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蘇阮的秀眉皺的更緊,她放下手里的溫奶,抬手推開止霜遞過來的口脂道:“不用抹了?!?/br> 模糊的花棱鏡內(nèi),梳著婦人頭的蘇阮就像是初沾雨露的晨花,顫巍巍的綻開,飽滿而鮮美,雪膚紅唇,粉雕玉啄,比之前尤甚。 平梅呆愣愣的瞧著面前的蘇阮,終于是忍不住的開了口道:“王妃,奴婢覺得,今日是您尤其不一樣?!?/br> “嗯?哪里不一樣了?”蘇阮軟著聲音,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發(fā)髻。 “就是,就是更好看了。”平梅紅著臉道。 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初嘗雨露的蘇阮顯出一股女子風情,舉手投足,更為嬌媚。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宗宗:好急 蘇二二:廁所在那里 ☆、128獨發(fā) 用過早膳, 蘇阮在止霜的帶領(lǐng)下去往老夫人處敬茶。 南陽殿距中堂較遠,蘇阮坐在轎攆上, 一路被抬了過去。 “王妃, 到了?!敝顾鲋K阮從轎攆上步下,然后細心的幫她把宮裙規(guī)整好?!巴蹂? 咱們老夫人最重規(guī)矩, 您過會子敬茶切忌剛才奴婢教您的規(guī)矩?!?/br> “好?!碧K阮點頭,端著身子往中堂步去。 昨夜鬧騰的厲害, 蘇阮現(xiàn)下還有些渾身發(fā)軟,但好在涂了藥, 又休息了一陣, 已然大好, 只掩在厚實裙裾內(nèi)的腿依舊打著哆嗦,酸麻麻的漲疼。 中堂內(nèi),紅綾未卸, 滿滿當當?shù)淖鴿M了陸家和孫家的人。 首位上坐著一婦人,姿貌端莊, 面容嚴肅,眉眼與陸朝宗有幾分相似,單瞧著便不是個好相與的。 一旁有女婢拿了軟墊子上前, 止霜扶著蘇阮,將她帶至軟墊前。 蘇阮小心翼翼的提裙,雙膝跪地,開始敬茶。 女婢端著茶案過來, 止霜將茶盞遞給蘇阮,蘇阮伸手接過,畢恭畢敬的端給面前的老夫人,眉目低垂道:“母親,請吃茶?!?/br> 老夫人看了一眼面前一副媚姿媚態(tài)的蘇阮,面露不喜,但卻并未說什么話,只伸手接過那茶碗輕押了一口茶,然后把一旁女子遞過來的紅包放到茶案上道:“起吧?!?/br> “多謝母親?!碧K阮由止霜攙扶著起身,腿腳哆嗦的站到一旁。 站在老夫人身旁的一女子上前,朝著蘇阮盈盈施禮道:“給王妃請安?!?/br> 蘇阮轉(zhuǎn)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止霜。 止霜開口道:“王妃,這是孫姑娘,老夫人的嫡親侄女,王爺?shù)挠H表妹?!?/br> 蘇阮點頭,朝著那女子道:“表妹。” 孫玉寧掩唇輕笑,聲音柔柔道:“怪不得表哥日日惦念著,姑母快些瞧瞧,小嫂子長的可真是扎人眼的緊呢?!?/br> 孫玉寧說的話有些歧義,但卻又不明不白的沒說明白,你也不能與她計較,所以蘇阮只能抿唇輕笑,佯作沒有聽懂那里頭的諷刺意味。 孫玉寧見蘇阮不接腔,仿若沒聽懂自個兒話里頭的意思,當即便覺得她這一拳就像是打在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了。 可不是嘛,瞧著確是好看,妖妖媚媚的,怪不得連他那冷面冷心的陸哥哥都能給勾走了。哼,定是有什么妖法作祟! 