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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到底穿了多少本書?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只見他面色灰白,眉宇間有著些許頹喪之意。

    這時候,曲晚出現(xiàn)在了水鏡里,她手里端著一碗藥。

    曲晚說:“云哥,我找醫(yī)修給你熬了湯藥。”

    凌云緩緩睜開眼睛,他直直的看向曲晚,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涌,他忍住了淚意說道:“真好,我還有你,你是不會背叛我的,是嗎?”

    曲晚很溫柔的對凌云笑了笑,她的眼神里都帶著笑意和滿足,她說:“云哥,別想這些了,先喝藥吧?!?/br>
    見她這樣,凌云也忍不住回給了曲晚一個笑,端起藥碗來一飲而盡。

    見他把藥都喝下去了,曲晚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開始是小聲的笑著,可慢慢地,越笑聲音越大,到最后,都笑出了眼淚來。

    凌云有些擔心,他想給曲晚抹去她臉上的淚珠,想抬胳膊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動不了了。

    他慌道:“阿晚,我這是怎么了?你這是怎么了?”

    曲晚卻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云哥,你喜歡我嗎?和我在一起之后,你心里歡喜嗎?”

    凌云顯見是更關(guān)心自己身體一些,他勉強先答道:“我當然喜歡你,和你在一起之后的日子,是我一生之中最歡喜的時候了?!?/br>
    等他答完,似乎是自覺自己的答案能讓曲晚滿意,他趕忙問:“你還沒告訴我你,我的身體到底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對我的藥動了手腳?”

    曲晚又是不答反問:“既然你喜歡我,和我在一起之后心里歡喜,那你又為什么要帶著人去殺了我的爹娘兄弟呢?”

    她問這話時,眼中還帶著些疑問與迷惘,好似真的是在好奇,自己的情郎為什么要殺死自己的親人一般。

    可凌云卻被她問住了,他當時帶人殺曲晚的父母兄弟的時候,當然是能對人說出千千萬萬個理由的,可現(xiàn)在曲晚這么問他,他心中想過的所有理由便成了借口,一個都說不出來了。

    第28章

    曲晚見他不答,又繼續(xù)道:“清楓界有三大國,十二小國,我的爹爹就是三大國之一軒翰國的國主。他就娶了我母后一個人,是個難得專情的皇帝,我有三個哥哥,一個弟弟,我大哥比我大了整整十二歲,幾乎是把我當女兒一樣養(yǎng)大的,二哥三哥也自小把我放在手心,他們都比我大,大哥已經(jīng)有了孩子,我還幫著嫂子照看過侄兒?!?/br>
    “凌云,你后悔過嗎?”曲晚坐在凌云的床邊問道

    凌云的眼神放空,他想回憶起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可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連那些人長什么樣子都記不得了,怎么會呢?曾經(jīng),曾經(jīng)他可是連動物都沒殺過的呀!

    他不是一開始就是凌云的,只是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之后,他就把自己當做了這個世界的主角,作為主角怎么能不殺人呢?小說里不是說,的嗎?怎么自己殺了幾個自己成功路上的絆腳石,曲晚就和自己翻臉了呢?她不是應(yīng)該就像一直以來那樣,不在乎自己做過什么,只想一心一意陪在自己身邊的嗎?

    凌云沒有回答,曲晚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又笑出了聲,她說:“人都死了,再說這些有什么意思呢?凡是沾了我家人性命的,除了兩個人都死了?!?/br>
    凌云驚懼的看著她,原來,原來那些小弟下屬的背叛和死亡都不是偶然嗎?

    曲晚把手蒙在了凌云的眼睛上,她的手潔白纖細,指甲修剪的圓潤,都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她說:“別這樣看著我了,你這樣的眼神,總會提醒我年輕的時候喜歡上了怎么樣的一個蠢貨。”

    縱然是罵出了蠢貨兩個字,可她臉上的神情還是溫柔淺笑的,她繼續(xù)說:“不止是你的下屬兄弟,還有你的幾個女人,你知道她們?yōu)槭裁催@么快就都把你給踹了嗎?因為我都幫她們找好了下家呀!”

    “她們對你就算有些真心,可那點子真心也早就被你糟踐沒了,跟著你,不過是有利可圖罷了。而在這偌大的修真界,你這個凡界的武尊又是個什么呢?”

