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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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臨霄眉頭微動,側(cè)了頭問:“她可有為難你?” “有啊,她從見了我開始,說出的話句句都不堪入耳呢?!毕奈桷Пг蛊鹆|,可語調(diào)卻帶著點撒嬌的成分,“她還說,我們把軟紅閣的姐妹接到府里安置,不妥的很,因為姐妹們都是風(fēng)月場的能手,說不定就挑你下手了?!?/br> 冀臨霄頓覺得牽動怒氣,卻又捏住夏舞雩的手,仿佛很害怕她聽信柳蕓的挑撥,“艷艷,你不必理她,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br> “我當(dāng)然不會理她,大人放心?!毕奈桷趁囊恍?,手指在冀臨霄的掌心畫圈圈,時輕時重,時緩時急,像極了撩.撥,“像她那種人,說什么我都不會信,我只信我在意的人。” “對了?!毕奈桷^頭,問道:“方才散場前,我見你和樓大人在角落里小聲說什么,可是柳夫人血洗軟紅閣的案子?” 冀臨霄道:“此案不能cao之過急,詠清拿捏得準(zhǔn)。我也會配合刑部,絕不姑息?!?/br> 兩人回府后,夏舞雩便一直記掛夏瑩瑩。 她想了許多進(jìn)宮的法子,但不管哪一個,都會引起冀臨霄的注意,不好解釋。 為此愁了三天,心頭郁郁,不想竟突然接到宮中內(nèi)侍的傳話,說柳淑媛邀請夏舞雩去宮中見她,以答謝她幫忙尋貓之恩。 夏舞雩心中的郁結(jié)頓時被喜悅沖散,忙應(yīng)下來,隨著內(nèi)侍的轎子去了宮中。 從后門入了一重門,剩下的就要步行了。夏舞雩在內(nèi)侍的帶領(lǐng)下,到了夏瑩瑩居住的關(guān)雎宮。 正面的朱漆雕花拱門下墜著五彩珊瑚的珠簾,里面內(nèi)室的軟榻上斜靠著一重人影,意態(tài)柔如水波,樣貌在昏暗中有些模糊,瞧不清楚,手上像是正端著茶盞,輕輕刮拭沫子。 聽到腳步聲靠近,那人影立刻坐起,起身走來。夏舞雩只見眼前的五彩珊瑚珠簾被撥開,露出一道笑容嬌美的臉,夏瑩瑩朱唇翹起,鶯聲燕語道:“御史夫人,你來了,快進(jìn)來?!?/br> 夏舞雩忙行大禮,把場面做得不露破綻,這才進(jìn)殿。 夏瑩瑩揮退宮人,關(guān)起宮門,拉著夏舞雩坐在軟榻上,打量了她幾遍,眼里悄然騰起水色,就似薄霧中的沾露的杏花,溫婉綿軟。 夏瑩瑩道:“jiejie知道雩兒還有許多話要和我說,也知道雩兒進(jìn)宮很難,所以就借著這個由頭,和皇上說想請你入宮。你猜怎么著?” “怎么?” “皇上說,難得我和哪位夫人能說得來,索性時常叫她來宮中陪伴,就不用次次都請命了?!?/br> “這么說,瑩瑩jiejie可以隨時喚我入宮了?”夏舞雩喜悅不已。 夏瑩瑩笑道:“不但如此,你要是想來找我,也可拿著我的信物前來通稟?!彼龔拇差^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令牌,放進(jìn)夏舞雩手里,“這是皇宮的出入令,是皇上特意賞給我的,你拿著它,便能暢通無阻。” 夏舞雩不由捏住令牌,青銅的厚重棱角摩挲過掌心,上面殘留著夏瑩瑩手掌的溫度,溫涼得宜。她微嘆:“沒想到皇上待瑩瑩jiejie這么好?!?/br> 夏瑩瑩笑容斂去,垂眸答道:“因為皇上知道我是蓬萊的公主?!?/br> “什么?”夏舞雩大吃一驚,完全沒想到,英宗為什么要這么做? 