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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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佑笑而不語。 蔣翔問他有沒有高燃的聯(lián)系方式,他說沒有。 高燃見著封北,就把碰見王長佑跟蔣翔的事說了,他現(xiàn)在什么都跟封北說,不想再去體會心里藏著秘密的痛苦。 封北給他涮羊rou,“我明兒讓派出所的弟兄留意一下。” 高燃嘩啦吃海帶,香辣味往嗓子眼沖,“cao,這羊rou不好,味兒太大?!?/br> 封北睨了眼他那張撲滿熱氣的臉,“行了,羊已經(jīng)被大卸八塊扔鍋里煮了,吃它的rou,還怪rou不好?!?/br> 高燃一臉反胃,“你這樣說,我沒胃口了?!?/br> 封北說,“那好啊,我全吃掉。” “想得美?!?/br> 高燃拿筷子在鍋里嘩啦,“高興那小子喜歡吃火鍋,又不想跟別人一起吃,嫌臟,自己吃吧,覺得凄涼無趣,每次都拉著我,在我耳邊嘰里呱啦,叫我要用公筷要用公筷,我用不慣,老是忘,最后他就自暴自棄,跟我一樣揮動筷子大吃大喝?!?/br> “火鍋就該放開吃,那樣才有勁兒,你說是吧?” 他一抬眼,見男人臉拉的老長,不由得失笑,“你又吃高興的醋?” 封北是在吃,“你弟,賈帥,曹世原,還有你死黨,哪個都比我跟你接觸的時間要長?!?/br> 高燃一副后知后覺的樣子,“是哦,我們認(rèn)識半年多就分開了,一分五年,期間斷了聯(lián)系,重逢的時候你躲我,我逼你,說通沒幾天,家里就開始鬧,我昏迷了一段時間,仔細算算,我們接觸的時間很短,在愛情長跑面前都不夠看,我怎么就對你這么死心塌地呢?” 封北正兒八經(jīng)的說,“那還不是我人好?!?/br> 高燃想起第一次見這個男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好像似曾相識,難道就是書上說的再續(xù)前世姻緣? 封北盯緊青年,“我不好?” 高燃不答只說,“你的命是國家的,我吃國家的醋?!?/br> 封北覺得他這樣兒特別好看,嗓音不自覺沙啞些許,“在床上,我的命是你的?!?/br> 高燃不滿足的撇撇嘴,“那才占二十四小時里的幾分之幾。” 封北的喉結(jié)滾動幾下,“燃燃,跟我去洗手間好不好?” 高燃說,“不好?!?/br> 封北的腳在桌子底下蹭蹭他,“去吧,我想親你,還想抱你?!?/br> 高燃放下筷子擦擦嘴,起身離桌,封北后腳跟上去,倆人偷偷摸摸,跟地下黨接頭似的緊張。 再回桌上,高燃嘴微腫,封北拉拉毛衣領(lǐng)子,將他的牙印擋住。 封北把羊rou撈到高燃碗里,“當(dāng)年我就跟你說了,蔣翔的小姑小姑父開制||毒|廠,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多少家庭,嚴(yán)重觸犯法律,罪大得很,沒你參一腳,也會被整鍋端掉,曹世原不是吃素的,早瞄上了,你不用內(nèi)疚?!?/br> “另外,毒這玩意兒害人害己,如果曹世原給的信息被查實,蔣翔真跟小姑小姑爺走一條路,這輩子完了,你心里要有個數(shù)?!?/br> 高燃吃著羊rou,“嗯?!?/br> 幾天后,王長佑叫高燃出來,蔣翔不在。 高燃說,“怎么沒帶上他?” “我不給他打電話,他不會出現(xiàn)。”王長佑就著高燃遞過來的打火機點煙,“床|伴而已,就是提供一個發(fā)||泄||口?!?/br> 高燃跟他一塊兒吞云吐霧,“你這領(lǐng)悟太高,一般人夠不著?!?