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她又道:“看起來你們倆身上都有傷,關于此事,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 謝長淵心中道:在這里遇到了掌門,還能有什么打算? 他正這樣想,就聽岳菱芝對何耀道:“舅舅,咱們不如就當沒瞧見他們倆吧?!這兩個也看著怪可憐的,而且我?guī)啄昵熬驼J識小白了,她一直被謝師弟養(yǎng)在宗門,確實是不曾做過什么壞事?!?/br> 何耀卻搖頭道:“宗門鐵律,不可違背,我可以不和任何人說起見過他倆的事,但謝長淵的根骨,我必須廢去?!?/br> 這時一直被謝長淵護在身后的小白忽然道:“你廢了他的根骨作甚?這么好的劍修苗子,廢了豈不可惜?你要廢,就廢我的根骨好了,我們狐貍精天生放/浪,若不是被我引誘,他好生生的又怎會變成這樣?” 謝長淵怒喝道:“小白!” 小白別過頭不去瞧他,嘴里道:“怎的?我哪句說錯了?” 謝長淵道:“小白,你莫要在這時候耍脾氣,我爹娘說得難聽,我替他們給你道歉,但你不能拿這些來開玩笑。” 小白仍要和他爭論,就聽何耀打斷道:“好了,我不想聽你們討論到底是誰引誘了誰,小白姑娘,謝長淵是我們劍宗弟子,自然要守我們劍宗的規(guī)矩,這規(guī)矩是門內(nèi)每位弟子入門時都要求牢記的,現(xiàn)在他明知故犯,被門規(guī)處置自然是理所當然,而你,小白姑娘,你不是我們劍宗之人,我無權處置你,你若是想被罰,我可以現(xiàn)在就給妖王發(fā)傳訊符,相信妖王很快就會派人來的?!?/br> 小白呸了一聲道:“你們這些假道學,一個個看著是人模人樣,其實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劍修第一大宗又難道是什么好東西了?內(nèi)里還不是惡心的讓人作嘔?!徒弟和師父的女人滾在一起的,為了女人不惜出賣宗門的,呵呵,劍宗的掌門,你還當自己多了不起呢?你知不知道,這一次之所以妖修魔修先沖著劍宗來,就是因為有人被女人一勾,就把魂都丟了?!什么宗門啊,前程啊,都沒人家一個笑來得重要!劍修的弱點說泄露就泄露,門派的防布也都給人家抖落個干凈!就這你們門派的人還有臉指著我們的鼻子罵呢!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的黑泥抖落干凈沒?!” 何耀聞言臉色一變道:“小白姑娘,你所說的可是真的?有何憑證?那個人是誰?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小白道:“我敢發(fā)心魔勢你說我說的是不是真的?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自然是有我的消息來源,只是……” 小白還沒說完,就被謝長淵打斷,謝長淵面色冷凝道:“你知道?你早知道妖修魔修要打來劍宗是不是?你為什么不說?這次劍宗死了多少弟子?” 聽到謝長淵的問題,岳菱芝不由得望向小白,若是她早早把事說出來,那是不是門里早早有了準備,外公外婆就不會出事,也就不會覺得自己拖累了自己和舅舅而自戕了? 小白道:“劍宗死了多少弟子和我有什么干系?反正他們知道你我相戀,也只想將我剝皮剔骨,我又為何要為他們想?!” 聽她這么說,岳菱芝不由得心頭一涼,她想到了自己的阿團,阿團難道也是這樣想的嗎? 謝長淵挺直的背脊忽然塌了下來,他整個人都如同被抽走了精氣神一般軟倒在何耀面前道:“掌門,弟子有罪?!?/br> 小白見他這樣氣得雙頰一鼓,她蹲在謝長淵身邊,拉著他的胳膊想將他拉起來,嘴里道:“又不是你的錯,你有什么罪?