夏瑩瑩也看出夏舞雩不能置信,她將準(zhǔn)備好的茶水推到夏舞雩面前,看著夏舞雩端起茶盞,用了些茶,這方說道:“踏平蓬萊之事乃惠宗所做,與皇上無關(guān),其實皇上心中愧對蓬萊,所以對原蓬萊屬地的百姓采取安撫懷柔的政策,柳家又將我送進(jìn)宮,皇上立刻冊我為淑媛,這些年對我寵愛有加,給我開了不少特權(quán)?!?/br> 英宗不尚武力,不喜霸權(quán),政策上休生養(yǎng)息,這些夏舞雩都是知道的。但英宗對蓬萊心存愧疚之事,她卻不曾想到,而更費解的是,夏瑩瑩怎么到了柳家手里? 夏瑩瑩知道夏舞雩懷疑什么,她繼續(xù)道:“那名將我?guī)Щ氐劬┑幕锓蜷L,他妻子是柳國公府上一位姨娘的朋友,和那姨娘聊到這件事,那姨娘管不住嘴,說給了柳國公。那時柳國公突然將我?guī)ё?,我恐懼的很,倒不想被放在柳家養(yǎng)了幾年,就被送到宮里去了。入宮后皇上還告訴我,他早先從柳家得到訊息,便等著我及笄,如今我既已進(jìn)宮,他定會好生寵愛我,希望我能忘掉滅國之痛。” 可是,滅國之痛,如何能忘?夏舞雩看著夏瑩瑩,從她眼底讀出與自己相同的悲慟。 國破了,家亡了,親人也都沒了,還要在滅掉蓬萊的燕國孤獨侍君,哪怕君王懷了補償心,日日寵愛著,又焉能抹滅從前的一切? 更可惡的是,柳家還借著將瑩瑩jiejie送給英宗,得了好處沾了光。 夏舞雩被恨意折磨得難以安坐,杯中清涼的茶水,也平息不了她心頭怒火。她將茶杯扣在桌上,狠聲道:“瑩瑩jiejie可知惠宗原本沒想過踏平蓬萊,這都是柳國公慫恿的,為的就是從中獲利,卻拿我蓬萊那么多條人命做犧牲品!” 夏瑩瑩猝然如石化,“雩兒,你說什么……?” “我說的是事實,不會騙你。” 夏瑩瑩忙問:“你從哪兒聽得這話?” “是從……”夏舞雩本欲答出冀明鶴,卻忽然想到,若是夏瑩瑩不相信此事,去跟柳家對峙,把義父的名字說出來了,柳家怕是會殺義父滅口。 夏舞雩便道:“我和瑩瑩jiejie從小玩在一起,都是瓏姨帶大的,我騙誰都不會騙你,況且國仇家恨在前,我若不是確定萬分,又豈會和你開玩笑?瑩瑩jiejie,柳家與我蓬萊有不共戴天之仇,還利用你鞏固權(quán)勢,他們便是天誅地滅,也抵不過所欠下的孽債!”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在外人的面前,勾魂妹永遠(yuǎn)是維護冀大人的。 ☆、第69章 配合 夏瑩瑩驚呆了,半晌沒有動彈。 夏舞雩有些急, 卻沒催促, 而是又端起茶杯,飲下口茶。 “雩兒, 你說的是真的?”良久,夏瑩瑩緩緩問。 “千真萬確?!毕奈桷У溃骸艾摤搄iejie若是不信我也就罷了, 卻千萬別去和柳國公對峙, 免得他們起殺心?!?/br> 夏瑩瑩一怔,喃喃:“如果柳國公真的騙了我, 那我這些年是該有多糊涂?!?/br> 夏舞雩問:“瑩瑩jiejie還是愿意相信我的是不是?” 夏瑩瑩說:“這燕國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騙我,但是你不會。雩兒, 關(guān)于這件事我想暗中調(diào)查一下,給我半個月時間, 到時候我再聯(lián)系你?!?/br> “好?!毕奈桷е雷屜默摤摱溉唤邮苓@樣的事很難, 于是干脆道:“瑩瑩jiejie別急,我等得來,現(xiàn)下你腦子定是很亂, 休息一會兒吧, 我也回去了?!?/br> “那我就不送了, 路上回去小心些?!?/br> 辭別夏瑩瑩,從關(guān)雎宮出來, 天上不知何時罩來一團烏云,遮蔽了所有陽光,昏暗的像是幽深孤獨的關(guān)雎宮。 