/br> 王長佑沒等高燃問就說,“我不知道蔣翔做什么的,問了也是假的,查是可以查,但他就是一床||伴,用不著我費那么多心思?!?/br> “……” 高燃從王長佑口中得知他現(xiàn)在沒干這一行,而是開了公司自己當(dāng)老板,做的是娛樂業(yè),家里涉黑,有后臺,沒人敢打主意。 王長佑說學(xué)著他老子的口氣,“我給你四年時間來實現(xiàn)那什么狗屁理想,算是對得起你媽了,別他媽再跟我鬧,不然我讓人把你媽的牌位搬出長恩寺,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看到?!?/br> 高燃聽的眼皮跳了跳,“我以為你爸那邊沒事兒了,沒想到會有變化?!?/br> “就那么點本事?!蓖蹰L佑譏諷的笑笑,“我上警校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他不讓我出來當(dāng)警察,是怕哪天自己被查,拷他的是他兒子?!?/br> 高燃嘆氣。 王長佑吐著煙圈,“警校出來的,不當(dāng)警察的多了去了,保安,文員,律師助手,法律顧問,干什么的都有,選擇多?!?/br> 高燃點頭,同學(xué)里頭,一大半都轉(zhuǎn)行了,堅持下來的是少數(shù),原因多又雜,人活著,總有這樣那樣的事,避免不了,沒完沒了。 “你爸不讓你當(dāng)警察,你就跟他對著干?” 王長佑知道高燃指的是他的私生活,他玩味,“老頭子的原話是,只要我不當(dāng)警察,隨便怎么都行,這張牌打出來了,我怎么都得用?!?/br> 話里有怨氣,高燃聽出來了。 王長佑忽然說,“我年底訂婚?!?/br> 高燃一愣。 “家里介紹的,聯(lián)姻?!蓖蹰L佑彈彈煙灰,“我跟那女的說我是gay,你猜她怎么說?” 高燃搖頭,不知道,他沒經(jīng)歷過。 “她說沒關(guān)系,”王長佑哈哈大笑,“沒關(guān)系,聽聽,偉大吧,沖這一點,我就定了她是王家的媳婦,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她跟我媽一個樣兒?!?/br> 他迎上高燃疑惑的眼神,“有一次我告訴我媽,老頭子養(yǎng)了個小的,比我還小,她當(dāng)時沒說話,臉上寫著沒關(guān)系這三個字,真神了?!?/br> 王長佑笑出了淚,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高燃拿開王長佑面前的酒瓶,“婚姻不是兒戲?!?/br> 王長佑把酒瓶拿回來給自己倒?jié)M一杯,“人生都是戲,包括你口中的婚姻。” 高燃不認(rèn)同。 王長佑把那杯酒喝完就說要走,他給高燃留了另一個號碼,說要出國待一陣子,叫他有事就打那個號碼。 高燃問道,“家里出亂子了?” 王長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你是以警察的身份問,還是?” 高燃瞥他,“朋友?!?/br> “出沒出都跟我沒關(guān)系,老頭子身體好著呢,還能活好些年,他能對付?!蓖蹰L佑拍了拍高燃的肩膀,“再聯(lián)系。” 高燃把人喊住,“長佑,你別碰那東西?!?/br> 王長佑頓了頓,他倒著走,一路走到高燃身旁,側(cè)過臉淡淡的說,“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我媽是怎么死的,她|吸||毒,有次過量,死了。” 高燃站在原地,胳膊上起了層疙瘩。 “所以我這輩子唯一絕不會碰的一樣?xùn)|西就是|毒||品?!蓖蹰L佑說完就揮揮手,動作灑脫,背影寂寞。 高燃讓封北問了a市的石橋,得知曹世原出差了,任務(wù)比較棘手,短時間很難有進展。 