    “你什么都不是,她們又沒和你有深仇大恨,當然不樂意跟著你,我搭了梯子,她們就上,唉,只可惜我給伍jiejie找的那個男修人品不好,要不然也算是我湊成了一段好姻緣?!?/br>
    她把手拿開,看著凌云痛苦仇恨的眼神,嘻嘻笑了,她問凌云:“被背叛了,你難過嗎?傷心嗎?你肯定很難過吧?就像我當初知道了自己的愛人殺死了自己的親人一樣?不不不,這怎么能一樣呢?皇宮里那么多人,你這小小的痛,有怎么能比得上我失去親人的痛苦呢?”

    她說著,竟緩緩解開了凌云的衣裳,露出了他精壯的上半身來。

    曲晚拿著刀在凌云的身上比劃道:“你知道皇宮里總共有多少人嗎?加上我的家人,共有一千多個。其實我應(yīng)該謝謝你的,你們出手那么利落,一點猶豫都沒有,幾乎每個人都是被一刀斃命,而現(xiàn)在的你,也應(yīng)該謝謝當初的你了,謝謝你的出手利落,讓我只想在你身上劃上一千多刀?!?/br>
    她想了想,先從凌云的手上割下了一小片rou來,刀上還帶著血跡,她問凌云:“怎么樣?殺了一個人,只需要被我割一塊rou就好了,這筆買賣劃算的很吧?”

    凌云恨聲道:“你這個賤人?!?/br>
    曲晚又利落的割下一片rou來,聽著耳邊凌云的呼痛聲和叫罵聲,她說:“我也覺得自己當時挺賤的,你說我要是沒有遇到你,而是按照我爹爹的意愿找一個溫文爾雅的大家公子做丈夫,還可會有今日?”

    說著,她又割了一片rou下來,凌云的呼痛聲和叫罵聲依舊,可這回曲晚卻是眉頭皺了皺,她隨手撕了一塊布堵在了凌云嘴里說:“雖然我挺喜歡聽你喊痛的,可是你若是招來了別人,我今天可就報不了仇了?!?/br>
    她一刀一刀的割著凌云身上的rou,嘴里還一邊數(shù)著數(shù),等到一千刀割完,凌云身上已是沒了一片好rou,最后,曲晚終于給了凌云的心臟狠狠一刀。

    水鏡慢慢變回了原本的留影石,在場眾人一片寂靜,雖說曲晚來自首了,但誰也想不到她能這么狠,一刀一刀的活剮了自己的情郎。

    大家看著曲晚的眼神立刻就變了,這真是個狠人?。?/br>
    終于還是戚宴光開口了,他道:“曲師妹的留影石,確實是證據(jù)確鑿。曲師妹可知道門規(guī)?”

    曲晚道:“弟子入門之時,都要學(xué)習(xí)門規(guī),區(qū)區(qū)幾年過去,我自是不能忘的。”

    戚宴光繼續(xù)問:“既如此,在行刑之前,我可否先問師妹一個問題?”

    曲晚點頭道:“師兄請問。”

    戚宴光道:“我想問師妹,既然你已報仇,你又為何還要前來自首?”

    曲晚道:“還記得留影石里我說過的那句‘凡是沾了我家人性命的,除了兩個人都死了嗎?’這句話里說的另一個人就是我自己?。∪绻麤]有我,宮里的供奉又怎么會因為遲疑而被凌云搶先殺死,只要三位供奉還在,他們又哪里敢動我的家人?說一千道一萬,他們都是因為我,因為我選錯了男人而死的,他們下不了手,怕我傷心,可凌云不怕我傷心啊,他又怎么會留手呢?”

    本來還很是鎮(zhèn)定的曲晚,說道自己的錯處,竟激動的落下淚來。

    曲晚道:“我的家人都是因我而死,我又怎么獨留于世上茍活呢?我對我自己下不了手,但我相信宗門可以,所以我來自首了?!?/br>
    一直旁觀著的伍眉兒道:“阿晚,你這又是何苦,這并不都是你的過錯啊!是你當年年紀小,識人不清,你又怎么能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呢?”

    曲晚對伍眉兒道:“伍jiejie,你莫要再勸我了,有些事,不是說一句年紀小便都能推脫了的。那一千多口人的死去,多是因我而起,我是個不合格的公主,也是個不合格的女兒。錯了便是錯了,我認,凌云死了,我再找人殺了自己,我的仇便都報了。伍jiejie莫要攔了,讓我走的安心些吧。”

    仿佛是在等曲晚和伍眉兒告別完一樣,等她倆話音一落,戚宴光抬手一揮道:“帶走行刑吧!”

