夢方醒,理由如何不重要,現(xiàn)在事實是大皇子親手殺了二皇子,他們若不將人拿下必定是被滅口的下場,當即就拔了劍要抓人。大皇子的人雖然也被他的舉動震驚了,卻如何肯任由主子被抓,雙方當即就打了起來,酒樓一片混亂。待大皇子再去查看,此處哪還有容翌蹤影,只聽侍衛(wèi)高聲叫道:“大皇子,衙門來人了!” 他此時整個人都還懵著,可二皇子死在他身前也是事實,心知那狠心的父皇定舍不得退位,還不知會借此事如何收拾自己,索性便徹底反了,對著心腹就道:“快,趁父皇還未得到消息,調動人馬,殺進皇宮!” 二皇子身死,大皇子匆匆造反,王城所有家族的計劃都被徹底打亂,無數(shù)人因此暴跳如雷。然而作為一切動亂的元兇,穆戎安靜飄在酒樓屋頂,一雙如水秋瞳淡淡望向了皇宮中的兵荒馬亂,只淡淡道: “感謝圣文帝,他教會了我做事原因從來不重要,最關鍵的永遠是結果?!?/br> 是的,就像當初容家滅門一樣,如今大皇子的行徑也是讓人找不出任何由頭,然而,事情已經發(fā)生,不論他人如何猜疑,這局勢還得按他的安排走,這就是他從過去學到的東西。 穆戎記得以前有本書里說,要感謝你的敵人,是他們造就了如今強大的你。他想,這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如果沒有秋佟步步相逼,大概他這一生也就安生做個紈绔子弟抱著容小boss大腿過日子了;如果沒有圣文帝滅容府滿門,他或許也只會離了穆府投奔容翌再尋機會。既然這兩人不讓他過安生日子,那他便要將從對方身上學到的東西加倍還回去,如此才不辜負前輩的教導之恩。 收回遠望的視線,他對一旁還未緩過神來的鬼兄挑眉,“容翌已前往城外軍營,待他說服將領們回城平亂,這到手的軍權咱們可就不會交出去了。這出狗咬狗的戲,好看嗎?” 穆戎說得輕巧,鬼魂卻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大場面,剛才他的一擊竟然就掀起了這番腥風血雨,至今都只覺宛如做夢一般,只喃喃道:“我做了幾百年厲鬼,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如此妄為。” “從受制于秋佟的那天起,我便明白了,人這一生若是不能痛快地活著,那還不如早日死了。我穆戎絕不會再淪落到任人欺凌的境地,我要護之人,縱是仙神也休想傷他分毫;我要殺之人,不論何等身份,都得準時見閻王!” 鬼魂是地縛靈無法離開月見林,且所仇恨的月朝早已覆滅,雖仍存于世上,論兇性到底不如心中含恨的穆戎。那是穆戎壓制了許久的恨意,他對任何人都沒有說,就連在容翌面前也裝作無事發(fā)生,一如往常地言笑晏晏。 只有他自己知道,秋佟告訴他容翌死了那日,他的心里有多難受。他活了兩世,即便身在枉死城時都未曾落淚,那是他唯一一次哭,為了容翌,也為無能為力的自己。他發(fā)誓再不會讓自己嘗到這被人踩在腳底的滋味,而如今他做到了。 看了看自己掌心象征壽命的紋路,他對著這血流成河的王城昂起了頭,嘴角唯有一絲輕笑,“我棄了飛升之路,舍了未來的無盡壽命,唯一所求便是此時的為所欲為。我穆戎,活著只為了兩個字——痛快!”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容小boss,想知道怎樣才能把他攻下來嗎? 容翌:想! 作者:快去打野??!人頭都被穆戎拿光了你能發(fā)育起來那才有鬼! 容翌:我這就去打大龍! 作者:穩(wěn)住,我們能攻! 第四十七章 大皇子生母身份卑微, 他在朝中一直沒什么勢力, 也正因如此,比起自幼受圣文帝栽培的二皇子, 他更適合需要傀儡的北辰國師。國師在王城中自然有其部署, 如今大皇子振臂一呼竟還聚集了不少人馬, 將皇宮圍了個滴水不漏。大皇子造反時早朝尚未結束, 當穆戎和鬼魂到達時見到的就是一眾朝臣將皇帝護在金鑾寶殿的場景。 武家因戰(zhàn)敗關著禁閉, 帶回軍隊正在城外等候新的將領接手,此時唯有禁軍統(tǒng)領王侯帶人與叛軍對峙。倒是身為文臣的孫相悍不畏死,獨自站在陣前怒罵大皇子不忠不孝寧死也不奉其為君,彰顯了一番文人風骨。 這是穆戎第一次見到孫相, 實在無法將那個怒斥叛軍的一代文臣和沒出息的孫志遠聯(lián)系在一起,只能感嘆當真是虎父犬子。說來圣文帝也是命好,少年時的好友穆冉便是帶兵奇才, 穆冉死后接任的容鼎天為人方正忠心耿耿,如今又有一個孫相替他嘔心瀝血。 這樣一手好牌換做旁的皇帝只怕做夢都會笑醒,偏他自己滅了容家,又有意除了孫家, 當真是作死的典范。穆戎有時候也會想, 這皇帝是不是洪邵國派來的臥底,不然怎么會這般喜歡窩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