你跪什么?” 謝長淵不肯起來,他掙開小白拉著自己的手道:“我一直當你是我的道侶,也一直以為你也把自己當做是劍宗的一員,沒想到你知道了這樣的大事也不肯說出來,是,你說得沒錯,劍宗的弟子們確實和你沒有干系,是我錯了,是我太想當然?!?/br> 這是謝長淵第一次躲開自己的觸碰,想到自己二人舊時的濃情蜜意,小白委屈的險些落下淚來,宗門就這么重要嗎?既然宗門重要,那他又為何要為了她逃出來? 心里想到傷心處,小白終是妥協(xié)了,她道:“你別跪了,我騙你的,我開始也不知道妖修和魔修會打過來,我每天就呆在你身邊,我去了哪里你還不知道嗎?!” 聽她這么說,謝長淵的眼睛不由亮了起來,神色也不復剛剛的痛苦,見他盯著自己看,小白只能繼續(xù)說道:“你還記得那天妖修魔修終于退去,你回來卻找不到我嗎?我就是那時候知道這件事的,那時你已經(jīng)有好幾日沒回來了,我害怕你出事,就溜出來想去找你,可我路不熟,七拐八拐的跑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地方倒是不偏頗,我看周圍還有些修為低微的劍宗弟子在,也就大膽的繼續(xù)找路,誰想到,找了沒多久,在一個拐角的房間里,我看見一個人把另一個人從房間里送出來,可能是他們覺得附近都是低階弟子的關系,兩人并沒有傳音,而是一邊調(diào)情一邊說話,巧的是,這兩個人我都認識,一個是你給我說過的一位門內(nèi)的長老,另一位是我在族里瞧見過的,歸仙宗宗主單智穹的道侶?!?/br> 所以原來堂堂歸仙宗的宗主,頭頂上居然是一片草原嗎?聽到這么勁爆的消息,在場幾人,就連對修真界情況了解不多的何姚也不由看向小白。 “歸仙宗宗主單智穹的道侶?”何耀問道:“她去你們妖族的領地做什么?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 小白道:“我們妖精認人是靠著一個人的氣味來認的,一個人不管怎么改裝,她與生俱來的氣味總是不會改變的,你們修士又不能在身上用太多的香料被人認出來,一絲掩蓋都沒有,我又怎么會認錯?” 何耀道:“那小白姑娘又如何知道那就是歸仙宗宗主的夫人?” 小白一揚下巴道:“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們妖族妖王之下有四大護法,分別是:東、西、南、北,北護法最喜夸耀,我們妖族里但凡是開了靈智的,那個沒聽他炫耀過自己和歸仙宗宗主夫人的那點子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 第93章 原來在妖族, 單智穹單宗主頭頂?shù)木G帽子竟然是人盡皆知的嗎? 不同于岳菱芝聽到這個消息的暗中憋笑, 何耀倒是懷疑起這其中有沒有那位看似可憐的單智穹單宗主的手筆了。 不過, 何耀的懷疑也就維持了一秒,都說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的敵人,對何耀來說,最近老是和自己作對的單智穹也就和敵人差不多了!他早讓人把單智穹這個人能調(diào)查的都調(diào)查了個干凈, 又在暗中揣摩過他的脾氣秉性,可謂是分析了個透徹。 別的不看,只看單智穹這個人骨子里的高傲自大就知道他不會找個人扮演自己的道侶把自己的綠帽子宣揚得妖盡皆知! 那這件事就是真的了? 何耀想著這其中的疑點, 問道:“劍宗的長老, 不論哪個都修為不凡, 而單智穹的妻子菡箬道君也已經(jīng)是元嬰修為,他們?yōu)楹螞]發(fā)現(xiàn)你將你除掉?” 