夏舞雩走到內(nèi)侍身前, 內(nèi)侍行禮,正要領(lǐng)她離宮,還沒走兩步,就見新開的榆葉梅后,一位貴婦在兩個丫鬟的簇?fù)硐拢瑠檴櫠鴣怼?/br> 夏舞雩一看來人,眼底瞬時冷了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到哪兒都能碰上柳蕓。 柳蕓顯然是受了夏舞雩上次那塊香餅的影響,生了病,整個人氣色都不好,腳步虛浮,眼底渾濁。 但她在發(fā)現(xiàn)夏舞雩后,卻如打了雞血似的,快步迎來,口氣充滿挑釁:“御史夫人怎么不在家里相夫教子,倒跑來我jiejie的關(guān)雎宮了?!闭f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作自責(zé)狀,“瞧瞧我這張嘴,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御史夫人出嫁快半年了,肚子還沒信兒,看來是只能相夫不能教子了?!?/br> 夏舞雩道:“我教不教子,關(guān)柳良娣什么事?!?/br> 柳蕓沒想到夏舞雩這么生硬,愣了下。 夏舞雩直接從她身邊走過,在她耳邊哈了口涼風(fēng),幽幽道:“虧心事做得多了,當(dāng)心哪天被鬼纏上,你說是不是?王、小、阮。” 柳蕓頓時倒抽一口氣,臉上再無血色,幾乎是咬著牙恨恨剜了夏舞雩一眼,失魂落魄的遁入關(guān)雎宮。 夏舞雩回到冀府后,去處理后宅事務(wù),一邊耐心等著夏瑩瑩的回復(fù)。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后,夏瑩瑩如期喚了夏舞雩進(jìn)宮。 夏舞雩到達(dá)關(guān)雎宮后,夏瑩瑩立刻趕了宮人出去,一關(guān)上門,兩行清淚便汩汩流下。 夏舞雩吃了一驚,“瑩瑩jiejie,你怎么了?” 夏瑩瑩后背靠在門板上,身子顫抖著往下滑,被夏舞雩扶住。 夏瑩瑩哭道:“雩兒,原來你說的是真的,果然是這樣。他們怎么能這般喪盡天良,這般對待我蓬萊!而我竟還認(rèn)賊作父,被他們騙得團團轉(zhuǎn),我無顏見父皇和瓏姨,無顏見蓬萊萬民的冤魂!” 夏舞雩被夏瑩瑩的淚水刺得心中一痛,忙慰道:“瑩瑩jiejie不要難過,我們現(xiàn)在該想的是如何讓他們血債血償。我本就要殺了高弘,也不怕多個柳國公!” 夏瑩瑩一驚,“雩兒,你說什么?”她怔怔問:“你剛才說,你要殺太子?” 夏舞雩道:“瑩瑩jiejie忘了么,當(dāng)年率軍屠城的,不就是高弘和已經(jīng)死了的徐桂、裴琳?!?/br> 夏瑩瑩當(dāng)然不會忘,略一尋思,思維驟然通透,“雩兒,這么說徐桂和裴將軍,都是你……” “是我做的,還有中書省郎中張大人,吏部主事劉大人,都是我殺的?!毕奈桷Ш藓薜溃骸八麄冊摓榕钊R償命的,瑩瑩jiejie?!?/br> 過了好半晌,夏瑩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凝視夏舞雩,淚如清泉滾落。 “雩兒,這些年你受苦了,是jiejie不好?!?/br> 夏舞雩搖了搖頭。 “可是雩兒,我聽說刑部尚書樓大人不好對付,你要千萬小心他?!?/br> 夏舞雩道:“樓詠清是在調(diào)查我,但我自有我的方法讓他查不出幾位大人的死因,他便拿我沒辦法。唯一麻煩的是高弘,他百毒不侵?!?/br> 夏瑩瑩也知道大燕皇族百毒不侵的事,眉頭微蹙,用手抹了淚水,定定道:“我和柳蕓名義上是姐妹,接觸太子比你容易……”頓了頓,眼中漸漸充滿了決心,夏瑩瑩道:“太子的破綻就交給我吧!” “瑩瑩jiejie?” 