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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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類,是第二個讓他打心底害怕的。 再一次慶幸沒有直接攻打基地。 在綿綿處理完基地的事后,再次打了手語,領導者態(tài)度更加認真繼續(xù)比劃。 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類,根本不像人,是魔鬼。 它以為自己一定也會像那些動物一樣詭異的死去。 但他笑了,像人類的雕像那樣好看,聲音也很好聽,“怕死?” 當然會怕死,任何動物在面臨死亡前都會掙扎和害怕。 但當時的它聽不懂這個男人說了什么,只是本能的點頭。 也許取悅了男人,他沒有殺它,只是等它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全身都在痛,它動彈不得,渾身軟綿綿的像是軟體動物,好像每一根骨頭被拆開了。 在它有意識的時候,那個男人早就離開了,痛得好像要死,居然就這樣陰錯陽差的進化了。 進化后,它第一時間去找那個男人,找遍了整個動物園總算在大草原的樹下遠遠的看到他閉著眼休憩。 人類也需要睡覺。 它不敢靠近,第一次見面的恐怖讓它不敢輕舉妄動。 它覺得如果太近這個男人一定會發(fā)現(xiàn)。 男人沒有醒,好像做著噩夢。 他呢喃著什么,它想那一定是個人名,但距離太遠了,它只能看到那男人的口型重復著同一個名詞。 在它小心翼翼的跨出一步后,男人就醒了。 好像從來真正睡著過。 它想的沒錯,這個男人警覺性太高了。 他戲謔的看著它,“變聰明點了?” 男人似乎還記得它,居然有些意外原本應該死的猴子沒有死,但以往能從人類臉上能輕易看到的惡意在這個男人身上卻看不到,他只是單純的驚訝。 他平靜的再一次動手,沒有殺意沒有惡意,和動物殺獵物時完全不同,甚至和它以為的大多數(shù)人類都不一樣,他很平靜,就像在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無法引起他任何感覺,即使他在笑。 當被那雙空洞如尸體的眼睛看著的時候,它無法動彈。 再一次醒來它依舊半死不活,但同樣的,又一次進化了,它的智慧越來越高,建立起自己的王國。 如果沒有那個可恨的男人,它也不會進化,但無數(shù)次的戲耍和折磨讓它無法感謝這個魔鬼。 就是戲耍,像在玩一場他自己都無趣的游戲。 它漸漸懂了,那個人類沒打算殺掉它,只是想看它能活多久。 每次都是被殺的奄奄一息,就放過它了。 它或許只是那個魔鬼的玩物。 有一天,男人給了它一本讀物。 領導者這個故事似乎很長,綿綿一直沒打斷它,也許那個人類在領導者心里太不一樣也太深刻,它甚至不惜用人類艱澀難懂的復雜手語來表達它當時的感受。 但在洛語的音樂安撫下,猴子們安靜了,領導者也靜靜的比劃著。 隱約的,一種熟悉感讓綿綿心跳加速。 這種感覺已經(jīng)太久不曾有過了。 激烈的心悸讓他再一次有了某些癡心妄想的猜測。 綿綿一反常態(tài)有些焦急的比著手語:那本讀物還在嗎? 領導者點了點頭,從另一只猩猩背著的布袋里取了出來。 《成人手語教學》 綿綿:…… 所以會手語,是從書上學到的? 但這不能解決心中的任何疑問。 綿綿:它們和你一樣,是這樣進化的嗎? 指的是那些明顯和普通猴子不一樣的進化猴。 似乎想到了什么慘痛的回憶,領導者沒說話,那是所有猴子都不愿回憶起來的地獄。 即使因為那個人類,讓所有懷揣著報仇卻總是被揍得沒脾氣的猴子們得以進化。 