小白冷哼一聲道:“我是機緣巧合在拜月時得了一口帝流漿才能化形, 而我已經(jīng)化形一事, 在我和主人的事鬧出來之前,除我二人外無一人知曉, 我當時用得是原形,他們看我骨齡只當我是個沒化形的妖獸,妖獸沒化形就不能說話,自然不用提防, 若不是那位長老知道了我已經(jīng)化形的事為了以防萬一在背后做了推手, 我和主人的事又怎么會在門里鬧得這么大?主人的家人們又為何非要將我剝皮去骨才能安心?” 帝流漿是月亮對于妖修們的饋贈,每百年才有一次,小白能在拜月時得一口帝流漿, 可見其氣運不俗。自古能得帝流漿的妖修少之又少,也難怪菡箬道君他們看不出了。 謝長淵聞言握住了小白的手道:“都是我沒用,沒能護住你?!?/br> 見何耀聽罷后就一直低頭思索,小白反握緊了謝長淵的手對何耀道:“你今日放過他,我告訴你那位劍宗長老究竟是誰!” 何耀道:“我放過謝師侄倒也簡單,你這番若是愿意算在他身上,也算是讓他功過相抵,只要我把謝師侄小懲大誡一番后逐出師門,他不是我劍宗弟子,是愿意和妖修相戀也好,是愿意和魔修相戀也罷,和我劍宗都全無干系,只是小白姑娘,你為何不問問我這謝師侄愿不愿意?” 聽何耀已有松口之意,一直擔心謝長淵被廢根骨的小白心中不免松了口氣,只是想到謝長淵的家人親友都在劍宗,小白目露期待的看向謝長淵,她真的很擔心,之前那些風浪她和謝長淵都挺過來了,他會在這時候放棄自己嗎? 謝長淵被小白這樣一看,不由低垂了頭,拳頭握得死緊,半響后,俯下身子給何耀磕起頭來。 見他這樣,小白心中已不再抱有期望,誰知竟聽何耀道:“掌門,我,我愿意?!?/br> 小白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兩眼發(fā)怔的看著謝長淵,竟有些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謝長淵口中說出的。 謝長淵對著小白一笑,這個慣是一臉冰冷的男人對著愛人笑起來竟是極溫暖的,小白見了這個溫暖的笑,卻是雙手捂住了大半張臉,岳菱芝從她的指縫之中依稀看到那雙美麗的眼睛里竟是蓄滿了淚珠。 就如小白所說,何耀確實是有些舍不得這個習劍的好苗子,可已經(jīng)開口說了的話,他也不會收回,畢竟劍宗里那么多習劍的苗子,他還真不愁找不出個和何耀半斤八兩的。 他道:“那我罰你受鞭神三下,你可服氣?” 這鞭神是用特別之法使受罰者被施罰者用鞭子直接抽打元神,修士的元神何其重要?何其敏感?被鞭上一下都要痛不欲生,而謝長淵竟是要受三次鞭神?!想到其中痛楚,岳菱芝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謝長淵聞言卻面色平常,仿佛自己將要經(jīng)受的不是那種仿佛要撕裂靈魂的痛楚一般,他道:“弟子服氣。” 何耀道:“既然你無異議,那我等你三日,三日之后,等你傷好些了,再來找我受刑?!?/br> 說罷,他看了岳菱芝一眼,岳菱芝會意,從儲物袋里拿出內(nèi)服外敷的傷藥來給兩人道:“你們走得及,怕是帶的東西不多,這是一些藥,也不知道你們用不用得上,但總要先把身上的傷治好了,才能再說以后?!?/br> 小白也是聽過鞭神威名的,她略有不甘的看了何耀一眼,只是謝長淵已經(jīng)脫口答應,她也不好再說些什么,接過了岳菱芝手里的藥物,輕聲道謝,見岳菱芝看自己時還如往常一般,她喃喃問:“為什么你們門派會有這樣的門規(guī)?妖精也不是每一個都是壞的,我和他在一起也沒有阻礙到誰,為什么他們就不能放過我們呢?為什么他們就不能像你一樣,非要鄙夷的看著我呢?” 岳菱芝聽到了小白的問題,但她一個都沒有回答,見小白接過了東西,就轉身離開。 