夏瑩瑩恨恨道:“我是你jiejie,復(fù)仇之事本來就不能落在你一個人身上,何況我還稀里糊涂的過了這么多年富貴日子,現(xiàn)在想來,一刀抹了脖子以死謝罪的心都有!” “瑩瑩jiejie……” “雩兒,你放心,jiejie也是蓬萊的公主,知道該做什么?!毕默摤撊囊晃?,決絕道:“我來替你制造機會,我們姐妹聯(lián)手,殺了高弘,為慘死的親人報仇!” 對上夏瑩瑩仇恨而堅毅的眼神,夏舞雩覺得體內(nèi)的血沸騰了,那股深深壓抑的仇恨,被血濃于水的親人喚醒,將兩個人聯(lián)結(jié)在一起,有了共同的目標(biāo)和心緒。 她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和無需質(zhì)疑的信任,明明心中充滿仇恨,卻覺得心思雀躍,想要歡呼。 夏瑩瑩將臉上的淚水抹干凈,拉過夏舞雩的手,又道:“雩兒,我今天找你來,是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br> “好消息?” 夏瑩瑩點頭,說道:“我找到了殺死瓏姨的那個人?!?/br> 夏舞雩如被一條細(xì)線扯動深心,整顆心顫動起來。她沒有親眼看見瓏姨的死,但尸體堆積的宮苑、被血染紅的東海岸,都已經(jīng)說明整個皇宮沒有人幸存了。夏瑩瑩還活著,這已經(jīng)是難以奢求的幸事,而瓏姨,想是早已化作芳魂一縷了吧。 夏瑩瑩說:“前些日子汝南王攜孫子進(jìn)宮,正好和我打了個照面,我認(rèn)出了他的侍從,就是從前殺死瓏姨的那人!我當(dāng)時就恨不得手邊有把劍,可以戳進(jìn)他的胸口,就像他將劍戳進(jìn)瓏姨的胸口一樣!我親眼看見他殺了瓏姨,那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認(rèn)得!” 夏舞雩心下惴惴,跳得厲害,神思一轉(zhuǎn),又覺得汝南王這個稱謂很耳熟。 想起來了,應(yīng)長安和她說過,柳夫人就是汝南王的女兒,這汝南王便是柳國公的岳丈。 和柳國公有關(guān)的人,便是輕而易舉的讓夏舞雩仇恨,她當(dāng)即道:“那個人就在汝南王府中就職?我今晚就去殺了他?!?/br> 夏瑩瑩忙拉緊夏舞雩,勸道:“雩兒,不要沖動,那可是王府啊,你要怎么進(jìn)去?還是讓jiejie想辦法安排機會,把他叫到宮里吧?!?/br> 夏舞雩道:“要是讓他進(jìn)宮,我們在宮里動手,事情只會鬧大,不如我今晚潛進(jìn)汝南王府,神不知鬼不覺勾了他的魂兒去。” “你要……怎么做?” “我自有辦法,瑩瑩jiejie只管放心。”夏舞雩目光一沉,“殺了瓏姨,又瀟灑的活了十幾年,我也該送他去閻羅殿報到了?!?/br> 夏瑩瑩并不知道夏舞雩是勾魂娘子,也不知道她從冀臨霄那里學(xué)到點武藝。雖說武藝不精,但夜半摸黑翻個墻,還是沒什么難度的。 是夜,夏舞雩趁冀臨霄睡著了,偷偷下了床,輕聲開門。 她出了書房,關(guān)好門,回頭瞄一眼床榻,見冀臨霄還沉沉睡著,便放心離府。殊不知剛關(guān)上門,冀臨霄就睜開眼睛,起身下床,跟了出來。 夏舞雩摸黑離開冀府,一路朝汝南王府過去。 三更半夜,帝京城安靜的像是郊外的亂葬崗,只有風(fēng)聲鶴唳,冷月傾灑全身。 夏舞雩試了試這些日子練就的輕功,果然是突飛猛進(jìn),能快速夜行了。窈窕的身影在幾棵樹上點踩而過,夏舞雩扶著樹干,稍作休息,調(diào)整呼吸,卻忽然覺得身后不遠(yuǎn)處好像有人在跟著她,不知是否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