當時那男人放過的不止是它們這群猴子,還有不少目前已經(jīng)各自不知所蹤的種族。 那群家伙,也在找那個失蹤的男人。 明明知道,就算找到也打不過,但末日總要有個活下去的理由,它們都想再見一次那個男人。 它的沉默,讓綿綿肯定了。 一個人類,居然可以讓整個族群進化,這是前世都前所未聞的。 什么樣的普通人類能做到這個程度? 越來越接近心中的某個猜測,綿綿陷入了短暫的魔怔。 會是那個人嗎? 握緊的拳在隱隱顫抖。 男人在園里待了一段時間,好像把這個地方當做自己練手的地方,而擋在他面前的不管什么動物,甚至沒有在他手下活過三招。 有一種人,他是天生的殺手。 沒有花哨,沒有多余的動作,干凈利落只為殺掉獵物。 他看上去總是毫無防備,無論是在吃飯還是休息,似乎在隨時歡迎它們的偷襲。 近乎自大的自信在他身上,渾然天成。 而不負眾望,死的越來越多,進化的也越來越多。 其中,它們這群猴子是得益最多的,因為男人對它們最“照顧”。 次數(shù)多了,本來是園里弱勢群體的猴子居然也成為一方霸主。 這么長時間的接觸它的腦域開發(fā)程度不亞于任何一個人類,又怎么會看不出來那男人沒有異能沒有任何特殊能力,只靠著招招斃命的殺招,連統(tǒng)領草原的獅王給殺了。 獅王死了,那群母獅也身首異處,被進化過的動物們蠶食,而那群小獅子被其他虎視眈眈的動物瞄上了。 最后,這個男人看著兇狠的想要活命的小獅子們,好似大發(fā)慈悲的放過他們了,給了一條“活路”。 讓小獅子們互相殘殺,最后活下來的那個可以成為他的寵物。 人類,是它們永遠無法理解的生物,而在那男人身上,它幾乎看到所有人類的負面特征。 這個殘忍的人類,他一定沒有感情。 笑看這些原本的親兄弟互相殘殺,好像看一場讓他無精打采的戲。 但它竟然會覺得那笑透著哀傷。 可怕卻又讓它們趨之若鶩。 小獅子們或許聽懂了,或許沒聽懂,但它們知道唯一的生存的機會就是殺了其他的兄弟姐妹。 最后一只進化度最高也是最聰明的幼獅在兄弟們的尸首中驕傲的成為了那男人的寵物。 它渾身浴血,金色的瞳孔卻熠熠生輝。 一只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讓曾經(jīng)最為驕傲的獅王血脈很驕傲。 它完全誠服在那男人的腳下,成了一只被拔了牙的獅子。 只誠服真正的強者。 領導者不由的看著自己的兄弟姐妹們,這里有多少想成為那男人的寵物,但它們連成為寵物的資格都沒有。 綿綿微微心悸,熟悉的感覺太強烈,強烈的讓他無法再忽略下去。 他叫什么名字? 領導者搖了搖頭,怎么可能知道。 難掩的失落。 為什么要失落。 下面他想問什么? 長什么樣,什么身高,什么體型? 但這些話生生卡在里,喉嚨火辣辣的疼,干涸的燒。 放不下什么,白霄那份拼盡一切的父愛,還是自己那份嫉妒白展機的丑惡心理? 白展機是幸運的,有個把他寵溺的無下限的父親,那么他呢? 仗著白展機的身體無所不用其極的攻略白霄。 他得到的除了一地空虛還有什么? 折磨了白霄一世,沒還給白霄真正的兒子,最后留下爛攤子離開,難道還要折磨他第二世? 折磨的是白霄還是他自己? 那父愛已經(jīng)壓得他透不過氣,除了父愛那男人似乎多一點的感情也再也沒有了。 綿綿的心艱澀著,那腰部的傷口攪翻了似得痛。 那男人就像夢靨一樣吞噬他每一絲冷靜,綿綿疲憊的眼緩緩闔上。 那場負重的追逐,已經(jīng)耗盡了他所有的智商去猜,去利用,去沒心沒肺。 但若要再一次面對那個人,他的智商不夠了。 那份父愛,不是他的,也要不起,輸不起,猜不了。 他是他心里墳,無解,無望,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