她當然是不會鄙夷的看著小白的啊,畢竟她上輩子聽過看過那么多的人妖相戀的影視作品,自然能保持著一顆平常心看問題。 想到這里,她心里輕笑,有多久,自己沒有去一個個的想這個人是哪本書里的人物,這件事是哪本書里的劇情了呢? 不過怕是現(xiàn)在所有的劇情都亂了吧?這場大戰(zhàn)提前了這么久,現(xiàn)在魔修又在和歸仙宗死磕,幾百年之內(nèi),他們還有資本再發(fā)起下一次的大戰(zhàn)嗎? 不必問岳菱芝都知道,他們沒有這個資本了。 幾方大戰(zhàn)時打得就是財富,而在修真界,這種財富就是靈石和丹藥,可這一次,魔修和妖修們卻收獲甚少,他們打劍閣,劍閣的開山祖師拉著一位魔修自爆了。他們打劍宗,結果說好要來馳援的盟友半路調(diào)頭去打歸仙宗了。歸仙宗那里的戰(zhàn)況如何現(xiàn)在她雖還不知道,但歸仙宗傳承已久,家底豐厚,門內(nèi)不出世的老怪怕也不少,妖修魔修們想來也討不到什么便宜。 到頭來,路沒少跑,靈石沒少花,己方的人和妖沒少死,卻什么都沒撈著,他們這么突然的來了一回,想來別的門派的人也都早有準備了,等他們打完了歸仙宗,怕也只能找些沒什么靠山的小門派撒撒氣了,但要是八大門派派人前去馳援,他們這個氣也就不那么好撒了。 想到這里,岳菱芝忽然發(fā)現(xiàn),到如今為止,大戰(zhàn)之中損失最重的,也只有劍閣一派,若是讓齊江知道此事,也不知是喜是悲?這個容貌綺麗的男修,是否還在守著承諾等著自己呢?還是會給另一個捧著大把靈石說愿意幫他的女修做了道侶?她不想多想下去了。 岳菱芝回到何姚身邊,何耀對謝長淵道:“作為掌門,我應該懲罰你,可你姑姑是阿芝的好友,我也能算是你們的半個長輩了,作為長輩,我想我得和你說,你們的行蹤并不難尋,若是想在凡界銷聲匿跡,還是要更謹慎一些,凡界的人在修士眼里毫無威脅,建議你們還是離人群遠些,尋個隱蔽之所暫居,免得徒增因果。” 謝長淵道:“多謝師伯,弟子銘記。” 不再去管兩人住在何處,岳菱芝三人就似不曾見過這二人一般的回到祖宅,只有離開這個小鎮(zhèn)后,何耀在私下里教導岳菱芝說:“與人為善,人皆與你為善。你又怎知你今日的隨手相幫,他日不會回報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岳菱芝會再想起這兩人。此乃以后之事,我們暫且不提。 只說三日之后,何耀三人已經(jīng)收拾好行囊,何姚還未決斷好是否要和岳菱芝兩人一起回劍宗,謝長淵就在這時一人前來。 岳菱芝奇道:“小白呢?她怎么沒和你一塊?” 謝長淵道:“我怕她見我受鞭時難過,就讓她呆在家里了?!?/br> “家里?”岳菱芝問道:“你們已經(jīng)找到地方落腳了?可真快?!?/br> 對謝長淵,她下意識的不問像在哪里落腳?打算住多久?這一類的話,她可不想變成別人心目中泄露朋友秘密的人。 可她不問,卻不代表謝長淵不說,只聽謝長淵道:“我和小白打算在此定居一陣,避避風頭,而且這里民風淳樸,若是在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陣,感受紅塵紛雜,說不得師姐再見我時,我的修為能更進一步!” 岳菱芝道:“那我就等著謝師弟大發(fā)神威的那一天了?!?/br> 兩人又閑話幾句,屋中的何耀等得不耐煩了,出聲喚了謝長淵進去,讓他褪下上衫,光著上半身,自己卻是拿出了一條鞭身上似流動著火焰的鞭子來。 他將這鞭子一折,兩手分別握住首尾,手腕一抖,空中就穿來了幾聲脆響。 