老夫人端坐在那處,側(cè)眸看了一眼孫玉寧,孫玉寧斂下臉上笑意,趕緊拉過一人道:“小嫂子瞧瞧,這是陸韓秀,是陸哥哥的二堂弟,小嫂子喚聲二弟弟便是?!?/br> “二弟?!碧K阮斂眉開口。 “嫂嫂好?!标戫n秀顯然以及弱冠,被孫玉寧這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拉來扯去的也不惱,只朝著蘇阮拱手行禮,卻在抬眸瞧清楚蘇阮的臉時,眸色一怔,然后在孫玉寧的揶揄聲中面紅耳赤的拱手后退。 早知他那堂哥哥娶了個狐美人,卻沒曾想,竟媚成如此。 孫玉寧顯然是個活潑勁十足的人,在陸家里頭人緣瞧著也極好,兜著轉(zhuǎn)著將這中堂內(nèi)的人都給蘇阮捋了一遍,蘇阮聽得頭暈?zāi)X脹的,腦子都被她給繞暈了。 “行了行了,說這么多,哪里記得住?!崩戏蛉顺鴮O玉寧招了招手。 孫玉寧笑瞇瞇的回到老夫人身邊,頭上插著的金步搖形似火凰,上綴白珠,以翡翠為羽,走動時栩栩如生,一看便知非凡品。 瞧著那金步搖,蘇阮迅速斂眉,覺得這孫玉寧雖是娘家人,但在陸家應(yīng)當?shù)匚徊徊睿瑔芜@般精細的金步搖,整個中堂在內(nèi)的女子婦人中,除了老夫人,再無比之更加精細的配飾。 “我有些乏了,今日就到這處吧。”老夫人伸手揉了揉額角,朝著蘇阮身旁的止霜道:“止霜,你留一下,我有些話要叮囑你。” “是。”止霜恭謹應(yīng)聲,將蘇阮送出中堂后返回到老夫人身邊。 “玉寧,你也先去?!崩戏蛉伺牧伺膶O玉寧的手。 孫玉寧看了一眼面前的止霜,噘著嘴出了中堂,卻是恰巧瞧見了那靠坐在一旁石亭內(nèi)的蘇阮。她斂眉,提著裙裾就走了過去。 蘇阮正在讓平梅給自個兒捏腿,平梅坐在蘇阮身旁,小心翼翼的幫她松乏著腿骨。 昨晚上,陸朝宗那廝掰著她的腿,就跟掰著那白面條似得。她這腿又不是那軟乎乎的軟面條,能隨你怎么掰便怎么掰,這折斷了,他可賠得起嘛! “小嫂子。”孫玉寧熱鬧的聲音傳過來,蘇阮抬眸,第一眼就被那金燦燦的火凰金步搖給閃了眼,然后才瞧見孫玉寧那張還算標志的臉。 “剛才忘記問小嫂子年歲了,只知小嫂子是及笄之年,卻不知小嫂子是幾月的?”一屁股坐到蘇阮身旁,孫玉寧搭著話道。 聽著那孫玉寧一口一個“小嫂子”的喚著,蘇阮面色不變,心中卻有些想發(fā)笑。嫂子便嫂子,加個“小”字算什么意思呢。 “我是三月的?!碧K阮抬手揮開平梅,微微側(cè)身與孫玉寧隔開了一些距離。 “我是六月的,那小嫂子是比我大了?!睂O玉寧雙眸一亮,甩著手里的繡帕道:“我聽聞蘇家是世代書香之家,那小嫂子定然文采斐然?!?/br> “我自小不喜讀書?!碧K阮斜睨了一眼孫玉寧,也不講究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了,只直言道:“在蘇府里頭呀,我的才學最差,單說我那四meimei,才是其中翹楚?!?/br> 那時蘇府的蘇姑娘大敗孔家孔君平一事,整個宋陵城內(nèi)人盡皆知,可將蘇府的名聲一下捧高了不少,連帶著蘇府里頭的人出去都端高了幾分架子。 孫玉寧見蘇阮提到蘇惠德,便立時閉上了嘴。 那蘇惠德連孔君平都能贏,看來這蘇府內(nèi)確實是臥虎藏龍,她這點子墨水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的好。 其實孫玉寧哪里知道,蘇阮肚子里頭的那點墨水,連她一半都不及。 中堂內(nèi),老夫人伸手接過止霜遞過來的白帕子,瞧看了一眼上頭的落紅,然后點頭道:“面相看著不大好,規(guī)矩卻還不錯?!?/br> 老夫人說話還算客氣,要放在別家,這樣的禍水相貌,家宅不寧是小,禍國殃民是大。 “王妃心善,老夫人您應(yīng)當是瞧的出來的。”止霜的臉上難得掛上了一抹笑意。 “這人要處久了才能知曉兩三分脾性,就這幾眼哪里夠看。”將手里沾著落紅的帕子遞給一旁的老嬤嬤,老夫人起身道:“我兒呢?” “一早上的便去書房處理奏折了?!敝顾锨胺鲎±戏蛉恕?/br> 抬手推開止霜的手,老夫人搖頭道:“可惜了你呀,宗兒也不收你。” 止霜面色不變,只笑不語。 “寧兒那丫頭呀,心思我瞧的出來,可她心性不大正,做事急毛急躁的配不上宗兒?!币贿呎f著話,老夫人一邊由老嬤嬤攙扶著往中堂小門處走去,嘴里嘀嘀咕咕的還在說著什么話,卻是已然聽不清了。 止霜靜站在原處,待老夫人走遠后才轉(zhuǎn)身出了中堂,去尋蘇阮。 蘇阮正不耐煩這孫玉寧,咋咋呼呼的說話也沒個腦子,比她還不如。這會子一眼瞧見從中堂內(nèi)出來的止霜,趕緊撇了孫玉寧過去道:“止霜,咱們回南陽殿吧。” “是。”止霜應(yīng)聲,扶著蘇阮上轎攆。 蘇阮坐在轎攆上,聲音輕細的與止霜道:“止霜,老夫人尋你何事?” 止霜恭謹?shù)溃骸胺愿酪恍╇s事?!?/br> “哦?!碧K阮未多問,只緩慢點了點頭,然后側(cè)靠下來道:“陸朝宗去了哪處?” 蘇阮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異常清晰,“陸朝宗”這三個大字從她的嘴里頭吐出來,驚得那抬轎攆的嬤嬤都變了面色。 不止這整個攝政王府內(nèi),就連整個宋陵城,還有哪個敢這樣直呼攝政王的大名。 止霜張了張嘴,卻是未說出什么規(guī)勸的話,只道:“主子在書房?!?/br> “那咱們?nèi)?,不回南陽殿了。?/br> “是?!?/br> 轎攆掉頭,往書房的方向去。 書房門口,刑修煒正候在門口,一眼瞧見遠遠而來的轎攆,趕緊疾走兩步恭迎?!敖o王妃請安?!?/br> 蘇阮就著止霜的手從轎攆上步下,下顎微抬道:“刑大人不必多禮。” 刑修煒躬著身子,將蘇阮迎進書房。 書房內(nèi),陸朝宗正靠在寬大的太師椅上小憩,他搭著一雙腿靠在書案上,寬大的常服搭攏下來,蓋住了他大半身子。 蘇阮一瞧見陸朝宗,面色便咻然緋紅,她捧著臉,站在書房門口半響,等臉上熱度退了,才偷偷摸摸做賊似的踩著腳上的繡花鞋進去。 “主子批了兩個時辰的奏折。”刑修煒站在蘇阮身旁,壓著聲音開口道。 蘇阮無聲的點了點頭,然后突然道:“用過早膳了嗎?” 刑修煒搖頭,面容柔和道:“并未用過早膳。” 蘇阮蹙眉,“這都要午時了,大家伙用午膳,他才用早膳?!闭f罷話,蘇阮趕緊吩咐刑修煒去端了早膳過來。 綺窗處,陸朝宗靠在太師椅上,雙眸緊閉。 蘇阮攏著大袖上前,小心翼翼的拿起那置于書案上的一支狼毫筆輕戳他的鼻尖。 狼毫筆上還沾著一點濃墨,戳在陸朝宗的鼻尖處顯出一點墨黑圓暈。 陸朝宗閉著眼睛抬手,將蘇阮摟到懷里。 瞧著一雙腿坐在陸朝宗身上,蘇阮手里還捏著那支狼毫筆。 伸手拿過那支狼毫筆扔在書案上,陸朝宗抬眸看向面前的蘇阮。 雨露初沾的蘇阮眉眼散開,透出一股屬于女子的媚意。她勾著陸朝宗的脖頸,側(cè)頭時纖細脖頸微露,上頭細密密的排著一圈紅痕,皆是面前之人的杰作。 “抹過藥了?”抬手輕觸了觸蘇阮的脖頸,陸朝宗將人更環(huán)緊了幾分。 “抹過了?!币徽f到這事,蘇阮便覺又氣又惱。昨晚上她都那么求他了,這廝也不應(yīng),活像是要將她給生吞活剝了似得。 伸手擰住陸朝宗的手背,蘇阮咬牙道:“你可要害死我。” 陸朝宗低笑,將下顎搭在蘇阮的肩膀上輕蹭,眸色晦暗道:“我怎么舍得呢?!?/br>