他聯(lián)系不上曹世原,沒法聊蔣翔的事,只能自己這邊跟封北商量了一番,開始動手查蔣翔,查的很隱秘,發(fā)現(xiàn)蔣翔在h市?;煲患倚?。 那地兒高燃沒露面,封北跟當(dāng)?shù)氐呐沙鏊鶞贤ㄟ^,民警上門查過,逮了幾個衣著花花綠綠的年輕男女,一驗?zāi)?,個個都吸|冰||毒。 小會所被查封后不久,高燃給王長佑打電話,問起蔣翔,聽對方說床上的人都換兩撥了時,臉狠狠一抽,“又不是衣服,你干嘛換那么勤?” “新鮮,刺激,還有就是……”王長佑笑,“不會習(xí)慣誰,你知道的,習(xí)慣這東西不是人力可以對付的,得早早預(yù)防。” 高燃無力反駁。 王長佑也不知道蔣翔的行蹤。 局里的人都知道高燃住在封北那里。 這事兒還是趙四海幫了一把,與其瞞著,遮遮掩掩,不如主動攤到明面上來,坦坦蕩蕩,大家就不會覺得有什么問題。 有天下班,趙四海當(dāng)著隊里幾人的面跟高燃說,“小高,你那公寓房價漲那么多,不劃算,還不如去封隊那邊租個房間,都是隊里兄弟,封隊肯定算你便宜點兒?!?/br> 事兒就那么著了。 在那之后,高燃可以明目張膽跟封北上下班。 一天晚上,高燃去公寓拿冬天的衣物。 高興睡的跟死豬一樣,懷里還抱著發(fā)舊的小老虎。 高燃把地上的被子撿起來蓋到高興身上,他彎腰瞧瞧,“瘦了啊,多吃點rou跟蔬菜,少吃垃圾食品。” 房門掩上,高興睜開眼睛,他聽著外頭的腳步聲,開門關(guān)門聲,一直沒動。 好一會兒,高興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抱著小老虎,想起高燃進來過,肯定看到了,他的臉色瞬間一陣青一陣紅,下一刻就把小老虎丟出去。 小老虎躺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像他的主人。 高興瞪著天花板,不多時他跳下床在客廳,房間,廚房,陽臺幾處來回走動,意識到一個悲哀的事實,高燃一回來,家里就不冷清了。 算了,高興垮下肩膀坐在沙發(fā)上,喃喃自語,“算了……” 那是高燃的感情,他支持不支持都沒用,只要還是他哥,不會不要他就行。 高興之所以在知道實情后一直糾結(jié),就是怕高燃像那些戀愛中的女人一樣,生活中心圍著一個男人轉(zhuǎn),智商直線降低,忽視周圍的其他人,不要他了。 冬天的夜晚,冷風(fēng)呼嘯,吹的人腦殼疼。 高燃下車往小區(qū)里走,腳步突然一停,他沒回頭,而是給封北打電話,剛接通就掛掉,改成發(fā)短信:你別下樓接我,我自己回去。 封北不放心,拿了外套出門,到門口時頓住,煩躁的點根煙靠著墻壁抽了起來。 高燃知道封北能控制住自己,不會在收到他的短信后還執(zhí)意下樓,有人跟蹤,他的心里有懷疑的對象,只是找不出動機。 當(dāng)天晚上,封北調(diào)了小區(qū)的監(jiān)控,沒發(fā)現(xiàn)線索。 之后高燃跟封北都有注意言行舉止,在外面就是普通的上下級。 年前高燃接到一通電話,陌生號碼,他卻一下子猜出對方的身份,“蔣翔?” 那頭沒有聲音。 高燃從傳來的呼吸聲里辮出他的情緒,沒想到會在沒開口的情況下被認(rèn)出來,有些驚訝,更多的是疑慮跟揣測。 蔣翔的聲音響起,“對,是我?!?/br> 高燃拿了紙幣寫下一行字,叫旁邊的同事立刻追蹤到手機定位,他的話里沒有異樣,“有事?” 通過剛才蔣翔電話里說的那幾個字,高燃判斷他的氣息微弱,不均勻,有傷在身,外傷,還是新鮮傷口。 蔣翔笑著說,“高燃,原來你跟我是一回事啊,不愧是老同學(xué)?!?/br> 高燃的瞳孔微縮,眉心蹙緊,什么時候暴露的?他的語調(diào)輕松,“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