    曲晚跟著兩個執(zhí)法堂的弟子走了,她腳步很穩(wěn),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生命的終結(jié)。

    戚宴光依舊站在遠處,等看不到曲晚三人的背影之后,他說道:“請念門規(guī)?!?/br>
    執(zhí)法堂眾弟子一齊背誦起來:“入劍宗者,當持劍時,黃泉碧落,無人可當,夫雖勇武,仍需規(guī)束,今有門規(guī),凡我弟子,皆須牢記:

    人生一世,當有綱常,凡*常,去其修為。

    天分明暗,物分正邪,凡勾結(jié)妖魔者,剔其根骨。

    身有四肢,家有手足,凡殘害同門者,殺無赦。

    此為鐵律,后世不可更改。

    再有若干條規(guī)

    既如宗門,當每日揮劍萬下,既強筋骨,又……”

    一時間,耳邊只剩下執(zhí)法堂弟子們背誦門規(guī)的聲音,岳菱芝怔怔看向曲晚剛剛消失的方向,在那個方向,有一個鮮活的,美好的生命,逝去了。

    第29章 本章 已替換正文

    曲晚生命的消失,就像給本就不平靜的水面投了一塊小石子,并沒有濺起什么漣漪,似岳菱芝這般與她并不熟識的人,最多是在嘴上,在心里為她嘆一句:所托非人,紅顏薄命。

    這件事,倒是似對林楚楚她們的影響更大一些,總是會有些當日去觀看了問刑的八卦修士將自己所聞所見傳播出去,這些所謂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在過了幾張嘴之后,又不知被曲解成了什么樣子,等過幾日她們再出門時,便能感覺到不少異樣的眼光。

    只是對于林楚楚她們來說,這些眼光有算得了什么呢?她們當初那個不是被人指指點點過,被人當面唾罵過?現(xiàn)在再看這些異樣的眼光,倒是覺得這修真界的人在這方面格外的溫和了。

    就在林楚楚幾人覺得事情已經(jīng)過去,自己的未來會是平和幸福的時候,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一個孩童緩緩睜開了眼,他先是驚詫,可在看到自己的小手之后,他的眼里,有著不符合年級的狠厲與陰霾。

    岳菱芝已經(jīng)收拾好了儲物袋,阿圓也被她托給了小桃照顧,她預(yù)約了接下來一個月的試煉之地,今天就是要參與試煉的第一天,她在心里給自己打了打氣,卻還是開心不起來,她抱了抱來送自己的小桃,在心中默念:別了,我的床,別了,我的美食。

    想想接下來一個月都只能吃辟谷丹,睡地板,真是伐開心/(tot)/~~

    進入試煉之地的程序還和上一次一樣,岳菱芝看著長長的隊伍,默默的站到了隊尾。

    隊排了有一陣,已經(jīng)往前挪了十余人,這是岳菱芝忽的聽見有人喊:“小meimei,小meimei?!痹懒庵ヂ犨@聲音雖覺耳熟,但想了想,自己認識的人沒有叫自己‘小meimei’的,便也不曾回頭。

    須臾之后,岳菱芝察覺有人靠近自己,回頭一瞧,見是個身后背著柄劍的女修,她身量高,故而十分顯眼,和周圍的一些男修一比,便如鶴立雞群一般。但她又是美麗的,她鳳目修眉,眉眼間全是英氣,眼睛里似是跳動這火焰,美的十分有侵略性,恍若下一刻就要把人灼傷。

    岳菱芝在心里琢磨,自己是何時認識了這樣的一個美人呢?

    修真者一貫記性好,想起了什么,她試探的問:“可是謝芳蕁,謝jiejie?”

    謝芳蕁一拱手,動作灑脫利落,她道:“沒錯,是我,當初忘了問你名姓,又怕你忘了我這人,便喚了你‘小meimei’如今這稱呼,倒是不合適了?!?/br>
    修真者一向記性好,大多連多年前的一件小事都能記得,更何況是通過名姓,聊過幾句的人?

    謝芳蕁這話里帶刺,岳菱芝卻只是笑道:“是小妹的錯,入宗門之后,總想著與jiejie聯(lián)系,可打聽之后,不是我有事被岔了過去,就是聽說jiejie又去了外圍的叢林獵殺妖獸,一晃神,竟是三年未曾聯(lián)系了?!?/br>
    謝芳蕁疑道:“你去找過我?”