試過了鞭,何耀將鞭子一展,鞭子仿佛帶著火焰一般破空向謝長淵的身上打去,啪啪啪三聲過去,謝長淵已是面如金紙,唇色灰白,岳菱芝將早就備好的穩(wěn)固元神的丹藥放進他嘴里,過了好半響,他面上才好看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發(fā)了新文,(*^__^*) 嘻嘻……歡迎大家收藏評論(づ ̄3 ̄)づ╭?~ 第94章 謝長淵道:“多謝師姐。” 岳菱芝沖他點頭笑笑算是回應, 只是看他如此虛弱, 卻仍撐著往外走, 她不免問上一句:“可要我?guī)湍阏覀€轎子來?” 謝長淵又踉蹌了一步,他苦笑道:“那便多謝師姐了。” 岳菱芝給他找了個八人抬的大轎,送他上了轎子離開,這才轉身回去。 此間事了, 便該說說小白的那個秘密了,岳菱芝對何耀道:“謝師弟走時,塞了張字條給我, 舅舅您看?!?/br> 說著, 岳菱芝就把謝長淵剛剛塞給自己的字條拿給了何耀。 何耀拿著字條一看, 心中大驚,原來竟然是他! 何耀先前已經(jīng)把劍宗的眾位長老一個個在心里都過了一遍, 可這位被自己最先排除的長老, 竟然就是做出此事之人,這怎么能不讓他驚訝呢? 岳菱芝已然知道了紙條上的名字, 見何耀如此驚訝,也不覺稀奇,她自己剛剛像何耀這樣驚訝過一回,對何耀此時的心情, 深有體會。 她對何耀道:“舅舅, 咱們接下來怎么辦?直接回劍宗嗎?” 何耀道:“我知道你是怕暴露他們倆的位置,但一來咱們原路返回還能幫著他們清理一下留下的痕跡,二來咱們這次出來是將你外公外婆葬回老家的, 我沒避著人,這事整個劍宗消息靈通些的都知道,想來他也不知道咱們會遇上謝師侄兩人,咱們直接回劍宗,若是繞一圈再回來,反而顯得咱們有鬼了。” 何姚忽然出聲道:“我不和你們回去了?!?/br> 岳菱芝和何耀都沒料到會有這一出,均驚訝的看向何姚,何姚堅定的重復道:“我不和你們回去了?!?/br> 岳菱芝驚疑道:“娘,為什么?” 何姚道:“我不想做什么修士了,只想留在老宅子里陪著爹娘,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我也能給他們燒些紙錢?!?/br> 何耀道:“做修士有什么不好?和我們回去。” 何耀的話說得太過肯定,若是往常,何姚肯定就妥協(xié)了,可這一回,她卻異常堅決道:“我不想做修士,做修士有什么好?每天爭來搶去,打打殺殺,這么辛苦,不過是圖個長生,我知道現(xiàn)在早已沒有修士能夠飛升,既然不能飛升,那活得再久又能有多久?左右都是死,我只希望做個凡人,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下半輩子?!?/br> 何耀道:“活百年和活千年的差別大了,你別鬧了,這么大了,怎么還耍孩子脾氣?” 何姚道:“我沒有在鬧,你不要老是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是,活百年和活千年的差別確實大,我活百年,因知道幾十載后就是自己的死期,可我活得安穩(wěn)自在,心中不會因為失去一件法器,少了一枚丹藥而焦急,也不會因為壽元將近卻遲遲沒有進階而惶然,我知道自己就能活幾十載了,所以我能該吃喝吃喝,該玩樂玩樂,我在凡界,不會缺少錢財,我買上一干仆從,想去玩了,就帶著仆從舒舒服服的去玩,想在家了就安安靜靜的在家,我或是養(yǎng)只寵物,或是種些花草,或是繡些衣裳,哪樣不比在修真界更讓我覺得心里安寧?我大抵是不適合做一個修士的,正巧,老天知道我這點,也就沒給我生了靈根那東西,合該我是個凡人。你們就讓我留在這里吧,在修真界,修士的一個指頭就能把我弄死,你們又不能時時陪著我,原先還有爹娘作伴,要是再回去,我獨自一人守著那空蕩蕩的屋子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