    岳菱芝道:“我托了外門的李焱師兄幫忙。”

    謝芳蕁這才釋然道:“那怪不得了,你入宗門的頭幾個月沒來找我,便去了叢林外圍,我走時李焱那家伙還未閉關(guān),等我回來時,聽說那家伙已經(jīng)閉關(guān)筑基了,我沒多久也閉關(guān)筑基,這才岔開。”

    岳菱芝嘆了一聲:“那咱倆可真是沒緣分。”

    謝芳蕁道:“什么沒緣分,咱們這不是又碰見了嗎?”

    岳菱芝聽了直笑,她道:“是極,是極那不如我們重新認識一番?我姓岳,名菱芝,現(xiàn)住內(nèi)門飲霄峰?!?/br>
    她說罷,還學(xué)著剛剛謝芳蕁的樣子一拱手,只是這個動作她做起來,多了一份小女兒的姿態(tài),沒有剛剛謝芳蕁做時來得灑脫不羈。

    謝芳蕁也被她這樣子逗笑了起來,她道:“我姓謝,名芳蕁,現(xiàn)住內(nèi)門百嶺峰?!?/br>
    外門弟子一旦筑基,便會自動升為內(nèi)門弟子。

    岳菱芝道:“還沒祝賀謝jiejie筑基,百嶺峰我可是神往已久,聽說那峰上橫看有百嶺,縱看有百嶺,百嶺時時不同,隨光影變化,等我出了試煉之地,定要去找謝jiejie瞧瞧?!?/br>
    謝芳蕁道:“有什么好看的,橫豎都是石頭,倒是飲霄峰上,聽說還有鮫人歌唱,這才是稀奇,近千年來,聽說過的鮫人越來越少了,便是海上也不曾聽說幾只,待你在試煉之地呆過了,可要帶我去開開眼呢!”

    岳菱芝道:“也沒什么好看的,鮫人長的與人相同,只是他們要更美艷些,下半身都是魚尾,大多時候都只能生活在水里。只是鮫人們不知怎么了,我看過典籍,典籍上描述,萬年之前,有一支鮫人被宗門中的老祖帶回定居,為表謝意,他們?nèi)杖諝g歌。可現(xiàn)在,鮫人早已不再日日歡歌,只有特定的時間唱上一陣,便是歌唱,也大多都是哀歌?!?/br>
    在岳菱芝身后,身上帶著沉重鎖鏈的一位老人正在拿著大掃帚掃地,聽了她所說的話,這位老人的臉色由麻木轉(zhuǎn)為悔恨,手上的動作,也變得有一下沒一下起來。不過他一直習(xí)慣了低著頭,他的變化,并不曾被人發(fā)現(xiàn)。

    謝芳蕁有些失望,她繼續(xù)問道:“那泣珠呢?傳說中的鮫人泣珠,可是真的?”

    岳菱芝答道:“這倒是真的,可是對我們修真之人來說,那些珍珠,又有什么用呢?”

    謝芳蕁更失望了,她道:“唉,你就會打擊人,不說這個了,你還記得我當初托你照顧了一回我侄子的生意嗎?我這侄子爭氣,也進了內(nèi)門?!?/br>
    對那少年,岳菱芝也有印象,她問:“可是那位極喜歡劍的少年?”

    謝芳蕁道:“正是,正是,你倆年紀差不多,又同在內(nèi)門,回頭我介紹你倆認識認識,沒準歷練的時候能有個伴呢?!”

    想到當初那少年擺攤時的高冷樣子,岳菱芝覺得只怕到時候大家都會難堪,連忙推辭,謝芳蕁見她真不想認識,只能無奈的嘆氣答應(yīng),唉,侄子的人緣真是讓人擔憂??!

    兩人又說了些別的,等到前面只剩五六人之時,岳菱芝才醒悟,問謝芳蕁道:“謝jiejie是剛出了試煉之地嗎?”她見謝芳蕁并不著急排隊,卻又出現(xiàn)在這兒,故而如此猜測。

    謝芳蕁道:“沒錯,我剛在試煉之地呆了幾日,只覺得受益匪淺?!?/br>
    這時她也看到岳菱芝前方還排著的只剩四五個修士了,忙道:“快到你了,我就不拉著你說話了,等到你從試煉之地中出來,莫要忘了尋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